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息》深息

18、第 18 章

　　“不会。”林夏听到陈轻这句话的时候，吃惊于冰山难得的表情，那么认真地..笑了。
　　陈轻也想过，在昨晚类似告白的东西无疾而终后，陆朗会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开吗？甚至连句再见也不会说。
　　这场让人精疲力尽的拉锯战中，这个明明最可能发生的结果却在第一时间被陈轻自我否定了，接近两个月的“同居”生活冥冥之中给他一种信念：有些人，来了就注定不会走。所以，当林夏切切实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给出答案。
　　“我下方便面，你要吃吗？”陈轻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手机，随后问林夏。
　　“又吃方便面啊..”显然听到吃，林夏把刚刚的吃惊和心酸抛之脑后。那么一点点的心酸、嫉妒、羡慕..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一个人让我相信无论怎么样他会一直都在。唉....
　　陈轻才没那个功夫观察林夏的小心情，他打开炉子烧上水，想了想还是拿出了三包袋装面。
　　“阿轻，”水开的时候，厨房的隔门被人拉开，陈轻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带着寒气，陆朗微湿的发梢若有若无蹭过他耳朵后裸露的皮肤。得意于某人的难的不反抗，陆朗一扫路上的疲惫，“路上出了点小事故，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停机了..”
　　“让开，拿个碗。”陈轻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密还没有适应，但早没了起初排斥的心态。陆朗看着他挣开自己的怀抱转身去拿碗，习惯性地带上微笑。眼前这个男人就像超级马里奥里那个几乎没有露过面的公主，而自己就是踩得了蘑菇、杀得了食人花的马里奥，即使爬过火山、下过火海、熬过千难万险，只为最后对她说一句，“我来接你回家了。”陈轻拿碗转身的时
　　候，看到陆朗正在往锅里荷包鸡蛋，动作干净利落，他突然觉得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在他所有与陆朗有关的记忆中，后者似乎一直是话语权的主导者。
　　“陆朗...”他随手把碗放到灶边的桌子上，立在一旁。
　　“嗯，阿轻，我在。”陆朗关了煤气，侧头安静地听这个男人说。
　　陈轻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陆朗，他进门时落在头发上的雪花早就化了，头发湿漉漉地粘成一缕缕，乌黑发亮。他的眼镜反射着油烟机上昏黄的光，嘴角一如往常地微微上扬，眼睛也在笑着，使原本凌厉的眉毛显得额外柔和。
　　“陆朗，刚才林夏问，你会不会一声不吭地就走。我告诉他你不会。”陈轻平静地直视那个人的眼睛，澄澈而明亮，他把自己的手垂在两侧，微握成拳。“我现在想问你，你会吗？就算我们以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听到陈轻如此认真地说出一个长句子的时候，陆朗敛去了嘴角的笑意，他回视陈轻的直视，表情一如在进行一场决定生死的手术，认真、沉着、坚定、让人心安。“阿轻，”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低沉温柔，更添了几分难以质疑的威严。“不会，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昨天我没睡着，我听到你说的那些话。”陈轻的手攀上了他的头发，用力拉紧了两个人的距离，“有一句话是对的，我也没有退路了。”说完，陈轻主动贴上陆朗的唇。不似第一个的蜻蜓点水，也不似第二的干柴烈火，这个吻额外绵长温存。主动权第一次不容置疑的掌握在了这个刚成年男子的手里，他的舌扫过陆朗的贝齿，细密而缠绵。陆朗的手搂上了他的腰，像旧情人一般的温柔回应，轻启自己的牙关，送上甘甜多汁的舌，陪他缠绵。
　　一个吻像大本钟走过的一个世纪，直到两个人都缺乏氧气才不得不分开一点距离。
　　陈轻拿拇指抹去了陆朗嘴边挂的一线银丝，在向眼前之人宣告他的所有权。
　　陆朗努力使自己呼吸恢复平静，他第一次看陈轻眼睛里也带着通向心底的笑，带些这个年纪应有的张狂和王者的信心。抓住他还留在自己嘴边的手，又一次缩短两个人的距离...
　　“我说，煮个面你们至于这么久吗？”饿了半死的林夏唰的打开厨房隔门，眼前的状况让一愣，“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