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狗血集合》晗洲氏

14、第2.6章

　　过了一段上午学认字、下午练功夫的生活后，叶晖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实在太过空虚，就跟费莫氏申请了第二课堂。
　　作为古代深闺女子，第二课堂的选择范围非常小。叶晖首先排除了刺绣之类的女子特有技艺，他对那些宝典秘籍不感兴趣。很怕自己学习了那些娘儿们的东西后会入戏太深,一旦有机会再世为人、变回男儿身，自己会忍不住挥刀自宫。
　　叶晖将目标锁定在了古代乐器上。叶晖想，自己玩了那么多年音乐，对音律是非常熟悉的。不都说音乐无国界吗，那就更不用说这几百年的时间了。
　　国内这些年很流行国风歌曲，叶晖也曾经跟风找过一些古典音乐听。品味着那些蕴藏在音乐中的古典韵味，叶晖真的觉得挺美的。可惜那时候的叶晖没有时间专研这些高雅的东西，只好作罢。叶晖想，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学习到正宗的古典音乐，也算圆了自己的一个梦想。

　　在众多的古代乐器中，叶晖最终选择了古筝。倒不是从音域等专业方面考虑，单纯只是因为第一个秒到叶晖的古典音乐是由古筝演奏的。费莫氏对叶晖几乎是百依百顺，叶晖向她申请了没几天，费莫氏就请了一位在京中颇有名望的乐师进府教导叶晖。
　　可能是遗传了柳姨娘骨子里的汉人女子思想，觉得女人练功夫不太文雅，所以当初教骑射的马师傅进府后，彦芸除了每隔几日到叶晖屋里的固定行程，还是安心地跟柳姨娘学习刺绣。但是自从叶晖跟着乐师学习古筝，彦芸就又开始使出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叶晖觉得，彦芸并不是对学习乐器感兴趣，她好像只是为了给自己添点儿堵。反正无伤大雅，叶晖也就由着彦芸胡闹。一是因为自己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再就是彦芸和柳姨娘一样，胆子也就丁点儿的大，稍有出格的地方，费莫氏一个眼神就能全部搞定，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由于叶晖有着丰富的现代乐理知识做基础，所以在古筝的学习方面可谓是进步神速。请来的那位乐师连连叹叶晖为天才，甚至想要向宫中的贵人举荐叶晖，在叶晖的恳求之下才勉强答应不会传出去。叶晖可不想在这个随时可能丢掉身家性命的时代还做一名公众人物。
　　叶晖知道，这是众多清穿迷梦寐以求的时代。叶晖也承认，比任何一部影视剧更具有戏剧张力的九龙夺嫡事件的确是很吸引人。但是叶晖不想自己占着别人的身体，还去演绎一段不能说卡、没有杀青的故事的主角。尤其还是一个女主角！
　　叶晖自认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想见证历史甚至是改变历史。叶晖只想作为一个局外人，替乌苏彦蓉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叶晖来到这个世界后，至今只出过一次门。见识了古老的北京城后，叶晖就窝在乌苏府中再也没有出去过，避免一切“因一次偶遇而展开的一段或几段凄美爱情故事”的可能。
　　也许在外人的眼中，乌苏彦蓉还是那个呆在自己小院子里伤春悲秋的深闺女子。对于这个角色的扮演，叶晖现在可谓是炉火纯青。只要不在自己的小院，叶晖就眉头轻锁、面露淡淡哀伤，偶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然后再拿出手帕轻拭眼角……他就差抗把花锄去葬个花了！
　　叶晖敢说，自己现在的演技绝对是登峰造极。国内外任何一个影帝都不可能比自己更能演绎出深闺女子的精髓！
　　只有马师傅和叶晖小院里的人才知道，现在乌苏府的嫡出大小姐都可以称作少爷。因为叶晖在自己院里的时候从来不穿女装，只穿丫环们专门做的、外面那些穷苦人家才穿的短衣。吃食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因为叶晖根本就不喝茶，只喝煮沸的水。而且除了在正房用饭，叶晖平时只吃一些做法极其简单的菜式。有时候甚至把蔬菜用水焯一下，蘸着酱料就算一餐了。
　　唯一能显示大小姐风范的，就是叶晖每天的早饭都要喝鲜奶。为此，费莫氏还特地在马厩旁搭了一个羊棚，专门为叶晖养了两只母羊。

　　转眼间，叶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叶晖不知道灵魂的行走速度是多少，所以不清楚乌苏彦蓉对这大千世界见识到了多少。但这一年对于叶晖来说，成果是极其显著的。在叶晖食补加运动的双重努力下，彦蓉的身体不仅没有生过病，而且已经长得和靛玉差不多高了。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成为了一个健康的小姑娘。
　　这年夏初的时候，桐姨娘的孩子已经出世，是一个女孩。由于之前大夫诊脉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桐姨娘怀的是男孩，所以孩子出世后桐姨娘着实萎靡了好一阵。
　　叶晖当初听了大夫的诊脉结果后，就觉得不太靠谱。毕竟在现代做B超都有可能看错，何况诊脉只是听心跳判断。叶晖认为中医的确是博大精深，但是究竟有没有所谓的妇科圣手，单凭诊脉就能判断出怀的是男是女还真的不好说。不过事实证明，为桐姨娘诊脉的那个大夫已经确定不是一位圣手。
　　不管桐姨娘有多失望，叶晖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孩子再怎么得宠，顶天只能跟自己相提并论，无论如何也威胁不到彦菡、彦芮，甚至是费莫氏的。其实要和叶晖相提并论也基本没有可能，嫡庶之分就是天壤之别。

　　费莫氏见叶晖这一年不仅身体健康，性格也外向了很多，心里很是高兴。唯一的不足，就是叶晖仍然只是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一个闺中好友都没有。除了下人，身边就只有彦芸一个同龄人。倒不是费莫氏有多瞧不上妾室所出的子女，只是彦芸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浓浓的小家子气，实在不是一个好的玩伴。
　　“彦蓉，明儿个跟着额娘到他塔喇府中做客可好？”这天请安过后，费莫氏将叶晖单独留了下来。
　　“他塔喇？”叶晖一点都没听说过这个他塔喇府。
　　“他塔喇府中的三小姐只比你大上一岁，你们可以做个手帕交。”费莫氏跟叶晖解释。
　　原来是担心自己孤僻了。“先生有课业留下，彦蓉明儿个怕是不能陪额娘同去了。”叶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自己要避免一切的不确定因素。
　　“又不要你考状元，那么用功做什么。”费莫氏不赞同地说。“让你同去，也是想你去看看那姑娘的品格，额娘有意给你大哥聘做正妻的。”
　　原来是未来的嫂子啊！不过彦菡只比彦蓉大三岁，今年才十六岁，现在结婚是不是太早了点？“大哥这么早就要成亲？”
　　“哪里早？就从今儿个起合八字、下定，最早也要到明年才能成亲呢。”
　　“不等大哥的差事定下来再议亲吗？”叶晖对未成年结婚实在是接受无能。
　　“成家立业，自然是先成家、然后才能立业。”费莫氏理所当然地说。“你大哥的同窗好友大多早已成亲生子，你大哥是最晚的了。”
　　“那大哥很快就要做新郎官了？晚饭的时候，彦蓉可要好好打趣大哥一番。”既然是改变不了的现实，叶晖只好强颜欢笑。
　　“你大哥还不晓得。”费莫氏说。“明儿个咱先相看相看，等有了准信你再打趣也不迟。”
　　“彦蓉知道了。”叶晖回答。“只是额娘认为什么样的姑娘算是品格好的呢？”
　　“明事理、懂分寸、不骄纵。”费莫氏说完拍了拍叶晖的手，然后笑着说：“不过额娘相信彦蓉的眼光，只要彦蓉觉得好的，品格就一定坏不了。”
　　叶晖本人对费莫氏的话都不敢苟同。叶晖太明白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了，就是一个字：俗！自己只有对漂亮的姑娘才能产生好感，人品之类的必需得藏在美丽的外表下才能被挖掘出来，否则一切免谈。费莫氏对彦蓉未免也太过偏爱了，这可是挑选乌苏府的长子嫡媳，哪能以彦蓉的偏好作为选择标准。
　　不过不是为自己选媳妇，叶晖倒还是能够做到公正公平的。“额娘放心好了，彦蓉定会好生相看这位三小姐的。”
　　“嗯。那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儿个可能会劳累一些。”费莫氏说。
　　“额娘也早些休息，彦蓉告退了。”

　　回到自己的屋里，叶晖有些明白过来，费莫氏让自己同去，应该还是存了一些思量的。因为很多人在长辈面前都很会做戏，但面对同龄人的时候往往就会露出一些真面目。自古婆媳问题就是一道是非题，若是彦菡娶回一个刁蛮媳妇，那费莫氏以后的日子都会很不好过。为了费莫氏以后的生活，自己明天也是应该好好考量考量这位三小姐。
　　彦菡的老婆、费莫氏的儿媳、彦芮的长嫂，这么多重身份，他塔喇府的三小姐，你能胜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