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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禁忌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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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内,姜芒在怡芳馆里踱着脚步,细想着草坪里的宝物,难道昨夜潜入宰相府的,只是一个贪财的盗贼?以姜芒的智慧,他自然不肯相信,因为盗贼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能平安从宰相府的地皮消失。
姜芒看着楚画锦,她正坐在椅子上裁剪布料,作为御史府千金,姜芒的妻子,她从不缺少衣料,但她只能把时间花在这些女红上,外头春暖花开、万紫千红,再也与她无关。
“嫁给我,你觉得很委屈吗?”姜芒跑过去,丢开楚画锦手头的剪刀,逼视着问她。
“大侯爷说的是什么话?“她淡淡地说,“你堂堂相府侯爷,是我高攀了。”
“昨夜,你到底有没有见过黑影人?”
“没有,你疑心何必那么重?弄得宰相府上下草木皆兵,这种结果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有件事我还想问你。”姜芒疑心重重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我们成亲那么久,你都不让我碰你?”
楚画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暗暗地擦拭泪花,静静地回答:“是大侯爷很多顾虑,不愿碰我。”
姜芒无话可说,他是不愿去碰她,自小父亲就教他,绝不能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所以越是敌方的女人,越不能动情,因为你若付出真心,便会受到她的利用,从此失去自我,这是所有成大事者的禁忌。但自从昨夜见到雪歌,如出水芙蓉般妖艳,牵动着他的柔情和渴望,他便有股冲动,想征服所有他得不到的女人,这也是一个成大事者可以做到的事情。
“我是冷落了你,只要你对我付出真心,我才会把心交给你。”他说完,开门出去。
走至双蝶园,阳光明媚,园内繁花迷离,蝴蝶成双成对,这是情人的春天。
雪歌坐在高高的紫藤秋千架上,姜聪正为她推着秋千。雪歌银铃的笑声四处飘荡,藕臂上倾泻下来的绿纱,飘逸如同春风吹拂的杨柳。
姜芒望着他们,心底忽然产生难以言说的忌妒,因为目睹了雪歌的美丽,所以他忌妒他弟弟,忌妒他活得无忧无虑还能抱得美人归。而他自己,自从姜正廉眼疾重得近乎失明,作为长子的他支撑起整个宰相府,三年来,他的眉尖从未舒展过。
“二弟好雅兴。”他走到他们身边,顺势瞅了瞅雪歌。
雪歌今天特别美,不是,她一直都很美。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让姜芒赞叹的,唯有雪歌,令他求不得的,也只有雪歌。
雪歌触及姜芒的目光,想到昨夜浴盆里的情景,她脸色微红,不禁垂下头。
“大哥。”姜聪停下手,叫道,“大哥也来陪我们玩吧?”
“二弟,平日玩一玩无所谓,但你别忘记,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办。”姜芒想到该趁早管教他弟弟。
姜聪两手摊开,不可思议地说:“宰相府有大哥就行,能有什么事需要我?”
“二弟……”姜芒清了清喉头,“我的婚事办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
“我还小,不急!”姜聪搪塞着。
“二弟,有空就去敦王府探望霖铃郡主,别总跟她厮混,不然父亲知道了,他不会对你怎样,但她,你也保不住她。”姜芒认真地说着。
“大哥,你在威胁我吗?”姜聪气愤地说,“我知道你妒忌我,因为你娶了不想娶的女人,你根本就不开心,所以你见不得我好。”
“够了!二弟,我只是要你顾全大局而已。”
“你别逼我。大哥,你把我逼急了,我随时都能去敦王府退婚。”
“什么?”姜芒怒不可遏,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雪歌意识到事态严重,从秋千架上下来,扯着姜聪的手臂劝道:“二侯爷息怒,大侯爷也是为你好!”
姜聪推开她,一字一句对姜芒说:“大哥,我告诉你,我说我不能活得像你一样憋屈,我要去敦王府退婚。”
“你……”姜芒伸出手掌,本想去掌掴他弟弟,却突然侧身朝雪歌脸上掴去。他重重打了她一巴掌,指着她鼻间骂道,“一定是你这女人从中唆使,让我二弟如此胡作非为。”
雪歌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她捂着火辣辣的脸,仍要出口反驳:“大侯爷,奴婢没这个本事,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让二侯爷为了我去退婚。”
“启禀大侯爷……”王大森进到花园里,对姜芒说,“敦王爷派家丁传话,三日后,他和霖铃郡主登门造访,祝贺大侯爷新婚大吉。”
“好,我也想见见他们。”姜芒回头对姜聪说,“二弟,好好准备下,别怠慢了王爷和郡主。”
雪歌回到房内,到铜镜前仔细端详半边红肿的脸,心忖:“姜芒,你今日这一掌,我一定给你记着。哼!你弟弟已经做出退婚的打算,宰相府要和敦王府联姻,那是做梦!”
“雪歌……你在想我吗?”门外传来姜聪的叫唤声,他轻轻地叩门,柔情万千地说。
雪歌惊醒,赶紧收起心机。他故意和姜聪赌气,喊道:“你别进来,我还要脸面,不想被你大哥认为是狐狸精,给打死了。”说着,她不停地抽噎,好生伤心。
“雪歌,你放心。我会娶你为妻,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这里有瓶玉蜂膏,凉血止痛,抹皮肤最好,不会留痕迹。我放在门口,你出来拿。”
“你……你不进来吗?”雪歌惊奇地问。
“我当然想,每时每刻都想,只是我要拿出决心让你看。敦王府这桩婚事,我一定要退,所以我今天忍着相思之苦不见你,就是我的决心。”
“二侯爷,你这又何必呢?雪歌无福消受你的厚爱。”
“雪歌,咱们一定能心想事成。难道我堂堂相府的侯爷,连自己的婚事都决定不了吗?那么,我要这尊贵的身份干嘛?”
“承蒙二侯爷垂爱,我也会拿出我的决心,与你一齐面对难关。天有成人之美,相信我们会在一起。”雪歌说着违心的话,她内心深处也许会感叹,感叹这个热血的少年,曾为了她无所顾忌,给了她最纯碎的爱。可是谁叫姜聪是姜正廉的儿子,她怎么可能喜欢仇人的儿子?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雪歌才开门去取药。她看到青花小瓷瓶摆在门口,便弯下腰拾起来。在握住药瓶的刹那,有个人却握住她握住药瓶的手。
姜芒出现在她面前,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华服,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艳羡了多少世人。
雪歌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任凭她如何挣开,他却紧紧箍住。他心头似乎燃烧着一把火,喜怒无常让雪歌难以琢磨,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姜芒二话不说,拉着雪歌的手进到她卧室。最后,他闩上门。
雪歌心里紧张起来,她忐忑不安地问:“大侯爷,你这是要干嘛?”
姜芒尽力克制住心头那把火,他从她手里拿过青花小瓷瓶,倒出药膏,之后温和地对雪歌说:“坐下来,我帮你擦一擦。”
“怎敢劳你大驾?我自己来。”她从他手里要抢夺药瓶。
他却将药瓶举得高高的,不让她碰到。“还不坐下来吗?”他命令她。
雪歌被他的声音震住,无可奈何坐在椅子上,心里更紧张。姜聪浮躁冲动,容易应付,但姜芒的心思,可不是她能轻易揣度。
他把药膏轻轻抹在她红肿的脸上,触及她滑腻的玉肤,他眼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叫人好似如沐春风。“疼吗?”他内疚地问。
雪歌一言不发,疼不疼,于她根本不重要。她曾经受过的苦,比这一巴掌重上千万倍,那时,她还不是一声不吭地忍下去。
姜芒继续说:“我不该打你,但你更不该唆使我二弟,让他做出退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我没有!”雪歌辩解,“我从来没对你弟弟说过,他必须去退婚。”
“但他却爱你爱得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他之前为你杀了两个村民,差点让御史府抓住把柄,告诉皇帝说宰相的儿子为了女人滥杀无辜。你知道,这对于宰相府、对于我们父子三人的名声,是多大的中伤。”
“反正我什么事都没做,我问心无愧。”
姜芒见她理直气壮地顶撞他,生气的模样,却别有一番妩媚动人,他心头又燃起那把火,情感溃堤,他不禁低下头,含住她的朱唇,轻轻地吻着。尽管这是他弟弟的女人,他不该存非分之想,更不能偷偷来见她,为她擦药,与她软语温存。但情不知何时起,他还是难以自控地爱上她。
“别这样!大侯爷,你别这样!二侯爷,二侯爷他……”
她嘤嘤地说着,他却吻得更汹涌,直到他累了,几乎要窒息,才松开她。他擦了擦嘴唇,立刻换了一副冷漠的神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要想留下来,今日这件事,别告诉我二弟,不然,你知道后果的。我说过,我会掐断你的脖子。”他摸了摸她粉嫩的玉颈,见他衣领下那片雪白,好想把手伸下去,却还是生生克制住。他将月白的华服整了整,又把鬓前的头发理好,保证仪表整齐后,才迈出雪歌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