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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回来后碧柯大病一场,枫雪与五节彻夜不眠地照顾。顾朝章虽不曾事实露面,却还寄来晓别的情书,用心细腻深刻,让府中人都觉得迟来的春天比较灿烂。五节更是嚷嚷着要去酬神还愿。

      “这老天爷开始开眼的。”因为心情舒畅,所以越发大吃大喝,却酿成悲剧,碧柯赐下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枫雪得意。

      原本以为这也算是拍拖成功,偶尔能够暗度陈仓约会几次。碧柯却不想自己虽不在局中,但顾朝章依旧要在前朝水深火热。如今虽然云珩十分张狂,但不知深宫中贵妃用了什么法子弹压,饶是前朝声浪如沸,皇帝也不停施压,她就能死死把持大权,不让一步。这何云珩上蹿下跳半年有余,就是无法风风光光地入住后宫,执掌一方大权。

      碧柯想到当日自己离宫时,她眉梢眼角都是骄傲,剑指后座,道:“从今往后,这儿便不是贵妃一人天下。”真觉得有几分哀凉。人事沉浮,此一时彼一时,贵妃得以邀宠,终究因为当年皇帝年轻,再如何逢场作戏都有几分真情。而她只是靠着单纯的青春逼人,手段新鲜而已。

      这些都不是顾朝章告知的。他们原本就不多见面,全靠云中锦书传情,好容易借参禅拜佛的名义见一回,光顾着描摹未来都来不及,怎么会让这些糟心事儿摆上台面?

      碧柯总觉得,自己距离奔向那塞外的梦已经十分接近,但现实中却还有段曲折难走的路。

      时序初夏,云珩尚侍传出怀孕消息。前朝欢腾,皇帝兴奋,终于不顾贵妃意愿,草草册封这位女官为云妃,算是名正言顺。但顾朝章却显得十分疲累,碧柯想,一定是武亲王觉得这女子终究有野心,无法掌控,而将所有怒气都撒在身边人头上。

      关外父亲已了断家书好几个月,贵妃在此刻适时宣召碧柯入宫。好久不见,她仿佛憔悴十年,原来红颜未老恩先断,说得便是如斯光景。

      “如今云庆宫那位既然已经怀有身孕,我们的计策也应该另当别论。我想得很清楚,你还是要出嫁宗室子弟。”

      碧柯本能地拒绝,“除非诞下皇子,要不然对于娘娘来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想不到连你都有了二心。”贵妃挑起唇角,冷冷一笑,“你是我的筹码,如今却是最后一枚,宋碧柯,你别妄想要逃脱。”

      “碧柯虽然知道要劝服娘娘认赌服输,但送我出嫁宗室子弟并不是最快速的方法。桃树栽种后都要三年方可孕育果实。娘娘您已经输过一轮,请问还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吗?”

      “哦,你心中打着怎样的主意,说来一听?”

      “如今碧柯已全然同这宫廷没有了关系,若是有朝一日娘娘能够独揽大权,又有什么可以酬谢我?”

      贵妃抚掌,凄厉大笑,指着碧柯道:“你甘愿为我卖命这么些年,终于也来同我谈条件了吗?”

      “不敢。”就算如今被挟定城下之盟,保不定日后就会反悔。碧柯坚定地相信,在这点上,贵妃同武亲王是一路货色。

      “如今娘娘唯有一条路,找到何云珩的把柄然后一举打压。”虽然这同样也会使得皇帝不再信任自己,可贵妃绝对会孤注一掷。

      “那你教我怎么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好极了!那么多条人命来赔偿自己埋葬于深宫的青春,不堪入目的感情,够豪快够值得。

      碧柯摸了摸肩头伤口,仿佛那日伤口尚隐隐作痛。

      “娘娘宣我入宫,无非是想坚定信心。至于要怎么做,我是真的不晓得。”

      “舒心日子过太久,连保命的本事都忘记了吗?”

      “碧柯之所有有今日,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劳。”只是怕太聪明,反而死得更早。而那些玩弄了无数遍的手段,还真叫人觉得乏味。

      贵妃亲切地步下高座,握住碧柯的手,仿佛两人感情融洽,这么些年都不曾改变。

      “碧柯妹妹,姐姐的淑景舍内,如今孤寂无比。看着飒飒西风满院载,真是说不出的凄凉。这几日你不如就和我住在一块儿。我定会安排些节目,好叫你开开心心。”

      碧柯行礼,“那我就等着大开眼界。”

      其实过几日就是贵妃芳诞,往日内务司总早早筹备,无比热闹喧哗,尽善尽美。可今年宫中,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云庆宫主子的肚皮上,相比之下,淑景舍这里好不冷清。

      贵妃却心平气和,除吩咐小厨房多做一些喜爱的菜色,再无更多要求。就连秉礼太监按流程来请移驾戏台观赏,也被委婉拒绝,并说:“本宫无德无能,不曾为陛下传嗣。如今云妃妹妹是个福将,大家还是多看顾,不要出岔子。”

      这话听得过于委婉,反倒不妥,连烨青也说:“娘娘一味示弱,陛下厌弃,云庆宫的怕要更得意了。”

      碧柯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但猜不透。

      那日进晚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捣鼓出个像模像样的双层蛋糕,制作裱花无一不精致。贵妃坐在彩色蜡烛前,屈指算自己的年岁,终究嫣然一笑道:“好烦,什么都忘记了。”

      连碧柯都喃喃自语,“这东西看了,仿佛都不是真的。”

      “你我都回去了,偶尔怀念一下也是可以的。”说完闭目许愿,吹熄所有蜡烛。此时秋分已过,天色晦暗,青烟袅袅中的贵妃娘娘,如从地狱长眠的魔王中借得力量,殊死一搏。

      两人对坐喝酒,本无多大意思。没多久也就散了,可惜酒入愁肠,灌不醉一对佳人,只让眼神更是清凌凌。

      “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干吗?”

      “狩猎陛下。”

      “娘娘打得什么主意?”

      “我说过,”她顿了顿,“要让何云珩死。”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似本该如此。

      御花园内有一株藤花开得如火如荼,众人却无暇欣赏流连。春风花叶亭里早就预备纸墨笔砚,落地灯火通明,像是早有准备。贵妃端坐其中,只默默执笔抄经。

      除碧柯等亲信环绕,其他人一改屏退。

      “等会儿陛下会路过此处吗?”

      “一定会。”

      “娘娘您应该不会使用这个招数求得重新垂怜。”

      “那男人将我一颗真心弃若敝履,再要回来做什么?”如今脑海中涌动的,一心都是报复报复,以及报复。

      碧柯缄默,心绪却盘算,贵妃用什么招数。而若顾朝章落入毂中,自己又该如何出手搭救。

      不一会儿,一列灯火蜿蜒而来。最前两人手执宫灯纨扇,簇拥着华衣的大太监,此人是皇帝身边第一号红人,贵妃最炙手可热时,也对他礼让三分。

      “这么晚了,贵妃娘娘为何还在此处?”他眼风一扫,“摆弄些许个东西,若是让陛下看见,成何体统?”

      “年纪大了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这些要是入不了陛下,大总管的眼睛,本宫命人收拾了便是。”

      “娘娘若是一开始就识抬举,又怎会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呢?”他见碧柯也在场,很是不悦,“宋小姐,你为何也在此处?”

      贵妃替她答道:“今日本宫过生日,碧柯绝非不祥之人,进宫说说话又有何妨?”

      “那既是娘娘生日,是否要老奴去向陛下请赏助兴?”他嘲讽道,“还吃不够教训,不明白此刻自己的身份吗?”

      “怎么敢劳烦公公奔波?”她屈尊向他行礼,“这陛下的车驾,想来是要去云庆宫的,为本宫区区一介女流停驻,太不像话?劳烦公公回去,就说贵妃祝他天下安泰,四海升晏。”

      “贵妃,”,他厉声道,“你还是不肯服软吗?怕是错过今日,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宫光明磊落,做错什么?陛下若不能明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道理,我就算再三哀叹又有什么作用。”她突然朝着灯火最为辉煌的地方拜了拜,高声道:“陛下,你若心中还有一丝一毫怜惜臣妾,为何不亲自来见,如今请人代传,莫不是将我们过去的恩义统统忘记吗?”泪如雨下,涕泣不止,终究让步,还是碧柯搀扶着她回到淑景舍内。

      那御座中的皇帝原本存一丝柔情蜜意,如今仅仅剩下的惭愧也烟消云散,不免越发思念云庆宫那位的娇俏可爱。原本云珩怀孕后,他为了使她安心养胎,所以并不在宫中多打扰,而是忍着思念与其他宫女妃嫔等寻欢作乐,管弦游宴,多有牺牲呢!

      此番被贵妃搅合,他临时起念,也不传令,命一干人等轻车简行,夜访云庆宫,想要给那火辣缠绵的宝贝一个大大惊喜。

      次日碧柯从梦中醒来,淅淅沥沥地听闻檐滴。

      是初夏少见的滂沱大雨。“与昨晚相比,截然不同。”

      “可不是,天子之怒,上大天庭,也就是这番模样吧。”烨青附着碧柯耳边,悄声却一字一句道:“变天了。”

      何云珩的富贵荣华,如离枝凋零的春日之花,疏忽消失。留下贵妃宛如藤壶,常夏笑傲。

      怎么回事?

      宫中此刻虽被下令噤声,但混杂无数真相碎片的留言还是以惊人的速度流传着。

      据说昨晚陛下驾临云庆宫,云妃娘娘却不同往常那般出门相迎,反而她身边的女官一个两个周旋,顾左右而言他。等了好久,陛下都不耐烦了,这位主子才蓬头垢面,呵气连天地出来叩见,那轻慢的模样,与妃子的身份完全无法匹配呢;

      据说陛下英明神武,虽然心存疑窦,但按而不发。只是温言软语抚慰着,坐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离开了。可却悄悄吩咐人盯着云庆宫。而自己又杀了个回马枪,你们猜这么?这位云妃娘娘,居然深宫重重里藏着个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已有月余;

      据说这男人身手了得,也十分熟悉宫中布置,所以并未被抓住呢。可此刻陛下雷霆震怒,也不听娘娘哭泣解释,直接封宫。顺便,昨晚当值的羽林郎也都各个要盘问,定得将那胆大包天,混帐透顶的男人抓出来!

      碧柯心神不宁,盖因顾朝章也在昨晚当值名单中。不知是武亲王的授意行动还是其他。

      原本打算一早拜别,此时又决定厚着脸皮留下。

      “贵妃娘娘一早知道何云珩的事情?”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棋盘上交错落下,杂乱无章,本意就不在胜负,而是消磨时光。

      “她为人如此跋扈,自然满头小辫子请人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那男人是谁。

      “男人,是武亲王?”碧柯吊起心,大胆推测。

      贵妃挑眉闻道:“哦,为何这么想?”

      “云妃娘娘她一向自视甚高,却又胆大包天。武亲王也是如此,他们两人绝配,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会有其他人。”

      碧柯说出口就后悔,因为无论是或者不是,都不应该在贵妃面前表现得如此明显情绪。

      果然。

      “我以为你对此事没想兴趣的,为何?”她细细打量碧柯一番,“睡了一觉起身后,如此重视起来?”

      “好奇心。”

      “那本宫就满足你的好奇心何妨?的确,昨日逃脱的男人只会是武亲王,本宫不告诉陛下,他也会马上猜出来。我要思考的,是下一步怎么走。”她多此一举地问碧柯,“我的好姑娘,你不妨再猜猜看?”

      “娘娘是要去面圣吗?”明明知道答案,却痛苦地按在心中,故意说反话。

      这一举动果然大大激励了贵妃虚荣心,“众人皆以为我定会如此,或许那男人也在等我摇着尾巴上前。可若真的这么做,怕云庆宫不会反咬一口。所以,此刻开始,我们也闭门不出好了。”

      碧柯只觉得糟糕,这样一来如何才能见到顾朝章?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此处消息还算通畅。不知贵妃是否一鼓作气,啥得武亲王片甲不留,而对方又是否会推出个替死鬼。

      她心中紧张盘算着,并不知道自己居然为了这个人,尝不得相思滋味,却挨悬心之苦。

      如今,只能希望当朝皇帝盛怒之下,并非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那种感觉又来了,明明距权力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能为力,只得被迫袖手。

      在贵妃的悉心安排下,淑景舍内一切安之若素,仿佛从未出现过何云珩这个人,但却颇显诡异。

      这晚皇帝突然摆驾前来。为了谨慎起见,碧柯回避,却让枫雪去探听消息。

      那昨日还飞扬嚣张,不可一世太监总管,此刻卑躬屈膝仿佛不是同一个人,诺诺地请“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切莫将些小事挂怀在心上。”而贵妃真的是学了精明强干,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随意地谈论天气,又问,“陛下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这后宫是娘娘的,陛下也是娘娘的。”

      “你们就不怕云庆宫那位主子突然翻身,后悔吗?”

      “干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来,还不是自求速死,请陛下开恩留下全尸吗?”

      “可是,据我所知,本朝没有赐死妃嫔的例子。对于陛下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

      “那是娘娘仁慈。”大总管的腰弯似虾子,“若是娘娘开杀戒,不就多了个例子。”

      枫雪一五一十地对禀告,“后来陛下来了,说是要同娘娘闭门密谈,将我们这些人都遣了下去。我躲在屏风后面,只是听到少许罢了。陛下很生气,说是不知哪个不懂规矩的人将消息走漏出去,今天一早,就有臣工在求情。何学士的话说的最难听了,什么陛下好不容易才走回正道,切莫再为小人迷惑。况且云妃娘娘还怀有龙裔,万一被惊吓得滑胎,这该如何是好?”

      “所以说这群人书生意气,帮了倒忙。”碧柯思索,昨晚在云庆宫中同何云珩密会纠缠的必然是武亲王。要盘桓宫中,今早方才能够离开,来不及布置下去。这一派听见风言风语,于是自乱阵脚。

      呵,贵妃这招不动声色,果然兵不血刃。

      枫雪再接再厉到道:“果然陛下很生气,同贵妃说话的时候身子还在发抖呢!他说自己定然饶不了那些个老匹夫,可现在第一个饶不了的却是何云珩。哦,说是她已经不是云妃,就算是提到名字也很恶心。这位娘娘呢,不知哪里学来的好脾气,居然让陛下体谅外朝那些人的父母心,也要好好调查云庆宫的事情,千万别冤枉妹妹。她说自己也被冤枉过,求救被不了了之过,所以看不得别人受苦。但是这时候,陛下拿出一条腰带,掷在地上,”女侍比比划划说道,“我只听见声音,陛下说这东西就是那男人留下的,如今正在羽林郎中彻查。”

      碧柯漫不经心地点头,“我知道。”

      “那小姐现在打算干什么?”

      “去都真宫宫。”

      “现在,马上?!”枫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及时地捂住嘴,压低声音急切道,“您得相信顾大人,况且如今还在淑景舍内,万一娘娘瞧见怎么办?”

      “今日陛下一定会返回留宿,所以我是安全的。而且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恋爱中的女子哟,最终还是踏出这一步,为了虚妄执念与爱人,去尝试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

      枫雪知道所有的反对一定会被驳回,只能闭起眼睛,快速解开胸前的衣服带子,与碧柯对调服装,“小姐您一定不会带我去。但也请早点回来吧!”把她一个留在这里,真的会怕。

      雨虽然已经停了,但地面潮湿泥泞,加上天黑,路十分难走。接近都真宫后才发现,另一波官兵已密密匝匝地围绕大殿周围,驻防切口也从半日一换,变作两个时辰一换,巡视防守都十分严格,想要蒙混进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碧柯绝望地想着,哪怕只是让自己见上一面,获知平安也是好的。

      事先买通的从人在不远处招手让碧柯前去,又介绍她同军士认识。

      那人沙场待久,连说话都是命令简短的模式:“你要见到的人就在偏殿,一炷香的时间要恪守,要不然大家都很难收场。”

      碧柯又将金饼分别塞在两人手中,“你们也要起誓将忘记此刻发生的一切。”

      都真宫年久失修,偏殿更是破败不堪。画檐蛛网,飞尘阵阵。而顾朝章就在那儿,雪色背影绝伦。他皱眉负手,一脸不悦。看着穿戴宫女服饰的碧柯,发髻都散了,却偏偏飞蛾扑火般坚定而来,美不可方物:“就怕你来,偏偏就出现,真是不能够令人省心。”

      回应他的是主动而温暖的拥抱,这个女人,从来仿佛会失去什么一样地惊恐,所以才一再推拒去拥有心爱之物。想到自己居然被如此崇高地对待,也不免回抱她,紧紧纠缠。

      “我们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跌坐在床板上,揽着对方脖子,索取一般激烈的唇舌相接,碧柯好不容易寻回神魂,按下顾朝章不断刺探的手,让那些个火苗统统熄灭。

      “但我知道,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该死,他懊恼道,若不是环境如此不堪,他真想就此使得碧柯成为自己的人,从此之后牢牢禁锢,再无其他意外。

      “只愿你平安。”碧柯伸手索要信物,将顾朝章的束发玉簪摘下。

      “等你出来,我还会为你亲自插戴。”她直接别到发髻上。

      换来顾朝章朗笑,“那还不如等到洞房花烛?”

      “那就来试试看。”豁出去了,在这潭既定死水里加上些别样异色,看上去也很不错,“但你保证绝对不要死。”

      “这话说的,还真是赤#裸#裸地让人喜欢。碧柯,你害怕吗?”

      “还好吧,其实我也比较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大家虽然不是做同一条船上的,可兔死狐悲……”稍微回神,就开始挽回颜面,宋碧柯就是这样不招人喜爱的性格。顾朝章很清楚,所以打算在用深吻来消解这一切。

      这一招真的很好用。可,时间也差不多了。

      “鹰犬也分三六九,武亲王身边不是我一个人。”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就当我冒险一次,没损失。”一炷香时间已结束,碧柯眷恋地离开。看似潇洒,但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牵手?

      即使是如水般透彻的夏日夜晚,广阔夜空,也让贪婪的人心觉得寂寥。

      枫雪彻夜呆在淑景舍房中团团转,见碧柯终于乘月色平安归来,眼泛泪光,冲上去拥抱,却在下一秒觉得自己肩膀濡湿。

      “小姐你怎么哭了,难道没有见到那个人,失败了?”

      “我只是觉得心里难过。枫雪,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你是小姐,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婢子我怎么会了解呢?”她轻轻拍着碧柯肩膀,“这里是宫中,并非右将军府邸。小姐可不要忘情啊,好多双眼睛在瞧着你。”

      是啊,连女侍都明白的道理,自己若是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呢?于是止住眼泪,梳洗一番后,闷闷地卧下。

      贵妃被恢复主持六宫事务是三日之后的事情。这些天皇帝收了很大打击,罢朝停奏,将自己关在淑景舍内,成日同贵妃黏在一起。不知不觉,何云珩这桩案子,也就转移到贵妃手上裁夺。

      羽林郎被困在都真宫中好几日,多有不满。怕这样下去会引起兵变,于是宫门大开,统统恢复职务。却将云庆宫上下诸人统统扣押,细细审问。而这么做,或许就是男女之间行事作风的不同所在。

      被压制多月,贵妃在遇到真正的敌人后,理智逐渐消散。她吩咐刑讯司,不管在云庆宫中担任什么职务,一律鞭笞三十后再行审理。又着令精通刑名之人,暗中观察,让平日素有不和之人一起拷问。杖责,针扎,烙铁,堕心……轮番上阵,得不到满意的答案誓不罢手。

      而这一切,何云珩都被迫在场观赏。可怜她一个如花似玉的韶龄女子,一朝从云端跌落,狼狈如斯。却偏偏被针灸,无法做声闭眼,只得面如金纸,眼睁睁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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