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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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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每一次都是劫难,永无止境的下去。
睁眼。
昏暗的烛光,石砌的暗室。
手臂一时使不上力,勉强蹭着地上阴湿的稻草坐起。
栏外瞧不见半个人影,也听不出人声与走动,没人。
身旁倒是摞着十几具女人的尸体,裹着丝薄的长裙,透出冻紫的肌肤,不多不少,正好十六个。
触目见得多了,不免就很淡定,这里该是魔灵谷了,我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想着想着,不由吁出一口气,现代地理都没学好,还跑到古代认路,真服了。
扭头顾起四周,目光顿向左侧的石壁,那血乎拉及的是什么,瞳孔蓦地微微缩起、不是吧……
墙上居然钉着一个人!
四个糙粗的大木钉正硬生生地刺入那人的四肢、穿透尺骨与胫骨,挤出外翻的皮肉、糊成黑红的一团,身下淌着数条细细长长的鲜红,弯弯曲曲地附着墙壁,粘上地面的薄草,一摊红湿微微凝固……
悄无声息。
看得我喉咙阵阵作呕,阴闷的狭促憋得我透不过气。沉暗下只觉那血淋淋的躯架还很细小,像个幼童。
幼童么……屏息又瞅了瞅,他染红的脸上正浮着痛苦与憎恶,还没死!
——下一瞬,我抽搐了。
为,为,为什么会是他!
听见我猛然吸气,他半垂着眼微微抬了抬,瞳里的目光,犀利而邪意,向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早已吓得后挪了数步,老天阿老天,你是不是垂怜我快死了,所以把这刽子手残酷的死相搁来,好让我瞑目阿。
你再这么整我,他还没死,我先给他吓死了去!
西洛咬住下唇,扼住脸上的痛苦与难耐,撇过头去。好似不愿我瞧见他这般落魄的模样。
说不清道不明,这个时候,难道面子还比命重要?
这小鬼脑抽的吧。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冷汗,心底虽怨他,却难以狠下心来无动于衷。
如此残忍,这么钉上去,痛死不说,即是能活、以后也行动不便,这对十岁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不情愿。
徐徐爬过身去,我伸手想把他从墙壁上放下来,却犹然不知所措,近看更是一惊,粗大的木头穿出的孔大如窟窿,直接拔下来,定会大量出血。
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怎么办、怎么办。
“西洛,你振作点。这……痛吧。”我喃喃道。
“呵……呵。”西洛低喘着笑,含着嘲讽。
“疯子,笑什么,再笑,我就走了。”
“拿走。”
“什么。”
“钉子拿走。”
“那,那会痛死的!”
“少废话。”傲慢的调。
可恶,现在是我帮你,你还这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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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下里衣的细白棉布,塞在他的嘴里:“安静点,一会儿有你痛的。”
手心又泛起冷汗,我呼了口气,不敢看他的表情。
劺足了劲攥住木头往外扯,“咔”一声,血液迸出。
我慌乱地紧快用布堵住。
片刻,雪白的棉布浸出大片红色,染了满手。
西洛脸色惨白惨白,却死死咬紧棉布没发出半点声息。
“长痛不如短痛,你坚持会儿。”说着我就去扥另外三个。
又扥出两个,他的身子轻轻一斜,落上我的肩头,只剩壁上锢住的一只右胳膊。
我劺足了力,往外拽……
猛地一阵钻心的痛,隔着三层衣布、西洛居然咬上我的肩!越往外扯,他就咬得越狠!我就越痛!
直到彻底拽出来,他仍没发出半点声响,我却痛地喊了好久。
气愤地甩开他!
捂上肩处:“你想咬死我阿。”
“谁让你拔得这么痛。”
我去,蛮不讲理的混蛋!早知道就该把你扔在墙上活受罪。
可是现在是和十岁孩子斗气的时候么——
“算了,姐姐我才不和小孩子计较。这会儿我要出魔灵谷,你认路不。”
“呵……”又是嘲讽的低笑。
“认路我就带你走,不认,……不认我也带你走。”这算哪门子逻辑,芦小泽,你脑子坏掉了吧,做了一次烂好人,还要做第二次?
“滚。”冷然。
“我偏不。”我就不信他这幅德性还能把我怎么样,走去便撑起他的身子。
他忽地大喊:“不准碰我。”脸颊微微涨红——这才意识到、原来他身上的衣衫早就破碎不堪,这么一撑,衣口顺势滑落、堆在腰处,露出雪白的肩膀,差点就衣不蔽体,被我看光。
倏地,我赶忙松手,他人“砰”的掉了下去。
“阿,抱歉拉抱歉。”我向来尊重他人,即使是些莫名的怪癖,因为这是原则问题。
衣服嘛,好解决。
我转身走向那十几具尸体,有点痛楚,双手合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女子我就借个衣服一用。有朝一日,定来答谢。”随即慢慢拨出一件较为干净的白色衣裳,捧去给西洛穿。
他的脸从刚才的阴郁转为彻底的愤懑,“你敢!”
“别嫌弃嘛,你将就下。”说着我就把衣服裹他身上,西洛本就生的妖魅,白色大袍子衬着他还挺可爱。
“你死定了!”咬牙切齿。
“阿,这话不能乱说的,那可是韩剧里男主对女主告白的经典台词,我又没有恋童症。”
他霎然住了口,竟没想到我的脸皮如此之厚。
我把他抗在肩上,朝栏外走去,“要敢咬我,我就把你脱光。”欺负小孩还真有意思。
原来这是一座石窟。
“这么直走对吗?”
“为什么没有人?”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小鬼一句也不应,头埋在我的颈窝,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凶的要死。
虽说还有很多好奇,他为什么来魔灵谷拉,被谁钉在墙壁,会不会死掉,可像他这样高傲的脾气,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不可能说出来。
十岁就会藏心事、就会杀人、就会害羞,真不是一般的牛。姐姐我十岁的时候,还跟个傻冒一样、人家给颗糖就跟着跑了。
不免有些抑郁,半响,他低了一句:“你的血呢。”
我正要开口,却被洞口的景象怔住,立时明白为何这里没有看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