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正太别过来》梭洛

60、第六十章

　　比黑暗还要黑……看不见的眼，在某个时候死死闭住。
　　剧烈起伏的胸腔，在瞬间感到惧怕。
　　——当大殿响彻起轻轻的鼓掌声伴随着疯狂的笑声。
　　“哈哈哈，纱烟……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们是谁？！”三师姐的喉咙清晰地咽了一下。
　　门、窗瞬息被关上，空气中除了压抑，还有滴答滴答的鲜血……
　　我死死闭住了眼，不敢相信那个双眼才康复、才有着光明未来的男婴会被带回来。
　　以一具新鲜的尸体带回来。
　　杀害他的人是他的母亲。
　　母亲好似被谁钳制住，嘴里断断续续地怨叨。
　　勉强听清她的话，我的心灵颤动起来，仿佛被巨大黑暗的水流卷入，被一道大力拉扯而下——
　　母亲含糊勉强入耳的声音：“令……纱烟……我恨……我恨死你……不是因为你，它就不会……”
　　轻轻的掌声，换成清脆的一掌，她怨毒的叨念戛然静息。
　　取而代之是持续清脆的轻笑声，“呵呵，纱烟，我真为你可惜……失去了眼睛，照旧被世人遗恨。”
　　我捏紧了手心。
　　二师姐颤抖着已经沉不住气：“你们一定是令纱烟的仇人，带她走！带她走！她和我们没有关系，和我们云落宫没有任何关系！”
　　三师姐忽然紧张起来，“二姐，你在说什么呀！纱烟是我们的……师妹！”
　　“三妹，你看清楚，和她有瓜葛的人就是死！那个人的法力远远高于我们，就是师傅在……师傅在……也没有救。”二师姐向来精明而聪慧，一眼就看出它是冲我来的，甚至不惜杀戮无辜。
　　三姐为人耿直，单纯而固执，一再犹豫，缓缓开口：“我们同为云落宫的弟子，烟师妹有难，力当相救。”
　　“救？今天不被灭门，我们就该万幸了。三妹，云落宫和令纱烟孰轻孰重？！”
　　“灭门……我们无冤无仇……何来会灭门。”
　　“是，我们是无冤无仇，但是他和令纱烟有仇！今天不和她撇清关系，云落宫就要给她陪葬！”
　　“师姐……云落宫……历经千万年，修为至千的长老……和弟子不在少数，岂能随口说出灭门这样的话来。”三姐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云落宫是不会轻易被灭，但、但谁会想到，令纱烟的胆子长到天上去了，竟然和白月也敢结仇……”
　　久久的，三师姐猛然一句颤声，“白……月……”

　　那次之后，我一直没有在意伪白月。以为西洛杀了它。
　　而如今它却真真切切地距我不到一米！
　　视野空荡，遍身被煞起战栗的惧意包裹，它的身上始终充斥着……兽性的疯狂。
　　嗜血幽绿收缩的瞳孔，光是想起，手心就不由泛起冷汗。
　　知道它是冲我来的，按理说我应该挺身而出，不能让它伤害云落宫。
　　然而，我的意识里只有——逃跑！
　　深切地想逃跑。
　　什么大义凛然，什么同门义气，什么申讨道义，我的脑海通通没有。
　　那种不可控、无法预料的恐惧，彻底席卷了我仅存的理智。
　　——和理智下可控的救赎感绝对不同！
　　他一步一步逼近。
　　我颤抖地缩在墙角，“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蓦然，三师姐挡在我的身前，“师妹，不要怕……有我在。”
　　油然而生的敬佩和近处她手心的热度，让我逐渐恢复了清醒。
　　忏悔。和愧疚。
　　“呵呵，莫非云落宫是有人的。”伪白月诡异道，是对三姐说的。
　　可我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三姐仍旧护在我身前，“不要动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伪白月停住了笑声，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持续僵持着。
　　半响。
　　三姐扶着我的手颤了一颤。
　　随即它冷笑一声，语调很奇怪，“你不太简单，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像是两人对持的答案。

　　“哈哈哈，我的耐心到此为止，楚妍，我给你一个机会。”
　　桄榔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叮得擦破地面，是刀。
　　“这里只能活两个人，这把寒冰刃杀死一个人很轻松，你选择一个……不要让我失望。”
　　轻笑着，伪白月同年轻人一齐闭门而出。
　　关门的刹那，它又道：“楚妍，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瞬息，寂静的殿堂，只留下我们三个人。
　　一炷香的时间，三师姐要选择一个。
　　“快杀了她，快呀！”谢小色焦虑地对三姐道。
　　楚妍迟迟没有拿起地上的武器，沉默了。
　　我知道她本性善良，连动物都杀不得，更不要说是杀人。
　　“这是个好机会！你再不快动手，白月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声音有如撕破一般尖锐。
　　谢小色被年轻人点了穴道，若是能动，怕是早就冲过来砍死我。
　　三姐沉默。
　　很久，香就要燃尽，三姐依旧无措。
　　谢小色喊累了，没再开口。
　　寂静无声，三姐终于走去缓缓提起地上的一把刀。
　　驻留了一瞬。
　　——她会选择我。
　　——她和二姐有几百年的姐妹情义，我不过来这里一个月。
　　——何况，如果不是我，伪白月也不会……
　　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理由去杀了二姐。
　　三姐果然提着刀朝我走来。
　　她缓缓将刀递放在我的手中，说了一句话。
　　“你去，用它杀了二师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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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回过神，二姐似乎也没有。
　　“你去，用它杀了谢小色。”她又道。
　　我终于反映过来，猛然听见二姐的尖叫：“楚妍，你竟然……要她对我……愚蠢！”
　　“呵呵。”三姐蓦然冷笑，“愚蠢的始终都是谢小色你，既然你死到临头，我也不怕这么讲出来。”竟然含着讥讽。
　　我和谢小色霎时惊了。
　　三姐一改纯朴的脾性，说出这般冰冷讥诮的话。
　　“白月冲着纱烟来，岂能容我随意处死，我处处维护她，不过是看在她还有这点利用之处，二姐你却毫无价值，所以我早就放弃了你。”
　　“至于动手，我若亲手杀了同门师姐，师傅回来必当降罪于我，很可能还是死罪。”
　　“再说，我虽出门不多，但江湖上的传言，似男似女银发的少年……从它一进门，我就知晓它的厉害，得罪不起。”
　　“所以，烟师妹，劳你拿起这把太刀，杀了谢小色。”
　　我看不见楚妍的脸，却能感受到她无情的冰冷与犀利的眼。
　　下意识后挪了一步，“三姐、你……你竟然……”
　　“呵呵，我竟然是这种人是吗，我不这么做就会死……我这么做有什么错，你说阿！有什么错！二姐在云落宫出尽了三百年的风头！你才来一个月就得到了师傅的器重！而我，守了云落宫六百多年，踏实本份，就为求个安稳日子……”
　　“你们只顾自己快活，什么时候考虑到我！你和她死不死、落得个什么下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犯不着为你们这些人去得罪白月！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她激动起来，疯狂地来回晃动我的肩膀。
　　我还在惊诧的呆愣之中。
　　二姐已经大骂起来，“别装了！无辜楚楚可怜的脸早就让人腻了！什么踏实本份！王八羔子胡说八道，你偷了大师姐的炼药秘籍，还陷害五师妹，偷她家的男人，害她无依无靠遭迫被师傅遣回娘家……”
　　“现在又贴上令纱烟，莫不是看上她的神愈之术！师傅虽指定传位给大师姐，但对令纱烟的器重，做个长老定确是不在话下……你活该装单纯处处巴结别人，师傅早就看出你的本性！才对你不闻不问，懒得管你！”
　　“烟师妹，你看清楚，楚妍到底是个什么人，赶快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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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陷害五师妹！那天晚上是谁威胁我给她看大师姐的秘籍，又唆使我去嫁祸五妹！偷她的男人，别忘了，媚、药是你下给我的！自己把五妹嫉妒疯了，还要祸害我！她被遣走的时候，你送她瑶草，却是抢了四妹药房的草，装给师傅看罢了！四妹早给师傅说明白了，你还不知道吧。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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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吵越凶。
　　后来，二师姐死了。
　　楚妍一气之下，从我手里抢走寒冰刃，捅入二姐的腹中。
　　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眼前很黑。
　　门外传来轻轻的笑声。
　　“楚妍，你真让我失望，为了能够观赏纱烟动手杀人，我赌下了一座南孚城。”伪白月道。
　　“呵呵，老鼠没有动，是我赢了。”邪意的冷笑。
　　——回答的是西洛。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西洛为何会和伪白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