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终章.同一事物的正反两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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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21
看着一方通行因为伤势过重再次陷入昏迷，N静立片刻，将一直保持在通话状态的手机重新放到耳边。
“是我。关于刚才的提议……”
“啊，我已经和那个医生打过招呼了，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没关系。最后之作倒是问题不大，但这家伙的伤要是拖太久，可能会对前头叶造成永久性损伤。做了这么多年超能力者却突然变成了废人，这家伙只怕很难适应过来啊。”
喃喃的说道，N本以为自己会幸灾乐祸，但声音却是意外的沉重。
“我能够传送的最远距离大约是一千公尺左右，不过为了保证精度必须将距离控制在五百公尺以内……嘛，就算这样到达医院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比你带着救护车赶到这边再回去要快多了。”
“但你不是不擅长细微操控吗？要是坐标计算错误的话……”
芳川有些急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但N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她的担忧。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
“就算你这么说……！”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个超能力者，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那也太丢脸了。”
对面的芳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她像是松了口气般轻轻的说道。
“……你好像有什么地方改变了呢。”
“是么？”
含糊的应答着，N挂断了电话。
“……对了，这个手机也是那家伙的东西啊。”
一边说着一边却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N拽着一方通行的后领将他拉到培养器旁边，并再一次确认了最后之作的情况，在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深吸一口气，却并没有开始计算空间坐标，而是先放出了那些如同艺术品的摄像头。
这也是为了辅助坐标计算而采取的措施，虽然之前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但实际上N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信心十足。
N并不是专业的空间能力者，更何况他要传送的还是两个伤患，所以也不能像那些空间能力者那样如同跳跃般传送到半空中，每一个落脚点都必须通过精确的计算，尽量不让两人受到半点震颤。
更何况N还不打算传送到马路中央引起关注，所以传送的地点也得稍微花点心思才行。
如果不是作为超能力者的计算力要远超Lv4大能力者，N也不敢保证能以一个外行的身份，去完成这样精细的工作吧。
事实上，N的极限传送距离和质量之所以能和最强空间能力者相媲美，这也完全是托了计算力高强的福。所以相对的弱点也很明显：即使是在能够保证精度的五百公尺内，N的传送误差也一直在一公尺这个夸张的数字上高居不下——要知道空间传送精度的正常值，一般都是用公厘为单位来计算的。
所幸，第一次传送完成的还算比较顺利。
“横向误差一百零二公分，纵向误差三公分么……对我来说算是不错的成绩吧，看来偏重计算纵向坐标的确是个正确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有地面做参照物的关系，纵向误差倒没有N想象中那么大。毕竟N选择的传送地点都是比较开阔且人烟稀少的地方，所以横向误差大点倒没什么，但纵向误差太大，保不准整个人都会被埋到土里去。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尝试，N心里总算也有了个底。
看来以自己的能力，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计算错误，平安到达医院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确定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进行传送的速度自然就快了不少。在不断重复能力构建、计算坐标、空间移动的枯燥过程中，N的思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散开来。
“真是的……为什么我要这么多管闲事啊。”
明明那家伙是死是活、会不会失去能力，这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甚至对芳川说出了那样了不起的话？
啊啊，说起来……
“……我果然还是不想输给这家伙啊。”
一直就那样拖着失去意识的伤患也不太好，且为了方便传送，N干脆直接将一方通行半架在背上。飞快的瞟了眼因为这个动作而搁在自己肩膀上的白色脑袋，N的脑海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响起了理智神经断掉的声音。
——果然还是把这家伙扔掉吧。
意义不明，N实在搞不清一方通行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以前感受到的违和感已经在之前莫名其妙的指责中得到了解答，但这并不代表N就能高高兴兴的接受这个现实。
不如说，这反倒让他觉得更不爽了。
虽然N处处针对一方通行，但两个人处于同一立场的事实，N嘴上从未说过，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高兴的。但这次的事件让N突然意识到，似乎一方通行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领先了自己很长的一段距离。
不，甚至打从一开始，一方通行就一直和N的想象有着很大的出入吧。一方通行并不是一味的沉沦于黑暗中，比起无论善恶都只是被动的接受的N，一方通行对善的渴望显然要强烈得多。
就是这个发现，让N体会到了强烈的败北感。
这家伙这么简单就做好了觉悟，为什么自己却花了这么长时间去纠结那些无所谓的事情？甚至还傻乎乎的被上面那些家伙当枪使，引发了这么大的混乱。
而且……
“啧……什么‘你的话应该能更好的处理这次事情’啊，那孩子跟着我才是真的麻烦了吧。”
虽然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但看样子应该就是一方通行拼上性命保护了最后之作。于是在被那样指责之后，N曾经试想，如果是自己站在一方通行的角度，结果又会什么样？
然后很快便得出了答案。
毋庸置疑，N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保护最后之作，但为此拼上性命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并不是说N更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是N一向不喜欢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即使酿成了错误的结果，也只会背负着这些错误继续前进，由此引发的一切不良后果他都有正面面对的觉悟，只是为此赔上一生去赎罪……在他看来却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看起来或许会显得很坦然，但这其实是非常自私的想法。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别人，只是被动的接受现实，这样一来自己也会轻松许多。
“你做的一切都是你的事，我只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这并不全是我的错。”——从这种应该是在以前被欺压的生活中养成的性格来看，N其实是个相当My Pace的家伙吧。
所以，本以为应该和自己有着一样想法的一方通行，追求的东西却在根本上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而且一方通行还如此轻易就跨出了改变的第一步。在发现这一点后，N才十分不甘心的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这不仅是觉悟的差距，说到底N甚至还没找到自己追求的目标。阻止能力者和无能力者的战争也只能算是眼下的计划，要说这就是人生目标未免也太牵强了。
“啊啊……稍微有点羡慕你啊。”
一方通行即使身处无尽的黑暗中，也依然在无意识的在追求着光明。之前的驹场也是，明知这将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却依然带领着Skill Out，为遭受不平等待遇的无能力者而战。
和他们比起来，只懂得随波逐流的自己，实在是太差劲了。
这么想着，N悄悄咬紧了牙关。
——所以，我现在就能做到的事……只是搬运伤患这种程度的事情……不好好做不行啊。
好像这样做，就会觉得自己稍微缩短了一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似的。
然后，冥土追魂所在的医院，终于就在眼前了。
远远望去，已经有数个医生拿着担架等简单的设备，在医院门口的空地上待机，大概是那个医生接到芳川的电话后派来的人吧，而且那个医生本人似乎也在其中的样子。但N并没有看到芳川的身影，看来她应该还没有赶到医院，这倒是令N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总之，这就是最后一次了。因为之前一直没出什么差错，此刻N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
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传来的奇怪波动，在他的计算公式中，掺入了某些可能给将来，带来相当巨大的影响的变数。
Aug.31 PM08:25 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终章.同一事物的正反两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