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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诸葛浱,戏挑 ...

  •   于凤翔伸出去的那只胳膊,被南宫骜像拧麻花一样反手一扭,肩膀上的关节差点脱臼,他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骜一大脚踹到肚子上,笔直笔直的飞了出去。
      “哎呦妈哎~”

      于凤翔捂着肚子,刚想往门外跑,却被骜拎小鸡一样拽住了脖领子。一嘴巴扇在他那张白皙好看的瓜子脸上。
      于凤翔一介纨绔子弟,从小到大也没经历过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到最后他连挣吧的勇气都没了,只好用手抱着头,像个球一样任凭南宫骜踢来踢去。
      嘴里不住的念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南宫骜心里只想吐,眼前的这个粉红色的球已经不值得他动手,于是说了一个字:“滚。”
      于凤翔哆哆嗦嗦,站了三次都没站起来。最后,他几乎是从南宫骜的屋子里爬出去的。

      连躲在暗处的荷合看着他那样子,心里都生出了一丝可怜。四喜被我打的够惨,可也不至于惨成这样。

      第二天,于凤翔的宿舍。
      他躺在床上,头上盖着湿毛巾,身上不止一处用白布包扎着。
      “哎呦~哎呦~”不住的呻吟。

      云党好多人都来看望他,确切点说,是来看他的笑话。
      曹兴一脸关切,坐在他的床边:“兄弟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关键地方啊?”
      凤翔知道他没安好心,白了他一眼。
      曹兴一本正经的道:“昨晚你们俩真够刺激的,全书院都听见你声嘶力竭的叫声了。”

      一句话说完,满屋的人都大笑起来。曹兴自己也几乎笑到了床底下去。
      于凤翔骂了一声,本想抬起胳膊打他,可胳膊一刚抬起就疼的他呲牙咧嘴。

      韩越笑道:“凤翔,你可要好好养伤,等养好了,再去攻关,啊!”
      于凤翔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爱谁去谁去!我可不去了!”
      只听人群中响起上官云迟的声音:“那怎么行,没有你,改造红莲的计划可怎么实施呢?”

      于凤翔望着云迟那双毫无怜惜之意的凤眼,心忽然凉了下来。

      “上官,我死都不会再去了。”凤翔的声音低沉冰冷。
      云迟淡然一笑,走到他的床边,弯下腰来,将手轻按在他又红又肿的脸上:“好吧,不想去就不去,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就在这时,门帘一摆,闪进一人。
      “我去。”诸葛浱声音不大,却充满磁性。一声过后,满屋子都安静下来。
      曹兴一脸惊讶:“小孔明,你真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瞟着床上的于凤翔。
      后半段话意思不言而喻“你真的要去送死?”

      诸葛浱展颜一笑:“我诸葛浱就喜欢临危受命,挑战难关。你们放心,冬假之前,我必定让南宫骜变成一朵彻头彻尾的红莲花。”
      “哦?这么有把握?”
      “你们不信,那咱们打赌好了。”
      一听到“打赌”二字,公子们的眼睛放光了。

      “小孔明,这次可要赌个大的!”
      浱将腰间挂的一块羊脂玉佩拿起来:“这个如何?我要是失败,你们就拿去。”
      曹兴伸着脖子凑上去。
      “这值钱吗?”
      浱笑道:“这是我表妹送的,你说值不值钱?”

      课堂上,老先生还在嘟囔着“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他半闭着眼睛,自己都快睡着了,下面的学生就可想而知。
      全班上下,只有晙暔,挺胸抬头,边听边记。

      骜即便没有回头看他,也知道他一定在认真听讲。可从那件事以后,两个人居然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骜不止一次的想要和他说话,但是想的越多,越不知该说点什么。
      南宫骜对现在这个举棋不定,犹疑不决的自己非常不习惯。一想到这里,他的无名火又冒出来。

      先生正讲着课,忽然看见南宫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南宫公子,你这是要去干嘛?”
      话音落,南宫骜已经出了大门。只留给他三个字:“上厕所!”

      秋日碧空如洗,那种蓝色让人心疼。
      骜踩着一地枯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檀香榭”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旋律。
      西皮流水!
      这声音对骜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的甘霖。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檀香榭。

      小榭周围种的白檀叶已落尽,骜却感到有一丝香气残留在此。
      他朝敞开的窗里一望,一个青绿色华服的少年正背对着自己。
      他唱的那样专心,韵味十足,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多了一名听众。

      直到一曲终了,南宫骜高喊了一声“好!”
      少年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那是一张雕琢如玉,媚的像狐狸的脸。
      “怎么是你!”
      南宫骜和诸葛浱异口同声。

      诸葛浱忽然莞尔一笑:“你都听见了吧?我这次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南宫骜一步跨进小榭。
      “你唱的挺好的,怎么就丢人了?”
      浱抬起头:“真的?”
      骜笑道:“这方面我可是半个行家,我说好,那就是真好。”

      浱连忙客气的请骜坐下。
      “南宫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逃课唱戏这件事,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就算是咱俩的秘密,行吗?”
      骜点了点头:“行倒是行,不过,你为什么不想别人知道呢?”

      诸葛浱道:“我从小就爱唱戏,可是在家我爹娘都不叫唱,说这是下九流的勾当。”
      骜眼中泛出同情,因为他的遭遇和自己简直是一模一样。
      浱接着说:“在书院,我也不敢唱,怕他们笑话我。所以我从来都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练。”
      原来如此。
      骜一拍桌子,朗声道:“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嘛!唱戏又不是杀人放火,有什么错?有什么不敢的!”

      浱哈哈大笑:“说的好!南宫公子,听君一席话,我心里痛快多了!”
      两个人于是开心的交流起彼此的戏曲经验。简直是相见恨晚,越说越投机。
      最后,南宫骜还乘兴为浱唱了一折他最拿手的《盗御马》。不但有唱,还有身段。

      诸葛浱简直听呆了,骜唱完好半天,他才如梦初醒,开始鼓掌。
      “骜兄,你唱念做打都太好了!不说有十分的袁世灵,也有三分!”
      南宫骜唱戏这么多年,除了丫头小厮们捧他,再就没听到过一声喝彩。
      晙暔虽然偶尔也做他的观众,但骜知道他心里压根对戏曲没有兴趣。

      骜并没和浱提过袁世灵,现如今听到浱竟拿自己和偶像比,心里早绽开了一朵花,恨不得翻两个空心跟头。
      他嘿嘿笑道:“这檀香榭地方太小,还施展不开。以后有机会,我在台上给你演!”

      诸葛浱霍然起身,伸出一只手来:“骜兄,咱们一言未定!”
      “好!一言为定!”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骜这时才发现,自己闻到的那一丝檀香气,并非是外面凋零的草木上残留的,而是从诸葛浱身上飘散出来的。

      南宫和诸葛在檀香榭的邂逅,真好比伯牙遇到子期。同样是两个气度非凡的佳公子,为了艺术,走到一起来了。所不同的是,伯牙子期乃是不期而遇,南宫诸葛的这场会面却是早有预谋的。

      至此以后,两个少年时常会聚在清净的檀香榭。诸葛浱干脆拜南宫骜为师,虚心向他讨教。一招一式,骜都是身体力行,先做示范,再帮着诸葛浱去摆。
      南宫骜至此终于在梧桐书院找到了一件乐事,那就是给他的徒弟诸葛浱说戏。
      并且他也履行承诺,学戏的事,一直默默的为浱保密。

      今冬第一场雪后,书院门口的两棵梧桐树上覆盖了一层白色,好像两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笑眯眯的看着书院中发生的一切混乱和荒唐。

      骜正坐在教室里瞌睡,忽然一个纸团将他打醒。
      摊开一看,是诸葛浱清雅端丽的笔迹。
      上面写着:“师傅,我已将新词填好,傍晚散学后来我“钟灵小筑”细谈。”
      “钟灵小筑”是诸葛浱给自己宿舍取得雅号。
      骜会心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准奏。”
      又将纸团掷出,稳稳落在诸葛浱的桌上。

      一切都落在梅晙暔的眼里。
      手里的毛笔一直悬在半空。
      待他再要落笔时,发现白纸上已经滴了七八滴墨点。不能用了。

      冬夜提早到来,骜连晚饭都没吃,就兴冲冲奔到了钟灵小筑。

      几天前诸葛浱提出,有些戏词虽然合辙押韵,但是不够完美。
      “比如《文姬回汉》,如果能在戏文里加上李颀的《古从军行》,‘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那意境岂不是既磅礴大气又凄然唯美?”

      南宫骜读书有个特点,他喜欢的,就读,不喜欢的,一个字都不去看。
      所以在从小饱读诗书,出口即可成章的玉面小孔明面前,他几乎就是半个文盲。
      但诸葛浱专挑了边塞诗这一块跟他探讨,而边塞诗是南宫骜最拿手的。
      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展开旧曲添新词的伟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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