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烟雨》心已迟暮

11、小玉自杀

　　回房的时候子俊已经醒了，整个人闷闷地坐着，见玲儿回来，也只是挪了挪凳子，“娘怎么样了？”
　　“娘没事了，李妈陪着她，只是……”姿玲顿了顿，“纳妾的事，娘还是不同意……”
　　“娘没事就好，玲儿，辛苦你了。”
　　“你别急，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也已经尽力了。”姿玲也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好像已经没有办法了。
　　“会有办法的。”姿玲知道子俊素来孝顺，这次为着小玉这样，已经是很大的勇气了。她也只能这样先安慰他，也走一步看一步了。
　　“玲儿，还好有你在，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子俊握着她的手，那么紧，那么怕，好像一送来姿玲就会消失一般，姿玲轻轻抚着他的头，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
　　子俊第二天一早就去看小玉，把最后的结果告诉了她，小玉自然是大发脾气，子俊耐着性子陪了她大半天，好容易把她哄睡着了才回去，哪知凳子还没坐热，那边就派人来说小玉自杀了。原来小玉醒来看不见子俊，就拿起床边的水果刀，割腕自杀了。
　　子俊闻言有如五雷轰顶，姿玲还算镇静，赶紧拿上子俊的外衣，“快！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小玉还躺在床上，面白如纸，手上的血总算是止住了，看见子俊来了，虚弱地娇嗔一句，“你肯来了么，若不是我要死了，你怕是都不会来。”
　　“小玉，”子俊一下扑上去，紧紧抓住小玉的手，“你怎么那么傻，你……”
　　“先别说了，快带她去找大夫。”还是姿玲清醒。
　　子俊一下抱起小玉冲出门去，发了疯一般向前跑着，姿玲担心他，快步在后面跟着。
　　终于找到一间诊所还亮着灯，子俊大力地擂门，叫醒了值班的护士，开门让他们进去，医生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出来，子俊一把抓住医生的衣角，“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说到后面，子俊已经泣不成声。
　　姿玲一把拉住子俊，“你别急，大夫会救小玉的。”姿玲又和医生说了说小玉的大致情况，医生听了微微点头，“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请你一定保她们母子平安，拜托了。”
　　小玉进了手术室，姿玲在外面陪着子俊，“小玉不会有事的，她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子俊像是累了，一动不动地靠在姿玲怀里，姿玲扶着他，好让他安心。
　　手术进行地还算顺利，大人孩子都平安无事，子俊走进病房，看着面色苍白的小玉，什么怨气都没有了，只是把小玉的头枕在自己手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我再去求娘，她不答应，我就跪着不起来，小玉，求你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子俊说得哽咽，小玉虚弱地冲他笑了笑，他就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抓得更紧。
　　姿玲默默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更体会到子俊对小玉的用情至深，她跟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先行回家去了。
　　家里早已乱了套，傅夫人派了大批的人出去找他们，见姿玲回来，经不住埋怨，“玲儿，你们这大晚上的跑到哪去了？”
　　“对不起，让娘你担心了，那边出事了，我担心子俊，就跟着一起去看看。”
　　“哦，俊儿呢，还守着那个女人？”
　　“嗯，子俊怕你担心，就叫我先回来了。”
　　“钱伯，去把少爷叫回来。”
　　“娘，现在小玉重伤未愈，要不把她一起接回来吧，也有个照应。”
　　“妄想！”傅夫人一提小玉，语气就变得强硬，“我说过，绝不会让那个贱人进我傅家门！”
　　“可是她肚里是傅家的骨肉，现在又受了伤……”
　　“不要说了，总之绝不可能，俊儿那是鬼迷心窍，你不要维护他了，是我没教好他，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却为那种贱人……咳咳咳……”
　　“娘，您息怒。”
　　“总之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去吧。”
　　姿玲见傅夫人不想再说，也只得退下。
　　真的没法子了，想不到傅夫人这次竟是如此坚决，她还可以做点什么呢？
　　子俊害怕小玉再做傻事，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连钟伯派人来找，也不肯回去。小玉算是好了些，脸上也有了血色。子俊给小玉削着苹果，一块一块切好送到小玉嘴里。
　　小玉摸着自己的肚子，叹一口气。
　　“唉，孩子，你可真是命苦啊！还没出世呢就见不得光，都是娘没有本事啊……唉！”
　　小玉阴一句阳一句地说着，子俊只能假装听不见，继续给她喂苹果。
　　小玉见子俊不接话，一下子蹭了起来，一把扭住子俊的衣服。“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打算如何安置我们母子！”
　　“……”子俊陪着笑，“娘正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我再去求她，一定让你进门。”
　　“哼！”小玉还是不依不饶。“那你娘子那边呢？”
　　“玲儿那边没有问题，她可一直都帮着咱们呢！之前你出事，多亏有她呢。”
　　“哼!”小玉闷哼一声，原来就是那个女人啊。自己恍惚间好像是看到有个女人，子俊少爷还特别听她的。之前就听说，傅老太也特别喜欢这个儿媳妇……哼！谁知道是不是她在从中作梗，表面帮忙，背地里下刀子。有她在，只怕自己就是去了，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小玉想得入了神，直到子俊叫她才回过神来。破天荒地对子俊说道，“你出来也那么久了，家里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我这也没事了，你要不先回去看看吧。”
　　“啊？”子俊看看小玉，以前总是要自己好说歹说才肯放人，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让自己回去。该不会还想干什么傻事吧，子俊还是不放心。
　　“小玉，你可别再想干傻事了，我不走，我在这陪你！哪都不去，啊。”
　　“哎呀，让你回去就回去，我能干什么傻事啊。”小玉见子俊还是不动，索性坐了起来，“经过这事我也想明白了，这事得慢慢来。你要再不回去。你娘就得更恨上我了。到时候就更不好办了！”
　　“呵……”子俊松了口气，站起身来，“那我先回去看看，没什么事我再回来。你乖乖在这等着我。”
　　“去吧，去吧。”小玉半倾着身子把子俊往外推。
　　子俊看小玉想通了，也是高兴，又嘱咐了下人两句就离开了。
　　小玉看子俊出了门，收起笑脸对下人说道，“去把王保子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