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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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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鲁子进门的一瞬就看到了那个鞑靼女人,在一堆哄闹野蛮的鞑靼男人之中,面有纹饰的女鞑子无疑太显眼,是持酒杯的手势太妖娆,还是绘着花纹的面孔太娟秀,还是周围的鞑子太恭敬。总之,她似乎不该在这儿,蛮荒之地。但看她举手投足间泄露的狂野劲头,无疑她是他们的领袖。
谭鲁子绕过试图阻拦的掌柜,向鞑子旁边的桌位走去,他身后,自有赵通和掌柜的交涉。
什么黑风沙快要来了,客栈闭门谢客。谭鲁子听到了,清秀的嘴角噙了一丝冷笑。茫茫大漠,人肉腥气浓溢的黑店,传说中的龙门客栈,很好!
鞑靼女人嚷了一句什么,鞑子们轰然笑起来。
谭鲁子脚步一顿,他能听懂几个词,这肯定是一句骂人的话。将锐利的眼风扫了过去。鞑靼女人挑衅似的扬颈干尽了锡杯中的酒浆。一瞬间,他觉得女人秀美的脖颈和粗鲁的举止很不搭调。
皱了皱眉,他想西厂厂公雨化田驻军五十里外的驿站,他是前锋,万不可因琐事分了心。身后忽然风声大盛。偏了头,是那鞑靼女人出其不意的扔了张桌子过来。
搭住木桌角,划了几步才站稳。鞑靼女人的力道不弱。
荒蛮之地,竟有如此有趣的对手。谭鲁子并未生气,将木桌掷回的时候留了三分手。顺手将银剑包裹扔给季宗。
女人身影一花,凌空而至,速度同样令他咂舌。
她的招数毒而僻,且十分粘人。你掰开她的手,她便缠着你脖子。
谭鲁子不想下杀手,毕竟是个女人,而功夫这么好的女人他以为很难得。况且这鞑子一眼看穿了人群中他的地位,他权当活动筋骨。
鞑靼女人顷刻间已拆了数十招,除了死黏着不撒手并未占到一分便宜,男人清俊秀雅的容貌让她无所顾忌的想要骑上他的肩,搂上他的脖子。但总不能手拿把攥的如愿。
男人发一声喊,她翻身腾空上了屋梁。男人穷寇莫追但却十分漂亮的出了一记后勾腿,桌子翻起来,气浪喷得她的头发齐刷刷的飞起来。
她尖叫了一声,空中拧身,踏住飞回的桌子边角,眼中恨意如电。
这一记尽了全力,方桌旋转着飞向谭鲁子。
谭鲁子闪了下头,想用四两拨千斤,岂料女人的飞腿藏在桌后,出其不意攻到了眉睫。
他身微晃,两指并出,点她微曲的膝弯
女人发一声喊,闪入卓后,“夺”一声钝响,一把剔骨尖刀穿透桌面,直奔他咽喉!
谭鲁子略惊,仰身掌下用力,和桌子错开,闪电般一拳捣出。
鞑靼女人腾身而起时臀上被腿风扫到趔趄了一下。
锦衣卫中爆出几声了然的笑声。
“呔!”女人爆出一声,一脚踹中桌子,这一腿凝聚了千钧之力。本欲侧身闪开的谭鲁子临时改了主意,他曲臂马步,硬碰硬接下了。
只见碎木飞散,倥然大响。
女人已飞身退回鞑子中间,细长的狐目瞪圆,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姿挺拔屹立不动的男人。
“哎呦!打也打了,桌子碎了!小店还要做买卖的。”
老板苦着脸,插到中间,左抱一圈右抱一拳。
女人高傲的昂了下巴,一旋身坐下,鞑子们殷勤的递过酒杯,奉上羊腿。
她撕咬一口羊腿,放肆的看过去,挑衅似的笑容忽然僵了僵,因为谭鲁子指上挂着她的那把剔骨尖刀。
“他妈的!”女人故意阴阳怪气的骂了一声,呸的吐了一口骨头渣。
谭鲁子脸色一僵,指尖轻挑,尖刀飞射。
女人身边的大块头鞑子呼地举起一面椭圆形大铁盾,嚓一声锐响,尖刀不知插入那根木柱了。
老板哆哆嗦嗦的为双方开解,张罗着吩咐伙计准备酒菜。
谭鲁子来到另一桌位,大马金刀的率先坐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随着他的沉默暂时缓解。
酒来了,他顾自把杯,瞟了一眼被粗粝男人包围的娇小身影。从繁华精致的帝京来到蛮荒之地,一路风尘辛苦皆因此一役变得不那么枯燥。
他暗自笑了笑,对身边的季宗轻声说了一句。
四档头季宗还在心有余悸,瞧着与众不同的鞑子女人愣了愣。立刻就点了点头。
谭鲁子垂下眼,转动者手中酒杯。心中掠过一个冷笑。
是半斤还是八两,试一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