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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八章 那悟今夕见别离(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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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便趁机往末今身边靠近,一边应付方朱,一边悄声问道:“你是媚毒司吗?”
“不是。”末今简略地答道。
如今手上没有兵器,而且她丝毫不愿再卷入和玉城有关的事。于是无心恋战,足尖点地踏上了石壁,想就此就此离开。
方朱见末今想离开,于是千鳞鞭在半空一舞,闪出银光万朵,横劈向末今的肩头,末今立刻足尖一蹬,身体离开石壁腾空翻成了一个圆弧,绕开了方朱的千鳞鞭,如一条鱼一般,又飞身窜上了进来的阶梯。
方朱和红衣女子见她想走,同时使出千鳞鞭和红绸,想将末今拖回来。末今见状,从指间翻出两粒黑色丸子,朝两人掷去。丸子在空中如气泡一般嘭的一声绽开,黄色的粉末顿时如烟尘散落。
方朱和红衣女子立刻捂住口鼻,同时从袖中取出一粒朱红色的御毒丸放进口里。等到烟尘散尽,末今已不见踪影,红衣女子才发现连方朱也不见了。只听见远远的牢房深处传来方朱的声音:“施妘,你好好带着秦莫书的首级回去争司命罢,恕不奉陪!”
乾清宫内,胭脂正在伏案写字,门吱呀一声开了,她顺着声音望去,朱祁钰一脸疲累地走了进来。胭脂放下了笔绕到桌子前,对朱祁钰福身行礼道:“皇上万福。”
朱祁钰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走过她的身边,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看到上面写着:愿为卿取三寸晖,待到更深赛月明。
“又是这两句。”朱祁钰无奈地一笑,“朕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你永远只写清照的一句词,和这两句不知来处的诗?”
胭脂听了只是低头答道:“不过信手涂鸦,并无意义。”
“依朕看来,这两句诗倒像是盟誓。”朱祁钰说着转头颇有深意地看着胭脂,只见胭脂闪躲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朱祁钰见了将纸放下,伸手去牵胭脂的手,胭脂后退一寸躲开了。
“这么久了,你还在躲。”朱祁钰眼神苦涩地看着低垂眼帘的胭脂,希望她能抬头看自己一眼。但是她只是站在原地,用沉默拒绝他。
他的目光一沉,伸手将她急急拉入怀中。不会武功的她全然来不及躲开。他的下颔在她的头顶来回摩挲着,说:“今天,朕看到有言官在弹劾你爹,说朕给你爹的封赏,和他在京城一战做的功勋相比太多了。”
胭脂听着,心里隐隐一惊。早就知道于谦会因为京城之战招来是非,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朱祁钰今日这么说,是在警告她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他朱祁钰表明态度,于谦便立刻万劫不复。
突然门被急急闯开,两人都是一惊,往门口看去只见末今一身狱卒服站在门口。见朱祁钰也在,末今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皇上万岁!”
朱祁钰万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立刻怒喝道:“大胆……”
“皇上。”朱祁钰话音未落,胭脂便用手轻轻覆在他的嘴上。示意地摇了摇头,说:“是末今。”然后便走到门口对末今说:“是秦莫书吗?”
末今脱下狱卒的帽子,神色紧张的点了点头。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朱祁钰就沉着脸走过来:“末今怎么会穿成这副模样?”
胭脂和末今立刻神色一紧,盈盈福身,胭脂解释道:“回皇上,胭脂只是听说有一个多年前已斩首的犯人重新捉拿归案……所以……”
“所以就让末今穿成这样闯天牢?”朱祁钰接着胭脂的话说下去。
胭脂听了紧紧低着头,不敢看朱祁钰,却忽觉自己的下颔被他抬起,强迫地仰起头看向了朱祁钰。
“你难道不知道私闯天牢是死罪吗?”朱祁钰嘴角带着琢磨不清的微笑问道。
胭脂艰难地点了点头。
朱祁钰继续说道:“朕一直对你这个宫女很是好奇,能帮你治病,还武艺高强,居然连天牢都能闯进去还全身而退。”
朱祁钰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真的是恃宠而骄,身边什么人都敢养。”
看着朱祁钰的眼神最后透出杀机,胭脂不禁心中一紧,一个字也说不出。
“来人!”朱祁钰突然一声大喝,从门外立刻闯进一干侍卫。
胭脂和末今都万没有料到朱祁钰会如此做,紧张地看着门口的侍卫。
乾清宫的侍卫是整个皇宫里武功最高的,末今立刻认出门口站着三个侍卫统领,武功都不比自己差多少,三人联手再加上其他侍卫,自己今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把这个逆贼给朕拿下!”朱祁钰一声喝,众侍卫立刻涌上将挟住末今的双臂。
“不要——!”胭脂见了立刻冲上前去护住末今,立刻上来两个侍卫将胭脂拦住。
胭脂完全不是侍卫的对手,被钳制得动弹不得:“姐姐——姐姐——!”胭脂朝末今的身影哭喊着,但是挣扎完全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末今被带出房门。
直到外面再听不到脚步声,身边的侍卫才放开了她。胭脂顿时如稻草般瘫倒在地,眼睛懵然地直视前方。
等到侍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后,朱祁钰才走到胭脂身边,想把她扶起。却发现她完全如软泥一般,根本站不起来。他双瞳一黯,将她横抱起来,她也如木偶一般毫无反应,任他将自己放在床上。
“很晚了,早点歇息罢。”朱祁钰说着伸手要去解开她的衣带,胭脂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似的,往后缩进了床角,身体蜷成了一团,警惕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胭脂睁着流泪的双眼质问道。
朱祁钰见她如此反而笑了,笑得戏谑单纯:“不做什么,想让你早点恢复神智。”
“你不让我见近月,现在又将末今带走,朱祁钰,你到底想做什么?”胭脂双眸憎恨地瞪着朱祁钰说到。
朱祁钰听了简单的一笑:“钱近月一天到晚哭着要见朱祁镇,会把你带坏的。至于末今,是因为你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有她在你永远都不会停下来。朕不会像朱祁镇那样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什么叫有她在?你要杀了末今?”胭脂听了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