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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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见面像是个漫不经心的巧合。
难得没有任何实验及意外状况干扰的星期日，被念无数次的宫野志保无可奈何，只得按照好友兼邻居的要求，换上不怎么习惯的便装，在奥维妮和她男友的一路挟持下到市中心逛街。
虽然她什么也不想买……宫野志保看着前方黏得紧紧的奥维妮和艾尔，只觉得自己像只电灯泡。
连夜赶制报告的她，实在很想立刻躺倒补眠啊。
三人走过一家咖啡馆。艾尔却突然停下脚步，冲着临街的玻璃窗瞪了阵，随即表情大喜地扔下女友推门而入。
奥维妮和志保无法理解这家伙的举动，只好呆呆站在街边。
十秒不到，艾尔推开店门，另一只手还扯着个她们完全没见过的陌生长发男人。
“向你们介绍！”
男人被推到距离志保不到三十公分的正前方。
“他叫诸星大，住在我们楼下的无业青年哦。”
※
宫野志保目前所住的公寓位于纽约大学，目测房龄超过五十年的古旧建筑，每次下稍微大一点的雨都会令房客提心吊胆。公寓一共5层，每层6户，空间大小正适合想要寻找住处的情侣。
——虽说围坐方桌的这四个人都不是大学生。
而每天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家没得归的志保，记忆里也完全没有与这位陌生男人照面过的印象。
她端起面前的热可可，垂下眼专注地喝着饮料，试图无视右手侧男人沉默中传递过来的存在感。
对面的那对神经情侣则在进行本日的惯例拌嘴交流。
“我没见过他。”奥维妮的声音虽然放低，但投向诸星大的目光却满含不信任感。大概是他的打扮实在令人放松不下来吧。
因此音量也并未降低到可以让桌子另一边的人听不清的程度。
“都说了他是半个月前才搬过来的……”艾尔冲这边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耸耸肩：“况且你每天除了去实验室，呆在公寓的时间不超过七个小时。”
“最近很忙……”奥维妮也觉得底气不足，于是干脆把志保也拖入战场。“我还没什么，志保已经在实验室连续呆了17天了！”
志保捧着杯子，神情冷淡。不知是该说不想回答，还是疲劳过度干脆半睡眠过去了。
艾尔惊讶地看着志保：“你……”想了半天，他认真地对志保说：“还是多休息下吧。这样很容易把身体累垮的。”
志保恍惚地点点头。
艾尔向奥维妮发牢骚：“你们的实验到底要搞出个什么玩意才算完！”
他越来越不能忍受。实在不行，就干脆换个别的工作，而且他向奥维妮询问过数次，她却总是含糊以对。
果然这次也不例外。奥维妮叼住吸管，眼神向左游移。“这个……最近是比较忙，等过完这一段……”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不下二十次了。”艾尔皱着眉头。“还是说你……”
“最后一次完全试验还需要24天。”一直默默无言的志保突然开口了。
她和奥维妮交换着只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的眼神。
“所以，再等我一个月吧。”奥维妮向男友无奈地笑笑。“说不定试验完成后，我们还可以去阿尔卑斯山度假呢。”
她的语气里有着同话语内容截然相反的沉重悲伤。
气氛陷入猝不及防的不安与压抑中。
为了转移话题，奥维妮扬起脸，向初次见面的邻居：“诸星大先生？刚才艾尔说你还没有工作？”
一身黑衣的诸星始终没有动桌上的饮料。对于突兀而至的问句，他也只是一点意外表情也没有地、直接点下头权作回答。
耍什么酷啊！——奥维妮在心中不满。
艾尔也帮忙为新认识的朋友回答：“诸星他原本有工作的……不过上个月被辞退了。”
“辞退？”奥维妮残酷地把这个词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到现在……就一直没找工作吗？”后一句是对诸星问的。
诸星再次点头，并加了句简单的解释：“因为和原本的公司签订了保密协议。”
原来如此。奥维妮理解地点头，同时觉得这男人比刚见到时顺眼多了。
“原来真有和你一样的倒霉鬼啊！哈哈哈哈……”她拍着艾尔的肩膀，毫不留情地嘲讽着。
艾尔则摆出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就一定会露出的“我是一个倒霉鬼”面孔，呜呜呜假哭外带缩着肩膀任由奥维妮发出各式各样的怪笑。
笑够之后，奥维妮和艾尔都感觉原本郁闷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奥维妮放下拍着艾尔肩膀的手，完全出于无意地，问此刻看来已经算是朋友的诸星大。
“那诸星你原本在哪里工作啊？”
原本，完全是个应该一闪而过的问题。
“伯恩斯。”
奥维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就连宫野志保也将视线从瓷杯杯口剥离，投到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身上。
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生物制药公司伯恩斯，主攻抗肿瘤药物、人体免疫、基因研究，总部在新泽西州，最近研发出白细胞抗原系统基因捕获技术的那个？”奥维妮再次确认。
诸星默认。
“……你的工作是？”奥维妮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诸星踌躇地开口，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公司总部负责治安巡逻的保安，并不是研究人员。”
※
因为诸星说他自己开着车，并且还要赴别的约会，在走出咖啡馆后，便自然地与这三人告别了。
逛街还在继续。但奥维妮已经无法投入其中。趁着艾尔沉浸在数码商店不可自拔的时候，她扯过志保，站在店里一角。
“那个叫诸星的……”
不必她说完，志保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你想告诉「他」这件事？”
奥维妮毫无迟疑地点头。“实验进行到现在，卡在死角的地方……只要有那个公司研究出的详细数据，我们就能分析出来有问题的地方在哪里。”
只可惜，公开的交涉结果是对方并不愿提供他们所需要的试验资料。
那么只有另辟蹊径了吗？
宫野志保漠然地将视线投向前方，焦点不明，眼前模糊成一片。
她实在是疲倦至极。
连开口的力气也丧失殆尽，连反抗的力量都遗失无踪。
大概，真的，不过是个巧合吧。她想。
然而奥维妮却坚定地认为这是碰壁多次后，上帝垂给他们的一线希望。
“神果然是眷顾我们的。”她闭上眼喃喃低语。
志保却想，如果真的有神，如果真的对他们有所眷顾——拜托还是赶快把实验室烧掉吧。
只不过，这些话，只能在她的胸腔内来回鼓动，却不能吐露丝毫。
-tbc-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