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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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欧阳雪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醒来。
又是一场噩梦。快到父母的忌日了，是该回去看看了。被噩梦惊醒后的欧阳雪，没了睡意，掀开被子，慢慢的挪下了床来，一头被汗水湿濡的头发，有些许粘腻，湿乎乎的很是难受。借着月光点亮烛火，叫了值夜的丫鬟，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有丫鬟敲门，“宫主水已备好，可是要伺候宫主洗浴？”
“不用了，将水抬进来就可以了。”欧阳雪说道。
在欧阳雪洗浴的时候，鱼儿便已经被下面的小丫头唤醒，收拾好一切，便在门外候着，等到欧阳雪沐浴结束后，鱼儿端着治伤膏药，身后跟着大小丫鬟，鱼贯而入，将欧阳雪沐浴后的水和其他一切收拾停当便躬身退了出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欧阳雪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缓步走到圆桌边坐了下来。沐浴后的欧阳雪，身着白色绸子中衣，一头乌黑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受到洗浴时的水汽影响，发梢还凝有小水珠。鱼儿拿了一块白色的帕子，擦拭着欧阳雪的头发。似是想了一下后，轻声询问“小姐洗浴时，可曾碰到伤口？宫邪大夫说，‘小姐伤口深，需要隔水的。最是沾不得水的’”
“这个我自然是知晓的。擦好了没，好了的话，就替我换药吧。”欧阳雪淡淡的说道。
“擦好了，小姐将中衣褪下吧。不然这样不好换药，还容易蹭破伤口。”鱼儿道。
“怎么那么多事？就这样上药吧。上好药后，我还要去看看华山派的陈江南呢。”欧阳雪说的时候，鱼儿正小心翼翼的给她换昨日包扎的纱布，许是伤口上渗血的原因，今天换下的时候，包扎在伤口上的纱布竟有些黏在伤口上拿不下来。欧阳雪眉头皱了皱，拿开了鱼儿的手，自己的右手抓住了包扎伤口的纱布，一咬牙，就给扯了下来。就在纱布扯离伤口后，发白的伤口，慢慢的沁出血水来。欧阳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复又开口“还愣在这做什么，上药啊。”
“哦，哦，哦。小姐你伤口有出血了，痛不痛？”鱼儿一边将欧阳雪伤口沁出来的血擦拭掉，一边问道。
“嘶，你能不要这么多废话行吗？痛不痛，等会我用剑将你戳个洞，然后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欧阳雪眉头紧蹙，愤然的说着。
“小姐，我我，我不是这意思。你在忍忍，我很快就给你换好了。”鱼儿一边说着话，却丝毫没有影响手上换药的动作。
“好了，小姐你动动看，这样是不是方便你行动，要是包扎的紧，我给你稍稍松开些。”鱼儿说道。
“不用了，很好。鱼儿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啊。这个要赏，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啊？”欧阳雪动了动左手胳膊，说道。
“这还不是因为小姐和大小姐你们俩，你们从小啊，大伤小伤的不间断，鱼儿，自然是动作很熟练的。鱼儿才不要什么赏赐呢，只要小姐和大小姐不要在这般的受伤就好。”鱼儿没好气的说道。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快了，过了这件事后，就不会再受伤了。”欧阳雪听了鱼儿的话后，有些感动，心头暖暖的，但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你去给我那件长袍过来，我要去见见陈江南去。”欧阳雪吩咐道。
鱼儿服侍着，欧阳雪穿好衣裳，又招人端来早饭。
“小姐先吃些东西再去见陈江南那厮也是不迟的，这些天来，小姐消瘦了不少呢，这可是张嬷嬷煮的银耳粥呢，是给小姐补气的呢。.......”
见鱼儿还要一大堆的说下去，欧阳雪及时的开了口“停，你还真是啰嗦呢，我吃，我吃。你不要在我耳边聒噪了。烦人的紧。”
“那也没办法啊，这是大小姐交待的........”
“停，停停，你在说下去的话，我会吃不下的。”
用完早饭后，欧阳雪坐在梳妆台边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重伤中的自己脸色显得格外的苍白些，嘴唇也没了以往的血色。抬了抬眼角，拿起桌上的胭脂，用手指粘了些许涂在双颊上，复又用手将它涂开，又抿了一口唇纸。一切收拾妥当后，欧阳雪盯着铜镜中的影子看了看，见脸上有了娇红，唇上有了血色。
很好，可以出门了。
出了宅子，门前停着一辆用黑布遮盖好的马车，一个清瘦的中年人手执马鞭，候在马车旁，见欧阳雪出来，立即走了躬身朝着欧阳雪行礼。
欧阳雪见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就登上了马车。
“宫主这是要去哪？”赶车男子出生询问欧阳雪的意见。
“京城南街洗马池。赶车快些，不必担心我。”欧阳雪道。
“是，宫主坐稳了。属下要驾车了。”清瘦的赶车了，蹬腿坐上，马车，一挥鞭。拉着马车的马儿撒开了蹄子，狂奔了起来。扬起了一阵尘土。
约摸两个时辰左右，京城南街洗马池的一间不起眼的四合院门前，马车停下奔驰，停定。欧阳雪下了车来，抬头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如日当空，想了想出来是还是早晨，这会儿却是已经到了晌午了。有些事是该抓点紧了，不然时间怕是不够了。欧阳雪理了理衣襟，看了眼赶车的男子，示意他上前叫门。
啪啪啪，三声间断的敲门声后。
门里响起一阵声音“青山常在”。
门外赶车男子对答道“绿水长流”。
咯吱一声，四合院的门被打开了来，欧阳雪一甩下摆，跨国门槛，进了门去。赶车男子，则是躬身退出了门外，候在车旁。
等到欧阳雪进了门，身后的四合院门便被关上了。四周又回到最初，静悄悄的，如同无人居住一般。
欧阳雪朝着四合院的前厅走去，推开前厅紧闭着的大门。在厅中站立，不一会。
“属下参见宫主。”来者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声音听上去不卑不亢。单膝跪着。
欧阳雪晃了会神，才发了声“嗯，陈江南怎么说？”
男子见欧阳雪并没有出声让他起身，便依旧单膝跪着，朗声答道“这陈江南即使狡猾，只交待了些可以查到的事情，他硬是咬着，说是十五年前的事他还只是个华山派的弟子，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也没有交待出到底是谁主使的。不过隐隐的还是能听出此时多少还是与武当有关。”
“哼，什么是隐隐的听出是与武当有关。既是不说，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他脸了。将他人带上来。”欧阳雪眉头一挑，忿忿地说道。
“遵命。”
“宫主，华山派掌门陈江南到了。”
庭外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穿酱紫色对襟长袍，紫色长袍有些褶皱，中等身材，颌下长须，但却有些凌乱，眼神冷淡，却是有些涣散。这人可不正是那华山派掌门人陈江南。只是看上去这华山派掌门人，全然没了往日的仙风道骨，看上去很是狼狈。
“嗯，进来。”欧阳雪坐在厅中主位座椅上，喝着下面丫鬟，刚泡上来的雨前龙井，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便出声吩咐道。
“陈掌门，请吧。让我们宫主等久了可是不好的。”带陈江南过来的男子，在他背后冷冷的出言嘲讽道。
“钱峰，钱堂主又何必说的如此客气，我不过是你们浴血宫的阶下之囚而已。你让我向东，难不成我还敢往西？”陈江南不带感情起伏的淡淡的说道。
“哼，既然你心中明白，那就请吧。”说完，钱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陈江南进了前厅。
“陈掌门好骨气啊，我这里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不感恩，还是那样子一点都不知道配合。真不知道，你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我欧阳雪只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对付不了你啊？”欧阳雪说这话站了起来，绕着陈江南，绕着圈走着。语气冷的可以结冰。
“欧阳宫主过谦了，这人又岂是能按年岁来看的，欧阳宫主的心智与能力，怕是这江湖上没几人能与你比拟的。更是，何来的我是好骨气之说，那可不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这欧阳宫主将在下拘禁于此，在下非但没有反抗，反而是处处配合着，这等作为的人，又是哪来的骨气之谈。且不说，欧阳宫主易容成我的模样，替我进紫霞山庄，替我处理华山派一经大小事物，我这还得好好感谢感谢欧阳宫主呢。”陈江南不卑不亢，侃侃而言。
听着陈江南的话语，欧阳雪怒极反笑。唇角一翘，划上个很好看的弧度，一张翘颜笑的是魅惑众生。只看得陈江南心里一惊，在心底道“好个魅惑人的主，此人怕是真真的配得上祸国殃民，红颜祸水这一词的吧。”陈江南竟看的一时间转不开了眼。
欧阳雪嘻嘻的一笑说声，缓又说道“陈掌门，我很好看吗？怎么你都移不开眼了呢？该不是你老不羞的想着老牛吃嫩草？哈哈哈哈。。。”
陈江南被欧阳雪一阵戏耍，不曾想自己这一大把年纪给闹了个大红脸，相当的尴尬。干咳了一声，说道“欧阳宫主，说笑了，老夫你年纪可是能生的出你呢，又怎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只是在想事而已，已是愣了神。”
“呵呵呵，陈掌门说的可要是真心话哦，可不要自己内心给憋屈的慌。这要是陈掌门憋得慌，我浴血宫倒是可以为陈掌门出这逛青楼的钱资呢。”欧阳雪眼带鄙夷的看着这嘴不对心的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呵呵呵。不知欧阳宫主此次召唤在下过来所谓何事呢？”陈江南转移着话题，说道。
“是啊，找你又怎能没事呢，我可是听说陈掌门新娶得的一方夫人，可是很争气的为陈掌门生了个儿子呢，而且这孩子我已经见过了，很是可爱，我喜欢的很呢。这浴血宫可是有点冷清，我很是愿意将他带过去呢。哦，对了。不知陈掌门对十五年前的事情到底记得对少呢？”欧阳雪慢慢的喝着茶，缓缓的说着，敛下眼眸没有再看陈江南一眼。
陈江南听到欧阳雪说道自己的儿子时，镇定的脸庞，僵了表情。试着做了个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开口说道“欧阳宫主，又何必欺人太甚呢。”
“呵呵呵，陈掌门此话怎讲呢？我又何曾欺你？”欧阳雪睁大了眼，故作惊讶的看着陈江南，不解的说。
“欧阳宫主，这是上一辈人的事，孩子还小呢，你又何必作出如此没天良的事呢？”陈江南愤怒的说。
“哈哈哈哈。。。陈掌门说我没天良？说我没天良呢，到底是谁没有天良？什么叫这是上一辈子的事？什么是孩子还小？亏你们这些刽子手，还好意思说的出口，十五年前的大凉山的百合谷的欧阳俊和蓝枫一家五十多口被灭，怎么就没见你们想过天良？难道是说百合谷的小孩就该死吗？难道说他们就该死？”欧阳雪听了陈江南的话语后，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直笑得眼泪花落眼眶，才用冰冷无情的声调说着话。
“你你，你是欧阳俊和蓝枫的什么人？对了，你你也是姓的欧阳。你是他们的孩子。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你不用多说了，你杀了那孩子吧。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陈江南没有像刚才那样故作周旋，而是直接的回绝了生的希望。
“哈哈哈，你不说？难不成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吗？我要报仇就不会只单单的将宝压在你的身上。你要死，好我成全你。”说罢，欧阳雪一个抬手，朝着陈江南劈去。
就在欧阳雪掌风快要劈到陈江南的是时候，本已经闭眼等死的陈江南，还是经不住死亡的恐惧，快速的退了一步，但还是被欧阳雪的掌风扫到，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欧阳雪见陈江南那副怕死的窝囊样，心下说了句，“不过如此，还真当以为你是什么豪杰呢。哼。”跨过陈江南，朝着厅外走去，不再看躺在地上的陈江南。而是吩咐门外的下属，叫大夫给陈江南看伤，毕竟那人还有利用价值。
欧阳雪用手压着左胸口，刚刚提气已经使得伤口再次崩裂了，胸口有些痛的喘不过来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想要休息。无奈没了力气，只能慢慢的朝门外走去，身后跟着的下属想要上来搀扶，却被拒绝了。因为自己不喜欢陌生男子的碰触。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