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铁牙齿和发丘指 ...
-
张起灵穿着自己不喜欢的红色小褂子和雪白的绢裤站在正厅门口，一脸面瘫相。
而在他身后安安稳稳坐着的张启山却是一脸淡薄，脸色微黑。
天上是黄昏酉时妖媚瑰丽的晚霞，地上铺着来自外国价格昂贵的毯子。
“佛爷你不是说有事宣布么？怎的脸色如此难看？”坐在下手处的二月红带着陈阿四才从斗里出来，来得算晚了，不解地看着这满座衣冠神色各异。
“有很多人，迟到了。”霍喑端起手边的茶盏，抚开盖子对着碧绿的水面吹了吹，然后又放下，并不喝。
“那小起灵站在那里做什么？”二月红看了看张起灵毫无表情的脸蛋，突然觉得小孩子其实并不全都是惹人怜爱的生物。
“齐铁嘴说，他会给小佛爷带来一份礼物，让他在这里等着。”解九爷从口袋里拿出两对铁核桃，分了一对给吴老狗。吴老狗接过来，站起身，把自己的位子让给二月红，自己则拉着陈阿四往南边坐过去。
“看来这冰山一样的小哥也挡不住礼物的诱惑啊~”二月红把袍子一掀，坐了下来，笑眯眯说道。
“再怎么成熟，他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张启山说到自己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温柔神情。
“话说......嫂子呢？”二月红端起茶托抚开茶盖喝了一口。
“走了，在生下阿坤之后。”张启山向张起灵招招手，张起灵顿了一会儿，走过来。张启山伸手一捞，就把自个儿的儿子给捞到怀里，放在大腿上抱着。
“阿坤......是小名？”吴老狗看着张起灵白生生水嫩嫩的模样心里喜爱得紧，冲着那面瘫的小破孩笑得一脸温柔和蔼慈祥。
“嗯。”张启山应了一声。
“听说你家夫人要生了？”张启山突然问道。
“是啊，大概在腊月底，大夫说是两个。”吴老狗弯着嘴角，右手伸进袖子里面去，轻轻挠着三寸丁的小下巴。
“哦？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连我们都不知道？话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结婚的？！给我从实招来！”二月红扑了过去，揪着吴老狗的脸审问道。
霍喑手里的茶盏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解九爷看着霍喑的动作，眸色一暗，手里的铁核桃转动的速度快了起来。
“齐家那小子说直到第一个孩子出生前几天都不能给外人知道，要不然会给孙子带来麻烦的。”
“哦？那么我们都算是外人喽？”二月红闻言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哪儿能啊，所以我这不是说了吗？”吴老狗呲着牙在有限的范围里面躲着二月红的“魔爪”。
“你这个人啊，真是......”二月红松了手，替他揉了揉已经发红发肿的脸。“话说回来，佛爷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齐铁嘴说的，他的原话是‘佛爷您可以向狗爷要您的儿媳妇儿’。”
张启山这句话的效果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不亚于晴空一个霹雳当头落下，特别是对当事人吴老狗而言。
吴老狗脸上挂着又哭又笑，抑或说是哭笑不得的表情：搞什么，齐铁嘴不是说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孙子么？张家那小子无论怎么看都是男的啊，男的喂！不带这么玩的......
想归想，但当对面的人是张启山的时候，吴老狗的吐槽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来，只能把被雷掉的牙往肚子里咽。他敢说张启山的儿子会是断袖么？他敢么？！他敢么！？
这个很严肃的问题在吴老狗的脑海里转了几圈，最后得出答案：他不敢= =、
在大家讨论吴家将要出生的那两个小孩子的时候，霍喑生生地以她女性的臂力捏裂了手里青花瓷的杯子。二月红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暗地里叹了口气：希望她可以承受住失恋的打击，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铁牙齿与发丘指
此时，穿着红色小短褂的张起灵不安地在张启山大腿上动了动，目光投向空无一人的大厅门口。
张启山等人也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齐铁嘴笑嘻嘻地出现在门边上，斜倚着门，手里提了个黄澄澄的物什。定神细看，那玩意儿是只毛都还没长全的小鸡仔。此时正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观望着众人。
“贺喜小佛爷千岁。”齐铁嘴笑着跨进来，把小鸡仔往地上一放。把手给收进袖子里，倒笑不笑地低头看着那无所适从的迷茫的鸡仔：“诺，你新主子在那儿呢。”他冲着张起灵的方向努了努嘴。鸡仔转过头去，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坐得离它远远的张起灵。突然很是欢快地“叽~”了一声，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张起灵拉着张启山的裤缝线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只冲向自己的鸡仔，然后，弯下腰去。
“叽~”小鸡仔一冲过来就被自家新主人给抱在了怀里，抱得结结实实动也不能动，直翻白眼儿。
“这就是你说过要给我的好货色？”张起灵低头打量了一下怀里的东西，继而抬起头眯起眼角询问道。
“哪能，那玩意儿太重我提不动，还烦请小佛爷自个儿去门外拿。”齐铁嘴看着明显对小鸡仔有好感却死不承认的小家伙，突然感觉很好玩。
“提不动？”包括张启山在内的另外几个人都在心里咀嚼了一下，验证这句话的含金量。
直到他们亲眼看见躺在门外地上周身弥漫着杀气的物什，才确认般地感叹道：真是......不容易提动啊。
那家伙是把通体乌沉沉的古刀，明眼儿人一看就明白，那绝对是龙脊背级别的货色。大家把目光转回抱着小鸡死不撒手的张起灵身上，又是集体一叹：小孩子那般瘦弱的小身板儿，提得动么......
“小佛爷，您请？”齐铁嘴笑嘻嘻拢了袖子站到黑色的古刀旁边去。
......一时间竟是无人说话。
一个伙计看了看张起灵脸上的表情，似乎想挑战又似乎带了点不甘。
于是他开口：“八爷这不是为难人么，小佛爷的身高，都还没有的刀子的长度高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全场的表情都很奇怪，想笑又不能笑，只得憋着。
刚暖和点儿的气氛又降下温来。
两度冷场之后，便没有人再打算开口为齐铁嘴解这个僵局。
亦或是，他们打算看看齐铁嘴究竟想干什么。
张起灵冷冷地看了一眼齐铁嘴，顺手把小鸡给放到头上顶着。走到刀前，蹲下身子，伸出两只手指按在刀面上。瞧见他的指头后，齐铁嘴颇有兴趣地眉梢一挑。
张起灵的手指沿着刀面游走到刀柄上，然后双指发力，夹住刀柄，生生将那把刀从地上拖拽了起来。然后，他拖着跟自己差不多一样高的黑刀，走到了张启山面前。面无表情地把刀柄往张启山那里一递：“最后一份礼物已经收到，宴会可以开始了。”
在进屋的时候，齐铁嘴有意无意又看了张起灵的手指一眼。
这次，他将目光放在了中指与食指上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铁牙齿和发丘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