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血统，玄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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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家会议，是由扶余贵族内部选出的代表，要是国王的决定有不妥的地方，只要征得诸家会议里所有贵族成员的全票否决，就能推翻皇的决定，这是由远古部族时代保留下来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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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离开？”玄王紧闭的双目让人看不清其思绪。
“是的，”百合夫人轻吐一口气，淡淡地应着，玄王今天突然召见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她知道终会有道别的一天，只是没想过这一天会如此之快。
“过来。”玄王向着百合夫人的方向轻招一下手，“朕已经吩咐过所有人都不能进来，所以不必顾虑那么多，就像以前一样，在朕身边坐下。”
百合夫人犹豫了一下，缓缓地向着玄王的身旁走去，是的，这样的情景，已经在她的梦里不知道重演过多少次，樱花树下，当年的王子躺在自己的腿上，感受着明媚的春光。
三十多年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多年了，再重温这一场景，百合夫人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轻轻地，在玄王身边坐下，玄王的气息，他身体的热量，她都能感受到。
就像三十年前一样，玄王慢慢地在百合夫人身边躺下，头埋在百合夫人大腿与腰之间。
“知道吗？！你是朕现在最相信的人，你真的要离开朕吗？”像个孩子撒娇一样，玄王双手搂上百合夫人的腰。
“我老了，所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想要去找回失落了多年的亲情。”百合夫人仰视着天空，幽幽地诉说着，“因为我的心结，我的嫉妒，我跟落合即使同在深宫数年都无任何来往，我居然遗弃了我最亲的妹妹，在她最孤单、最寂寞、最难熬的时候，我遗弃了她。这么多年了，什么都该随着岁月消逝了，唯有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变，我希望在我剩下的岁月里，找回我曾经放弃过的亲情，弥补过去的遗憾。”
“是朕的错。”玄王梗咽的声音传来。
因为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腰间，百合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是，单单这梗咽的声音，就已经能让她的心疼痛，他是何等的枭雄，居然为自己而愧疚。
“朕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女人就是你。”玄王已然带点沧桑的声音让人有种悲凉感，“为了王位，当年我放弃了你，辜负了你的爱。”
一滴、两滴。。。。。。，百合夫人的眼泪快速地滴下，坠落在玄王的脸上。
慢慢地伸出手，玄王的手在半空中摸索着，想要抚上百合夫人流泪的脸庞。
“为什么？！”一瞬间，百合夫人惊讶地僵住了。
“你。。。。。。。发现了。”玄王苦笑一下，然后根据声音终于抚上百合夫人惊讶的脸庞。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已经顾不上礼仪，百合夫人紧张地追问着，这是关系到整个扶余安定的事情啊！
“两年前开始，慢慢地恶化，一开始只是模糊，看不到远的东西，而现在，即使是近在咫尺的你，我都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百合夫人的眼泪再度瞬间崩溃，手颤抖着抚上玄王的眼睛。
眼泪，一滴，两滴地滴注在玄王的眼睑上。
要是扶余内的人知道他们的皇已经失明了，那将会是何等的风暴，她无法想象，首先，那些因为平等对待燕国人而不满的大贵族肯定会质疑这个皇的能力而召开诸家会议，要求玄王退位。
想到这里，百合夫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近年来玄王召见朝臣的次数越发减少，原来是为了隐瞒病情。
“御医说，那是病，无法根治，只能减缓恶化的速度。”玄王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泪水是自己的还是百合夫人的。
“不能让人知道。”百合夫人梗咽着低下头，把脸贴上玄王的，这一刻的玄王脆弱得像一个孩子，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能这样一直抱紧他、保护他，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两人沉默饮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玄王首先开口，“很想将你留在朕的身边，但是，朕不能。”
玄王明白强留百合夫人在自己身边是对她最大的折磨，因为自己的变心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所以，当年她才会选择出宫，离开自己。
“皇上身边还有居夫道大人，还有弦月夫人。”百合夫人安慰着。
是的，因为寂寞，才会想要征服弦月，如果有百合在身边，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弦月。
人，还真是贪婪，玄王不禁自嘲一下。
“陛下，”百合夫人忽地站了起来，然后跪到玄王面前，“百合有一事相求，希望陛下能成全。”
玄王坐直身体，低头望向那个楚楚可怜的模糊影子，心里已经大概猜到百合夫人想要求自己的是什么事情。
“百合求皇上，赐予琉璃一个龙族的身份。”百合夫人把头低头几乎贴到地上恳求着。
“百合。”玄王轻叹一口气，然后弯下腰，想要扶起她。
“皇上。”百合夫人连忙挺直腰，伸手抚上玄王有点笨拙的手脚。
“百合，我想聪慧如你，应该也猜到了琉璃的身份。”玄王再次叹了一口气说着。
“难道皇上早就知道答案？”百合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问着。
“佐伯的父辈混有色目人血统，所以佐伯的目色浅，琉璃目色褐如茶，而非我们龙族子孙的夜空之色，在她出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去年四神会上就更加确定，她，拥有了佐伯那样的眼睛，灵动而有神。”玄王合上双眼，幽幽地说着。
“这。。。。。。”百合夫人不禁露出为难的神色，她没有想过居然有如此的破绽。
“放心！”玄王苦笑一下，“佐伯成年后很少在扶余王城里走动，一直驻守边塞，见过他的人不多，所以，注意到这一点的人相信也没几个。”
听到玄王的话后，百合夫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知道吗？你刚才的反应跟当年的落合一模一样。”玄王睁开双眼，神情落寞地望向百合夫人。
“其实，最让我确定的不是琉璃的眼色，而是当年落合的反应，你知道吗？你妹妹是一个连说谎都不会的单纯女人，当年她在我面前放下琉璃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还历历在目，她说，全扶余最不幸的女子就是凤族的女子，所有人都可以选择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只有凤族的女子不可以，凤族女子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是龙族的附属品、所有物，她不希望琉璃拥有跟自己相同的命运，她希望琉璃能跟自己所爱的人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生活。”
“落合是因为太爱琉璃了，才会舍得放下她。”百合夫人的双眸再次充满水汽。
“我知道。”玄王微微点头，“所以我才会安排她嫁给燕国的辉夜王子。”
“皇上是想让琉璃脱离扶余的户籍从而脱离凤族的命运，可是皇上，燕国是终将会灭亡的，虽然现在赵国内乱，让燕国暂时得到喘息的机会，但是，昨夜臣妾夜观天象，燕国的守护星依旧黯淡无光，赵国的气数也尽，不用多久，将会有另外一个强大的国家代替赵国与燕国称霸，那么，当燕国覆灭以后，琉璃的命运还不是只能依附于扶余吗？皇上只是解决了眼前让你难堪的问题，但是，琉璃的人生还是没有真正改变，臣妾斗胆恳请皇上，念在臣妾当年的情分还有姬氏凤族一片忠心的份上，就准了臣妾这一请求。”百合夫人再次把头低到贴近地上恳求着。
“百合，你要知道，混淆龙族血统是何等的大罪，连我这个皇也不敢随意妄为。”玄王为难地皱皱眉。
“臣妾知道，只是皇上，正如你之前所想的，琉璃在不久之后就会与燕国的辉夜王子成亲，成为燕国的太子妃，燕国的人，所以，即使是一个龙族的身份也不会对皇室血统有多大的影响，青莲太后那里臣妾也会处理的，臣妾只恳求皇上首肯。”百合夫人再一次声泪取下地请求着。
“琉璃龙族的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带着一丝不解，玄王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伏在地上的百合夫人。
“皇上非女子，不会体会到我们身为凤族女子的悲哀。”百合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因为有些天机是不能泄露的，她只是希望能用玄王的这份愧疚为琉璃求得这一身份。
“凤族的。。。。。。悲哀。”玄王再次合上眼琢磨着百合夫人的话，脑海里浮现出落合夫人最后离别时候的眼泪。
“好吧，只要你取得青莲太后的首肯，我就在琉璃大婚之前下旨赐予她龙族的身份。”最后玄王睁开双眼，望向百合夫人的方向，豪迈地说着。
“谢皇上隆恩！”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血统，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