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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醉红尘,在那回眸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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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政,你混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一张俊美的有点邪肆的脸上,女子漂亮的眸子和脸庞带着深深的怒意以及鄙视。
她虽不若倾国倾城,但却别有一番韵味,一张圆润的鹅蛋脸上镶嵌着灵动水漾的眼眸,精致秀丽的眉下是挺俏的鼻,微微勾起的红唇带着几分俏皮和可爱,浅蓝色的T恤和黑色的短裤下包裹着匀称的身材,桔色的大衣随意地披在她的身上。二十七岁的她却看不出眼角上有一丝皱纹,看上去就像一个刚进大学的女孩。
JAL的飞机上,梁月晓冷冷地看着东京阴沉的天空,在飞机驶离的那一刻,她的心,便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前男友李文政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不管家里有什么阻碍,哪怕是取消继承权,他都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可当她突然去东京想要在情人节给他一个惊喜时,却发现李文政早就背着她偷偷的在家族的安排下和日本某大财团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订了婚。
如果说,三年前他对梁月晓许下的诺言曾经感动了她一辈子,那么此刻的背叛,便让梁月晓彻底死心和绝望。
那枚泛着诡异而幽深的光泽的翡翠观音项链坠此刻仿佛在无声的嘲笑她一般,记得那枚翡翠观音坠子是去年情人节前李文政亲手给她戴上的,据说那是他花了将近半年才从一个古玩收藏家手中买到的唐代玉饰。
人,原来都是这样啊...在利益面前,爱这个字竟然如此渺小。
行驶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后,飞机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颠簸,整个机舱内乱作一团,却只有她,蓦然地坐在那里,仿佛期盼着死亡快点来临。
晃动越来越明显,整架飞机如同失去了平衡一般,在浩瀚的天空中不断下坠...仿佛...有一个看不见底的黑洞将她吸了进去。
谁...谁在叫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月晓仿佛在黑暗之中徘徊,只是耳边似乎有人不断地唤着她的名。
“小莜,醒转过来,醒转过来~!”许久,梁月晓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眼前的人。
“别碰我,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看到这张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和李文政一模一样的脸,梁月晓毫不犹豫就是一记耳光。
“放肆!竟敢对本王无礼!”被打了耳光的男子厉声喝道,捉住了她的手,让她吓了一跳。
“李文政是何人?”男子看上去不到二十岁,漆黑的双眸带着犀利,一身上好的绯色缂丝大科圆领绣麒麟袍穿在身上显得华贵而飘逸,腰上的十三銙玉革带上挂着一枚质地上好的羊脂白玉瑛珞,乌黑的长发用质地上好的镶了珍珠的羊脂玉簪整齐地琯好。头戴一顶嵌金乌纱软脚幞头,足蹬藏青色暗纹云丝履。挺拔修长的身材却并不文弱,隐约可现的肌肉明显看得出是经过了多年沙场上戎马生涯的磨砺。
“你...你是谁?”清醒后的梁月晓望着眼前有着和李文政一模一样面容的俊美到可以祸害无数少女的古代男子,一种陌生而可怕的感觉油然而生。柔和的脸部线条中略带了几丝刚毅,漆黑如墨般的眼眸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一双剑眉带着几分英气,直挺的鼻和略薄的唇带着几分威严和霸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着一身淡青色的蔷薇和白兰绣面蜀锦齐胸襦裙,浑身无力地躺在一张雕花紫檀琉璃榻上。一张和原先一模一样的脸上多了几分古典的秀美和苍白,且看上去更年轻些,像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于丝质的绣花枕上。古色古香的房屋,如同经过了千年的洗礼。
她明明已经死于空难了阿,现在又到了哪儿,不会是天国吧?她摸了摸胸前的那枚翡翠坠子还在,此刻但却有了一种物事人非之感。 “这儿是哪里啊?” 梁月晓觉得自己有必要得弄清楚目前的状况,看这个男人的打扮,像是唐代的装束。
“此乃秦王府,汝可安好?”男子一脸关心的问她。
“秦...秦王府?汝?” 梁月晓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都现代社会了,居然还之乎者也的拽了起来 ...还是,她被什么人救了,来到了拍古装片的片场?
“且问阁下,若此处乃秦王府,那便是何年何月?”好吧,既然这男子跟我拽起之乎者也来,我且随他。梁月晓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叹。“此乃大唐武德元年。”男子的一句话,让梁月晓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大唐...武德年间...秦王府...将所有信息整理过后,她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她穿越时空了,而且还穿越了几千年到了唐代...而罪魁祸首,便是李文政送她的那枚翡翠观音坠子,这还真是阴魂不散...
秦王?对了,难道...眼前的这个人是...
“难道是李世民?”梁月晓不由得惊讶地脱口而出。
“放肆,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莫要依仗着本王宠你,你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所顾忌!”李世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只手捏着她圆润的下巴,那双漆黑鬼魅如星子般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冷酷与杀气,竟让她不由得感觉到骇然与战栗。
“秦...秦王殿下,请问,妾身是何人?姓甚名谁?为何躺在这儿?”梁月晓又惊又怕却只能硬着头皮问他,总得从秦王口中得知这副长得和自己一样的身躯的主人是谁吧?想到此,梁月晓只得无奈又郁闷,这才切实感受到何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原本就不喜欢历史上那个弑兄夺位的李世民,再加上眼前这个帅哥和曾经无耻欺瞒自己的前男友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更是让梁月晓对他没有一丁点儿好感。记得旧唐书上写着李世民生于隋开皇十八年即公元599年,若是武德元年,他应该才十九岁而已。不过是十九岁的毛头小子居然也会把自己吓成这样,想到此,梁月晓不禁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
“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李世民欺近她的身前一脸不相信地问到。“抱歉,妾身当真什么都记不起了。”废话,我要知道还用问你么...梁月晓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心中嘀咕着。
“你本是玄武门禁军首领常何之妹,名唤做月筱,年方十五。常何与本王原是发小,而你自小就钦慕本王,想要嫁到本王府里来,本王既无法给你名分,而太子又对你一见钟情。原本,本王以为让你嫁给太子便是最好的归宿了,可没成想你那日与本王大吵一架,跑到宣武门外策马狂奔,从那烈马狮子骢上跌将下来...”
“于是,妾身便躺在这里了?” 梁月晓,哦,不,应该是常月莜哭笑不得,这个可怜的女孩,被当作一样礼物送给别人,居然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于是郁郁寡欢坠马后差点便香消玉损了。
“小莜,本王自知亏欠你太多。所以,为了本王,你要爱惜自己,切莫再让小王担心了。”李世民突然间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唇。那一吻,温柔的不可思议。她沉醉其中,几乎忘记了挣扎。
“放开我!” 常月莜一把推开了他,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人。如果,这个女子曾经因为爱他而几近殒命,那么,即便如此还要把她送到太子东宫的李世民就让她鄙视与唾弃。为了这样的男人想不开,只能说这个女子太傻,根本就不值得。
“小莜,本王答应你,倘若有一天你能够回到本王的身边,我们会有许多孩儿,可好?”李世民吻了吻她的额头,双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秦王殿下,你当真?” 常月莜冷笑着,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嘴上口口声声说爱着那个小筱,却毫不犹豫地将她送给别人,原来,爱情如此廉价。“想必,殿下把我送给太子是为了让他大意吧?嗯?” 常月莜不给面子地一针见血将真相残忍地戳破。权利...为了这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多少人扭曲了自己,也扭曲了别人?
“丫头,凡事要学会糊涂,万不可锋芒毕露。”李世民收起了甜言蜜语,那双眸子,透出了危险的光芒。“非是妾身锋芒毕露,而是殿下本就并非是会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之人。” 她那双如水墨画一般秀美娟丽的眼眸中,透出的只是令人彻骨的寒意以及...无尽的悲哀。
面对常月筱尖锐的指控和犀利的言辞,纵然是驰骋沙场多年的李世民,仍然显得有些面有愧色。这个女孩,绝非原先那个如幽兰般柔弱且又娇滴滴的常月筱,而是一支虽美却长满了尖锐利刺的玫瑰,稍不注意,便会被扎得遍体鳞伤。
“常月筱,你最好能明白,本王之妻只有长孙无忧一个人,莫要妄想以此来要挟本王能给汝什么许诺。”自己的灵魂仿佛赤裸裸的被摊在别人面前,这让李世民觉得十分的不快,原本温柔的诱哄,此时已经变成了有些恼羞成怒的恫吓。
“妾身原本就不想要挟殿下什么,又何来的非分之想呢?”轻轻叹了一口气,常月筱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聪明的人最无法解读的永远只有自己。
“再说,凭什么要妾身为了殿下被送到东宫太子那里去?莫非殿下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唯殿下而马首是瞻,丝毫不得拂逆了殿下的意思?”真是个自大狂加自恋狂,常月筱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而李世民就恰好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常月筱,你当真是神色癫狂,胆大包天!看你在本王面前如此口无遮拦,净是些大不敬的悖逆之辞,本王看你是活腻了!”李世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以唐初的《大业律》完全可以让常月筱灭九族了,偏偏为了自己的野心,现在对她却无可奈何。敢这么当众顶撞他却又毫无惧色的人,常月筱大概是第一个。这种连须眉都不及的气魄和胆识以及算得上冷酷的睿智,让李世民有一种被无法自拔的吸引着的感觉。这感觉既危险却也诱惑。那双子夜般漆黑而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常月筱,让她有种被猎豹盯上的错觉,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压抑,仿佛自己就是他面前的猎物。
“怎...怎的,殿下本就是欺人太甚。有本事杀了我啊!”常月筱用伪装的坚强支撑着自己,大有几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德性,你能奈我如何?”的气势,虽然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脚正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那...你就不怕本王迁怒于常将军?他可是你兄长,你当真忍心牵连于他?”沉默许久 ,李世民故意勾起一抹让人觉得极其得意而又欠扁的微笑,仿佛不像是历史上那个战功赫赫充满霸气的秦王李世民,更像是个狡猾的无赖。如果不是他击中了常月筱的要害,她真想把身旁珍贵的古董花瓶朝李世民的头上狠狠地敲下去,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看到常月筱恨不得杀人的表情,李世民突然有了想欺负她的念头。如果现在的常月筱是一支长满了刺的玫瑰,那么他就偏要把这支玫瑰的刺一根一根削下去。人,尤其是男人,一旦有了征服欲,就会变得异常的可怕。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恰好就激起了李世民的征服欲。与爱无关,纯粹想要她臣服于自己,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