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猫哆哩

2、第 2 章

　　（二）
　　“小姐，别再往前走了，前边就是军营了。老爷吩咐过，小姐你不要走远的。”梅儿惙惙的拢了拢我的衣袖。眼底满是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拢了拢她垂在脸颊边的发丝。柔声道，“些许是乏闷了，让我走走吧。离府内甚近，且有你伴在身侧。”
　　远处听见赫赫的兵刃相戈之声作响，虽说不比汉家女儿三步不出闺阁帘内。但入关之后，满家儿女除了平日骑马射箭承袭马背上民族之名之外，便也亦是很少涉足这种阵仗之地的。侧身在木栈之外，看方阵间二二为一，近身相搏，哼哈嘶喊声不断。从未见过这般阵势，倒也多了几分好奇之意。方阵前方，一身戎装，英飒气凛然。是他……那夜，在山林中救我之人。以为是打猎至此的纨绔贵族，想不至，竟也是有几品官职的将军。换了身戎装，亦与那日痞样不同，倒也添了几分锐气。那他，还记不记得当日搭救的那个少女，怕是早已忘了，半夜山林，衣衫褴褛的迷路的娇小姐，怎能让他记得。
　　我也不知道，心中为何这般在意他记得我与否，只是有种莫名的小小欣喜一点点涌上心头。只要想到有记得我的可能，这种欣喜便多了一分。不知是对是错，只是无从头绪。
　　叹气摇头间，梅儿又扯我衣袖，不知，这小鬼又在怕什么。侧头示意她安静，却看她眉眼闪烁示意我回头，多了份愠色予她。却回头看到，那人站在我身边，一身装束，一脸清俊，不及那月色间的黯淡，不及那远处戎装的朦胧。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他，倒也看了个真切。
　　“军营重地，生人勿进，未看到牌子？”一脸肃气，初见这摸样倒也让人生了几分畏寒，退了几步，声也虚了，脚下踢到石块，侧咧着身让梅儿稳住我。才注意身后是一块石碑，煞有其事的着猩红色书着“军营重地，乱入军法处置”十个字。
　　看他的表情，果真是已不记得我。突然想起，袖中，我一直随身的那方素帕。本想还他，即已不识……　拉着梅儿，福了个身。
　　“将军莫怪，我与婢子生地不知方向，误闯至此，即刻离开。”
　　抬眸，见他无多话，想来也是把我当做那迷了路的乱莺，攥着袖中的素帕。看他眸间有了些断然，转身返回军营。
　　初见他，亦是月色朦胧之时；再见亦是在百米栈道之外，尘土飞扬荒郊之处，两次匆匆。怎么会记得，又怎么会想起。心中，只是有些东西在笃定。佛说，堪外言尘飞火里，早二三眸间，便已知心之所向。我想，我这么在意的，亦是心之所向了。

　　回家之时，为了不让阿玛发现，便和梅儿悄悄走了后门回府。却不料推门而入，早看到额娘端坐在屋内，厉声斥了两句，便说阿玛和族长在正厅。心中许是一惊，阿玛找女儿是常事，可为何，额娘加重了族长二字，眉间似有些深意。
　　入了正厅，却见族长与阿玛均在，朗声谈笑。从中捕捉了些许字句，似是喜事。不懂，上前端居行了礼。听族长赞了我几句，侧退在阿玛身边，附和着微笑几许。
　　送走族长，才听阿玛正言，脸色温和的吩咐额娘为我准备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