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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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说，前世的一千次回眸，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
你我的纠葛，只是今世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前世也见过你呢？
夜市华灯如昼，长街万头攒动。平溪的街头每到五月就会十分热闹。
芭蕉湖边，一个面目清秀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青年在人群中轻轻飞起，蝴蝶一般。人群中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方空间，只为让这个神仙一般的男子平安落下。
然而男子却没有落到空地上，而是踩着人家行人的头直接冲到了湖边的树上……抓了一对鸳鸯鸟落了下来。
果真蝶舞一般，一切的动作只是瞬间，转瞬即逝。等人们醒悟过来，白衣男子已经消失在树下。
江湖之中才子佳人数不胜数，若是搞出什么一见钟情，也只能暗自品尝失恋的痛苦。
沧月璃兴奋的差点掐死两只小鸟。人家第一次同一时间收到两封飞鸽传书，怎能不开心。
首先，他打开了那封看起来似乎也许大概比较厚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小璃，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伦家现在好想念好想念你哦哦哦～要不是因为那个欧阳靖阳整天闹罢工，要不是因为小璃你不肯跟伦家回去宁教，伦家才不要跟你分开。
古人说过那个什么文思如什么涌的，伦家感觉TMD就是在放屁，哦，不对，偶答应过你好孩子不说脏话……伦家现在有太多的话想说，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三日之前，楚兮卿接到消息说副教主欧阳靖面临失恋便抽风发癫，把整个宁教总坛弄得鸡飞狗跳。人家小卿卿好歹也是教主不是，便象征性的回去安抚一下。
“今天早上遇到八戒了，他想点化我改组魔教，一不留神被我从他的口袋里抢了一封信出来。那封信是他的师傅唐僧写的，念给你听听……
亲爱的悟空，我这封信写的很慢，因为知道你看字不快。我们已经搬家了，不过地址没改，因为搬家的时候把门牌带来了。这礼拜下两次雨，第一次下3天，第二次下4天。昨天我们去买比撒，店员问我要切成八片还是十二片，我说八片就成了，十二片吃不完。我给你寄去件外套，怕邮寄时超重，把扣子剪下来放口袋里了。嫦娥生了，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所以不知道你是该当舅舅还是阿姨。最后告诉你本来想给你寄钱。可是信封已经封上了...再说一句,别忘了给孩子们讲讲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天还是蓝的，水也是绿的，庄稼是长在地里的，猪肉是可以放心吃的，耗子还是怕猫的，衙门是讲理的，成亲是先谈恋爱的，饭馆是只管吃饭的，中药是可以治病的，大夫是救死扶伤的，唱戏的是不需要陪观众睡觉的，画像时是要穿衣服的，给地主干活也是要领工资的，欠了钱是要还的，孩子有爸爸是明确的，学堂是不图挣钱的，白痴是不能当老师的，卖狗肉是不能挂羊头的，成亲了是不能泡美眉的，买东西是要付钱的……小璃，伦家知道亲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边茅厕边看信。“
沧月璃一脸黑线，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所待的地方不适合看信，如果不是因为他看到下面一段转折的话，估计这封信现在已经沉入茅厕了。
“亲不要担心，伦家没有嫌弃亲滴意思。因为……亲的一切都素伦家的最爱，包括亲稀饭的茅厕。伦家只是想说，快点穿好裤子从茅厕里走出来。因为接下来伦家要告诉亲一件事，事关重大的大事情……
就这样，在亲穿裤子的过程中，伦家再讲一个故事……
……”
沧月璃彻底无语，不过他还是极不情愿的从那个苍蝇满天飞，弥漫着特殊气味的地方走了出来。
“出来了是不是，那伦家现在就说了……
今天早上，伦家飞速的写完了第一封写给小璃的信。由于是第一封，意义重大，伦家担心那只懒鸟不能按时把信传到你的手中，不知不觉监督了它一路……“
“小璃～璃～～～”
沧月璃闻声回头，正好看到了一个穿着奇怪的“蒙古大叔”张着双臂向他跑来……
“等一等！”沧月璃不客气的伸出一只脚阻止楚兮卿扑到自己身上。穿那么厚，扑到身上就好比是夏天盖棉被，热啊~
“先给我解释清楚。”沧月璃把下巴抬的老高。“怎么江湖上都在谣传小春是什么教主夫人？”敢情他这几天一个人行走江湖，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人，也听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
小春。听到月璃提到这个名字，楚兮卿有些恍然。
他艰难的开口，“阿璃，我并没有娶小春为妻。”
当年楚兮卿回到宁教总坛，正好赶上了穆辰带着他的干尸翎和小春到达那里。在楚兮卿的印象里，住在他们家对面的穆大叔看待那个干尸比看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月璃告诉他，那个人是穆辰这辈子唯一的爱人，却也是被穆辰亲手杀死。
要问他们为什么不继续住在那里，而找来宁教总坛？因为干尸不能在四季如春的洛阳永远保存，穆辰便打算带他去极冷的地方。故此把小春托付于楚兮卿。
小春纵有万般不愿，却都没有说出口。即使离开时，她都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人的决心，别人从来无法动摇。
有时候楚兮卿觉得，或许她号啕大哭会舒服一些的。
“小春现在在哪？”沧月璃脱口而出。
“死了。”小春病死了。
楚兮卿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瘦小的女孩子在弥留之际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抓着他不放的情景。她在害怕，害怕临死的时候是孤单一人。
临死前，她用微弱的声音自言自语，“是不是我们这些孤儿都会对捡到自己的人产生特殊的感情？”她喜欢的那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让她没有任何插足的余地。没有余地，不是因为那两个人多么恩爱，而是因为她的情敌已经死了。死了，还怎么去争。死了，他的形象便成了完美无缺的了不是吗？
然后，在楚兮卿的怀里，她终于哭了出来，“卿儿哥哥，我的今世快要结束了，求得来世算不算贪心？”她默默的喜欢着那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她的义父，喜欢了一辈子。
火光冲天。
楚兮卿在火海中看到那个人诡异的微笑。全身淋上的红色液体黏稠的令人作恶，经历了那么多触目惊心的场面，但如此惨绝人寰的实属首例。
为什么？他尖叫出声。
他突然想起多年之前的那个夜里，同样的寺庙，同样的火光冲天，同样的横尸遍野……修罗场一样的地方。
你以为你离开那个地方就可以得到救赎了吗？
那个人如是说。
这些年来我一直看着你。我说过，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为什么为什么？
楚兮卿闭上眼睛，满身的血腥不知如何洗清？
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喜欢我吗？
“月璃，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自大如你，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从不在乎？果真这样吗？
“喜欢？沧月璃还有这种感情吗？”那个人轻蔑的笑着。
这一次，我们走到终点了？楚兮卿看着沧月璃，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一直在骗我吗？你重伤时刻舍身救我，你推我当上教主，你答应跟我闲云野鹤，你对我晃若隔世的温柔……一切，都是在骗我吗？”
是吗？在骗我吗？求求你告诉我，你现在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求求你这样跟我说！
“楚兮卿，你恨我吧，恨我吧恨我吧！”沧月璃看着楚兮卿的一举一动，疯狂的大笑。
“我不恨你，即使你变得疯狂，无恶不作，我也无法恨你！”楚兮卿看着沧月璃，满眼心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沧月璃失态的抓着头发，眼神无比疯狂：我要向天下人复仇！
复仇？楚兮卿笑了。我知道啊。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不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森冷的皇宫之中啊！
然后，沧月璃手中的利刃慢慢举起……
楚兮卿不忍看到这样的月璃，于是放弃一般的慢慢闭上眼睛。你的灵魂？我果真无法救赎吗？
楚兮卿似乎听到利剑刺进血肉的声音，更多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似乎想最后一次看那个心爱之人一面，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那个人背对着火光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微弱的喘息。如果不是有剑的支撑，他恐怕早就倒下。
“月……”楚兮卿从没有如此惊慌，他几乎喊不出那个人的名字。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每次都要哭得这么伤心才好？
沧月璃微笑的看着楚兮卿，胸口流出的血液滴在他的脸上，带着体温。烫的楚兮卿无法忍受……
楚兮卿只记得他躺在自己的怀里，气若游丝。
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我？
沧月璃不要报仇了吗？
为什么？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这么喜欢你，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愿伤害你啊！
难道我做错了吗？我不应该去宫中找你吗？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笑着说，我从来不知道，人的怀抱可以这么温暖。有些事情，只有在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可以看的清楚。
快要离开的时候才能够看清楚？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说？小春弥留之际也说了类似的话，她说她在临死的时候才觉得后悔，后悔没有对那个人表露真心，所以她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来世。
来世，你也想要这样吗？
楚兮卿睁开眼睛，一脸的泪水，一身的汗水。
他惊魂未定的看向身边的人，绝色的容颜露出绝色的微笑……
还好，是梦！
然后，楚兮卿又静静的躺下，他不想打扰身边的人，那个人很少睡的这么沉稳。
自从离开程家，两人曾以为会被跟踪，却没有一次感到被人监视，以前那些跟踪者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唯一知道的，就是凌岳山庄最近号召武林人士共同铲除魔教的事。
直到三天之前，震惊江湖的大事突然传出：凌岳山庄的人无论宾客还是家仆，全部失踪了，至今音讯全无。唯一没有遭到毒手的只有在六扇门当差的凌家二公子凌岳扬。
凌岳山庄从上到下少说也有三十几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可谓无头奇案。柳修仪和凌岳扬沿途查找线索，最后怀疑他们大概是被人用“灭绝”暗杀了。
灭绝是传说中西域最厉害的毒药，只要足够的分量，便能够顷刻之间杀人于无形，不用担心无法毁尸灭迹。可是这毕竟只是个传说，却没有人能够真正证实灭绝是否存在……
又过了几天，江湖上其他与宁教结怨的小帮派也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湖上人心惶惶，都祈祷自己没有与宁教结过仇怨。
不管怎么说，灭门一案虽然还没有凶手的头绪，但江湖上的人自然都想到了宁教。不过想归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势力的悬殊还是不容小视的。就这样，宁教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背了黑锅。
楚兮卿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虽然没有任何危险的前兆，可他对某些暗藏的东西愈发感到恐惧。
突然，他猛的起身，一股浓烈的气味从外面飘来，那是……
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梦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