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萨斯：再世死骑》逝水莫哀

20、战斗的开始

　　“我们到了。”
　　希尔瓦娜斯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变得喑哑，变化在与亡灵搏斗的那一晚之后逐渐发生，而现在已经变得非常明显，与她并肩的骑士看了她一眼，希尔瓦娜斯回过去一个平静的、表示放心的眼神，精灵游侠的气势与黑暗女王越发相近，相对来说，之前的游侠将军更像一个女孩。
　　山丘地带终于结束，现在他们面前展开的是宏伟的奎尔萨拉斯的森林，高等精灵的家园。高大的树木轻轻的摇动着，如同伴随着无声的音乐起舞。这是一个美丽的景象，带着平静以及威严。整个森林都展现着祥和以及蓬勃的生命力，他们没有看见兽人，但是同样也没有看见精灵。
　　“它们还没有到达这里，不过已经快了。”阿尔萨斯说道，“我们先在这里防御，你需要在这段时间内说服你的国王。”
　　“我会做到的。”她点头，“我得做到。”
　　希尔瓦娜斯最后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弓箭和装备，然后带领着其他的游侠一起冲下山坡，箭一样地没入森林，她在森林边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原来的山坡，骑兵们已经开始在森林的边沿地带布置阵型，这片开阔地带是适合他们作战的地形。她把目光投注在阿尔萨斯的背影上，骑士感觉到了她的瞪视，他侧转身体，向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一个让她感到安心的保证。

　　希尔瓦娜斯在枝叶中穿行着，绿色的枝叶和同色的斗篷令她的身影看上去一片虚幻，她感到自己手心变得湿漉漉的，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她在心中告诉自己，如果不是奥莉蕾亚的角鹰信使没能够到达这里的话，这只能说明那些人，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和那些议会成员们根本没有把他们带来的警告当成一个威胁。她该怎样才能说服他们？
　　一个念头忽然在她的心中出现，他们舍生忘死地将这个消息带来奎尔萨拉斯，为此流血送命，而这群尸位素餐者只把这个当成一个愚人节的玩笑，轻飘飘地弃置在一边？她凭什么要说服他们！
　　希尔瓦娜斯不相信这样的念头出自她的本心，是那个亡灵，那个世界的希尔瓦娜斯、黑暗女王的一部分思想？
　　[不，这个念头出自你的内心，我的姐妹……希尔瓦娜斯。]那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回答她，带着嘶嘶的声响。
　　[我该怎么做？]明知道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仍旧在意识中这样问。
　　[掌控这里！]那个思想回答，[这样你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抵抗，而不用取信他们。高等精灵面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威胁，只有你知道！]
　　希尔瓦娜斯眯起眼睛，她观望着这一整片茂密的树林——永歌森林，她知道这里在兽人的攻击中化为灰烬，即使是银月城和太阳井，高等精灵的骄傲，它们也毁灭在阿尔萨斯的手上——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他们，他们骄傲，他们固执，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只会在一切发生过后才会被迫承认那些曾经被他们轻视的强大！
　　这个念头似乎是从她的心中划过，有一个瞬间，她感到自己的内脏皱缩成一团，她不得已减缓了速度，紧紧地抓住一棵树的树干，手指深深陷入了粗糙的树皮中，以缓解内心中一阵阵的难受的冲击。
　　[你不能掌控我。]她怒吼，奋力抵抗着这种不适，[想都不要想！]
　　她的同伴们正围在她的身边，希尔瓦娜斯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得尽快。”她望向自己的伙伴，“他们还等着我们。”
　　是的，那些人类骑兵还守在森林的边沿，他们会尽量拖延时间，直到他们所相信的盟友组织好抵抗的队伍。
　　精灵们加快了速度，大概是第一次，希尔瓦娜斯觉得那个一直让她怀疑的骑士也没有那么可憎了——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知道自己已经在下意识地信任他，别无选择。

　　阿尔萨斯皱紧眉头，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取下头盔狠狠锤一锤自己的额头，而现在只能握拳借助刺破掌心的痛觉集中注意力。
　　那些生前是兽人的死亡骑士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接近了森林，他们会在这里等待作为第一波攻击队伍的森林巨魔的到来，这批死亡骑士是他在暴风王国制造成功的，一部分是兽人，另一部分是人类。或许是因为他们生前确实是强大的战士，或许他们死前心怀强大的怨恨——总之，这一批不死生物等级和实力都相当可观。生前是人类的那一批留在了暴风城附近，他们奉命在那里扩充实力，而这些兽人……他们在不久之前从暴风王国跟随着部落偷渡到这里，来对付他们曾经的同类。
　　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他能够感觉到，操纵这一批生前是兽人的死亡骑士变得异常困难，那些死物数量不算太多，不曾在精神上反抗他，也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但比起作为巫妖王时候的轻而易举，他现在简直像在搬动沉重的铁块！精神力上的巨大压力使得他疲惫不堪。这种困难甚至与日俱增，直至令他不时头痛欲裂。
　　他下意识地探向左胸那颗温暖的、正在跳动的心脏，但立刻否决了这个猜想。
　　阿尔萨斯在马背上缓缓支起身体，他轻轻一拳敲击在马鞍上，除了坐骑不安地腾动四条腿，没有骑兵注意到将军阁下的这个小动作。
　　一丝冷笑出现在骑士嘴角，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它们来了。”一个骑兵驱使着他的坐骑跑过来，速度很快，带着一点惊慌的味道，他挥舞着骑士剑使它在他的头顶画出特定的轨迹，“巨魔！数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