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狗血集合》晗洲氏

24、第2.16章

　　新婚燕尔，胤祥本应该连续三天都歇在叶晖的院子里。但是到了晚上，胤祥却以公事繁忙为由，自己在书房里睡了一宿。叶晖觉得无可无不可，即使新婚既失宠，自己也依旧是府中家世最好的侧福晋，莫非还能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了自己不成？
　　倒是靛玉因此担惊受怕了好一阵，一晚上都疑神疑鬼的。“侧福晋，您说十三爷会不会怪罪于您？”靛玉小心翼翼地问叶晖。
　　“应该不会，你不要太过担心。”叶晖想，就算胤祥昨晚是喝多了才不跟自己计较，但是今早酒醒之后依然没有降罪，甚至还选择维护了自己，应该就是想要息事宁人、将此事翻过不提。反正胤祥府中有那么多的女人，哪会差自己这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十五岁小姑娘。
　　“侧福晋，就算十三爷这几天不过来，到了下个月也还是会来的，您就服服软吧！”靛玉几乎是带着哭音求叶晖。
　　“下个月？不是只有嫡福晋那儿才有初一、十五合房的定制吗？怎么侧福晋也有？”叶晖问。
　　“侧福晋虽然没有定制，但是十三爷每个月也总是要过来一次以示恩宠的。”靛玉回答。
　　“听下头人说的？消息可靠吗？”叶晖想，除了自己从乌苏府带过来的人，其他的都是十三阿哥府中的老人，保不准其中的哪个就是在扮演着眼线、内奸一类的角色。
　　“侧福晋！”靛玉有些无奈。
　　“得，我知道了。”叶晖反应过来，这种只要呆上一阵就都能看出来的事，根本没必要说谎。
　　“侧福晋，就算十三爷不怪罪您，若是被其他人看出来您一直没有圆房，也是要生是非的！”靛玉继续劝说叶晖。
　　“谁能看出来？”叶晖笑，是守宫砂能看出来还是哪个房事嬷嬷能看出来？都是愚昧至极的东西。“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既然闲着，就将笔墨准备好，我要写些东西。”
　　叶晖想，如果胤祥以后还是会过来，那么自己就应该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实在躲不开行房之事，那就英勇就义好了！反正用的是乌苏彦蓉的身体，跟身体的丈夫行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反正自己只是一缕幽魂，哪有那么多自尊可以用来伤！
　　不过如果胤祥只是过来定时报到，对自己并没有兴趣，那么就有很可能让自己继续讲故事。真的作为八点档说书人，自己就要敬业一些了，最起码应该事先将天龙八部的草稿都整理好，因为不仅可以规划进度，还可以预防自己若是哪天冷不丁地离开了，乌苏彦蓉本人回来之后也不至于搞不清状况。
　　“靛玉，你去取一个装书信的空箱子过来。”叶晖见靛玉准备好了笔墨，就吩咐靛玉。
　　“侧福晋，这个可以吗？”靛玉拿过来一个和食盒差不多大的小箱子问叶晖。
　　“差不多，先放这儿吧。”叶晖转身看向靛玉，“靛玉，这件事只要你自己知道就好。”
　　“您说的是什么事？”靛玉有些发懵。
　　“我打算写一个故事，就是昨儿晚上给十三爷讲的那个故事。”叶晖说，“我以后就将书稿放在这个箱子里，若是哪一天我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就将这个箱子拿出来提醒我。”
　　叶晖原本还打算给乌苏彦蓉写一封解释信也放在箱子里的，但没过几秒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是活够了才会把那么惊世骇俗的把柄写下来！
　　“侧福晋，您是不是想起三年前的那场病了？”靛玉见叶晖没有否认，就出言安慰：“您不必忧心，您如今身子骨结实了许多，必定不会再生出那样的怪病的。”
　　“以防万一而已。”叶晖想，自己不就是那场至今也没有痊愈的怪病。

　　叶晖第二天去正房请安的时候，胤祥的妻妾们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这帮女人原本都以为以叶晖的相貌和家世，日后说不准要多么受宠呢！哪知在新婚第二天就被冷落了。一众女人对叶晖的各种紧盯目光都逐渐转为不屑，新婚燕尔都把握不住机会，就是长得再好、家世再好又有什么用？
　　“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多想，爷昨儿个定是忙极了，这才冷落了你。”侧福晋瓜尔佳氏拉着叶晖的手，笑容满面地对叶晖说。
　　“多谢姐姐关心。”叶晖在心里狂翻白眼，大姐，您那笑容能再嘲讽点儿吗？
　　“妹妹跟我客气什么！就是不晓得爷接的是什么差事，定要在妹妹大喜的时候办。”瓜尔佳氏拿起手帕，试图掩饰自己嘴角的讽刺。
　　“爷的事不是你我可以猜测的，都不要再说了。”没等叶晖开口回答，嫡福晋兆佳氏就打断了瓜尔佳氏。
　　“是妾身逾矩了。”瓜尔佳氏回过兆佳氏的话，没有再开口，转而轻笑着品起了茶。
　　“按照习俗，今儿个应该是你回门的日子。”兆佳氏对叶晖说。“我这儿已经收到了乌苏夫人的拜帖，你早些回去准备吧。”
　　“是。”既然嫡福晋下了令，叶晖就没有再理会那些幸灾乐祸的女人，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额娘！”叶晖看见靛玉引着费莫氏进屋，马上起身相迎。
　　“侧福晋吉祥！”费莫氏看见叶晖后，先对叶晖行了一个礼。
　　“额娘这是做什么！”叶晖赶忙上前扶起费莫氏，真是万恶的封建等级制度！“都退出去吧，我要跟额娘单独说话。”
　　等到屋中只剩下叶晖和费莫氏两个人的时候，叶晖才开口：“额娘真是折煞彦蓉了！”
　　“礼不可废，”费莫氏说，“你如今的身份毕竟是不同了。”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不就是一个小老婆。“额娘！彦蓉才离府了两天，您这么生分做什么！”
　　“额娘刚刚也是看着屋子里的人多。”费莫氏笑了笑。“只是两天没见，额娘怎么觉着彦蓉就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怎么样，都还习惯吗？”
　　“额娘不必记挂着彦蓉，一切都好的。”
　　“都好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就派靛玉的那口子回府知会额娘。”
　　“彦蓉知道的。”
　　之后，费莫氏陪着叶晖用过午饭，又叮嘱了叶晖好长时间，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十三阿哥府。叶晖看着费莫氏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些怀念自己在乌苏府生活过的那些日子。怀念住过的小院，怀念穿过的短衣，怀念乐师、马师傅、老先生，更加怀念乌苏府中的每一个家人。现在想来，在乌苏府的那三年多时光，竟有些白驹过隙的意思。

　　在叶晖应该回门的那天晚上，胤祥依然没有走进叶晖的院子。甚至除了腊月初一那天，胤祥都一直宿在自己的书房中，没有踏进内宅一步。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是胤祥到兆佳氏的正房报到的日子。从他们大婚的那天起，只要胤祥在府中，这两天都是雷打不动的。
　　众人纷纷猜测也许十三爷真的是被公事绊住了，否则不会连续这么多天都不进入内宅。看来乌苏彦蓉能不能得宠尚是一个未知数。因此，一众女人又将各种紧盯的目光纷纷转回到了叶晖身上。叶晖所在的院子一时间仿佛变成了妇联，不停地招待着胤祥身边不同地位的女人。
　　叶晖没办法，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不论是谁来到自己的院子，都表现得要多木讷有多呆滞。每次都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往那一杵，无论什么话题都不接茬。一众女人倍感无趣，久而久之，就逐渐失去了对叶晖的关注度，转而回到叶晖进府之前的各种争宠和内掐的战斗中去。
　　当然，叶晖的表现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胤祥即使回到了规律的内宅访问次数，也依然没有踏进叶晖的房门一步，就好像选择性地遗忘了叶晖这位新娶进来的侧福晋。叶晖的院子一时间又仿佛成为了十三阿哥府中的冷宫，无人问津。

　　叶晖估计，一众女人此时应该都在心中冷笑。自己的外貌和家世再出众，若是不受胤祥的待见，最多就只能混成兆佳氏那样，空摆着上位者的派头而已。甚至自己是远远不能和兆佳氏相提并论的。兆佳氏再不受宠也是嫡福晋，不仅掌控着内宅的大权，还享受着胤祥每逢初一、十五的定时报到。而自己除了一个侧福晋的名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叶晖本人倒是过得甘之如饴。每天到兆佳氏的正房请安，听着瓜尔佳氏等一众女人的冷嘲热讽，然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练琴、整理书稿，时间也就过去了。
　　叶晖很满意自己如今的生活状态，除了不能练功夫，和在乌苏府的生活并没有太大不同，都非常地平淡、安逸。叶晖由衷地感谢嫡福晋兆佳氏，感谢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以受宠程度区分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按照侧福晋的定制来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