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夜战魅音 ...
-
夜深人静处，新人交颈时。
喜乐的声音仿佛很远，又仿佛就在众人的身边
唢呐声、喇叭声，甚至还有鞭炮声，他们觉得身着红装的司仪就在眼前，一切已经就绪，只等着他高喊一声，“一拜天地！”
宁采臣的思绪飘走了，飘到了20年前的日出山城，一片浓雾之中，穿着新郎礼服的他走到新娘装扮的小倩面前，温柔地说道，“我们终于可以成亲了。”不！小倩没穿新娘装，她只披了一个红头巾，这里也不是日出山城，而是一个亭子，一个点满蜡烛的小亭子。
小倩的思绪也飘走了，飘到了一个华丽的新房，花枝招展的新娘，灿烂如花的笑容，外面宾客如潮，内心却五味杂陈。有苦涩、有酸楚、有叹息，但是各种感觉混合在一起，却泛出了些许甜蜜。甜蜜？是的，不用怀疑，那就是甜蜜。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燕赤侠的思绪飘得更远，那是多少年以前了？年少的自己，妙龄的小三，简朴而热闹的婚礼，少年气盛，意气风发，一切美好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七夜的思绪也恍惚起来，幸福是什么？镜中花？水中月？至少对20年前，在镜子前试着礼服，还问自己的老师好不好看的七夜来说，就是如此。那时的他是紧张的、无奈的、甚至是悲戚的，虽然不快乐，但心中，总还有那么一丝期待，虽然那一丝的期待，最后变成了永远无法挽回的噩梦。正派宗主的嘴脸，竟比魔鬼还要狰狞，“杀——无——赦！！”
七夜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抬眼望去，只见众人都是一脸的迷醉，采臣，小倩，燕赤侠，红灵四人的脸色更是忽明忽暗，不禁大喝一声，“快醒来！！”
众人一震，同时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一定是音魔来了，”七夜握紧一夕剑，“它想通过喜乐来控制我们！”
流云一脸凝重，拔出银枪与七夜并肩而立，对方只是小试牛刀就让自己失了心神，其厉害可想而知。
燕赤侠用眼神示意红灵红羽护住其余不会武功的四人，沉声道，“大家小心。”
气氛如拉满弓的弦般紧张，这种情况下，连呼吸都觉得多余。
脚步声，很沉重的脚步声。
流云闭上眼睛，“很多人正向这边走来。”
近了，更近，不是很多人，是无数的人，连房子都开始震动起来。
“也许，也许是寂静小镇的人，”宁采臣强笑道，“他们全部回来了。”
没人回答。因为眼睛已经给了他们答案。
一个镇最多会有多少人？几百？上千？
现在，农舍的门口就站立着那么多的人，黑压压的一片。
人人手上拿着斧子、榔头、棍子之类的武器，他们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没有眼神，甚至，没有姿势。活象僵尸的王国。
良久，任无尘长吁了一口气，“难怪这里没人。”
七夜的声音冷如寒冰，“卑鄙！”
“的确卑鄙！！”流云咬牙切齿地道，“居然利用已经被迷惑心志的凡人来对付我们。”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可以伤害这些无辜的人的。”燕赤侠叹了口气。
半空之中，乐声再次响起，这次的乐声宛如万马奔腾，阵前号角，只听得人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人群最前端的人忽然举起右手，大叫一声，“杀！”
一场只能挨打却不能还手的仗，就此揭开序幕。
风云变幻，地动山摇。小小的农舍成了几千人血战的战场。
众人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放眼望去，除了人还是人。四周尽是敌人踪影，喊杀震天，使人有不知身在何方感觉。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够冲出院子，到了外面空旷之地，就有机会四散逃开。
然而，这仅仅十几步的距离在此刻竟比跨越千山万水还要艰难。
混战之中，众人的绝技都施展不开，玄心正宗的灵符在敌人身上居然全不管用。最要命的是，他们不忍下杀手，敌人却不要命似的和他们纠缠。
不！那些人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命，即使是被打倒在地，也会立刻站起来继续攻击。
杀声震天，众人此刻都陷身于惨烈之极的近身厮杀里，敌人无有休止地自四方八面涌来。眼睛这时都不管用，只能纯凭感觉打晕有如蝼蚁附身的敌人。
若给一人闯入三尺之内，任管你法力通天，也展不开手脚，就是立毙当场的厄运。
半空之中的乐声已经到了最高潮，尖锐得如同鬼魅的嗤笑。
黑暗之中有一双可怖的眼睛，嘲笑着这由它一手炮制出来的血腥之夜。
血战连场，七夜一行人已经被冲散。
宁采臣护着小倩被人潮逼到了屋子最里面。
小倩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同伴都不知被冲到了何处，抬头只见刀光斧影，她嘶声叫道，“采臣！！不要管我，你自己先走！！”
“不！”宁采臣用凳子砸晕了第10个敌人，“我要保护你！！”
可是，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小倩拿起花瓶打退了一人，回头却见宁采臣脚步虚浮，却还拼死护着自己，又感动又着急，“你……你护不了我……啊！小心后面！！”
“什么？！”宁采臣还没看清，就已经被一棍子打倒在地。
“采臣！！”小倩尖叫，正要救他，手腕却被牢牢抓住，混乱中，耳边响起燕赤侠的叫声，“书虫交给我！！你先走！！”一股大力从手腕处传来，小倩不由自主地被推出了屋子。
任无尘拉着雪儿已经冲到了篱笆旁边，一群手持镰刀的壮汉从前方冲了过来，又把二人逼退了好几步。
然而，就是这几步的功夫，任无尘已经受了几处的刀伤。
“无尘大哥。”雪儿泪盈于睫，因为自己毫发未损。
“雪儿别急，”任无尘紧紧抓着雪儿的手，看着距离自己不远、正在努力向他们靠近的七夜，咬牙道，“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到少主身边的！”
“可是．．．．．．呀！”雪儿见到一人拿着镰刀向他们砍来。
寒光一闪，来不及了，任无尘将雪儿扯到身后，闭上眼睛。
可是，刀却没有砍到他的身上，雪儿惊呼，“少主！！”
任无尘睁开眼睛，只见已然杀到的七夜伸出左臂为他们硬捱了一刀。
一时间，鲜血飞溅。
“七夜！！”任无尘叫道。
“快走！！”七夜忍痛运功将二人推出院门，自己却回身再次杀入人群之中。
“我不走！！”雪儿要跑回去，却被任无尘抓住，“无尘大哥！！放手！！”
任无尘只觉五内俱焚，他知道自己回去也帮不上忙，更何况还要再加上一个雪儿，说不定只会添麻烦。
可是，他真的能就这样扔下好友吗？如果七夜有什么事，自己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来不及考虑了，不少人已经冲他们杀了过来，任无尘终于流出了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眼泪，他拉起雪儿，咬牙嘶吼道，“我们走！！”
诸葛流云本来一直和七夜并肩杀在最前面，奈何攻向他的全是老弱妇孺，使他成为了众人当中最束手束脚的一个，刚狠下心打晕了一个要掐死他的孩子，就见一群妇人冲杀了过来，正无可奈何间，身前的瓜藤架忽然倒塌，困住了最前头的几个人，使后面的人无法冲上来，暂时瘫痪了她们的攻势。
流云回过身，向身边及时砍倒藤架的红灵点头致谢。
“走！”红灵也不罗嗦，转身冲去。
流云怕她受伤，连忙跟上。
“诸葛流云。”红灵一脚踢飞了一个敌人，“其实我们姐妹一直对你很不服气。”
“什么？！”流云一时没明白过来，银枪又解决了几个。
“我们觉得你总是嬉皮笑脸的，不配当玄心正宗的宗主。”红灵低头躲过迎面飞来的斧子。
“现在什么时候了？说这个干嘛？”流云一直在担心别人的安危，对这个倒是没在意，“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当什么宗主。”
二人又往前冲了几步。
“但是，我现在对你改变看法了，”红灵坚决地道，“你一定会把我们安全带离这里的，我对你绝对有信心，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就没有这个资格当我们的宗主了，知道吗？”
“啊！”流云险些走神——这话好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
（“诸葛流云！”
“红叶？！是！诸葛流云在！！”
“你听着，一定要把燕赤侠和宁采臣安全地带回来。”
“可是……我怕我……”
“我对你绝对有信心，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就没有这个资格当我的师兄了，知道吗？”）
难道？难道……流云心中激动不已。
哦！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一切等杀出去再说。
二人合力一阵激战，终于和抗着被打晕的宁采臣的燕赤侠，及在身边为他们护航的红羽汇合。
“小倩呢？”流云大声问。
“小倩？没和你们在一起吗？”二人反问。
小倩现在离院子门口只有一步之遥了。
燕赤侠的力气很大，她被推出屋子后又跌跌撞撞地向前冲了好几步，然后，一把斧子砍来。
没有武器、没有力气、没有帮手，时间在那一刻停顿。
然而，被打倒的却是对方。
小倩看见七夜如天神般落在她的面前，他的左臂在流血，他的眼中闪着怒火，一向温和的神情此刻凌厉如刀。
惨烈的厮杀、空中的魔音、如狼似虎的敌人，还有弥漫四周的血腥味，这一切已经激起了隐藏在七夜内心最深处的魔性。
而且，他们，他们居然敢伤害小倩！不可饶恕！！
“当！”一夕剑出鞘。
“七夜哥哥！不要！！”小倩惊叫。
七夜一震，清醒过来。
“七夜哥哥，”小倩上前握紧他的手，“你的伤？”
“我没事，先出去。”七夜收起一夕剑，拉起小倩往外冲去。
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们，敌人甚至连小倩的头发都沾不到，小倩看着面前的这个身影，即使身陷重围，心中也没有半点惊慌的感觉。直到——
“周大哥？”小倩刚在院门口的一步之处站定，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面色清癯苍白的敌人，赫然就是她幼时好友欧阳媚的丈夫周思凡！
七夜心中的惊讶不下于小倩，“上官远凡？”
他回身挡开攻来的一刀一棍，“他也转世了，那上官玉儿和魅姬呢？”
“媚姐在哪里？！”小倩冲他大喊。
“媚儿？”本要攻来的周思凡听到这个名字，忽然面色大变，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他抱头大呼，转身狂奔而去。
“去看看！”七夜把小倩推出战场。
“哦！”小倩如梦初醒，急忙追去。
七夜飞身上了墙头，发现众人已经汇合到一处，他知道，只要半空中的魔音不停止，敌人就永远打不倒。
“流云，燕大侠，你们先顶着，我去找音魔！”
无论如何，二十年前的悲剧，都不能重演！！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镇外的一个小山坡上静谧安详，丝毫不知道寂静小镇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战场。
小倩跟着周思凡一路跑来，却发现他现在正匍匐在一个妇人的脚下。
她很吃惊，印象之中，周思凡虽然性格内向，却有一身的傲骨，怎会——
妇人站在山坡之上，身着紫纱轻袍，梳着高挑的云髻，她背对着小倩，月色笼罩着她窈窕的背影，不难想象她年轻时的丰韵。
“小倩，你来了。”
妇人的声音慈祥而平和，让小倩想起了她的母亲，尽管小倩从来不记得她母亲的样子。
“你认得我？”小倩有些奇怪。
妇人没有回答，她居然唱起歌来，她唱的是摇篮曲，仿佛她的孩子就在她的怀中熟睡。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天神会给你一个美丽的梦境，在那里，你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娘在你的身边，永远，永远。”妇人的声音充满着魅惑。
小倩忽然觉得自己很悃，好想睡，真的，她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小倩！！醒来！！”
七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心传来一股强烈的气劲，小倩浑身一震，茫然睁开眼睛。
七夜将手从小倩后心撤回，走到她身前，冷然看着山坡上的妇人，“音魔？”
妇人停止了唱歌，悠悠转身，佼好秀美的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分外清晰。
“好久不见了，干儿子。”
小倩看见七夜突然眼泛泪光，浑身不能控制地颤抖起来，心中涌起担忧。
“七夜哥哥，”她唤着他，上前握紧了他的手，想借此给他安定的力量。
七夜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泪光已结成寒冰，“音魔，你居然敢变成三娘的模样！！”
音魔掩口轻笑，“七夜，你既然已知我是音魔，自当知道我会利用每个人心中的郁结，而你心中最大的郁结，便是司马三娘，不是吗？我的干儿子。”
七夜冷笑，“你以为我会被你的幻象所欺骗？”
音魔说得不错，当初杀了唯一真正疼爱他的司马三娘一直是七夜最为内疚的事，所以，他更加不能允许音魔借三娘的形象来作恶。
抽出一夕剑，七夜纵身向音魔攻去。
“哈哈哈，干儿子，你的法力依旧高强如昔啊。”音魔笑着往后轻轻飘了三丈，躲开一夕剑的剑气。
七夜的眼神波澜不惊，剑光挥舞更疾。
“嗤！”音魔的衣袖断裂，手臂上多了一道伤痕。
“哼！斩天拔剑术，果然厉害！”倒退了几步，音魔终于脸上变色。
七夜挥剑遥指音魔，淡淡地道，“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
“是吗？”音魔又笑了起来，目光转为柔和。她轻张檀口，哼起了小曲。
没有歌词，只是单纯的曲子，她唱得那么温柔，那么轻盈，如同一个慈母正在呼唤她的爱儿。
七夜一惊，他知道音魔想通过魔音控制他，可是那些回忆、那些让他痛心疾首的画面仿佛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完全不受控制。
不是只有三娘，还有阴月太后，还有他的亲娘！
（“到了大婚那天，我就认干儿子，来个喜上加喜，哦？干儿子。”那时的三娘笑得好开心。可是，他一剑毁了那份笑颜。
“七夜，这一切都是娘的错，如今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你走！”母后无法将他带走，可是，他却亲手送母后下了地狱。
“谢谢你，妖精。”娘微笑着谢他的救命之恩，可是，她却因为他的一时天真而尸骨无存。）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七夜喃喃自语，没有流泪，心脏连续插进三把匕首，却一直在流血——那是他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七夜缓缓跪倒在地，目光开始涣散。
“乖儿子呵——”音魔的笑容依旧那么慈爱，她伸出手，仿佛要抚摸七夜的头。
可是，她的指甲突然变长，血红血红的。
“七夜哥哥！！”小倩忽然从远处跑来。
七夜猛然清醒，迅速化跪为立，一夕剑直刺音魔咽喉。
音魔大惊，一边躲避，一边伸手去挡，十根指甲立时全断，虽然堪堪避过，却已狼狈万分。
二人再次变成对峙状。
“臭丫头！”音魔露出怒色，她知道不解决了小倩便无法控制七夜，伸指指向一边的周思凡。
小倩担心七夜的安危，正想过去看他的情况，才跑到一半，周思凡便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她面前。
“周大哥，你……”小倩往后退了几步。
周思凡的眼中充满杀机，他一言不发，忽然拔出匕首向小倩扑去。
“啊！”小倩慌忙躲避，随即捂住自己的嘴。
不，她不能叫，七夜哥哥此刻正在苦战，自己这样惊叫岂不是让他分心？
不！就算是被杀死，也不能叫出声。
念头还未转完，忽觉肩上火辣辣的生痛，原来已被匕首砍了一下，小倩摔倒在地，咬着下唇，竟真的没叫出声。
一转身，只见周思凡拿着已沾上自己鲜血的匕首慢慢靠近。
“完了，”小倩闭上眼睛，却没留神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头撞在周思凡的肚子上。
“呀！”周思凡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小倩睁眼一看，面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不禁高兴地跳了起来，冲过去就搂着他的脖子，“干爹！干爹！！”
“你是谁啊？！”那人两眼一翻。
“我是小倩啊！”小倩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又不认得我啦？”
“小倩？”那人上下看了小倩几眼，露出笑容，伸手在小倩背后大力一拍，“这几天跑哪去了？”
“哎哟！”小倩痛得叫起来，“干爹，你没看见人家受伤了吗？下手那么重。”
“什么？他伤了你，”那人大怒，“我去宰了他！”
“你先别管我，快，快去帮七夜哥哥！”小倩把他往七夜那里拖。
“七夜是谁啊？我干嘛要帮他？”那人很不情愿。
“我说你要帮你就得帮！！”小倩叉起腰，“要不然小倩以后就不理干爹了！！”
“好，好，好，我帮还不行吗？”那人似乎很怕小倩，转身向七夜和音魔扑去。
那边七夜和音魔已经战了不下一百个回合，每次出剑她都能巧妙地避开，口中又发出扰人心魄的魔音。
七夜不断地凭心志和她对抗，可是，心中的郁结根深蒂固，魔音就是洒在他伤口上的盐，好痛！真的好痛！
“不要再唱了！”七夜终于大吼出声。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突然飞了过来。
音魔已经暗自出了一身冷汗，七夜是她所遇到的所有人中郁结最深的，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容易就能操控他，谁知恰恰相反，七夜是所有人中她最难操控的。
音魔不禁焦躁起来，偏偏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来，对着自己就是一阵乱打，不成章法却又威力无穷。
最可怕的是，魔音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因为此人心中根本没有郁结，他就是个疯子！
音魔一掌劈在他的肩上，痛得他龇牙咧嘴，下一秒他竟张口咬住了她的手！
“啊！”音魔惨叫着将他踢倒，回身却正撞上七夜的一夕剑。
七夜虽不知来帮自己的是何人，黑暗中一时也看不清对方的面目，但想他总不会有恶意，斩天拔剑术再次出手，一剑刺向音魔。
音魔腹背受敌，一不留神，左肩竟被一夕剑刺穿，她痛得大叫一声，消失在已转暗淡的月色之中。
“七夜！！好儿子！！这一剑，干娘记住了！！”
七夜不住地喘息着，这一战，实在是他生平打得最艰苦的一战。
“七夜哥哥！”小倩跑了过来，一下子投入他的怀中，“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说着说着，她不禁啜泣起来。
七夜默默地看着在自己怀中不断颤抖的娇躯，犹豫了一下，终于伸手搂住了她，“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怜爱和溺宠。
哪知小倩却哭得更厉害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死都不肯抬起来。
七夜心中充溢着甜蜜和酸楚，他真切感受到了小倩对他真实而强烈的情感，那是他最渴望得到的幸福。他曾一度对此心灰意冷，日夜饱受煎熬。可是，当这份幸福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只有把这个自己爱了八世的女子搂得更紧。
“喂喂喂，小倩，干爹也受伤了啊！你都不关心啊！”那人还坐在地上，很煞风景地开了口，语气酸溜溜的。
小倩终于抬起头，挂满泪珠的俏脸已经露出笑容，她不好意思地离开七夜的怀抱，转身去扶她的干爹。
七夜走上前，正想向他道谢，朝阳初升，照亮了他的面容。
那一瞬间，七夜吃惊地握紧了拳头，他看到了梦中那张狰狞的脸，“金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夜战魅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