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缺缺》蒙小朦

47、感动

　　“雨雨，妈送你去上课。”舒妈妈看舒雨雨准备出门，也赶紧站起来。
　　舒雨雨摇头：“用不着，我坐公车或者地铁都可以了。”这么久了，妈妈还是不太放心她。今天是她第一天返校，已经比被人晚了很多天了，第一节课是在上午九点，她不想迟到，所以出门比较早。
　　舒妈妈犹豫了会，门口就响起了门铃声，她想去开，舒雨雨摆摆手：“我去开就行了。”她正好出门，开个门还不是顺手的事儿？
　　一打开门，就看到外边站着一个熟悉的却又许久不见的人——王安博。
　　舒雨雨笑了：“安博哥，你怎么来了？”
　　王安博一把揽过她的肩：“今天不是你第一天上学？我送你去。”
　　舒雨雨没有拒绝，舒妈妈也很高兴，这二人就一道出了门，舒雨雨问道：“少峰哥呢？”真奇怪，王安博记得她第一天上学，图少峰却不记得？这完全不对劲，两个人的性格好像反过来了。
　　王安博打开车门，冲她不怀好意地笑：“我不让他来，怎么，你就想见他不想见我？”
　　舒雨雨也笑：“哪有。”她可不敢这么说。
　　两个人上了车，车子便驶出了院子，舒妈妈在门口看着，微微松一口气。到现在，她还是有点担心雨雨会和裴明书死灰复燃，有王安博和图少峰，她可谓是省了不少心。
　　舒雨雨看着车子的后视镜，看到妈妈微微一放松的表情，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她何尝不知道妈妈的心思？
　　但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就这样吧。如果她的暂时配合能让老妈子安心，那她就暂时配合。

　　舒雨雨和裴行攸约见的日期真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今天上午有一节课，但是她跑出来了。先到了学校，再溜掉，以免老妈子跟踪她。
　　她背着个小包，长发飘飘，站在那里青春活力。裴行攸大老远就看到了她，就走了过去。两个人一相遇，就带着一股子浓重的火药味儿。
　　“走吧。”舒雨雨示意裴行攸进入医院。
　　裴行攸望了望这医院的大楼，说道：“你找的医生？你打算怎么跟医生说？”
　　“就说我和你是失散的兄妹，很难吗？”舒雨雨很坦然，原本不也是有这样的可能性吗？所以她也不算是撒谎。
　　裴行攸笑了笑：“那走吧。”有这么简单吗？他是没做过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两人在医院里门口站着，一个长得漂亮，一个长得帅气，又都是年轻的面孔，立刻吸引了不少人。舒雨雨正打算往里走，裴行攸从口袋里掏出了口罩戴上。舒雨雨看他一眼，莫名其妙：“干嘛戴上？”身体没那么脆弱吧？来个医院都会生病？
　　裴行攸掏出另一个给她戴上：“你不怕被熟人看到？这种事情无论结果怎样，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说的有道理，舒雨雨接过口罩戴上了，两个人往医院走。
　　“几层？”裴行攸问道。
　　“三楼。”舒雨雨回答。
　　“那走楼梯吧。”裴行攸说完，直接往楼梯处走去，舒雨雨只好跟在后面。
　　医院的人真多，就是上个楼梯也快不了，前方都是人，一个接一个的。有人不紧不慢，有人行色匆匆，裴行攸站在舒雨雨的左侧，前方的一个人忽然一个不稳，就要往后到来——
　　裴行攸立刻挡在舒雨雨面前，伸手一推前方人的背部。
　　对方转过头来，赶紧站好了：“不好意思。”
　　“没事。”裴行攸若无其事，往左边撤了一点，不再在舒雨雨面前挡着。
　　舒雨雨瞄了他一眼——还挺绅士的。
　　两个人到了二楼，裴行攸却不走了。舒雨雨莫名其妙：“怎么了？”
　　裴行攸淡淡道：“我要先去个洗手间。”
　　他说完了，开始搜寻洗手间，舒雨雨皱起眉：“你不会是想趁机逃走吧？”
　　裴行攸看她一眼，慢悠悠往洗手间去：“你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守在洗手间的门口啊。”
　　舒雨雨无奈，只能跟上去。
　　但是走了几步，裴行攸忽然停了下来，舒雨雨走得太快，整个人撞上他的背部，鼻子都疼了。她揉着鼻子，怒视转过身的裴行攸：“你干嘛……”
　　她说不出来话了，裴行攸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夏天都是短袖，他的手直接接触了她的肌肤。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裴行攸的手里有个东西，微微刺痛了她。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戴口罩的人——在医院戴口罩的人也不少。
　　更没有人注意或者过多的关心一个男孩子背起了一个女孩子——还以为女孩子昏迷了，男孩子是把她送去医院。再说了，这年头小情侣们互相闹个别扭背个背也很正常，人家说不定就是闹着玩呢。
　　裴行攸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背着舒雨雨出了医院，上了外头的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师傅看一眼这昏迷的女孩子，很热情：“是不是才做完手术？”
　　“嗯。”裴行攸敷衍着，怀里还抱着舒雨雨，鼻尖都是她的幽香，弄得他有点不自在。但一想到这个女人前阵子还威胁过他，他就沉下了脸。
　　司机师傅看这小伙子似乎不爱多说，也就不问了，一心一意地往目的地开去。
　　裴行攸看着窗外发呆，偶尔看一眼怀里的舒雨雨——睡得真香，他的剂量不大，也就昏迷个一个小时吧，足够他实施他的计划了。他可不怕舒雨雨醒来会怎样，他要是不做这件事情，那才是蠢蛋。
　　半小时后，他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四合院，里头的医生很知名，但只在他们的圈子里出名，所接待的人非富即贵。去年裴行攸跟裴明书来过一次，当时他不知道怎么了，吃什么吐什么，就好像怀孕初期的女人似的，在医院也查不出来，所以就把他送这里来了。吃了几服老医生开的药，很快就好了。
　　他选择来这里，一是因为清静隐秘，二是因为老医生医术了得，把脉极为准确。
　　裴行攸解了口罩，抱着还睡着的舒雨雨进入了这里，老医生正好没什么事儿，看他一眼，还记得：“又吐了？”
　　“不是。”裴行攸抱着舒雨雨在椅子上坐下，真沉，这舒雨雨看起来不胖啊，怎么这么沉？
　　老医生看一眼他怀里的女孩，明白了：“是她吐？”
　　裴行攸顿了顿，说道：“您帮我看看她怀孕没有。”
　　老医生瞟他一眼，“这女孩是被你下了药吧？”睡得这么沉，肯定是被下药了。
　　裴行攸坦白承认：“嗯，我想知道她怀孕没有。”
　　老医生皱了眉头：“她不愿意告诉你？”要不然，为什么把女孩子弄晕了送过来？
　　裴行攸点头，脸上的表情很真诚：“我年纪虽然还小，但我觉得我应该负责任，我是真心——爱她。”他很艰难地说出了爱这个字，自己都受不了。
　　老医生看一眼他抱着的女孩，因为戴着口罩所以不知道她的全貌，要不然，他该想起这个女孩问过他有关性冷淡的事情了。
　　他的手搭上了女孩的手——
　　裴行攸盯着他的表情看，怀里还要防着舒雨雨掉在地上，真是专心致志。
　　过了一会，老医生张口了：“我看你也不满二十二岁，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负责？——如果她真怀孕了的话。”
　　裴行攸有点心急，但是老医生却不告诉他答案，他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家里能帮我解决，他们都喜欢我——女朋友。”
　　“哦，也就是说你是付不起责任了。而且你家里也不知道这个事情？”老医生慢悠悠。
　　裴行攸抓心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我家里肯定会同意她生下来的，也会帮我们的。”
　　“可是她不告诉你，是不是代表她不信任你或者说不想生下来？”老医生很狡猾，他担心这个女孩怀孕了但是男孩子不想要。
　　他的担心从实际意义上来说的没错的。
　　裴行攸很无语，他可以抱着舒雨雨去别的大医院看，但是那样风险大，万一碰上认识的人——而且人家看着他抱着个昏着的女孩，而他看起来又是个学生，恐怕会报警吧？而小医院小诊所，他又信不过。
　　他直接问道：“爷爷，你到底要怎样才告诉我？”
　　老医生却不说话，裴行攸一低头，看着怀里的舒雨雨，他喃喃道：“爷爷，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她却一直觉得我们年龄有差距家庭环境也有差距，总觉得配不上我。我真的是，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心才让她接受我。”
　　确实是费了很大的心，去拆散舒雨雨和裴叔。
　　他继续说道：“我家里都喜欢她，我跟她约好了，等我一到了年龄就跟她结婚。平时我也——”
　　他咬了咬牙，说道：“我也很注意保护措施的，但是上个月月初，我……我太疏忽了。之后，前阵子她就开始躲着我，我以为她是不喜欢我了。但是她说没有，老说什么不想耽误我，你说这不是奇怪的话吗？只能是我耽误她，怎么会是她耽误我呢？”
　　“我怀疑她怀孕了，爷爷，我真的很想跟她在一起，她要是愿意生我就一定负责，她要是不愿意，我也要陪着她。”
　　裴行攸说的自己都要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