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可以坚持多久》杜小瑷

5、第二章（3）

　　一整夜，冰都陪在我身边，寸步未离。
　　站在窗前，依然下着细雨；阴霾的天空，飘来的却是清新的微风，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吹散。
　　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的空间。
　　“冰，要不要帮忙？”当我走进厨房，只见冰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一堆躺在地上的锅碗。
　　背对着我的冰，没有回答。是第一次下厨吧！
　　像冰这样生活在富有家庭的少爷，在家里应该都是被佣人们伺候服侍着的；而在公司里，是个处事果断英明，下属们钦佩的上司。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别人面前吧！
　　我微笑着摇头，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被冰用双手从背后把我围住。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沮丧的把头埋在我的颈项。
　　“谁说我的冰没用？冰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了。”我仰起头灿烂的笑着。
　　“我只是想要煮个饭给你吃，这样都办不到。”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所以啊，我现在要出去了，乖乖在外面等着我的冰给我做好吃的东西。”我用食指轻轻的将他的眉头揉开。
　　“嗯，你要很有耐心的等我。”冰紧紧抱住我，在我额头上烙下深深的吻，才让我出了厨房。
　　也许这样，他的自尊心才不会受到伤害。
　　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和自己无关紧要的新闻，听着冰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幸福，希望以后永远可以这样，可是……
　　叮咚……
　　“请问，您找谁？”打开们的一瞬间，在我眼前出现的是位气质高典雅，身材和皮肤仿佛如20岁出头的小姑娘；但她的穿着成熟且高贵。
　　“清木雅子，是你吧。”她的笑容很温柔，简直能和沐林枫媲美。可是她笑起来，真的好美！
　　我木纳的点着头，不知道为何她会认识我。
　　“我是洛冰的母亲，何泠。”我完全呆住了，不知该做何反映，她说她是冰的母亲。
　　“请我进去坐坐，可以吗？”看见我呆滞的表情，她知书达理的问。
　　我连忙把门打开，请洛冰的母亲进来坐，
　　“当然可以。”
　　“洛冰他在对吗？”何泠边问边扫视了一下房子。
　　“对，他在，我去叫他出来，您先坐一下。”我慌忙的走进厨房。

　　“妈，你怎么会来这里？”洛冰显然也被这情形吓了一跳。
　　“怎么？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住在外面，不应该来看看吗？”看到洛冰的出现，何泠似乎很开心。
　　“可是，你这样突然来，会吓倒雅子的。”洛冰不满的说。
　　“我不就是因为听说雅子她生病了，才来看望她的嘛！”何泠眼神无辜的看着洛冰。
　　端着水出来的我，听见他们母子的对话，简直莫不着头脑。他们真的师母子吗？
　　“伯母，请用茶。”我微微对她一笑，恭敬的说。
　　“谢谢你，雅子，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这样的问题，让我受宠若惊，我和冰在一起，她不是应该反对的吗？为什么要来关心我的身体？
　　“嗯，现在没事了，真是多谢您。让您操心了。”虽然心中有许多的疑问，但仍然回答了。
　　“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单纯的为了这个，对吗？”洛冰讲话实在是直截了当。
　　“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冰停顿了一下，严肃的看着他的母亲何泠。
　　“你离家出走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们，洛冰口中的“他”是他的爸爸？那他母亲是和他父亲吵架，而他的母亲居然离家出走？
　　只见，何泠一收原本脸上灿烂的笑容，面无表情的坐在我们对面。
　　“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因为你那么不肯屈服，我也不用为了维护你而和你爸吵架。”何泠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难道是为了我和洛冰的关系？
　　我慢慢开始紧张，伸手抓住洛冰的手。冰察觉到我的异常，用手搂住我的肩膀，像是在安抚我。
　　“雅子，不要担心。妈是不会反对我们的。她从头到尾都是支持我。”
　　我疑惑的看着洛冰，又看看对面的何泠。
　　“冰说的没错，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所以，你不要害怕。”何泠又露出笑容。
　　“今天见到你，我就觉得我的决定没有错。既然洛冰喜欢你，你喜欢洛冰，为什么不让你们在一起？我和他父亲是不一样，他的父亲要考虑事业，名声等等，而忽略了儿子的真正想法和幸福；但我做为一个母亲，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听到这么一番话，我震惊到了极点。原来，我和洛冰的关系，他的妈妈一直支持着。甚至有点感动。虽然我们的爱不能被他的父亲接受，但能得到他母亲的承认，我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何泠看着穿着围裙的洛冰，哭笑不得，“冰，你什么时候学会进厨房了？”说着几乎笑出声来。
　　洛冰刚才也只故着震惊何泠的到来，而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围裙。我看着脸红的洛冰，微笑着说：“冰，我去吧，你在这里陪伯母说说话！”
　　“可是……”冰有些迟疑。
　　“没关系啦，以后你在补给我，不就好了吗？”知道了冰的顾虑，我安慰着说。
　　“不用，让冰去。雅子你在这里陪我就好了。而且，我也想看看我这个宝贝儿子的手艺怎么样？”在冰点头的同时，何泠却执意要冰继续做饭。
　　洛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母亲，示意个放心的眼神给我，转身走进厨房。
　　我担心得望着冰的背影，真的可以吗？
　　“从这里看外面，突然感觉在这样的阴雨天气里，万物都可以变的那么美，心胸也仿佛开阔了很多啊！”不知什么时候，何泠走到了阳台上，她闭上眼深深的呼吸着空气。
　　我拿着茶杯，轻轻地放在何泠身边的木圆桌上。
　　“其实，我觉得这时候的天空才是最富有生命力最伟大的。看着它撒下的雨水，滋润了世间的所有，让它们茁壮成长，更加活跃的生存在每一个城市里。”我说着，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阳台旁边的油绿的树叶，让它身上的雨水沾满我的手指。
　　当我回过神，发现何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一直听冰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原来真的是这样。一般的女孩子都应该更喜欢阳光灿烂的天空，而今天我听你说下雨的天空才是有生命力的，真有点意外。”
　　我微笑着，
　　“可是，如果天空只会下雨而没有太阳的话，那么那些原本能存活的生物也会走进死亡；所有的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就像天空有黑白之分，月有阴晴圆缺一样。”
　　“来。”何泠拉着我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伯母，进屋里坐吧，外面还在飘雨呢。”我们坐的位置虽然雨打不到，但是微风吹来却可以感觉些许的凉意。
　　何泠温柔一笑，轻酌一口茶。看她并无意要离开，我也只好陪她坐在藤椅上。外面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细雨落地的声音。好像每次下雨，世间就会变得格外的清静。
　　“洛冰，也是出生在这样的阴雨天里；刚出生的洛冰，就受到所有人的宠爱。”何泠望着远方的天空，思绪回到了很久的从前。
　　“记得，我公公刚知道自己添了个可爱的孙子时，高兴得整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为了庆祝洛冰的诞生，宴请了所有商业上有往来的朋友。所有的来客看着襁褓中的洛冰，直称赞洛冰是个很漂亮的孩子，将来一定会在洛家和所有的商场上有所作为。”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何泠的回忆，她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甜甜的笑容。
　　“就为了‘有所作为’这四个字，自洛冰懂事以来，就接受着各式各样的教育；每天都很忙碌，每天都做着他父亲为他安排好的所有事情。小时候的洛冰比同年龄的都要优秀和坚强。”说到这里何泠的神情黯淡下来。
　　“冰从来没去过游乐场。有一次，我想带他去，可是被他的父亲给阻止了，他说冰还有很多的功课要学，没空去那些无聊的地方。”
　　“我知道，冰其实很想去游乐场玩，他也很向往那些有许多同伴围在身边有说有笑的时光。可是，他心里再渴望那些，他都没有开口要求过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那些超出他所能承担的压力。”
　　我心口一酸，怎么会这样？童年的冰，是那么的孤独！咸咸的泪水划过嘴角……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冰长大了。他父亲为他安排了他的婚姻生活，可这次不一样，冰不在顺从他的父亲，而且和他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当他再次回到家里，他父亲以为他已经想通了，正高兴时。冰却告诉他，他不会听从父亲的安排，因为他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孩子”
　　我身子一怔，呆呆的看着何泠，是那天吗？忘却了脸颊的泪水正慢慢流淌下来。
　　“我看得出，冰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少爷一样的他，居然能为了你进他从来没有去过甚至陌生的厨房。而你，今天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每次见到冰的时候，他总会说到你；我想你也是一样深爱着冰的对吗？”何泠用柔软的手，为我擦去落下的泪水。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你和冰的家境身份悬殊，我却没有反对冰同你交往。因为冰每每讲到你时，都会流露出幸福的神情。从小到大我从没有看过冰有如此快乐过，既然他是那么的幸福着，为什么我要打破他的快乐呢？毕竟，幸福和快乐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啊，只有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时，才能深深体会这点！”何泠说着，眼泪不禁往下流，像是很无可奈何的泪水。
　　“伯母……”我握着何泠的手，想安慰她。
　　她却笑着擦去眼泪。
　　“雅子，我知道，只有你能给冰幸福。所以，作为冰的母亲我请求你，一定要让冰重新快乐起来，那是小时候我没能给他的东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
　　“在认识冰以前，我就像现在的天气，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冰就像是我的太阳，照亮了我生命的所有角落，让我的生命充满阳光，是冰让我感受到了活着的真正意义。”我眼神坚定认真地看着何泠。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让我所爱的人得到幸福，让他能成为世上最最快乐的人。我会一直爱着他，就算我的生命终止了，我依然会要他继续快乐的活下去。”
　　“雅子，谢谢你。”何泠轻轻拥住我，一滴温暖的泪水在衣服上化开。
　　再次望向外面，发现已经没有在下雨了，天空也在变色，黑暗笼罩了一切。但渐渐点亮的灯火，又让人看到一丝光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