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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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啊……」借狗人挡在莱维身前，将他掩护到可触及范围内。
「大、大哥。」莱维攥着拳，望向记忆里对他疼爱有加的兄长。
席法感受到他的视线，淡淡瞥了一眼，即刻错开。
「席法。」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自人群中散开。
「爱茨坦将军，晚上好。」席法走下台阶向老人行礼。
年迈的将军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前走。
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消抹不去那双锐利的眼睛。
老人走到席法面前，举起拐杖狠厉地打下去：「混账！」
鲜血顺着席法的额角流下，汇聚到下巴的血液一滴滴掉落。
「你以为在这里的都谁，哪一位不是NO.4的开山功臣！」老人苍劲的声音深入人心，「轮得到你对大家下命令吗！」
「你！」哈特气恼地瞪着爱茨坦将军。
「十分抱歉将军。」席法拦住激动的哈特，「所有人在城诞前，必须离开都市。」
席法的心意并没有改变，坚定的意志闪烁在他那双拗执的蓝眸。
「小子，你可记得天空都市的戒训？」
「荣耀，忠诚。
我们是天空的臣民，我们无所畏惧，我们俯瞰世界。
破除黑暗，勇往直前，忠于彼此，效命都市。
左手持枪，右手持剑，守护妻女，保卫国土。
今日战死沙场，他日盖布归乡。
魂魄不灭，信念不移。」
曾经我们念着它冲锋陷阵，曾经我们念着它祭奠同伴的英灵，曾经我们念着它仰望远在一方的家乡……
多少人为它落过泪，多少人因它重拾勇气。
「很好，没有战士就没有天空都市，没有在场的所有人，就没有俯览世界的NO.4！」将军的声音不再那么严厉，反而多出一份温情，「国之所以为国，那是因为有家。席法殿下，记住啊，我们不是因为这座城市才被称为天空之人，而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这座都市才被称为天空之城。」
老将军的话使得场面稳定下来，大家都在反思。
如果不离开这里，很多人会死。
未知的疾病已经让这个都市千疮百孔，大型的爆发会带来什么后果，谁都不敢想象。
是同归于尽，还是另谋他路？
真的要走吗？
真的要离开吗？
这可是……我们的家啊。
「糟了。」莱维惊恐地捂住嘴。
「怎么了啊？」
「借狗人，二哥不是去救父上了吗？」
「对哦，趁护航机跟我们同行降落的空隙潜行进来，算下时间，应该到了吧……」
「不能让父上来这里！」莱维慢慢向后退。
「为什么？」
「来了可就糟糕了啊！」莱维话音刚落，大门那头便传来了惊呼声
「元首！是元首！」
「元首来了……」
步入中年的弗朗西斯元首依旧英姿飒爽，一身笔挺的卡其色军服勾勒出比年轻人还健壮的身材。他只字不言的向前走，单凭气势就让誓死效忠席法的军队让出了一条道。
「这还真是。」他一直走到那句血淋淋的尸体处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父上！」莱维预感大事不妙，「大哥他……」
「你闭嘴。」弗朗西斯元首喝止莱维，「给我滚去外面，温佩在等你。」
「是、是。」莱维跌跌撞撞地转身，借狗人也跟着他到了外面。
他们刚踏出房间的瞬间，红木大门就嘎吱一声关上了，不留一点缝隙。
「莱维，你没事吧？」温佩迎了上去。
「你！你是不是早知道大哥的目的是让所有人离开都市？」莱维忍不住大声质问。
「嗯。」温佩没有否认。
「我被你利用了。」莱维心冷，「父上是绝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你一开始就知道……」
「荣耀与忠诚，我无法舍弃，这是我们的唯一。」温佩安慰莱维道，「而且不一定要放弃，把那些企图引爆细菌弹的犯罪者一网打尽不就好了？我们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这几万英尺的高空，他们无所遁形！」
「你是想杀了紫苑吗！」借狗人听懂温佩的话了，「如果做不到，你就想和这座城市一起死吗？」
「我别无选择，这是生来的使命。」温佩闭上眼睛。
在他被困收到莱维和借狗人暗电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为了守护这座城市战斗到最后一刻。
「所以你那时候才和我说抱歉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借狗人冷哼一声，「叫这小子不要回到城市也是为了不让他痛苦吧？」
「是的。」
那时，温佩真心是那么想的。
看不见希望的他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他会遵从父上的意志，直到最后的最后。
「差劲死了！」借狗人走上前扇了温佩一巴掌，「比老鼠还烂，就和这座城市一起消失吧，看见你就心烦！」
「借狗人……」莱维目瞪口呆。
「你还站着干嘛，走了。」借狗人对莱维招招手。
「可是……去哪里？」莱维迷茫地问。
「吱吱！吱吱吱！」一只小老鼠突然从借狗人的裤腿里钻出来。
「啊啊，真是恶心啊，老鼠这东西不管看多少次都让人发毛……」借狗人空踢一脚，小老鼠滚到地上翻了个圈，「去这家伙的主人那里，其实呢，被利用的是谁还说不清楚，不是吗？」
「啾——」借狗人吹了一声口哨，藏匿在宫廷花园四处的狗儿们统统聚集到了他的身边。
「谢谢啦二殿下，没有它们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把紫苑带回家呢。」借狗人朝温佩挥挥手，「拜拜，下次见面可不要在战场上噢，我会让它们咬断你的脖子。」
闪烁着野性与暴戾的眼神令人颤动。
借狗人不屑地勾起嘴角，拉着莱维向外走。
这才好玩嘛，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输赢，利用的同时也成为被利用的一方，当你自认为胜利的一刻就已经输了。
但是……
「不要哭你这蠢货。」借狗人握紧莱维的手。
「你才不要哭，你才蠢货！」莱维也握紧了借狗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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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道路两旁并排着木板和帐篷搭建的商店，来来往往的怒骂声、撒娇声、贩卖商品的声音，热闹的夜市令人眼花缭乱。
「让我想起了西区……」借狗人自言自语。
带路的小老鼠匍匐在一只凶猛的看门犬的脑袋上，它们在前面开路，借狗人和莱维默默地跟在后面。
「是老鼠和紫苑住的那个西区吗？」莱维对那两个字很敏感，他曾经听岚芷说过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有点像，但完全又不是这样。」借狗人很难解释，「那边很乱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到了冬天，马路边都是尸体，又臭又脏，物价贵得要死……」
「听起来很可怕。」莱维抓了抓头发。
「你不会有真实感的。」借狗人咂咂嘴，「像你这种受点背叛就哭的少爷，怎么可能会了解我们的过去呢。」
「你在说给谁听啊？」莱维故意压低声调，「是在说给自己听吗？」
「还想尝尝它的味道吗？」借狗人举起拳头晃了晃。
「不用了……」
「吱吱！」小老鼠窜入了一条小巷。
「跟上去！」借狗人率先追去。
小巷的道路囤积着未干的雨水，墙角处的青苔发出难闻的霉味，路灯间隙性地闪烁使得原本就阴暗的小巷显得更为阴沉。
「NO.4还有这种地方……」莱维吃惊地挪着步子。
「当然有咯，可惜你们这些身在高处的当权者们选择无视它们的存在。」一个轻蔑而熟悉的声音从深巷之中传来。
「老鼠？」借狗人防备地停下脚步。
「哟借狗人，没逃啊？」老鼠渐渐走到昏暗的灯光下，「不过带了一个包袱啊，考虑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建议你轻装上阵噢！」
「没办法，这小子超可怜，哥哥不疼爸爸不爱，只好留他一口饭吃了。」借狗人拍拍莱维的肩膀。
「你们……」莱维一口气没缓上来，「你们才是一伙儿的啊！」
「谁和他是一伙的！」借狗人嫌弃地望着老鼠，「我和这家伙从来都誓不两立，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恶心死了！」
「我、我怎么觉得就我一个人像笨蛋一样？」莱维捂住脸，真像找个洞钻下去算了。
「终于有点自觉了，不容易。」借狗人咧着嘴笑。
「你有任务。」老鼠丢过去一个药瓶，「查查里面是什么成份。」
莱维被动地接过：「噢噢……需要仪器哎……」
「废话嘛，所以才交给你啊，你不是什么王子吗？」老鼠轻佻地说。
话说的没错，如果是一个小时前，或许……
「好吧，我尽力试试。」莱维想试着拜托一下在读大学的同辈，说不定能进实验室。
借狗人环视了圈：「有人跟踪，你不会没发现吧？」
「让他去，躲在暗处的胆小鬼担心我再拐跑他们的陛下，一群没用的家伙。」
老鼠说完这句话，众人明显听到了枪支上膛的声音。
「啊啊，真是糟糕呢，你惹人家生气了。」借狗人对着传来声音的地方打招呼，「你好你好，请直接瞄准他的脑袋，一枪爆头不要客气噢！」
「完全没关系，在子弹穿透我大脑之前，我会把你挡在我身前。」老鼠盯着借狗人。
「你这家伙！」借狗人发出类似狗儿们威胁敌人时的低呼声。
「那个，不行噢。」莱维冷静地分析，「借狗人的身高不足以遮挡到你的头部，拿他当挡箭牌会死。」
两人同时扭过头望着莱维。
噗，暗处发出了一声轻笑。
「笑什么笑啊！」借狗人炸毛，铁拳毫不犹豫地伺候莱维，「你这臭小子看我不杀了你！可恶，紫苑说我只是还没进入发育期而已！可恶！该死！杀了你！」
「不是我的笑的啊……」莱维忧郁了。
老鼠耸耸肩，枕着手臂向外走。
他才不想留在这里被人误会以为和那两个白痴有什么关系，到城诞那天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好忙好忙啊，真是……
「喂，老鼠！」借狗人追上去问，「你有计划了吗？」
「谁知道呢。」
「认真点啊，我可是好不容易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你知不知道我……」
「借狗人，我需要情报。」老鼠换上了认真的口吻，「这里的人都无法信任，我想要你以你的方式去帮我搜集情报。」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啊，我可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啊！」借狗人吓到。
「我必须知道紫苑他们会在哪里下手，关于神秘疾病的事、关于类似神明传说的事……我想你的鼻子一定能闻到些什么。」
「那你呢？」借狗人瞥了眼阴暗的深巷。
「我得吸引他们的眼球，光明正大的去做些破坏他们计划的事。」老鼠灰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借狗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借狗人做了个OK的手势：「交给我吧，有重要情报我会让它来找你。」
「汪！」带路犬闻了闻老鼠的裤腿，记下了他的味道。
「拜托了。」老鼠简单地挥手告别。
「好疼啊……」莱维喘着气走出小巷，「哎？他人呢？」
「走啦。」借狗人围上斗篷，「我们也该去做自己的事了。」
「借狗人，老鼠真的要和紫苑战斗吗？」
「彼此敌对就一定是敌人吗？你也太肤浅了，就算阵营不同、目的不同，他们两个也不会是敌人。」
「我不明白。」莱维摇摇头。
他真的不懂，就像他的大哥和二哥，就像老鼠和紫苑，明明是相互伤害的斗争，为什么都会沉溺其中呢？
「这个世界啊，存在着第三条道路。」借狗人记得紫苑的话。
我们即便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也不会成为敌人，就算会被杀，我还是会站在他身边。
那时的紫苑，自信的笑容真耀眼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