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之贤

83、双雄，辉夜

　　“禀告王子，近两日都没有收到跟随般若公主进入玄菟地区青龙门护卫的消息，感觉有点不妥。”宣松匆忙地走进来，跪下禀告着。
　　“两天都没有消息？”昆仑皱皱眉，派去守卫般若的都是很忠心很可靠的青龙门护卫，不可能连续两天都没有了消息，“马上派人去玄菟地区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宣松领命出去。
　　“王子，燕国辉夜王子求见。”在宣松出去的瞬间，门外另外一名侍卫下跪禀报着。
　　慕容辉夜？！昆仑微微蹙眉，虽然同属青龙神门，但是自己与这位燕国的质子并无私交，为何今日突然求见？
　　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琉璃。
　　“请辉夜王子进来。”昆仑回复平日的温文尔雅表情，淡淡地吩咐着。

　　这是昆仑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辉夜，跟初到扶余时候的他相比，明显地长高了许多，有着鲜卑人血统，高大英挺，肤白目深，是一位散发着浓浓男子汉气息的美男子，昆仑牵出一抹寻常的儒雅微笑，礼貌但疏离地注视着进来的辉夜。
　　这也是辉夜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昆仑，到达扶余王城的第一天，他就对这位王子的印象极其深刻，除了因为他是般若公主最亲近的人，也因为那天那场决斗，虽然所有人都说是侥幸，但是，在他看来，这里面没有侥幸，只有精心布局。昆仑是个难以看穿的人，总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一抹微笑看着世人，冷静得有点冷漠，从不表露自己任何一丝喜怒哀乐。当两人目光近距离接上的时候，辉夜马上感觉到那礼貌微笑背后隐隐的敌意。

　　“未知辉夜王子到访，所以有失远迎，望见谅。”昆仑加深笑意，并示意下人奉茶。
　　辉夜回以一抹同样疏离的微笑，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掏出琉璃交给自己的玉佩。
　　在见到玉佩的瞬间，昆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不过在下一瞬间就马上换上一个非常肆意的笑容。
　　“都下去吧。”昆仑扬扬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大厅内就剩下辉夜与昆仑两人。
　　“辉夜王子这次来，究竟所为何事？”这一次，昆仑收起笑意，带点讥讽地凝视着辉夜，冷冷地问着。
　　辉夜马上就能够感受到昆仑语调里那浓浓的敌意，是因为琉璃吧。
　　“这是琉璃珍藏的宝物，今天带来只是因为有一事相求。”辉夜无意让自己与昆仑之间的敌对关系加深，以最简单的话语解释着。
　　“有事相求？”昆仑微微皱眉，再次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视线从辉夜的脸转到他手上的玉佩，“是跟琉璃有关的事情？”
　　“可以这么说。”辉夜轻笑一下，再次将玉佩收回腰间，“我的轿里藏着一个人，一个全扶余都认为已经死了的人，为了她的安全，琉璃希望你能带她离开扶余王城.”
　　昆仑半眯着眼凝视着辉夜，沉思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稍稍意外的神情。
　　“她一直藏匿在你的府里？”昆仑牵出一抹笑意问着。
　　辉夜微微点头，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知道昆仑已经猜到那个人就是吕檀月，而且还猜到这段时间她就藏在自己府内，这一瞬间，他对眼前这个扶余的王子有点欣赏，但是，也多了几分戒备。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昆仑收起笑意，皱皱眉问着。
　　“就我、你还有琉璃。”辉夜淡淡地回答着。

　　昆仑注视着辉夜，脑海里一下子钻出了很多问题，他本来就对吕府的灭门惨案有所怀疑，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手？虽然朝廷是以暴徒醉酒闹事结案，也斩首了几个暴徒算是还了吕氏凤族一个公道，但是，几个暴徒能让守卫森严的吕府灭门吗？根本不可能。
　　吕府虽然被毁，但是，吕氏的家业还在，听说在慕容辉夜与南宫剑鸣决斗的赌局中，吕檀月赢得了巨款，如果她还没死，理应出来继承家业，现在要到处匿藏，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凶手还是一直在追杀她，而且，那个凶手是非常有权势的人，最近扶余王城的守卫非常森严，连进出城门的每一个百姓都要检查户籍身份，与其说是因为安全，倒不如说是为了搜人！是谁下的命令？！昆仑暗暗冷笑一下，因为感觉到了一丝凶潮暗涌的味道。
　　还有一点让他很在意，就是吕檀月不向自己的姐姐与姑姑救助，反而是求琉璃帮忙，这意味着吕檀月并不信任弦月与晚霞夫人，为何？她们跟吕府的灭门有关吗？不！弦月的个性他还算了解，自私、冷酷，吕府被灭门对弦月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不会这么做。
　　但是，吕庆被杀本身也是一件蛮让人意外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就只有晚霞夫人一个人，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知道要抓她的人是谁吗？”昆仑挑挑眉，凝视着辉夜问。
　　辉夜苦笑一下摇摇头，“她自己好像有点头绪的样子，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昆仑沉思了一下，然后再问着，“目的地？”
　　“没有。”辉夜再次苦笑一下，摇摇头，“我想琉璃的意思是希望王子能保她朋友的安全。”
　　昆仑稍稍颔首，以示承诺。

　　“有一点，我很好奇。”沉默了一阵子后，昆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带点讽刺般地笑着问，“辉夜王子拿着这玉佩来，那么，是琉璃告诉了你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了？”
　　辉夜直视着昆仑，镇定自若地微微摇头，“她什么都没说，是我看到玉佩的时候猜到的。”
　　“那么辉夜王子有何想法？”昆仑完全脱掉那个儒雅的面具，带点挑衅地问着。
　　“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是，王子送琉璃这块玉佩的用意是什么？”辉夜淡淡地问着，让人看不清思绪。
　　“定情！”昆仑非常严肃地回答着。
　　辉夜微微蹙眉，“那么，有一点，辉夜更加好奇，王子为何如此肯定琉璃非龙族子裔？”
　　“重要吗？”昆仑轻笑一下，避重就轻地问着。
　　“我想，血统与出身这一点，对于琉璃来说很重要。”辉夜非常认真地说着。

　　辉夜的神情让昆仑微微皱眉，“辉夜王子似乎对琉璃也很关心，我还以为王子倾心的人是我最疼爱的妹妹般若。”
　　昆仑的话不禁让辉夜稍稍发窘，他没有想过昆仑会知道自己倾心般若的事情。
　　“我对般若公主只是纯粹的欣赏，并无非分之想。”辉夜避开昆仑的视线说着。
　　“那琉璃呢？”昆仑逼视着辉夜问道。
　　辉夜沉吟了一下，再次对上昆仑的视线，“现在，琉璃是我的朋友，将来，她是我的王妃，我感激她为了燕国人所作出的选择，将来我也会好好对待她。”
　　“喜欢她吗？”昆仑面无表情地问着。
　　“那么，昆仑王子呢？喜欢她吗？”辉夜毫不退让地反问这。
　　两人对视着，气氛一下子僵了。

　　“我想拥有她。”昆仑霸气地说着。
　　辉夜面上的表情也微微僵了一下，他没有想过昆仑会如此直接地说出自己这个不伦的欲望，也对，这里是扶余，不是燕国，儒家礼教的道德教条在这儿被视为无物。
　　“王子为什么想要拥有琉璃？”辉夜皱皱眉，表情阴晴不定地注视着昆仑问着。
　　“因为她身上有种我很喜欢的东西。”昆仑轻笑一下说着。
　　“是什么？”辉夜好奇地问着，嘴角不禁牵出一抹微笑，在他眼里，那个丫头除了心地还算善良、皮囊好看以外，还真是一无是处，做事完全是胡来的，不受控制。
　　是叛逆！昆仑脑海里再度浮现出琉璃在祠堂里向族谱泼酒的神情，那种不屈服于宿命的叛逆，是他想要拥有的。
　　当然，想要拥有她的原因不止这么一个，她本身的美貌与气质，对般若的承诺，对佐伯的崇拜，很多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虽然那还不是爱，也不含情欲，但是，却是想要独占她的冲动。
　　昆仑没有回答辉夜的问题，因为那会泄露自己最底层的欲望。
　　“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辉夜王子，你会怎么做？是阻止、竞争还是成存？”昆仑冷冷地凝视着辉夜问着，两人之间一下子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对不起，莫说昆仑王子与琉璃之间并不是互相倾心的关系，即使你们是爱侣，辉夜也无法放手来成人之美，但是，辉夜也不会阻止琉璃去做她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我想要告诉昆仑王子的是，琉璃将要成为燕国的皇妃，是燕国人，代表着燕国的荣辱，她一辈子都将会是我慕容辉夜的妻子！”辉夜倔强地抬起头对上昆仑的逼视，坚定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