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学院>后续》乱絮瑶舞

6、傀儡的我（齿牙番外篇）

　　教室的角落，齿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相叠的放在腿上，血红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过长的刘海隔去了那摸鲜红。

　　老师一离开,教室里再次变得热闹起来，只有角落的人依然安静。突然一片白色的花儿在眼前飘落，轻飘飘的，在空中打着旋。本能的借住，触手冰凉，掌中的白花渐渐消失，在手心化成一滩冰凉的清水。

　　一个男生正用他的爱丽丝在教室里制造了一场大雪，雪花一片一片的落下，给万物披上一层白衣。齿牙微抬起头，刘海随着动作滑过额头，露出隐藏在下面的脸庞，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得样貌，令人过眼既忘。没有光泽的眼眸盯着满室纷飞的雪花，唇角缓缓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神情带着几分怀念。

　　此景是多么的熟悉，犹记得每逢寒冬在那大宅子里望出去的就只有这样的雪白，白得不带任何污点。直至那一天，那人从狂雪中走来，披头盖脸的白花显得有些狼狈。她黑色的头发在一片雪白中是那么的醒目，与我一样的黑发。用手摸开窗上的寒霜，隔着玻璃看着那摸显眼的身影，她娇小的身躯在风雪中，瘦瘦小小的却不显赢弱。那一幕在自己脑海里烙下了印，这样的一个孩子竟把他带出了禁锢自己八个寒冬的牢笼。

　　从懂事起他便待在那笼子里，只在管家口中得知他是御夜家族选中的第37代当家，御夜是代代相传的傀儡家族，擅长制造傀儡，用细线操纵傀儡，从表演，保护到暗杀，无一不做。至小，他要面对的是满屋子的书，不只要学习制作傀儡所需的知识，还要训练手指的灵活性。5岁那年，他做出了第一个人形傀儡，细腻的肌肤和灵活的四肢，除了那空洞无神的眸子，一切和人类无二。优秀的表现只能得到几句称赞，伴随而来的只有更苛刻的要求。那一年他开始把真正的自己藏进人形的傀儡里，以傀儡的姿态过着余生。难得见面的父母看到他时竟笑着说“你像爸爸不像妈妈”，语调带着骄傲，一脸的慈爱。

　　这样的温情话语在他耳中是如此讽刺

　　他像那笼中的鸟儿，只能凝望天空却不能展翅翱翔，心受伤了也只能自舔伤口。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少言寡语，每日锁在房中探寻更顶尖的技术，有时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像缺了一角，闷得难受，人们都说这种感觉是寂寞。

　　那几年唯一的快乐是牙的出现，那天自己在书堆中醒来，清凉的风从敞开的窗户钻了进来，扫开一室的沉闷。他不记得自己开过窗，他不喜欢风，因为它太过自由，发眼望去房间里的摆设也有些微的变化，桌上的字条给这些诡异现象做出了解释，有人来过……

　　“看太多书小心眼睛坏掉哦~>.<”，秀气的字体，开朗的语调，关心的话语，不认识的人。第一次，心中产生了想知道的欲望，鬼使神差的拿起笔，写下：“你是谁”

　　至此之后他便多了一个笔友，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笔友其实就是他自己，他的另一个人格。从此，齿牙不再是一个个体，而是两个人。一个叫齿，一个叫牙。牙仿佛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开朗活泼，有着穿女装的癖好。他说，男孩子要保护别人，女孩子却是给别人保护，做男人太吃亏。

　　家族不知道牙的存在，也不知我可以在不用细线牵引的情况下操纵傀儡。

　　日落月起，春去秋来，齿和牙依然不踏出房门半步。就在他们认为一切不会再有任何改变时，他们身边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天夜里，黑漆漆的房间突然展起灯光，敏感的齿马上惊醒，他不动声色的躺着，听着房内的动静。房门已经被人打开，灯亮起后一个男孩甜甜软软的声音飘荡开来，男孩看着满桌满地的书抗议着，“我以后要住这里？全都是书，我要睡哪里啊~~”管家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声，关上门后便离开，脚步声在幽静的回廊传来，渐行渐远，最后消然无声

　　屋内依旧通明，门关上后男孩便没了声响，明亮的卧室再次变得沉静，这几年从没改变过的沉静。

　　跟我这个像傀儡一样的人共处一室，他应该是在害怕吧。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静寂中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悦耳

　　微撑起身子看向房中多出的人。他有着黑色的短发，发尾扎着一个小辫子，眉目清秀，水汪汪的大眼盈满笑意。他把桌上堆满的书籍搬到地上，自己趴在清空的书桌上捧着漫画看得正欢。当看到不满的地方他眉毛卷成一团，用力的把漫画往地上一摔，然后再跑过去把它捡起来继续看

　　看完后男孩把漫画随手往后一扔，四处张望的黑眸对上齿的，“你终于醒啦~~都没人跟我说话，我快要闷死了~~”他欢愉的踩过地上的书来到床边。

　　床上的人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男孩一屁股坐上床沿，自说自话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像是什么牙齿的，哈哈~怎么会有人叫这么怪的名字啊~~你是御夜家族的下一代当家对吧，好厉害哦，虽然以前没听过，不过听名字就觉得厉害~~”小手拍上齿的肩膀，挂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真了不起~~”他突然皱起眉，露出不解的神情，伸手捏着齿的下巴带动着他左右侧着脸，“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我还以为你会是个大帅哥呢，怎么长得这么普通？”

　　不管他再怎么逗弄，再怎么无理，齿依旧不给任何回应，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男孩见他这样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这人怎么都不说话的？难道是哑巴？放心吧，我不会歧视你的，我叫扬归一，你可以叫我归一~~”

　　男孩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般一直说着话，说累了便挤上床搂着齿继续说。直到窗外黑色的天空染上淡淡白彩一直喋喋不休的人才睡了过去。齿拿过床头的本子翻到新的一页，挥动着笔杆写下：“今天出现了个扬归一”

　　第二天扬归一睡到很晚才醒来，他伸了个懒腰，一睁开眼差点被齿牙贴近的脸吓到。他翻身坐起，小手拍打着胸口，“一大早的，吓人阿~~”

　　“小扬你终于醒啦~~”牙一下子扑到扬归一身上，伸手捏着他脸颊，“哇，好好玩哦，活生生的小孩真好玩。”牙一会儿摸摸，一会儿抱抱的，“小扬你几岁啦？”扬归一呆若木鸡的坐着，顶着一张傻脸看着般若两人的齿牙。蠕动着唇瓣，脑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你能说话？”

　　“废话~~”说完，牙拉着归一跳下床，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虽然他一直有跟齿用书笔保持沟通，他们两人之间是没有隐瞒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写下来告诉对方和对方分享。不能面对面接触是个遗憾。一直以来，牙都没有和谁聊过天，扬归一的出现令他很是欢喜。

　　他领着扬归一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从墙边的大柜子里拿出一个皮箱，见归一好奇的张望着，牙咯咯一笑，“今天就让你大开眼见~~”

　　“啪”的一声脆响，铁扣应声打开，皮箱盖一掀，藏在里面的东西展露了出来。扬归一的眸子瞬间瞪大，瞳孔一阵收缩，皮肤上冒出一粒粒疙瘩，“死人啊！！！！”他大叫一声，一下子闪得老远，脸色难看的盯着笑得一脸得意的牙，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杀人啦？”咽咽口水。自己……不会变成他下一个收藏品吧…………

　　牙微靠着箱沿，皮箱里躺着一个女性，她身穿红色洋装卷曲着身躯，安详的闭着眼睛，白皙的肤色没有一丝血色。牙微垂眼帘，看着女人的神情异常温柔，手背在那平滑细腻的肌肤上留连，划过脸颊抚过眉梢。“哎……”一声叹息，带着些许遗憾。“她……漂亮吗？”

　　“漂亮……”杨归一缩在角落，牙的神态让他有些动容

　　抬起眼帘，火红的眸子对上扬归一，他牵动唇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对啊，很漂亮呢，所以我想把她藏起来……可惜太大了，不方便…………小孩子刚刚好，你也长得不错呢……”话语渐渐变成低吟，似叹息，似感触

　　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那几句话依然没有逃过扬归一灵敏的耳朵，他背贴着墙，慢慢朝门口移动，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长得……很普通的……要不、我再帮你找个俊俏点的？”扬归一瞪大黑眸，紧张的看着牙缓缓站起，他低垂的头令黑色发丝洒落下来，遮去了表情，只留两摸血红若隐若现

　　扬归一冲向门口，但门上了锁他根本逃不出去，眼见牙离他只有几步之隔了。他只好绕着房间跑，随手捡起本子就往身后砸。蓦然，一抹红色身影在眼前闪过，红纱飘舞，金色的卷发披散下来，睁开的眼睛露出隐藏着的琥珀色。那抹红影以迅雷不及遮耳的速度把他擒住。

　　诈尸！！！！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扬好可爱啊~~这是我做的傀儡拉~~”牙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他扶着墙壁来到扬归一身旁，拍拍他的肩，“没事，别怕，这不是什么尸、体，噗~~哈哈哈……”

　　这、这个人也太恶劣了吧！！扬归一有些无力的想着

　　“怎样，我的傀儡不错吧~~”牙得意洋洋的说着，拉着他的手摸上傀儡的皮肤，那触感竟跟真人一样。扬归一有些惊讶的抚摸着傀儡娇好的脸颊，手指刷过它浓密的睫毛。这手感，根本就是真人嘛！！贴近一看，竟然还能看到毛细孔？！

　　“它这皮肤是怎么弄的，好真，难道是……”溜到嘴边的话被他吞了下去，人皮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脑袋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牙大着嗓门喊着，“懂什么，做这个可是很难的，撕块人皮贴上去有什么用，不会腐坏吗？如果能保持人皮的原貌，那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说着抽出小刀在傀儡脸上用力一划，竟然毫无破损。虽然他做傀儡的技术没有齿厉害，但也只差一个马鼻子。收到扬归一崇拜的目光，牙勾住他的脖子，颇为认真的说：“哎，你好象很感兴趣阿，不过据我看来，你天分不够。”摇摇头，“学不来的~~”

　　“那你帮我做一个吧？”

　　“NO，NO，不经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东西是不会珍惜的~再说做这么一个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会好好珍惜的~不做大的，做个小的也可以阿，手掌那么大就好~~”

　　“太麻烦，很浪费精力~~我要睡一觉，你不要吵我哦……”牙懒洋洋的躺倒在沙发上，“对了，我叫牙，不要叫错了……”他从衣兜里拿出小册子，写下两行字后才满意的睡过去

　　扬归一跺着脚，挫败的抱着身旁的傀儡。盯着傀儡的眼睛，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轻触自己的睫毛，眼睛本能的眨了两下……

　　就是这个了！！这个傀儡没有反射神经，不能做出本能的防卫！！哈哈~~终于让我找到缺点了~~~

　　不过~~~他还是好想要阿~~~

　　瞄了眼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在瞟了瞟满地的书籍。撩起衣袖，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扬归一最终还是屈服在他毫无天分这一说法，从书堆中抬起头，重新梳好自己抓乱的头发。他走到齿牙身旁蹲下，伸手掐住他的脸颊，“牙~~起来啦~~你就帮我做一个嘛……”

　　齿牙宛如毫无知觉般，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扬归一疑惑的在他脸上用力的掐着，不管他多用力，齿牙都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会这样…………没听他说过啊…………

　　夜幕很快降临，没有开灯的房间昏昏暗暗的。沙发上的人慢慢睁开了那双红色的眼眸，扬归一一直坐在他身旁，难得的沉默安静。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归一迅速的出拳击向他双眼之间，带着劲风的拳头在离他几毫米的距离停下。那火红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情波动，没有惊吓，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眨眼睛。两人僵持着，没有再做出任何动作，一个举着拳头，一个盯着拳头。

　　“我要你帮我做傀儡！”轻柔的语调，淡淡的笑容。看到齿牙象那傀儡一样没有反射神经，扬归一也没有问什么，唇角微微勾起，竟然牙不想说，他也不强迫，他相信总有一天牙愿意对他说出一切，告诉他他为什么要躲在傀儡里，他会等着那天的来临。

　　沙发上的人冷淡的扫了杨归一一眼，推开他的手站起身，他记得这个人，昨晚那个制造噪音的人。

　　看着齿的背影，扬归一微微蹙起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淡淡的疏离感让他很不舒服，怎么突然变得像个陌生人。牙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在他脑海中闪过“我叫牙，不要叫错了”，原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现在的齿牙，他明白了。

　　归一走到埋头苦读的齿身旁坐下，笑着说道：“我叫扬归一，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

　　“不如这样吧，以后我就叫你齿好了。你老是看书不闷的吗？跟我聊聊天啦，聊天不止能锻炼下颚，收紧脸部肌肉，还能灵活大脑呢~~总之是好处多多~~”像昨晚那般的自言自语再次在房间响起

　　安静后，齿才从口袋里拿出册子翻看，“小扬很可爱，我很喜欢呢~如果你也喜欢他就旁他做个巴掌大的傀儡吧~~齿做的傀儡才是最棒的~~”不置可否的合上册子放回兜中

　　至此之后，扬归一便一直缠着他，不管是吃饭，睡觉，洗澡，看书，不管到哪都能看到那个留着小辫子的男孩。每天都这么过着，日子倒是过得简单，两个男孩一直呆在房子里，有时打闹，有时欢笑，有时……没声没响…………像是每天都差不多，但又有些不同……

　　可离别总是来得太过匆匆，没有给齿牙任何准备的时间

　　齿已经不记得他们相识了多久，大概快一年了吧，他在这段时间里没有开口跟扬说过一句话，而他后悔了……

　　只记得那段时间扬归一变得很奇怪，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窗外，不再跟着自己。他有时会看着自己发愣，张合的唇瓣欲言又止，神情带着几分期待，几分落寞，几分不舍。那时齿也没放在心上，不断的学习锻炼，给傀儡加上各式各样的新功能。

　　好几天后归一才开口说话，童稚的声音有些暗哑，“期限到了……我今天就要走了呢，他们只允许我来陪你一年啊……齿，我义父是你父亲的朋友，义父临终前拜托我来陪陪你。能认识你们真是太好了，我喜欢你们，喜欢齿，也很喜欢牙，真的……”他顿了顿，悠悠的说道：“我一直很想看看真正的你呢，但等了这么久你都不愿脱下“伪装”，一年还是太短了吗？还是我没有这个资格……”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管家立在敞开的门前，低沉的声音冰冰冷冷的，“一年到了，你可以走了。”听了他的话，扬归一浑身一震，搂着齿的手臂紧了紧，最终还是松开

　　“你是我的朋友，不管过了多久都会是我最重要的人。”勾起唇，艰难的牵起笑。新桥先生，对不起了，归一已经尽力了，但还是不能让齿敞开心胸。没能让他从傀儡中出来，真是遗憾，幸好有牙在……

　　深深的看了齿最后一眼才离开，牙，一切拜托了……

　　齿有些痴傻的坐着，藏在傀儡里的他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看着扬离去的背影反射的伸出了手想拉住他，最终还是没能拉住消失在房门的人影，悬在半空的手无力垂下。

　　夜晚的景色依然没变，就像归一出现那天一样，只有稀少的星火。扬归一微抬起头望向他住了一年的房间，窗户前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他想见到的人。有些失望的轻叹一声，他摸摸发尾的辫子对着明亮的房间大喊，“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回来找你的！！”笑容再次在脸上绽放，说完想说的话后才安心的离开。

　　齿牙，我们还会再见…………

　　紧闭的窗户缓缓打开，夜晚的凉风趁机钻了进去。一个小男孩出现在窗前，不再是那张平凡的脸孔。他黑色的长发轻轻飘起，眼睛闪烁着光芒。他静静看着走入暗夜中的人影，看着他完全融入黑暗之中，男孩微垂眼帘看着自己的右手，手上躺着一个巴掌大的傀儡，精致细小，操作简单。他把操纵傀儡的细线绕到脑后绑好挂于胸前

　　那年，齿牙八岁，归一八岁

　　一切变回从前那样，没有人没日没夜的说着话，也没有人无时无刻的跟着，诺大的房间里只有齿和牙。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依然用笔纸交流，他们依旧无话不谈，只是太过安静。

　　只是，一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让齿牙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子。突然回到那熟悉的静寂，静寂的生活让齿牙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寂寞和孤单……

　　温煦耀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房中，一个身影在房内忙碌着，熟练的着手于人形傀儡的制作。他容貌平凡无比，木然的表情，无神的眼瞳，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退开几步，看着自己用半年时间做出来的傀儡。

　　静静躺着的傀儡自己动了起来，不用线丝的牵引。它跳下桌子，对齿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是那么熟悉，他曾经天天都能见到。他踩着书本向自己跑来，弄乱了一地的书也不理会。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是那么夺目，微翘的辫子随着动作摆动，秀气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黑沉沉的眸子却少了些许神采。它就像他那样看完了漫画随地乱扔，沉不下心学习，时而臭着脸，时而大笑。不管自己走到哪它都会跟着，会打扰自己看书，缠着自己玩，可却少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和那开朗的笑声。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那时，不只是两人，而是三人一起的时光。淡淡的苦笑爬上齿牙脸上，他第一次给傀儡取了名字…………

　　扬归一

　　十岁那年，那人出现了。

　　黑发在随风飞舞，伴随着点点雪白，蓝色的眸子闪着流光异彩。她走进屋子，敲响了紧闭的房门，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我叫暗冰舞，我是来带你去爱丽丝学院的，走吧~”

　　那天，齿牙便离开了那间大宅子，没有留恋的离开这八年来的静寂生活。只带了一个装着傀儡的皮箱离开。

　　时光似箭，短短五年晃眼即过。那时他不知，那个叫暗冰舞的女孩只是把他从一个牢笼带进了另一个牢笼，但这次不再只是齿和牙，这次他有了伙伴……

　　陷入回忆的齿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扬归一俊俏的脸孔出现在眼前，他脸上带着不满，微撅起唇拉着齿牙就往外走，“齿~还愣着干嘛，大家都在等你呢！！快跟我走啦！！”

　　齿反手拉住他，两个不大的手紧紧相握。在这五年中，他把杨归一带了回来，不再需要那具同名的傀儡，伸手握上藏在衣服里的傀儡娃娃，轻声说：“嗯，一起走。”

　　六个男孩女孩在树荫下休息，看到跑近的两人他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暗冰舞微靠树干坐着，伸出一指指着来人，“不晒太阳会生病的，把那傀儡脱掉~~”

　　任命的从傀儡身体里钻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个矮小的孩子，不再是那张平凡的脸。黑发及腰，白瓷般小巧的脸蛋镶着血色的红眸，容貌偏于中性。

　　哈拉在一旁挑起眉，看着齿牙那比众人都矮上一个头的身高状似无奈的摇摇头，“哎，你还是没长高啊~~真是小孩子~~”

　　“我十五你十四。”他说的是实话，却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故意扭曲别人的意思。

　　哈拉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指着齿牙喊道：“你这不是在看不起比你小的人嘛，难道十五岁就了不起啦？舞~~他看不起我们，你说该不该罚~~”说完屁颠屁颠得跑去舞王那接过药粒，强迫性的塞进齿牙嘴里……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着看这药会出现什么效果。

　　突然，一声大笑响起，惊飞了一树的鸟儿。齿抱着肚子半蹲在地上大笑，笑到眼角都跑出了泪珠。

　　“这样笑起来跟牙一样嘛……”幽灵在一旁给出评语

　　“本来就是一个人，不一样还得了。”归一讨来了解药给齿牙吃下，伸手抚摸他的背部帮他顺着气。

　　齿有些虚脱的倒在地上，瞥到媛姬脸上难得出现的淡淡笑容，也跟着笑了。

　　有伙伴真好……

　　舞王拿出笔在本子上记录，写完后在媛姬面前展开，“你看，这个药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

　　倒在地上的齿牙脑中出现了一个疑惑，有伙伴……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