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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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门户的惨剧即将上演，曾用名灵霄宝殿的现职废墟周围已然聚集了众多艺高人胆大的围观群众。
尽管对生还早已不抱希望，想想徒儿已然有托也算能走得安心，太乙真人依然盼望当个明白鬼。
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的气势悲壮点头，太乙真人提出最后的疑问：“依往常惯例，你不是应该三月方回？我等滞留天界不足一个时辰，你怎会得讯来此？”
自称昆仑新任掌教的来人笑如春风熏人欲醉：“近来闲坐无事，曾往火云洞与伏羲天皇讨教先天术数，天皇大能，我亦侥幸略有所得；先时心神不宁起了一卦，自然得出师叔伯们行踪——我前日方离，师叔伯们今日便走，若论起这时机把握，倒是真正让人自叹弗如啊～”
一句话，彻底断绝太乙真人“也许他只是路过”的美好期望，顺便让昆仑众仙齐齐遍体一寒，恍惚间看到了暗云密布再无希望的来日方长。
广成子率先出列要求申诉。
收好番天印，阐教二代长兄理了理淡蓝道袍，银白长发在风中轻拂，委实一派仙风道骨。
轻咳一声，广成子开声：“掌教师侄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且听我分说。”
“哦？”杨戬很给面子地摆出洗耳恭听姿态。
“太乙师弟爱徒心切，为赎徒弟罪孽，违你命令贸然冲出昆仑固然罪无可恕，我却只为阻止师弟们闹事而来——掌教师侄若要惩处，务请明鉴！”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坦然站立在番天印造就的大片齑粉之中的广成子满面悲悯，似是极为不忍偏又心知不能免除师弟的过错，幽幽长叹。
不待杨戬回答，得到提示的众人纷纷开始辩说。
“我只是担心广成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跟来监视他与师弟们。”这是向来与广成子不对盘的二师兄赤精子，一袭艳红道袍衬着黑发雪肤，大圈阴阳镜下冤魂环绕中愈发显得光耀夺目。
“我只是趁便来看看师伯的炼丹炉。”悄无声息地将通天神火柱引燃的火焰归往九龙神火罩的波及范围内，云中子青袍白带面容清癯，说得格外坦然。
“据说跟着太乙和哪吒会很有趣，我们只是好奇。”清虚道德真君与道行天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藏好了凶器整理完毕衣冠，就差没在脸上写明“旁观无罪”。
“我只是跟着大师兄。”黄龙真人锦袍玉带气度雍容，自觉完全无辜。
“我只是跟着大家。”鹤发童颜的灵宝大法师更是一派纯真。
“这样吗？”杨戬笑盈盈地转向难得保持沉默的玉鼎真人：“那师尊你又是因何原因来此？”
“适才已经说过，我只是路……见证。”早早将犯罪物证斩仙剑收拾妥当的玉鼎真人面色冷峻，心底却难保有些发慌，险险脱口说成路过，总算及时醒觉，继续一口咬定早先之说。
越听越是糊涂的哪吒迷茫地看向师傅，张大的双眸渴求着答案。
太乙真人泪流满面。
脱离天庭编制已可用千年计却常年擅自来往美酒珍馐不告自取的孙悟空孙大圣，作为到场最早的围观群众之一，虽说人没少见一个话也没少听一句，却是瞪酸了一双金光灿灿的滚圆大眼仍不明就里。
终是忍耐不住，某大圣趴向观世音菩萨肩头小声疑惑：“这家伙究竟是不是杨小圣？俺老孙以这双火眼金睛担保，他绝对生来就是这副模样，绝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乔装了来设计——可说是，这年纪未免差太多，那冰块一般的杨小圣又何曾这般……”斗战胜佛迟疑着选择合适的形容，勉强出口的说法在脑海中套上素日里司法天神的形貌，饶是他一身天然毛皮也不自禁地先抖了三抖：“一脸春风？”尽管觉得十二分的难以想象，那如出一辙的相貌与从未听闻的师徒关系又令人实在忍不住联想：“说不是，偏又这般相似，更叫玉鼎真人师尊？！菩萨菩萨，你见多识广，可知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原本以为只是昆仑山的老同修们前来找茬，闲来无事便打算看个热闹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心底正默默泪流——你说你怎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就赶在杨戬出现的时候到达现场呢！
犹豫着以诵经时间到不克久留为借口成功脱离现场的几率能否达到半成，虽已入鞘依然散发着慑人威势的斩仙剑似乎正给予他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定回答；这边厢耳闻斗战胜佛天真无邪的疑问，那边厢同时接收到亲爱的师侄似笑非笑的目光洗礼，再发觉前后左右方圆数里无论尊贵如玉帝王母亦或消沉如嫦娥三圣母，但凡功力足够听到某大圣的“小声疑问”之人个个伸长了耳朵准备倾听——前•普驼山落伽洞的慈航道人黯然闭上了眼睛。
深吸一口气，白衣飘逸的菩萨默念百遍“悠闲编篮子的未来在等着你”，自觉当年害他光荣当选弃道从佛人选之一的罪魁祸首——满月般秀美面容上标志性的和蔼慈悲重已摆放完美，绝不会因丢了阐教驻佛门大使的脸面而被谢绝回（归玄）门方缓缓道：“他所言非虚，确是阐教新任掌教无误。据闻他天资纵横一心向道，虽是习的玉泉山一脉功法，却是长年在元始天尊身侧潜修，是以声名不显——天尊传位，我佛如来日前亦曾接获通告，无需疑问。至于相貌……”略犹豫了片刻，体内依旧隐隐作痛的剑气创伤让某菩萨把心一横毅然开口：“兴许是玉鼎真人生来就爱这一款的外貌，收来收去所有徒弟都长一个模样罢。”
无端背上了奇怪癖好的玉鼎真人面上寒气应声加重了十分。
破釜沉舟的观音大士毅然决然无视了他。
看看杨戬又看看昆仑众人，原齐天大圣抓耳挠腮大是不满：“一个个都说的什么归什么，俺老孙还是不明白！”
圆溜大眼转得数转，猴脸忽然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耳中一勾举手一摇，金箍棒赫然在手；斗战圣佛厉声高喝：“罗罗嗦嗦作甚！是与不是待俺老孙一试便知——吃俺一棒！喝！”
一道金光夹着地动山摇之势闪电般往来人头顶袭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