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可以坚持多久》杜小瑷

4、第二章（2）

　　仿佛是做了个梦，梦里面，胸口剧烈的疼痛，让我窒息。现在是梦醒了吗？我缓缓睁开眼睛，这里是哪里？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不沾一丝灰尘。我撑着双手吃力的让自己起身，站在窗前，外面的景色顿时让我傻了眼。这里是医院。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难道，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并不是个恶梦？
　　病房的门，悄无声息的被人推开。我没有发现，仍然停留在思绪里。
　　“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是枫的声音，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担心多过了喜悦？
　　“这里是医院？”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按我的思路来反问他。
　　“嗯。”
　　“那……那医生的诊断结果怎样？”既然那不是恶梦，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那绝对不是寻常的疼痛，我想知道原因。
　　沉默……沉默……
　　这样的寂静，让我的心不安的恐惧起来。转过身，发现枫坐在病房一角的沙发上，低着头，像是在沉思。我挪动沉重的双脚，在他的面前坐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在痛苦吗？在挣扎吗？我要知道的结果让他那么难以启齿吗？
　　“枫，告诉我真相，我要听实话。”
　　“以前，有没有这样痛过？”他那种悲伤的眼神，让我的心一震。轻轻点头回答。
　　“你为什么不看医生？有这样痛过，为什么不看医生？”看着眼前突然激动起来的枫，我呆呆的说不上半个字。是啊，为什么不看医生呢？是在害怕吗？
　　“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而没被及时送医院，或者被送进医院而没有及时抢救或抢救不当的话……”
　　“那样，我会死掉是吗？”停顿了一下，我小心翼翼问出让我窒息的问题。
　　“是心脏病？”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脏病。”
　　“不可能，我不相信。突发性心脏病，发作的话，不是马上就会死亡吗？而我不是，我疼过好几次，怎么可能是那个病，绝对不可能？”
　　“没错，那种病一旦发作，那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可你是个例外，你有的是疼痛，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越是后面越让你承受不了，直到最后……”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
　　“雅子。”现在的声音比之前还要担心。
　　“我没事，放心吧。”平静的语气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
　　“枫，送我回家，我想一个人静静。”
　　“雅子……”我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不要告诉冰。”
　　“你打算瞒多久？又能瞒多少？”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这样做，不觉得对冰有点不公平吗？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告不告诉他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是怎么了？居然对枫大吼大叫。
　　“什么？”枫显然被我的话给伤到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我别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
　　“对不起，枫。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本来就无权过问，我只是个外人。”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讲，让原本强忍伤心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是个坏人吗？为什么总是让我受伤害？为什么我总是要让别人伤心呢？我真的很坏啊！为什么是枫在的时候我忍不住疼痛？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我居然有那样的病？如果可以，我情愿一个人来承受，不想让任何人伤心，也许那样我会更好受些。”
　　枫一把抱住我，那样温柔的怀抱，像是要把我的伤口抚平。
　　“我自己都无法接受和承受这个事实，你要我怎么开口和冰说？你要冰怎么接受？”
　　“是我没考虑周到，没考虑你的感受，原谅我，雅子。”他心痛的说。
　　“至少现在不要和他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慢慢接受和消化它，或许那样我就会有勇气站在他面前把真相告诉他。”
　　“好，我答应你，我不告诉冰，至少现在不会。”
　　眼泪仍不停的流，心中却得到了一丝安慰。我知道，我以后只能在枫的面前放声痛哭，而他的肩膀永远会为我敞开。谢谢你，枫！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空，显得格外的深沉。走出医院大门，才发觉外面居然飘着细雨。是上天在为我落泪吗？我不禁这样想着。
　　“雅子。”枫正准备把我送上车的手一颤。是冰，我瞪大眼睛看着枫，他是什么时候通知冰的。
　　“刚把你送进医院时，我打电话给冰了。雅子，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又是天使般的微笑，好像每次沐林枫总能看穿我的心事。
　　“雅子，你怎么了？枫打电话给我也没说清楚。究竟哪里不舒服？”冰跑过来握住我的肩膀，焦急的问。
　　“不要急，冰，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医生说我只是贫血而已，多休息一下就好了呢。”我的声音听着虚弱，但嘴角依然微微上扬。用手轻轻的擦去冰额头上的汗水。
　　冰确抓住了在他额头上逗留的我的手，
　　“真的没事？为什么枫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的着急和不安？”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一旁不发一语的沐林枫。
　　“放心吧，如果真的很严重，医生肯定让雅子住院了啊，怎么可能让她那么早回去？”沐林枫的淡定让人无法察觉我的谎言。
　　“当时，我也不知所措。乱了阵脚，所以有点慌忙而已。现在没事了，快带雅子回家休息吧。医生说她不能太劳累了。”
　　“我知道了。”听了枫的解释，冰似乎安心了许多。
　　“我们走吧，雅子。”
　　“好。”我笑着点头。
　　“枫，你也早些回家休息吧。今天让你担心了，还有，谢谢你。”
　　沐林枫依然笑得如此清澈温柔，
　　“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现在有我在，我不会让雅子再出什么事了。”冰声音里的内疚，我听到了，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
　　沐林枫淡淡一笑，转身走向天蓝色美洲豹，嗖的一声消失在眼前。
　　冰把我横着抱起，钻进了同样是天蓝色他最喜欢的保时捷。
　　从上车一直到家，冰都这么抱着我。很温暖的怀抱，很舍不得离开，很想让冰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好久了，真的好久没有感受到冰这样宽广温柔的胸怀。这种感觉就像催眠，我渐渐在冰的怀里熟睡。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好黑，为什么没有开灯？我一直都不喜欢没有灯光的地方，特别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讨厌暗无天日的感觉。
　　我爬到靠窗的角落里。外面的雨还在下，没有月光，黑夜更加冷清。身子整个卷起来，让窗外微弱的夜光笼罩我，仿佛这样可以让我觉得安全。
　　冰呢？为什么不在？他去哪儿了？在心里我不停的这样问自己。我害怕极了，为什么他不在我身旁陪着我？心一揪，鼻子酸了，眼泪慢慢的滑过嘴角。一滴，两滴……
　　“雅子，你怎么了？”冰冲进房间，紧张的把我抱起来。
　　是他，是他，是我熟悉的味道和胸膛。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他。
　　“你去了哪里？去了哪里？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么黑的地方？我好害怕，我以为你不见了。”我哽咽的说。
　　“对不起，是我不好，又让你那么伤心害怕。”冰心疼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不哭了，雅子。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地方了，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哭了。在哭的话，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我抽泣着抬头看他，“冰，我好害怕自己有一天醒来再也找不到你了。”
　　“这是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情。因为，雅子你是我要守护的宝贝，我会无时无刻在你身边；所以，不要担心，不要害怕，知道吗？”
　　“真的吗？冰会无时无刻在我身边陪着我吗？”
　　“对，无时无刻。”
　　我倒进冰的怀里，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对不起，冰。我在心里小声的说，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陪伴你多久，因为你的雅子生病了，随时都会离开你。但是我真心希望，在我离开你之前，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我都能开心的陪你渡过，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