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女王～月神之冠》洵梦尘

6、第五章 月神计划

　　“你这样做会悔的……双冠合壁，最后的结果……只有毁灭……”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她捂着胸部渗血的伤口，缓缓往后挪动着身子，希望能远离正向她走来的男人。
　　“我真不明白，你我夫妻一场，为何你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意和我合作？”
　　男子的话惹的受伤女子大笑起来，“别作梦了，我情愿毁了它，也不能让它落入你手里！”
　　周遭的建筑物陆续倒塌，并扬起了浓厚的烟尘，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废墟中，只有一道耀眼的光从烟尘中穿出，没入清朗无云的天空。
　　“逃跑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我牵绊已深，既使跨越时空屏障，我们也会有见面的时候，等着吧，我会把你带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而且那男人口中所说的妻子该不会就是……
　　混乱的梦境提早将伊洛斯推出了梦乡，他缓缓张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大型装置里，口鼻上还套上了供氧装备，可见这里应该是科学院里的医疗室。以前他就听说科学院有快速治疗人体创伤的仪器，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一位体验者，话说回来，也托这个怪装置的福，他的伤口已完全愈合，不留任何痕迹。
　　既然身体康复，那就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不然很难着手调查他在大厅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全待找到知情人替他解答。
　　“患者已康复，解除治疗状态，患者已康复，解除治疗状态。”
　　在伊洛斯思索着下一步如何行动时，科学院的主电脑已接收伊洛斯的正常脑波，确认它有清醒的意识能够自由活动，于是启动了相关程序慢慢抽走了装置内的液体，并打开了治疗舱的舱门。
　　摘掉口鼻上的呼吸器，走出不知待了多久的治疗舱，伊洛斯好奇的打量四周，房间里只有几个治疗装置并排放在一起，在它们的对面是一张白色的长桌，上面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而在房间里的右角落是个小型的淋浴间，猜测主电脑的安排应该是让他清醒后去洗一下澡，毕竟刚走出治疗舱，身上还粘着奇怪的液体，就这样穿上干净衣服太难受了，他还是顺应电脑的好意先去冲个澡。
　　小小的淋浴间里很快步满了水气，不一会儿，整理完外装的人就完成了洗漱任务，而治疗室的门也在这时打开，为某人接下来要迎接的真相提供了最方便的捷径。
　　看着墙上开了一扇怪异的门，伊洛斯并没有马上走进去，明明治疗室的还有一扇正式的大门，为何却只开一道小门让他离开？不过脑中的疑惑总比身体的行动晚一步，在一股无形力量的吸引下，他的双腿早已背叛了意识朝那道小门走去。
　　进入小门后的所在区域，通道内空无一物，只有昏暗的灯光给予照明，他无法得知眼前的路通向何方，唯有沿着地板上发出黄光的箭头慢慢走着。随着步速的增加，通道的倾斜度也越来越大，他明显感觉自己走入了科学院的地下建筑，那个即使是政府高层也无法接触的神秘之地。
　　就这样，在通道内步行了一段时间，地上的指示标记终于发生了变化，伊洛斯的前方出现了一架电梯，看样子是要他坐上去到达最终目的地。为了早日揭开谜底，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让电梯载着他往地下更深的区域前行。

　　*****
　　科学院的地底设施是一个与地面隔绝的寂静世界，鲜少人踏入，更没有人得到授权前去参观，与其说地底下的神秘建筑群是科学院的秘密所在，到不如说是一座冷藏库，因为伊洛斯还没踏出电梯就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幸好主电脑给他留了一个能御寒的小装置，要不然他肯定被冻成冰雕。
　　有了保护，深入目的地已不是难事，在电梯到达后，他几乎是跑着冲进前方的建筑物，完全没想过即将面对的是另一番景象。
　　纯白色是这个建筑内部的主调，里面除了大量的监测仪器，没有任何的装饰品，而位于正中央的是一根巨型的水晶柱，里面嵌着一个类似休眠舱的装置，它的背后延伸出数十条线缆与顶部的天花板连接，似乎是与科学院的主电源系统相通。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休眠舱里沉睡的人才是他关注的焦点。
　　“琉璃……”迈出的脚步刹那间变的沉重起来，伊洛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在大厅看到的不是幻觉，在边境战阵亡的恋人依然还活着。只是此时的她为何躺在休眠舱内？难道是…………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焦急的伊洛斯想上前唤醒沉睡的恋人却无从下手，为免误触周遭的仪器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他只能走近休眠舱，隔着一道厚实的透明护罩与恋人对望。
　　“你说过会平安回来，你说过回来后会听我的解释，那些都是谎言吗？”
　　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伊洛斯就有冲动给自己几个耳光，他是个大笨蛋，上次要是阻止她登船，就不会有现在的结果。可是军令如山，他又能做什么？按照琉璃的个性，她情愿去战场也决不会让他陷入违令的恶果中。命运弄人，多年期待换来的却是无声的凝望，假如可以交换，他真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
　　“比起你的虚伪承诺，她的谎言又算得了什么？”
　　低沉的男声划破了室内的沉默，伊洛斯转身望向声源，看到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人——德维特。
　　“你怎么会在这里？”
　　“受伤的人不止你一个，别以为自己很特殊，这里除了你能来，我也一样可以。”
　　战斗中形成的短暂同盟关系一旦结束，两个男人的相处模式又回到原点，连普通的对话都夹杂着尖刺，互相戳着对方的死穴。可是拌嘴也要有个限度，这里不是军队司令部，而是科学院的辖区范围内，他俩要想把斗嘴升级到以拳脚说话，恐怕这里的主人还不同意。
　　“真不明白琉璃姐欣赏他们哪一点，那两个人比小孩子还要吵。”在后方观看好戏的棕发少年一脸不悦的抱怨着。
　　“大人们有时也会变的幼稚，所谓吵吵更轻松，说不定他们吵烦了，以后会握手言和。”与棕发少年的反应相反，作为地下设施的管理人之一，拉贝尔没有对两个男人的争吵表示异议，但不代表她要原地看着他们浪费时间，所以当吵架有升级的苗头时，她就开始了自己工作。
　　“好了，两位上将大人，我让你们重新醒过来不是为了看争吵戏码，拜托两位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再继续，如何？”
　　拉贝尔的话一出，伊洛斯首先停下了争吵，他疑惑的打量着德维特后方的三人，问道：“请问你们是…………”
　　“初次见面，伊洛斯上将，我是新上任的MS系统负责人拉贝尔，欢迎来到月神的沉眠之地。”
　　“沉眠之地？在科学院与官方的交流数据里根本就没提及这个地方，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事情说明白。”
　　伊洛斯的反应正中拉贝尔下怀，她笑着回道：“当然，不用你开口，我也会把实情全部说出，因为这正是弗列德元帅交给我的任务。至于德维特上将算是个意外，你父亲并不希望你知道月神计划，如果你没兴趣听下去，我可以让电脑传送你出去……”
　　“不用了，父亲那边我会应付，请你继续。”德维特谢绝了拉贝尔的好意，仍执意留下来聆听事实的真相。多年来，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现在真相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那好吧，我就长话短说。”看到两位主角做好了心理准备，拉贝尔也慢慢道出她所知的一切，“你们所在的地方是MS精神系统核心的冬眠地，自从数年前爱丽丝病毒消失后，主系统的生物核心就在这里沉睡，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黑桃女王，如何，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很熟悉吧。“
　　黑桃女王？
　　伊洛斯当场愣住了，这就是黑桃代码的秘密？他永远没想过自己的恋人会与黑桃女王是同一人，难怪当初进入乐园和她交谈会有莫名的亲切感，原来自己等待的人一直就存在于精神网络中，只是化成了别的形体默默的守护着他。为什么现实总是残酷的令人难以接受，在其他同龄人为自己事业与爱情努力时，琉璃却要接受不同的命运，成为被利用的对象，无法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所谓的生物核心就是把活人当成零件使用？这就是科学院高层们对生命的尊重？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骂的很好，表面上的光茫难以遮挡内里的黑暗，科学院初代的开拓者们在数个世纪前开发了精神网络系统，将人类的意识和□□作短暂的分离，后期才演变成一种新型交流方式。很少人深究精神网络的前身，更没人知道网络能源的原始点是一颗有异能的水晶体。别看那科水晶体积小，它所引发的高能量能把时空撕开一个大洞。虽说这只是科学院老大们的猜测，但真实情况没人能证实，直到他们出现……”
　　“他们？”
　　“事到如今，我就把话挑明了，数年前那场边境战，母舰阿尔忒尼斯号损毁严重，船内的主电脑缺乏能量无法自制。琉璃所在的部队负责运送那块水晶前往母舰，然而就在她拿着水晶登船不久，船舰前方的区域出现了一股时空震动，顿时让母舰发生大爆炸，最后当她醒来时，存放于盒子中的水晶已与她的身体结合，同时也引发了另外一种新的能量。于是，黑桃女王诞生，为免琉璃的脑波引起水晶能量的不稳定，科学院的老大们对她的部份记忆做了屏闭处理，让她作为乐园的最强防线，存在于精神网络之中。”
　　“以一个人的代价换取众人期望的奇迹，那些老古板们的账算的比任何人都精。”德维特望向休眠舱中沉睡的身影，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这些年来，他一直相信父亲所说的话，以为她在战场中阵亡，如今得知她还活着，他心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愉悦，反而还更加沉重。
　　“你们别露出那种表情，琉璃又不会在这里睡一辈子。”
　　“什么意思？你是说她还能醒过来？”拉贝尔的话令伊洛斯的心里重燃希望之火。
　　“对于科学院的高层来说，现在的琉璃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消耗能源而已。所以我才接手了这里的工作，帮琉璃进行拆除手术，好让她脱离科学院的控制。”
　　“你这样做另有目的吧？”不是伊洛斯多心，实在是心里总有一股不安缠绕，让他无法安心。
　　拉贝尔无奈的耸耸肩，“有时我真希望你能偶尔笨一点，不错，琉璃醒来后还有重要任务要完成，如果没有她，我们所存在的世界将会土崩瓦解，被时空裂缝吞噬。”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而拉贝尔也不需要他们的质问和回答，说道：“ 我们即将面对的威胁并不是周遭星域的邻国，而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袭击。”
　　“拉贝尔博士，你真会开玩笑，数个世纪以来，对于平行世界的研究仍处在原地踏步的阶段，怎么可能……”
　　“那袭击大厅的生化人又从何解释？”拉贝尔打断了德维特的话，“你们能来到这里，已证明政府高层对你们的信任，正式让你们参与月神计划。”
　　“枢密院和军部已默认了？”
　　“是的，为了不令民众感到恐慌，月神计划被列为秘密行动，因此枢密院和军部都推荐可靠的人选参与，而两位元帅推荐的人就是你们。”
　　“为什么又是他？”
　　“和他共事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请另选他人。”
　　伊洛斯和德维特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又移开了眼神，可见恶劣的相处关系并没有因为再次的共事而改善。然而，命令一旦压下来，作为下属的就要执行到底，何况这次的任务特殊，接受与否也无法改变被卷入神秘事件的事实。
　　“我相信你们能合作愉快，过些天手术完成，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探望琉璃，特别是伊洛斯上将，你非去不可。”
　　“难道手术后她会有后遗症残留？”伊洛斯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拉贝尔点了点头，回道：“手术不是完美的，即使成功，我也不敢保证她醒来后会记得你的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万一……”
　　“就算她因此失忆，我也会想尽办法让她恢复，之前我已经失去她一次，这一次我决不会放手！！”
　　“很好，你有了觉悟，我也好办事。”拉贝尔打了一下响指，示意身后的人准备送客，“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具体的任务内容会通过密信的方式送到你们手里，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没有给予应答的时间，拉贝尔开启了光传送，将两位贵客送还到指定地点。月神计划就此展开，为了对抗来自平行世界的敌人，沉睡的人又要成为祭品去换取奇迹的出现，结果会如何，仍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