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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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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的好日子没能熬到过年。
先是手机莫名奇妙接到恐吓电话,内容极其没有新意,尽是些什么“最近出门给我小心些”。而后家里的信箱也发现了剥了皮的死老鼠。
他心里是有些数的,这糟心事大致和之前刘谨遇袭脱不了干系。苦笑之余,简宁也想不出该做点什么,难道在门口贴上大字报,上书“我真的只是受了池鱼之殃的路人甲”?
开玩笑。
最后也只能默不作声地处理干净,给门窗都加了锁了事。
这一系列闹剧终于在今天傍晚达到了高潮。
简宁看着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一溜面色不善的男人,嘴角抽搐了两下。
“简宁是吧?咱们借一步说话?”为首的男人一脸痞相,明显是混混打手之流。
看着不远处的酒店,简宁简直要感叹一句命犯天时。面对着咄咄逼人的包围圈,现在跑回酒店已经不可能了,手上的伤还没好,硬拼更是没多少胜算。
一一盘算过去,这一顿打估计是免不了了。
看着简宁兀自发呆,一干打手已经不耐烦了。
混混头子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就围了上来,一个按捺不住的伸手就要去扯简宁的衣领子。
只见被包围的男人好似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就是一个利落的过肩摔,顿时那出手的倒霉蛋就和对面措不及防被殃及的家伙摔在了一起。
包围圈瞬间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混混头子急了,
“他妈的,上啊!!”
混混们愣了一下,终于扑了上来。
简宁堪堪招架开了几个人,手臂就疼起来,之前车祸受伤的右脚也开始隐隐抽痛。
幸而,大概是这群人顾忌到这里好歹是大街上,也不敢明刀明枪的上,简宁尚且能凭着旧功夫拖延一阵子。但时间长了,还是感到自己逐渐落了下风。
待到一个家伙操着不知哪里来的木棍砸过来的时候,简宁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抬起没受伤的胳膊生生受了一棍,脑袋一阵发晕。
就在这时,汽车的引擎声传来,接着,围着简宁的压力似乎一下子少了。
撑着墙站起来,简宁就看到秦见川朝自己走过来,他身后,几个黑衣男人正在料理那些小喽啰。
刚想开口说话,眼前星星点点的黑暗就覆了上来,窒息感和耳鸣让简宁甚感不妙。他摇了摇头,然后觉得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简宁已经不意外了,对于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这件事。
他甚至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腿,证实它们还好端端地待在原位。然后翻起袖子,检查了手臂的伤,心里好笑地想着幸好没有又换了个新身子。
正准备翻身下床,门被推开。
简宁一看,是苏盛。
“哟,终于醒了?”苏盛放下手里的药箱,用手背试了试简宁额头的温度,然后从药箱里捣腾了两颗药出来,倒了一杯水,递给简宁,“还有点烧,喏,消炎药。”
简宁接过,一仰头吞了。
苏盛笑笑地看着他,“每次你一来,我才有机会被召唤过来,你说你是不是我的贵人呢?”
简宁没理他,喝了两口水,心里正寻思着这货再多一句话保不齐这杯水就得往哪里泼,秦见川也进来了。
苏盛看了看他表哥,又看了看简宁,最后笑得一脸□□地走了出去,还很周到地关上了门。
简宁拼命克制住把杯子朝门扔过去的冲动。
“难怪你总是跟我没好脸色,”秦见川走过来,闷声笑了两下,“每次和我扯上什么关系,你好像都得受点苦。”
简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为你也知道。
秦见川递过烟,简宁接了。
两人默默抽着,秦见川开了窗子,倚着墙边,低头往外看。简宁背靠着床,等着。
他知道秦见川有话要跟他说。
半根烟过去,秦见川开口了。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伙人是冲着刘谨和我来的。”看着简宁点了点头,男人继续往下说,“香港那边的一个大佬,一单买卖冲撞了,刘谨那边的人没处理好,算是结下梁子了,估计不给我们找够麻烦不打算罢手。”
简宁沉默地看着男人嘴角的笑意,心知事情绝非秦见川语气上这般轻松。
香港算得上号的大佬掰着指头数的过来,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简宁在心里为自己呜呼了一声,真他妈祸不单行。
秦见川看了眼简宁的表情,笑了。
“池鱼之殃,是吧?”
简宁低头想了想,问了个四六不着的问题。
“你和刘谨很熟?”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是,私交不错。”
简宁心道这就是了,秦见川一句私交不错,恐怕就已经是知己好友的程度了吧。
从前,徐亦朗和刘谨同进同出的场合再多,也局限于刘谨私人生活以外。所以,难怪他的印象里没有秦见川这个人。
简宁摇头苦笑,这叠关系,怎一句莫名其妙可以概括。
秦见川见简宁没有做声,便径自接着,“这事说到底,是我们连累了你。”顿了顿,“事到如今,恐怕那些人也不肯轻易与你好过了。”
简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想起前些时候的威胁电话和邮箱里的礼物,玩笑似的口气和秦见川说了,最后评论了句,“他们也算尽职尽责得很。”
秦见川听完倒低着头沉思起来。
半响,又点了一根烟,看着简宁,“住我这儿吧。”
简宁差点呛一口。
难以置信地抬头,“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秦见川有点烦躁地摁灭了烟头,“你自己住不安全。”
“我好歹也是成年男性公民,哪怕不安全,也用不着非得你来庇护吧?”他简直好奇秦见川的逻辑回路了。
“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会内疚。”男人从窗口逆光对着简宁,看不清神色。
简宁避开那道视线,良久才说。
“让我想想。”
简宁不知道那帮孙子有没有这么勤快地找秦见川和刘谨这两个正主的麻烦,但他已经受够了。
自从那次之后,简宁但凡出门,总能觉得背后跟着点小尾巴。有时人多了,甩得掉,有时就这么跟着简宁上班下班。
简宁吸取了教训,尽量不独自闲逛。哪怕这样,也总有睡到半夜,家里窗子被石头砸破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搅得他不得安生。
秦见川后来时不时说起让简宁住过去的话题,他到底都觉得太唐突没必要。
最后终于逼他开始思考秦见川建议可行性的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后,就在简宁已经对这些不痛不痒的无聊威胁免疫的时候,简清受伤了。
那天简清过来蹭饭吃,回去的时候就给人堵了。
简宁知道这件事是在几天之后,简清脑门上贴着纱布,说是在他楼下碰见抢劫的了,还说这到年关还真得注意。
他不知道简清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真以为是打劫的,他原本还想着如果对方只是做做小动作,就这么耗着算了。
但现在,这帮牲口成功触到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