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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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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春天的晚上仍带着丝丝凉意，草原上那一望无际的嫩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愧师悄声潜入帐内，听到郭靖平稳的呼吸便无声地躺在床的外侧，刚轻吁一口气，一条手臂环了上来，温热的身子贴上了愧师的背。愧师身体一僵，只觉得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
“石头？”
身后的人没有任何的回应，微烫的呼吸打在愧师后颈，少年的身体贴在后背，少年的呼吸每起伏一次，愧师就觉得腰间的手臂紧一紧。
“石头？”
郭靖将脑袋埋进愧师的脖间，闷闷地回答：“哥……”
“石头你怎么还不睡？”愧师浑身僵硬，深怕郭靖看到了黑风双煞。
这天愧师觉得心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带郭靖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觉得有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鼻腔直泛酸。不知为什么愧师就是觉得他爹娘来找他了，于是半夜偷偷溜了出去。
“哥出去了，石头睡不着。”郭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仔细听还有一丝的鼻音，似带着无限委屈。
丘处机来的那一刻郭靖心里就紧张不已，所幸丘处机没有提出要带愧师走。见到同龄的孩子紧张的情绪轻松许多，有哥带自己出去玩更是将忧愁甩去了大半。只是后来愧师魂不守舍的样子让郭靖心中咯噔一下，再加上愧师半夜偷偷溜走让他开始胡思乱想，深怕愧师会离开。
“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啊。”愧师身体稍稍放松，心里却泛着心疼，这孩子怎么了，练武练得那么辛苦也不见得掉一滴眼泪，说一句委屈。今天却像是快要哭了。
“哥不要走好不好，没有哥，石头睡不着。”鼻音越发明显，愧师觉得自己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了，腹部被勒得微微发疼。
黑夜中愧师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伸手握住那双略显粗糙的手，“笨石头，你又在担心什么，只要你睡觉的时候不把我踹下床，你哥能到哪里去？”
“那哥睡里面，我一定不会把哥踹丢的。”郭靖送开那双紧箍的手臂，扯着愧师往里塞。
一双黑色的瞳仁像揉碎了星光，将黑夜融入其中，闪着执着的光芒。
愧师垂眼微笑，真是个傻大个，一身净是蛮力，不知道这样箍着别人的腰很痛吗？只是不去反抗，任郭靖把他推到床内。床内侧很温暖，是少年的体温捂热的，也很柔软，像少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笨手笨脚给愧师盖好被子，郭靖窜进了愧师怀里，搂住愧师的腰后讲脑袋塞进对方温热的胸膛。
“别抱那么紧啊，至少等我脱了衣服你再缠上来吧。”毛茸茸的脑袋让愧师下巴发痒，愧师微眯着眼说道。
郭靖不情愿地松开手，掰着手指听愧师窸窸窣窣地脱衣服，等声音没有了又像树袋熊一样挂了上去，生怕一不小心人给跑了。
“你哥又不是吃的，你抱那么紧做什么？”脱得只剩里衣的愧师被郭靖的头发弄得很痒，忍不住往后挪。
郭靖哪肯，像没听到愧师说话一样更用力地抱上了，心说哥同吃的一样，在他心里重要极了。
“嘿。”愧师轻轻推了推郭靖，只是那小子发出轻微的鼾声，像是已经睡着了，“猪啊，睡那么快。”胸口微凉，愧师为郭靖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叹气。
黑暗中郭靖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愧师的脸，均匀的呼吸声响着。“哥，不要离开石头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你再不回答我就算你答应了哦。”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郭靖笑着蹭了蹭愧师的脸，抱着愧师睡了过去。
第二天叫醒郭靖的是阿布的叫声，郭靖睁开眼，床的对面早已经没有了人，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眼眶，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直接冲了出去。
冲出帐篷只看见愧师嘴里叼着一只包子，手里拿着一只包子在逗阿布玩。阿布眼馋地围着愧师的脚绕圈，时不时踮起脚吐着舌头流口水。而愧师在暖阳下一身灰衣笑得狡黠。
愧师见阿布快要发火，蹲下将包子塞进那恶狠狠的嘴里，拍拍手顺便把叼着的包子整个塞进嘴里。起身但那一刻一个人影窜了过来，愧师险些被推倒，嘴里的包子直接让他噎住。
“唔唔……唔。”笨石头你给我放开，我被卡住了。愧师有苦难言，呼吸困难，竟觉得自己要被活活地噎死。
郭靖抱着觉得不对劲，抬起红彤彤的眼睛一看，给楞住了。愧师面色通红，还有些泛紫，一直伸手点着自己的嘴。忙松开他，急急忙忙地拍背，嘴里大喊娘亲。
一帮人冲了出来，也没时间奇怪江南六怪和丘处机为什么会在这里，郭靖急得直想哭。
朱聪首先明白出了什么事，伸手扇子“啪”地打在愧师背上，差点要了愧师小命的那个包子才乖乖出来。
愧师手搭在郭靖肩上，眼含水光大口喘着粗气，真有种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
郭靖嘴里直说对不起，一手扶着愧师，一手笨拙地给愧师顺气。
愧师摆摆手，心里却说这熊孩子老这么冒冒失失的，差点一条小命给搭进去了。
李萍急急忙忙回屋给愧师倒了杯水，喂他喝下，顺便瞪了郭靖一眼，“你又干什么了？”
愧师缓过气，急忙给李萍顺毛，“娘没事，刚吃得急了，靖儿叫了我一声，刚想应就给噎住了。”
李萍皱眉，知道是愧师给郭靖开脱，毕竟是自己孩子也不忍心怎么样，又瞪了他一眼，“这是个什么样，回去穿衣服。”
“哦。”郭靖垂着脑袋闷闷回了一句，转身回屋。
“陈家小子，不是去逗那小东西了吗，怎么自己反而给噎着了？”朱聪向来爱打趣，也喜欢逗愧师，逮到机会就想闹闹愧师。
愧师大呼一口气，回道：“朱家大哥，别拿我打趣了，那还不是因为我逗那小东西，有人逗我来着么。”
朱聪一甩扇子，笑道：“师儿这不是说我害你噎着了么。”
愧师也笑，“怎么敢，要不是朱二哥，愧师早被噎死了。”
丘处机咳嗽两声，“师儿，不得无礼，朱二哥可是你叫的，乱了辈分。”
愧师偷偷朝朱聪吐了吐舌头，立刻恭恭敬敬回答：“是，师父。”
朱聪摇着扇子摇头晃脑，“无妨无妨，师儿这一叫，只觉得自己年轻许多。”
丘处机板着脸，也看不出喜怒，转身回帐，“师儿，随为师进来。”
朱聪收起扇子，拿着扇骨敲击手心，给韩宝驹使了个眼色，真是无趣。
韩宝驹小胡子一动，耸耸肩，你能指望一个全真教的牛鼻子老道能有什么乐趣？
等愧师进到帐里，丘处机已经坐在椅子上，旁边的尹志平毕恭毕敬地侍奉着。
“师儿，你可知为师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检验师儿武功一二。”
丘处机看了愧师一会儿，淡淡开口，“这只是其一，我来还是为了带师儿回中原。”
“什么？！”愧师瞪大眼睛，这么快！
“恩。”丘处机也不管愧师惊讶的表情，给了愧师一个更肯定的回答。
“不可以！”郭靖突然闯进来，像护犊子一样挡在愧师面前，面色不善地看着丘处机，“你不可以带走我哥。”
看着比愧师矮上一个头的郭靖倔着脸拦在愧师面前，丘处机板着的脸看不出多少情绪，突然垂下眼，这孩子倒是比杨康好多了。
“石头？”
郭靖鼓起脸，气势汹汹看着丘处机，谁也别想把哥从他身边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