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十三章.合流的闭幕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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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31 PM08:10
协助黄泉川将大部分在场的Skill Out打包塞进警车，然后有些头痛的回绝掉“不如加入风纪委员吧”这样半开玩笑的建议，这一次的混乱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当然，N还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彻底解决能力者与无能力者的矛盾，真想彻底解决这一切的话，至少也得耗费今日的数十倍、甚至是数百倍的时间和精力，那必将是一个极其漫长的且艰难过程吧。
“……又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白工啊，饶了我吧。”
——但是，你看起来倒显得很高兴嘛。
……
用力摇头将黄泉川之前的调侃从脑袋里甩出去，但在这么做的同时，似乎连N自已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极其稀薄，却毫无疑问正是代表愉悦的笑容。
并不是为终于解决了这次事件，也不是为不久前说出的豪言壮语，而是为了更深层次的某种东西，才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
如果硬要说的话，应该就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这样的感觉吧。
一直以来，N都以为自己只需要按照松的指示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了。可自从成为超能力者后，松不仅行动愈发诡异，还好像总是在把自己刻意推向一些事件的风口浪尖。明明她才是自己的能力开发负责人，却根本没有交代下什么研究任务，就连那个偌大的研究所似乎也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对于一直只是被动接受现实的N而言，要改变这样的生活方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才会遵从制御者的指示，老老实实的去完成那些明显有些不对劲的任务，其结果就是成为了这次冲突事件的导火索，差点引发能力者与Skill Out之间的全面战争。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一味的只是按照他人的指示生活，这样绝对是不行的这个事实。
因为以前的N只是个无力的无能力者，即使被利用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浪。但现在的N则不同，超能力者的头衔所隐藏的意义可以有很多，像N这样已经接触到「暗」的超能力者，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那些可怕后果的一鳞半爪罢了。
“……看来以后得更加小心点才行啊。”
其实仔细想想，接受垣根那家伙的邀请似乎也是个不坏的选择？行走在实验区空无一人的街道上，N随意的思考着。即使那家伙也有什么打算，至少他也比统括理事会那些家伙要好对付，更别提似乎连松都有些忌惮的理事长本人了。
夜晚的实验区相比不远处的商业区，显然有着极大的差别。黑暗，寂静，最难以忍受的还有仿佛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人的孤独感；当然这其实只能算错觉，毕竟无论哪家研究所都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只是那一点光明实在太过遥远，且冰冷无情。
即使是因为当初参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而对这一带的建筑分布了如指掌，此时独自一人走在这里，N还是隐约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啧……怎么回事这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说起来这里是哪里？总觉得以前好像因为那个实验来过这里的样子……
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没想到却正好停在旁边那家研究所遗址的大门口。通过正门旁的铭牌，N总算确定了这家研究所的名字。
樋口制药第七药学研究所。
这确实是天井亚雄当初负责「量产型能力者计划」时所在的私人机构，虽然N并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个计划中，因为那个实验的关系倒也知道一些内幕——总之就是妹妹们最早出生的地方。
说到妹妹们，N不禁想起昨天遇到的、作为妹妹们的总司令台的少女。也不知道她和那家伙待在一起有没有被欺负，N咬牙切齿的这么想着。
就在这时。
一声枪响，打破了实验区的平静。
枪声响起的位置似乎就在这附近，N下意识的放轻脚步，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糟糕的预感。
真的是十分糟糕的预感。
N从来不相信什么「双生子间的心电感应」这样玄乎的东西，但在枪声响起的同时，从眉心传来的轻微刺痛，却让他的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朝着某些糟糕的方向狂奔而去。
头部中枪、整个人向后倒去的最强超能力者，陷入昏迷的小个子茶发少女，拿着手枪陷入茫然中的研究员。重复着类似内容的模糊画面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隐隐现现，令N困惑的皱起了眉。
这不可能，N努力地尝试否定这些预感。那家伙可是最强的超能力者，根本不可能被手枪这种东西伤到，更别提对手还是那个天井亚雄。
本应是十分有力的证据，不知为何N却愈发觉得不安。
确实那家伙的能力几乎就是无敌，可要是万一……
N的思维，突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简直就如同最恶劣的玩笑，之前在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就这样突兀的，变成了眼前的现实。
“这是——”
“啊……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注意到N的存在，原本就处于混乱状态的天井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死敌彻底击溃了他所剩无多的理智，看起来无比憔悴的研究员就这样两腿一软坐倒在地，只有仅剩的一点求生本能，令他无意识中死死抓住手中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是同样的奇迹还会发生第二次么？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反射没起效果，眼前的超能力者显然不像是状态不佳的样子。
不仅如此，天井还是第一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明显的杀意。
“……这可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才一天不见你就干掉了最强超能力者，了不起了不起。”
虽然说着这样如同玩笑般的话语，N的脸上却是如同冻结般毫无表情。事实上N现在也处于相当的混乱状态，目前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那就是造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绝对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研究员没错。
于是N就这样缓缓地朝着天井走去。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呢？看看天井不顾形象手脚并用向后退的样子，他看起来倒是比N本人更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那对他而言，毫无疑问就是所谓的「终结」。
就在这时，从旁边的跑车中，突然传出了轻轻的话语声。
“程式码000001至程式码357081因不正确的处理程序而遭到中断。现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苏醒中。重复，程式码000001至……”
这对于天井而言，简直无异于彻底被宣判了死刑。
被这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吸引，N将注意力从研究员身上移开，然后发现了副驾驶座上正处于昏迷状态的最后之作。
这下所有的画面都对上了，但N已经没有再去考虑这么多的空闲。毫不犹豫的丢下背后的研究员，N钻进跑车中，皱着眉开始确认最后之作的情况。
体温偏高，呼吸和心跳的频率也都略高于正常值，但总的来说应该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N稍稍松了口气。其实相比之下，倒在不远处逐渐蔓延开来的血泊中，白发几乎都要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一方通行，他的状况看起来显然比最后之作要糟糕得多。但N根本看都不看落魄的最强一眼，只是用念动力小心扫去了散落在最后之作身上和附近的碎玻璃。
“……这样放着也不是办法么。说起来以前好像在芳川那里看过培养器的设计图……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所幸N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很快便完成了培养器的构建。小心的将最后之作放入其中，N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的能力还真是好用。
然而，就在N正要进行培养器的操作设定时，从培养器透明的罩子上，N突然看到了某个扭曲的倒影。
是天井亚雄。
研究员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甚至已经没有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气，整个人倚在跑车上，就好像狙击似的将手架在跑车顶部，浑身颤抖的瞄准了背对着自己的超能力者。
“完了……哈哈……已经彻底……完了……！”
人生在这一刻化为地狱，天井神经质的喃喃自语着，他已经被巨大的绝望彻底击溃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这家伙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天井狂乱的不停扣动扳机，手枪中剩余的五发子弹就这样朝着超能力者倾泻而去。
但是，N并没有回头。
他甚至没有停下手中设定程序的动作，只是在天井看不到的地方，发出了一声仿佛感到极度无趣的嗤笑。
下一秒。
心脏，脾脏，肺叶，喉咙，眉心。
五发子弹彻底无视了所有的障碍，以令人惊骇的准确度，彻底贯穿了研究员的身体。
“喂喂？是芳川么？是我。”
“只是正好路过而已。最后之作的话已经没问题了……管他呢，没死就行了吧？”
“……啊啊…..真麻烦……我知道了啦。”
伴随着剧烈头痛渐渐醒转的一方通行，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只是单方面的发言，大概是利用手机之类的远距离通讯。做出了这样的推断，一方通行一手按住头上的伤口，然后用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静静躺在培养器中的最后之作。
紧接着，从头顶的方向，突然响起了似曾相识的话语声。
“……什么啊，这不是精神得很么。”
和之前隐约听到的是相同的声音。但一方通行总觉得，似乎还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声音的样子。
于是他转过头，正好看见声音的主人将手机就这样保持着通话状态从耳边拿开，然后看起来十分不爽的看向这边。
完全没有印象的脸。
但是，这个毫不掩饰的挑衅态度，留下的印象却相当深刻。
“……是你这家伙啊。”
“这就是你面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这种时候至少请说一句‘谢谢你救了我’啊。”
“……嘁。”
在确认了最后之作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所有的力量就从一方通行身上瞬间抽离了。毕竟是被特殊弹头直击大脑，即使在最后关头开启了反射，已经受到的伤显然也不是可以随便无视的东西。
像这样失去了战斗目标，还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萎靡的一方通行，无论怎么看都算不上精神不错吧。但N却彻底无视了这一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样的一方通行说道：
“说起来，我呐……虽然不想这么说，我对那孩子，大概还是抱有着歉意的。”
所以才会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毫无怨言的去满足她的愿望。
就算不是直接杀害妹妹们的凶手，见死不救的行为也不见得有多高尚。而且会将自己的罪恶和他人对比衡量轻重，本身也就没有多少悔过的意思吧。
“那又怎样？”
“所以我就想，你应该也和我有着一样的想法——结果看来是我想错了呢。”
无从反驳……或者应该说，一方通行根本就不打算反驳。
怀抱着歉意的对象，此刻正意识不明的躺在培养器中。虽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一方通行的错，甚至就是因为他拼上性命清除了病毒，最后之作才能保住性命，但这不应该作为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只是，在一方通行的心中，某种愤怒的情感却在飞快的滋生蔓延。
“——那你为什么要将这小鬼放到我这个混蛋的身边啊！”
鲜血不停的从伤口中汩汩流出，但一方通行却完全无视了这点大声嘶喊着。
这并不是在推卸责任。
尽管连自己都觉得可笑，尽管这样做甚至不能补偿自己对她们所作的万一，一方通行却还是做好了赎罪的觉悟。
可这并不代表为了自己的赎罪，最后之作就该经历这样的痛苦。
如果有谁能够用更好的方式让少女获得拯救，一方通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手。
“是你的话应该能更好的处理这次事情吧？！你的能力不是更适合用来「保护」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却是我这个凶手在做这种事啊！！”
在与最后之作的相处中，一方通行曾数次听到了诸如“明明那个人……”这样的话语。
这么说的最后之作相信并没有恶意，但正是因为没有恶意，才让一方通行意识到了自己与眼前之人的不同之处。
然后，就渐渐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这个擅于表达善意的家伙，一定能比自己更好的守护那个小鬼吧。
然而，被寄予如此厚望的N，却突然发出了低声的叹息。
“真是的……完全输给你了啊……”
伴随着这样意义不明的话语，一方通行的意识再一次沉入了深邃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十三章.合流的闭幕之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