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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案与青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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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狗和解九爷在二月红的戏班子第一次看见陈阿四,就知道这人是个流氓祖宗。
不多说别的,单只看他面对张启山时仍保持的那种流里流气的做派。
张启山这个人平日里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启动都是为了自己所计划的利益,由此所带来的压迫感绝不是日后兴起的一个词——冰山可以概括的。
陈阿四当时正在吃饭,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斑斑点点的黑色色块,那是血液凝结以后的痕迹。三人一见到就皱了眉头。“哪儿捡的?”解九爷把手往袖子里一拢,就往旁边站过去,一直靠到墙边才停下来。二月红笑了,他脸上还沾着没有洗干净的胭脂,妖妖地点在眉心偏左的位置,并不搭话。吴老狗看了看解九爷摆明了“袖手旁观”的动作没有吱声,目光转而投向一直在看陈阿四的张启山。
“他犯了什么案子?”张启山问道。
“敢情连你也不知道......”听得这话,解九爷颇带讽刺地嗤笑了一声。
吴老狗索性坐了下来,拿过二月红喝了一口的茶摆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眼睛一眯神游蓬莱去也。
陈阿四看着各人的表现和表情冷笑了一声。
张启山再次开口问道:“怎么捡着的?”
二月红洗干净脸回来,环视了一圈,这才慢悠悠挑着重点说了陈阿四的来历:陈阿四是浙江人,在苏杭一带因为明器出手问题跟一家大商号打了起来。趁着夜黑灭掉了大掌柜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然后在二掌柜他们的追杀下逃来长沙,被二月红阴差阳错给捡下。
说完后二月红撩起陈阿四的衣服把他背上打的一个烙印子给各位看了。手抬起的时候二月红的衣袖滑到肘部,一个清晰的咬伤和一些瘀伤在他白白净净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但是在惊心的同时也带来不小的审美享受。
吴老狗跟解九爷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烟花女子身上总会有一些不触及要害的伤。
【这在后世貌似叫做SM。——by陈皮阿四】
然而,二月红虽说是戏子。但他毕竟是长沙一带最大的盗墓头头,官面上的功夫和影响力不见得比初来乍到的军阀头子张启山差。是谁在他身上留下了这般明显的伤口?在场的人都把怀疑与惊诧的目光投向了陈阿四。
“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吴老狗上前一步握住二月红的手腕子翻来覆去地看。啧啧,二爷一受伤,半个长沙城的姑娘都得心疼好几天呐。
二月红抽出自己的手腕,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放下。转过去,俯下身,伸手在陈阿四的脸上狠狠拧了一把,笑道:“这个啊,是某只坏东西给咬的。”
陈阿四猝不及防给二月红捏了个正着,疼得龇牙咧嘴。
解九爷面无表情地在一边站着,张启山看向他的袖子里揣着的手,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这下张启山想要保下陈阿四的心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解九爷无可奈何地从袖子里拿出手,做了个揖,然后摊平:“佛爷您给个信物,这件事解家包了。”
张启山将一枚印章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掏出一摞淡青色的请帖:“犬子张起灵,四岁生日,明日张家本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