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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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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兄!——”
听到尹文飞这一‘缠绵悱恻’的尊称,喻明不禁忙一个机俐地翻起了身子。
正对上了尹文飞浅淡而神秘的笑。
‘此中有深意?……希望在明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行,我看还是……’跌荡起伏的念想在脑子里轮转开来,之后留下险象环生的印象。
喻明一生冷汗!不禁连连自责:
‘……自己幸灾乐祸的神态也太没了份矜持的涵养啊!……’
‘拔腿就跑!——’脑子里可以这样思考,身体可逃不开那般命运的牵导。
前面是一条奇异却没有诱惑的小道!千般不愿,也得学着耐下性子一路小跑;前面是一条别人家几经辛苦、专程为你设计的 ‘诡’道,哪能如此草草,转身就逃……
无怪乎,喻明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确切地说,这已是他们三人的通病了。
他们自己在荼毒自己,并以此为乐。
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了;那么好吧,玩玩自家兄弟,怎样?
度日如年,好比生不如死啊!
‘闲来无事!活跃活跃口舌还是舒松舒松筋骨呢,咱! 对,没错,问的就是你,兄弟!’
这段潜台词的规范表情,就是尹文飞那——浅淡而神秘的笑!
追本溯源。
往事,便开始于那个,多愁善感、寂寥萧瑟的秋天。
这其间,曲折离奇,传下三部曲目。
原本。原本他们还是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兄弟的时候。
他们文明、友爱、互助、真诚;他们团结、向上、阳光、快乐。他们两胁插刀,相敬如宾。他们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
然后。然后便是那个多愁善感、寂寥萧瑟的秋天。
时值,秋风正在门外扫落叶。
天的一边一朵白云飞逝,天的另一边一朵乌云赶来。天空便改了颜色,拿出了一副愤怒到狰狞的面孔。
不想,窗前一少年,却是更加的愤怒!那愤怒甚而由来已久,尤在那变脸的天之前!
而此刻,对着变脸的愤怒的狰狞的天;少年愤怒升级,涎出一副挑衅的派头。
“轰隆隆——隆隆——噼啪!”上帝愤怒了。
一阵遥远而绵长的雷声,一刹那炫烂夺目的光芒。然后。然后是粉碎的玻璃的坠落,惊魂的声响的回荡。
上楼的玻璃!
上帝,果不其然经常于不经意间给人以惭悔的机会。
窗前少年退到了窗后,急慌慌地打了个趄趔。然后收敛了嚣张的神态,是一副虔诚的面孔。
他似乎终于认识到了,冲动是上帝的死对头(魔鬼)!于是,上帝玩笑似的让他感受到一阵狂暴的风,如兜头灌进的水。提醒着他:上头竟没有人关窗户!你还愣着干嘛?
然后——
无聊的时候,时间的概念总会是那般的清晰的模样。仿佛能够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模样虽无分别,先后却秩序井然。
然后,他只能化愤怒为郁闷了。
然后,他灵犀一现地想到,要把郁闷化为——看着别人郁闷!可,寝室里没人!
然后,他,心猿意马,心思清明,心神激越,心头添一抹微笑。
然后,思谋划策,成竹在胸!
然后,守株待兔!
诚然,不会有人愿意去当那只兔子。但,我们似乎也得去为那守株人的顽强的毅力与倍受折磨的身心扼腕。
毕竟,兔子不过是安乐的死掉;而他却是在痛苦的苟延残喘。甚而,在希望的曙光即将到临的时刻;他却已疲惫地趴在了床上。再也没了精力去实施那个美丽的梦想!
他不甘心,他奄奄一息,也要将那点灵犀,和盘托出。然后,看着:
他人——他所等待的那伙兔子——笑着道声‘无聊!’后,叹息道:
‘哎,那一下午的精巧的思谋啊!就这样,全付了门前沟渠水……就这样,从冬流到夏,从春流到秋……就这样,白白浪费……’
就这样。郁闷因无法看到别人郁闷而郁闷升级。
无星夜,夜幕淹华;第一曲,曲终人睡。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
正是这黑夜与黎明交接那一时刻。
没了星光,没了月光,没了风——的声息。这一刻,直让人忘掉了眼睛,忘掉了耳朵,忘掉了身之所在。忘掉了郁闷前的愤怒,愤怒前的悲伤,悲伤前的温馨,温馨前的快乐,快乐前的童年,童年前的开档裤!……
很显然,这一刻根本没有存在过。至少,在某一个人的记忆里。
而这个某一人,决心要在沉默中暴发的那一刻,当是在一声清灵的乌鸦的啼叫声中感受到了在沉默中尤未灭亡的自身的存在的兴奋与激动之余,天亮的同一时刻燃烧起来的曙光之后。
他也说不清,他的愤怒来自哪里,就算从他的悲伤而来,怎么又会转移到这眼前的一个个交鼾呼应、睡态安详可爱的朋友(最好不要这样形容,在他们醒着的时候。他们在某些时刻会是一匹狼,还老窝在一块儿。),甚至兄弟的身上来。总之,他一定要让他们郁闷!
他,站在窗前,良久。他,侧过身子,良久。在黑暗中展露一抹笑容,良久。
终于,在下午没有课的时候,他们三人再次相聚在寝室的时候,他冥冥中感觉到时机的成熟在诱惑着他的时候,他撒开了网。
另外的两个人正在商议着下午的行程,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并肩跨过他的面前,走得风度翩翩,笑得坦坦荡荡。
“问你一件事?”他冲口就问,却没表明问谁。
“但讲无妨!”另外两人,其中的一个回头、回答并且显出十分友好的态度。
“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观点!我表示深有感触,不知你怎么看待!”
“耳已洗净!”他们其中的另一个接茬,态度依旧十分友好。
“说:‘我们相距有多远?不要说近在眼前。眼睛是有焦距的,我们又都学会了收放自如的近视、远视、斜视以及门缝里的窥视,把人看得太伟大、太渺小、太偏狭、以及太扁。总而言之。看,已看不清别人,以及别人眼中的自己。’”
听的人。一个,心中一阵的纳罕,‘这是问我的问题?最多我表赞一下,深沉!’;另一个,如堕五里雾中,努力着一边儿去寻话的方向,一边祈祷着‘但愿失恋不要恶化成失心疯!’
说的人还在继续:
“我们相距有多远?不要用尺子去量,我说的并非是那个意思。绝对的距离本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想知道,你我的距离?遥远还是亲昵。”
听的人隐隐察觉出一丝暧昧的气息。仅仅一人勉强搭了一句:“慢着,你问错对象了吧!或者……你的眼睛还学会了——幻视。”这个人装拌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恐惧。
说的人笑的温柔,听的人胃海一阵冲动。说的人声音也,更加的温柔:
“我们相距有多远?我想不到衡量的法则,却一直不停地追问自己。直到有一天,我的耳朵,捕捉到一声叹息、一阵蹿动的心跳;我感觉,我们很近,近得连心跳也感染上同样的节奏。”
“别折磨我了,要问,就直奔主题。……哦!被甩了?美女太过美丽?现实太过残酷!哥也替你悲伤,这也有助成长;哥的怀抱虽然开敞,无奈怀中美女在抱,其实,哥真的,很情长。”
一个人说完,两个人同时蹿跑。
“……”
又只剩这一个人了。空荡荡的寝室,这个人不禁沉默着无语。
‘就快到主题了啊!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不过……’
‘哎……伤痛的心,一片空白!难道真的肉麻到不堪忍受’
他努力地回忆着当时场景。
‘好像是有些过头了,不过,也是烘托气氛嘛!’他一阵的叹息,一阵的可惜,满腔的遗恨。
原本,他不过是要表达出距离的概念,然后才引申到他们与他身上来:
‘你们,都是些什么兄弟!?见死不救!安慰都没有!见着我,像见着什么似的。这很让心寒呐!让我感觉到了距离的存在呀,让我……’
确实,他是没怀什么好意的。不过是想让人家站得更近一些,让他发泄一下。
‘不是很好吗!’
当然,对他,当然很好。只是那两位,早早的,就在心中铭记上了一份原则——离失恋的人远一点!——好像还是他教的!
不过想来,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也不愿想起来的!……
天,黑了。还带着那一阵熟悉的疲惫,向他来袭来。
他们带着欢笑,回到寝室。
而他。只好疲惫的、叹息着、携手第二曲失败的音谱入睡。……
终于,到了第三天;传说,他就成功了。
他从‘距离’的论证——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去买糖我吃;而是我可以痛痛快快的揍你一顿——出发;诠释出的新时代的‘兄弟’这两个字的升级版意义——‘兄弟,就是用来……(来之后的……不是形容词或名词以及动词、副词、拟声词的;只是——一个撰紧的拳头!)——获得广泛的好评。’
他成功地改变了他们的信仰,并将之制定为他们103寝室的信条。
遵循着信条的规则,他们有了如下改变。他们:
开始小闹,暂没大吵。
开始大吵,还未大闹。
逢人先笑,怀里藏刀。
玩笑玩笑,生活无聊。
后,再升级:(确切可说成第四部曲,只是年代差远,无以稽考!)
大吵大闹,烦恼尽扫!
千万不要,一见就跑。
英雄虎嚎,壮志云宵!
不吟不啸,空虚到老。
这。就规定了,吵吵闹闹,玩玩笑笑,只是为着无聊,躲蔽烦恼;至于参与之人,还有个潜规则:终生制以及不许逃跑。
大家本定公平、公正的原则。发挥所长,攻彼所短;不分场地,不分时刻;必要时,可以拳脚相加,不要性命相拼;可以心狠手黑,切记不要打脸!
当然。我们志力于培养君子之道——口诛笔伐;只是不承诺放弃武力!我们唯一的目标就是一疏胸中块垒,所以,只好不论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输者不弃不馁,再接再厉;赢者戒骄戒躁!不忘安慰同道:
……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的技术有待提高……下次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