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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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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简宁轮晚班,起来的时候,简清已经走了。
想起昨天晚上简清死扒着卧室门说要和他挤一张床,最后还是他说,那行,他去睡沙发。这禽兽才良心发现,自己卷了铺盖去客厅。
简宁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翻了翻冰箱,看见昨天晚上买来的包子。稍微热了一下,就着开水往下吞。
吃完简宁突然想起昨天的电话,琢磨着简宁从前的东西似乎整了一箱子放在柜子里。
洗了下手,就跑到卧室开始翻箱倒柜。
属于以前简宁的东西不多,一个装电视机的纸箱都没塞满。
一个一个的翻,有不少相册,笔记本,各色小玩意,甚至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偶,听简清说是6岁时院里送的生日礼物。各类证件也不少,简宁一本一本地翻,有些看着就很有些年纪了,纸页泛黄,遍布灰尘。也有些崭新崭新的,光亮干净。
翻到最后,看见一个信封,没有封口,也没有字迹。摸了摸,大概也是一本证件。简宁抽出来一看,红皮金字的房产证和一串钥匙。
这箱东西简宁今天才算是细细翻了一遍,这房产证自然也是头一次看见。意料之外,但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惊讶。
简清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这套房子,不是昨天银行打电话过来催,他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仔细想想,简清怕是也压根不知道这房子的存在,毕竟还是在供着的房子,如果知道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
简宁记下地址,是城郊的一块地方。看了看时间,离下午上班还有几个小时,简宁收拾收拾,带上钥匙就出门了。
坐了半小时的公交,简宁站在这套16层临湖的房子里。房子基本已经装修完毕,是很简朴清亮的风格,客厅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面朝着那一片天然的湖泽。
房子里还没有什么家具,脚步声空空地回荡。
简宁走进卧室,角落里架着一块木板。翻过来,是一幅油画。简宁就这么举着,慢慢走到客厅,拖过一把木凳子,面朝落地窗坐下。
木板架在膝盖上,一大一小两个山川与湖泽的画面嵌套起来。
简宁缓缓闭上眼睛,想象那是一个和今天一样明朗的天气,阳光从湖面上蔓延到屋里,就停在男人脚边。男人细细调色,慎重落下最后一笔波光,嘴角带着笑意。
鬼使神差地,他打通了简清的电话。
“你是不是特喜欢西郊那片湖?”
“诶?你咋知道……你想起来了?!”
“没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印象。”
“咱们还去那里烧烤过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你那时候差点掉进去……”
简宁听着那头兴奋轻快的语调,狠狠地抓紧了画板。
下午上班时,简宁先去了吴领班的办公室。
“你终于决定好了?”
“是,麻烦您了。”简宁无视对方口气里的讽刺。
“行,你下周就可以上去了,到时候上面的领班会直接找你。”
简宁道谢,退了出去。
早上看完房子,他马上去银行了解了月供具体金额和总数。以他目前的薪水,恐怕有些吃力。
但他不能放弃这套房子。
当是偷了这半世的代价也罢,当是安慰自己也罢。
简宁不是没考虑过这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人什么不为人知的计较,但他光脚不怕穿鞋的,再有什么计较恐怕从他身上也图不去多少零碎。
简宁去客房部上班的时候正好赶上圣诞周,走廊都是红红白白的装饰和琳琅的圣诞树。年轻人多了起来,很多是来旅游的,有些新婚的夫妻那腻死人的蜜月气场简直不要太强。
平安夜的下午,简宁碰上了Kathy和Sophie。看样子母女俩一直住在这里。
Kathy先看见简宁,大幅度挥着手和他打招呼。
简宁笑着走过去,Kathy问,今晚有约吗?
“没有,怎么?”
“介意和我的小女孩一起度过一小段美好的夜晚时光?”
简宁看着Sophie撅着嘴,老大不情愿的。
“当然不。为您服务,女士。”说罢还真行了个鞠躬礼,把Kathy逗笑了。
“是这样,我晚上有事走不开,托Noah帮我带Sophie去教堂。Noah可能要晚些,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在客房陪下Sophie?我保证,最多一个小时!”
“没问题。”
这下好了,Kathy的笑脸和Sophie郁卒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妈妈!我说过我可以一个人待着!”
“然后又到处跑得没影吗?”
“切……”
“那麻烦你了简,你几点下班?”
“五点半”
“那好,我到时候就把Sophie交给你了。”
在Sophie不开心的眼神里,Kathy说了房间号,两人又交换了电话号码。
下班,简宁换下制服,这才上楼敲响Kathy客房的门。
来开门的Kathy显然已经梳妆完毕,标准的晚宴装扮。Kathy很年轻,玲珑有致的身材足以让所有女人羡慕。当下穿着暗红色的晚礼服,金色的头发细细盘起,妆容淡雅。如果不是Sophie,简宁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Kathy显然赶时间,匆匆和简宁招呼了几句,就要出门。
临走前很自然地给了他一个贴面礼,把简宁吓了一跳。
Kathy走后,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Sophie坐在床边上吭哧吭哧地吃薯片,没有要理简宁的意思。
简宁只好把电视开起来,一台一台地看。看到海绵宝宝的时候,小姑娘喊了声停下,简宁就乖乖地把遥控器递给了Sophie。
“你长得真讨厌!”
小姑娘突然出声。
“什么?”简宁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长得很丑!很讨厌!”
简宁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秦的男朋友长得和你一样丑!”
这句话信息量略大,简宁反复咀嚼了半天。
“Sophie,你喜欢秦?”
“废话!”
简宁觉得这小姑娘太有意思了。
“那你肯定讨厌秦的男朋友了?”
“废话!”
“我长得看起来很像他男朋友?”
“废!……有点吧!”说完,又狠狠补充“是前男友!!前!!”
说完Sophie也不说话了,更加用力地嚼着薯片。
这下简宁觉得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秦见川不像是这样感情用事的人,如果就因为这个原因还给简宁升职,这种公私不分连简宁都不会犯,何况秦见川。
简宁自忖自己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魅力四射的人,甚至,是极其沉闷无聊。秦见川哪怕真对自己存了心思,恐怕也得失望而回。
简宁到走廊上点了一支烟,想着想着也释然,知道了缘由,应付起来也会容易得多。至少不用逼得自己非得辞了这工作不可。
掐了烟正准备回去,电梯门开了。
秦见川走出来,简宁冲他点了下头。
“秦先生。”
“Sophie在房里?”
“嗯”简宁把秦见川带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小姑娘估计穿着小皮鞋,克哒克哒地过来开门。看见秦见川,眼睛噌地就发光了。
“秦!!”
“嗨,小苹果。”Sophie一下蹭到男人怀里。
简宁笑着摇了摇头,却看见秦见川在看他。男人今天仍旧是一身暗色,风衣里面是白衬衫加羊毛背心。不是西装,显得不那么压迫人。
“秦先生,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秦见川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小姑娘松开抱着腰的姿势,转身牵住男人的手。可能男人的手有些冰,简宁看着小姑娘哆嗦了一下,却又把两只小手都握了上去。
“听Sophie说你今晚没事?”
简宁点了点头。
“那正好,一起去教堂吧。”秦见川说完,又加了句,“人多热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