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赎罪》李*北

46、第46章

　　此时，何天奇已经坐不住了。一直没有攸攸和轩的消息，他了解攸攸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真是后悔上次没直接杀了她。天扬竟然还活着！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上次如果不是戚少军自己早死在轩刀下了。想及此他命人去唤戚少军，不一会门就被有节奏的敲响，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表情严肃地跟何天奇打了个招呼。
　　何天奇忧心忡忡地说道，上次发生的事到现在我仍心有余悸，只要她们还活，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威胁啊。
　　戚少军出身□□，自幼在刀口上舔血的环境里摸爬滚打，到现在他已经是对H有巨大影响力的□□领军人物了。野心颇大的他与何天奇刚好气味相投，可以说是相互利用。
　　戚少军推推鼻梁上浅灰色的墨镜说道，放心，只要一有他们的消息我会尽快出手的。顿一下又说道，我前天从海路运过来的那批货您替我打了招呼，免得事后查到了再麻烦您。
　　何天奇点头同意。这样的合作关系他反而不害怕，戚少军对他而言有相当大的利用价值，而他对于戚少军而言那可是强有力的靠山。只有这样互得互惠才能长久地合作下去。
　　攸攸与小明惊讶了，凌风的酒吧早已关闭。他们找到那个金壁辉煌的金华酒店却被告知凌风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下可急环了攸攸，凌风该不会是丢了吧？不至于呀，那么大个人了，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当初分开的时候他明明说要回家打点家里的生意呀。
　　凌风此时正在遥远的K市努力地做好一个KTV服务生的工作。生性倔强孤傲的他不愿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而在经历过那么多事后他也变得成熟起来。懂得了人群之中的周旋，懂得了不能随便发少爷脾气，懂得了有些事应该忘记。这都是攸攸教会他的，而现在攸攸也不知身在何方，过得好不好。
　　凌晨，凌风摇摇晃晃地走出海天KTV，晚上有一桌客人点名要立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凌风陪酒。凌风当时心中很生气，他又不是什么三陪小姐，一桌子男人个个脑满肠肥，难不成还有男色的嗜好？
　　直到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参与席间谈话的青年男子看不下去了怒斥，一群大男人，没见过女人什么样吗？犀利的言词竟也让数名大有来头之人噤声。凌风淡淡地扫了一眼解除他困境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书生气十足。凌风揣测他应该是高官的公子，要不怎么会命令这么多年长他许多的男人呢？
　　男子似乎感觉到了凌风的注视，凝神对望。凌风毫不认输，两人眼波流转，在五彩的灯光下下身材挺拔容颜俊秀的凌风散发出一种势不可挡的魅力。
　　戚少军短暂的愰神后邀请凌风坐下来喝酒，凌风平时就酷爱摆弄些酒类，酒量自然不同于常人。而戚少军也不是软脚虾，两人在嘈杂的环境里对饮了一杯又一杯。凌风喝到脸颊微红后戚少军仍是镇定自若地看着手中的酒杯毫无醉意。
　　多少杯了？凌风怔怔地想。包厢经理中途曾来过一趟，敬了杯酒吩咐凌风好生招待又退出包厢。疯脱了型的一群人挤在点歌机旁等待着一展歌喉。凌风有些不胜酒力了，这种酒的后劲很大凌风清楚，在看到年轻男子含笑的脸庞后惊讶于他过人的酒量。
　　凌风挣扎着起身说道，失陪了。扭头便走。戚少军一把拉住没立稳身形的凌风，凌风脚一软重新坐回沙发上，昏昏沉沉地想睡，朦胧中只觉耳边嘈杂不堪。
　　惊醒后他的工装口袋里多了六百块钱，而经理则龙颜大悦应允下凌风千元奖金。看样子那个青年男子大有来头啊。凌风边走边想，忽然扶住路边的电线杆大吐起来。晚上本来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了这么多酒，只觉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戚少军坐在车上回想起凌风倨傲的神情及布满红晕媚态十足的脸庞。没想到这次来K市还有这么大的收获，抢夺地盘仿佛不那么重要了。
　　重新搬回S市还未满租期的房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住了下来。饭后攸攸接到了肖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保证念完大学赚到钱之后一定会把钱还给她的。
　　攸攸哑然失笑，挂上电话对妈妈及趴在床上浅眠的小明说道，20多万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找份工作好好干也不过勉强维持生活，还说要还钱，哈哈，太好笑了。
　　攸攸笑着笑着眼角沁出了泪珠，如果当初自己没走上这条路的话，现在应该还在梦想着美好的明天吧。心里一直愧对一些人，那一张张无辜的脸庞将她的心压入无底深渊。
　　小明翻身下床走到攸攸身边轻轻揽住她削瘦的肩膀，攸攸受了多少苦承受了多少痛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清楚才无能为力地看她一天天消沉下去。从前开朗活泼的攸攸已经死了，在他看来这个过程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林母始终对攸攸不冷不热地维持着关系，攸攸因为左手废了，仍是与小明形影不离。林母一直以为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小明，攸攸也不会一怒之下搬出去住，那样林父也不会死，也不会让自己认清亲生儿子的丑恶嘴脸。
　　攸攸躺在床上，小明坐在她身边为她轻揉左臂。眼神温柔地能溢出水来，手机铃声在深夜11点多突兀地想起，是攸攸的那部。小明看着半迷糊着的攸攸接了电话，是轩！
　　在攸攸离开天扬半个多月之后轩才得到攸攸已经离开的消息。立刻联系攸攸，问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半年前的那一战同样带给轩沉重的打击。自从父母死去那天起他就发誓再也不会流眼泪了，而在见到被非人折磨后的攸攸仍是忍不住痛哭失声。他连自己最疼爱的小攸都没能力护她周全，他还算什么男人！
　　这也是这半年多来他很少与攸攸联系的原因。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足以保护攸攸不受任何伤害的时候他便会回来接上攸攸与小明一起走，重新过以前那种安定的生活。
　　得到了预想之中的答案，果然是那个泄密的耳钉。攸攸竟然回到了S市，那么应该和凌风在一起吧，要是让天扬知道了非发疯不可。嘱咐攸攸万事小心挂掉了电话。攸攸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轩对攸攸急切地询问充耳不闻，心里暗暗发誓，等我拥有足以保护你们的能力后我会回来接你们的。
　　攸攸对着已挂机的手机叹了一口气，那件事，谁心里都不好过。尤其是自尊心极强的轩，他一直待自己如同亲妹妹般，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岂会善罢甘休！可是攸攸并不想如此，她现在只想静静地与自己的亲人生活在一起，知足了。
　　小明伏在攸攸身边担心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小明起身去客厅倒了杯牛奶强迫攸攸喝下去，来不及吞咽下去的牛奶顺着嘴角滑落，小明轻轻地用食指擦去攸攸脸上的污渍。
　　攸攸将头发一直保持在及腰的长度，小明的披肩长发也被攸攸带到理发店无情地修理了。顶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小明看上去年纪更小，攸攸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想着，小明到底多大了？23岁了吧。转眼已经进入10月份了，日子过的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攸攸感慨一通后猛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而她生日的前两天便是哥哥的生日。想必妈妈是不愿再提及此事了吧。
　　自从林母随攸攸走出精神病院后对林齐的事只字未提，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忘记。
　　哥哥生日那天攸攸刻意与小明出门，她不想让妈妈连哭都要躲着她，每夜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浅浅的呜咽让攸攸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却又无能为力。是自己害了母亲，这一切的祸端都是她惹出来的，她又有何面目去安慰母亲呢。
　　咬牙苦扛，就算扛不住也要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