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决斗，琉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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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49年，扶余颁布平等对待燕国难民的法例，让逃走到扶余的燕国人入籍扶余，但是，法例实行之初并不顺利，大贵族依旧扣押燕国难民作为农奴，燕国人与扶余人依然处于敌对状态，互不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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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到正午时分，琉璃很不愿意的步入广场之内，神坛广场里聚集的人远远超过她所预期的，而且群情汹涌，大家热情高涨。
“真不明白，是我的决斗耶，又不是他们要成亲，干他们什么事，干嘛那么兴奋。”虽然知道即使发脾气也没有用，但是琉璃还是忍不住低声说着，因为这是她唯一能表达自己不满的，这次的决斗，无论是谁赢，她都不会开心，对于她来说，这场决斗根本没有胜方可言。
“听说整个扶余王城乃至扶余国内的各个大城内，民众都为这场决斗下注，甚至已经演变成为扶余人与燕国人的口舌之争。”陪琉璃来的菖蒲淡淡地说着。
虽然已经听檀月说过，但是，这一刻从菖蒲的口中说出，更显出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菖蒲不是那种好赌与好管闲事的人，连她都知道的事情，可想而知那是多轰动的一件事。
神坛之上，宰相居夫道大人亲自列席观战，而他的外甥禁卫军统领姚世宰则作为这场决斗的公证人，可以看出朝廷对这场决斗的重视。
广场的一边慕容辉夜正在认真地整理他的手套与护腕，身后只有几个随行的侍卫，面无表情地监视着他，另外一边，南宫剑鸣则是好整以暇地坐着，不时望向她这边露出一个诱惑性的微笑，琉璃忍不住报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表厌恶，但是剑鸣并不在意，他身旁坐着的则是温流王子还有一大群她认不得的高官与护卫，气势逼人。
“真是的，输人就好，干嘛连阵势也输那么多！”琉璃瞪了不知情的慕容辉夜一眼，喃喃自语道。
菖蒲瞄着琉璃摇头轻笑一下，没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大鼓打响第一次鼓声，姑姑百合夫人带着一些姬府内的下人也从广场边缓缓地进来。接着，大鼓被密集地敲响，广场上所有人都肃静，那个一直低着头的慕容辉夜也终于抬起头，因为决斗的时间到了。
琉璃瞄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目光，琉璃不确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大概是在想该什么时候认输才没那么丢脸吧，琉璃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慕容辉夜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只是收回望向她的视线，转头望向广场中央，这让琉璃有点气愤，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啊，为自己来决斗却完全不在意她。
“今天是燕国的慕容辉夜王子与狼族的南宫剑鸣大人为琉璃姑娘决斗的日子，决斗原意点到即止，所以决斗双方均使用木剑，但是毕竟拳脚无眼，决斗双方如在决斗过程中有任何损伤，各安天命。”在大鼓声倏然止住的瞬间，作为公证人的姚世宰大声说着规则，他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严肃至极，目无表情。
广场上的人也把视线集中于站在神坛之下最靠近广场边的琉璃身上，琉璃有一丝不习惯众人对她的评头论足，毕竟她并不像般若那样是个无可挑剔的大美人。
“希望辉夜王子不要受伤！”身旁的菖蒲有点担忧地说着。
“安心啦，”琉璃刻意做出一个藐视辉夜的表情，“他根本就不想娶我，所以不会为我拼命的，我看不用多久他就会弃剑认输，他才没有那么笨会为我去受伤。”
菖蒲将视线从辉夜身上转回琉璃的侧脸，无奈地苦笑一下。
“决斗双方进场！”随着姚世宰的呐喊声，慕容辉夜与南宫剑鸣都手握着木剑进场，与此同时，南宫剑鸣的身后一个随从抱着好几把木剑放在他的脚下。
“为什么他要那么多把木剑啊？这不犯规吗？”琉璃有点着急的问着，南宫剑鸣本来剑术就比那个混蛋高那么多，他应该不会为了稳操胜券而使诈吧！
“可是，只要不是同时使用就不算犯规。”菖蒲皱皱眉，注视着剑鸣的方向说着。
广场上两人的表情，一个凝重，一个轻松，一眼就能分出强弱。是因为自己锄强扶弱的侠女心理作祟吗？！琉璃发现自己居然有点为那个慕容辉夜担心。
“不够打就赶快认输，不要死撑！”虽然知道他是听不到的，但是琉璃还是用唇语默默地对着他念着。
这场决斗的胜负，几乎在开始的几招就已经能看出来，南宫剑鸣平时那副儒雅公子的模样根本就是装出来了，只是随便一出手，就算是在广场边上的自己都能感受得到那道剑气，而且，他使的只是木剑，如果是真剑，恐怕要更加可怕。
而那个慕容辉夜根本没有还击之力，不知道是每次南宫剑鸣的木剑刚好都偏了半分，还是他过于常人的本能反应，好几次他都是在看似一定会被击中前的瞬间闪开半分。
琉璃已经快坐不住了，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汗，南宫剑鸣那道剑势真的就像一匹野狼迅猛而凶狠，而且他的脸上还带着那一抹悠然自得的微笑，一点疲态都没有，表明他根本未尽全力，而那个慕容辉夜早就为了闪躲他的剑而狼狈不堪了。
她本能地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菖蒲温柔的手轻轻拉着。
“今天你是主角，大家都在看着。”菖蒲一边压下她一边在她耳边小声警告着。
琉璃开始着急了，因为慕容辉夜被越迫越远离她的视线范围，就在她被按下的那一瞬间，他为了闪避南宫剑鸣的剑整个人滚到了地上。
只听见广场上传来‘嘣’的一下巨响，南宫剑鸣手上的木剑在地上狠狠碎裂开，而慕容辉夜则是恰好在木剑着地的旁边滚开。
琉璃再也无法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了，挣开菖蒲的手，站起来走到广场的边缘。只见那个狼狈不堪的慕容辉夜在最远离自己的广场边，气喘吁吁地勉强站起来，剑还握在手上，琉璃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没挂掉。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但却没有退缩！
这时候，琉璃的视线里才出现南宫剑鸣的身影，他把手上剩下的一小截木棍轻轻一抛，扔到广场边上，轻笑一下，缓缓地转过身走回广场中央，从刚才随从抱进来的那堆木剑里随手拿起一把。
琉璃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准备那么多把木剑了，因为他的手劲实在太强，随便一砍都有把木剑碎裂的威力。幸好刚才那一击击中的是广场的地，所以碎的是木剑，如果刚才那一击慕容辉夜躲不开，碎的就是他的五脏六腑。
这根本不是什么点到即止的比武，这完全是随时能要人命的生死决斗！
突然，一把木剑拦在琉璃的胸前，阻止了她的继续前进，姚世宰肃杀的声音在琉璃耳边响起，“刀剑无情，除非是要宣告决斗结束，否则请琉璃姑娘后退到广场以外。”
琉璃不禁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踏进广场范围之内，琉璃连忙后退几步，眼睛还是盯着那不知死活的慕容辉夜，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与南宫剑鸣的相差有多远，为什么还不弃权？！
像是故意让慕容辉夜回复元气似的，南宫剑鸣并不急于乘胜追击，提着木剑慢慢回到广场中央，这时候的他就像平常那副贵公子模样，依旧笑容可掬，要不是亲眼看过他刚才的攻击，琉璃不敢相信这人杀伤力竟然会有那么大。
广场内一瞬间陷入寂静，大家似乎都被南宫剑鸣刚才那一击所震撼，屏着气等待着下一轮的攻势。
而慕容辉夜则是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手上的木剑，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琉璃的心突然沉了一下，因为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顽固，还要不知死活！
果然，就在她退回到菖蒲身边的时候，慕容辉夜突然抬起头，双眼露出从没展现过的杀气，挥起木剑向着南宫剑鸣进攻。
“你这个疯子！”第一次，琉璃忍不住咒骂出声，双拳紧握着，她真的很想去敲醒那混蛋顽固的脑袋，他到底在固执着什么？！
慕容辉夜的剑比想象中的要快，但是南宫剑鸣的闪避更快，而且不像刚才慕容辉夜那般狼狈不堪，他的嘴角始终挂着那抹胜利者的微笑。
一招，两招，三招。。。。。。慕容辉夜连续八招都被南宫剑鸣轻松闪过，就在他正挥着剑向剑鸣左肩刺去的瞬间，剑鸣的剑却突然以更快的速度向他的头部劈下。
“啊！”
广场内的惊呼声震耳欲聋，以致于琉璃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惊喊出声。
而就在大家眼看慕容辉夜要被劈中的电光火石之际，他再一次以他超乎常人想象的本能反应稍稍向右移动了半个身位，剑也改变了原本的方向，收回自己的身前，刚好与南宫剑鸣劈向自己左肩方向的剑相碰。
“砰！”
“啪”
“啊！”
两把木剑相碰的巨响，慕容辉夜手持的那把木剑断裂的声音，还有他左肩被劈中后人们的惊呼声几乎连在一起。
但是，琉璃却仿佛能在其中分辨出他受伤时发出的那一下低沉的闷哼声。
他一定很痛，琉璃能从他紧皱的眉头看出来，虽然他的剑阻挡了刚才南宫剑鸣那一击的的大部分力量，但是南宫剑鸣的剑势实在太强了，即使只是余力也能伤人。
再一次，南宫剑鸣放弃乘胜追击，他收回木剑，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望着因为肩痛而半跪在地上的辉夜。
“辉夜王子是否还想继续下去？”剑鸣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地问着，并没有任何嘲弄的语气，就像是人们平常询问一个对弈的对手一样。
辉夜抬起头，迎向剑鸣的目光，嘴角稍稍牵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他知道南宫剑鸣已经手下留情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不能！绝对不能弃剑认输。
“不要再继续打下去了，你根本就不是南宫剑鸣的对手！”在辉夜还没出声回答之前，一把熟悉的清脆声音从场边响起，依旧是生气的语调，辉夜苦笑一下。因为太气愤了，琉璃顾不上什么千金小姐，名门淑女的仪态，扯开声门对着慕容辉夜大喊。
琉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她只知道，如果不是那个烦人的姚世宰拦着，她一定会冲上去敲醒他那个死脑袋。
他到底还要不要命？！这样子打下去就算他不死也会变成残废，他又不喜欢自己，干嘛为了她去拼命！
广场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以惊讶的目光盯着琉璃看，想知道她这一句发言是不是代表着什么？！会不会宣告决斗的结束。
辉夜深深地望了琉璃一眼，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然后站起来，缓缓走到剑鸣身旁，俯下身从地上剩下的几把木剑中拿起了一把。
琉璃知道慕容辉夜这个举动等于了他的回答，他要继续下去！
琉璃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表情，应该是很愤怒吧，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这种死脑筋的家伙，可是让她更加愤怒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漠视他的生死，甚至还为他担心！
南宫剑鸣望了琉璃一眼，皱皱眉露出一丝探究的表情，然后转向慕容辉夜，淡淡地说着，“今天的决斗，似乎比剑鸣想象中有意思。”
“剑鸣大人的实力也比辉夜想象中高很多，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让辉夜大开眼界。”辉夜苦笑一下，握着剑的手还因为剑鸣刚才那猛烈一击而颤抖着。
“辉夜王子的反应也超乎常人。”剑鸣露出一个欣赏的表情。
“过奖！”辉夜礼貌性地微笑一下，握剑的右手渐渐用力收紧，气氛再度剑拔弩张。
“辉夜有一事相求。”在他提起木剑的瞬间，突然再度开口。
“请说。”南宫剑鸣也爽快地应着。
“辉夜知道剑鸣大人仍未尽全力，虽然辉夜自知并不是剑鸣大人的对手，但是所谓公平决斗就是决斗双方全力以赴才叫算公平，所以，如果剑鸣大人还看得起辉夜的话，请尽全力与辉夜决斗。”
琉璃再一次因为气愤而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他真的那么想死吗？！还是死无全尸那种！如果南宫剑鸣尽全力的话，即使是木剑也可以死人的，自从看到刚才断裂的两把木剑，这一点，琉璃非常确定。
她紧紧地盯着慕容辉夜，如果眼神可以射穿人的话，她相信他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既然辉夜王子这么说的话，如果剑鸣不从那就等于看不起王子了。”南宫剑鸣露出一个带点深寒的笑意，握剑的手也同时收紧。
然后，在琉璃还没还得及思考的下一瞬间，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了新的一轮厮杀。
这一次，正如剑鸣所保证的，没有保留，两人挥剑与移动的速度都非常的快，就像鬼魅一样，琉璃根本分辨不出到底谁在攻击，谁在防守，
她只知道慕容辉夜那白色的修长身影还在继续移动着，那代表，他还活着。
今天正午的阳光异常灿烂，琉璃第一次发现扶余的阳光原来如此刺眼，有那么一瞬间，慕容辉夜的白影彻底消失在一片茫茫的光影中。
然后，突然再度连续两下一大一小的‘啪’‘啪’声，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急速向着自己的方向后退，还伴着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声。
琉璃赶忙侧头避开刚才那一束刺眼的阳光，调整一下自己的视线，然后望向离自己不到一丈距离的慕容辉夜，他的左脚受伤了！只见他半蹲在地上，左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自己，面上是掩饰不了的痛楚，而他右手所握的剑已经断裂。
“你！”琉璃想要冲上前，幸好广场内众人的惊呼声、尖叫声为她拉回一点理智，她不能这么做！不论在情在理，她都不应该去管这个自寻死路的家伙！
慕容辉夜回头看了琉璃一眼，像是听到她刚刚那一声小声的惊呼一样，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琉璃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那是一个专注又温柔的眼神，像是诉说着无言的谢谢。
在琉璃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目光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转过头，再次抬头望向眼前的南宫剑鸣。
这一次，南宫剑鸣皱了一下眉头，望了一下琉璃，然后又望了一下慕容辉夜，冷冷地问着，“王子还要继续吗？“
慕容辉夜以挣扎着站起来代替回答，而南宫剑鸣也没有多说话，手上的木剑往那堆剩下的木剑轻轻一挑，一把木剑不偏不倚地落入辉夜的右手中。
“为什么？”这一次，琉璃的声音很小，小到她不确定离自己不到一丈距离的慕容辉夜是否能听得到。
但是，在下一秒，她知道他听到了，从他稍微僵直一下的背影，她能分辨出来。
“为什么？”琉璃再一次问着，连自己也惊讶自己的声音有一瞬间哽咽，“为什么明知道一定会输，还要继续打下去？”
慕容辉夜依旧没有回头，琉璃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
“因为我是燕国的太子！”在琉璃渐渐低下头，凝视地上的瞬间，突然听到那把久违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因为疼痛而引起的紧绷。
“我代表的是燕国人，我可以战输，可以战死，但。。。。。。不能认输。”他的声调很轻，很柔，就像自己的，好像专为说给她一个人听的一样。
琉璃不知道心里那股酸酸涩涩的是什么感觉，因为她从来没有过，而且那股酸气一直涌上她的鼻子还有双眼，突然，在她还没来得及防备之前，一滴眼泪竟然从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
慕容辉夜拖着自己受伤的左脚艰难地向前移动着，那是琉璃从不断涌出泪水的眼中看到的最后一点变形的景象。
围观的人有因为担心而发出叹息的，有因为雀跃而欢呼的，有为他打气而鼓掌的，这是琉璃合上眼睛后所听到的。
“怎么办？他真的会死的！”旁边的菖蒲因为担忧而微微叹息着。
怎么办？！他是燕国的太子，他要为燕国的尊严而战，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
又一串泪珠滑下，琉璃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该怎么止住。
他们又开始打起来了！琉璃知道，因为广场边上观众的惊呼声与慕容辉夜另外一下闷哼声几乎同时发出，接着全广场都几乎沸腾起来。
琉璃不敢睁开眼睛，因为她不想看到他受伤的样子。
‘不能。。。。。。不能。。。。。。不能。。。。。。’琉璃心里默念着，她也不确定自己心底的真正声音到底是什么。
是叫自己不能心软，还是呼唤着叫他不能死！
“琉璃！”这一次，菖蒲低呼一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接着又是他被击中的闷哼声以及周围刺耳的惊呼声，还有。。。。。。还有他沉重而艰难的脚步移动声。
琉璃忍不住睁开眼，只见他原本雪白的身影居然已经染上血红色，整个人倒在距离自己不到半丈距离的地上，奄奄一息。
‘轰’的一下，血腥的画面让她的脑袋一下子空白，之前所有的内心挣扎一瞬间被凝结，在她脑袋还没开始再次运作之前，她的脚步已经自己移动了，向着他的方向。
“琉璃姑娘请退回去！”姚世宰冰冷的声音伴着他那把同样冰冷的木剑，硬生生地拦着琉璃的去路。
“让开！”这是琉璃从齿缝里发出的声音，坚决而威严。
“决斗规矩，除非。。。。。。”
“我说让开！”
在姚世宰还没说完之前，琉璃已经打断他的话，决斗的规矩她也很清楚，不用他重复！
姚世宰仔细地研究了琉璃面上的表情一下，然后慢慢收回木剑。
琉璃缓缓地走到慕容辉夜身前，定在那里，低下头，注视着他身上的伤，还有他那双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请求，没有喜悦或是悲伤，只是满满的惊讶与一点点的感激。
全广场再次陷入了死寂，大家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说话，琉璃知道。
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与慕容辉夜对视了多久，直到他的手轻轻抖动一下，接住了她滴下的泪水，琉璃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不，应该是流得更凶，只是她已经不知道这些眼泪是为了他而流还是为了自己。
一滴，两滴，三滴。。。。。。琉璃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入慕容辉夜染血的手中，而他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温柔，广场上渐渐传出大家蠢蠢欲动的声音。。。。。。
而南宫剑鸣的双眼则是含着浓浓的不悦，皱眉凝视着自己与慕容辉夜。
“琉璃姑娘！”最后，还是姚世宰冷硬的声音打破了这个闷局，“如果你不是宣告胜者的话，请退出场外，让决斗继续。”
“不要再打了！”琉璃凝视着慕容辉夜，冷冷地说着，伴着的是又一串眼泪。
辉夜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琉璃姑娘！”姚世宰再度不识相地喊着，好像非要得到一个回答不可。
“我说不要再打了！”琉璃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向着姚世宰大喊，歇斯底里地。
“我，琉璃，要嫁给慕容辉夜，除了他，我谁都不嫁，所以不用再打了，你就是要我说这句话嘛！是不是！”琉璃也不知道她此刻的怒气到底是因为谁，因为这个烦人的禁卫军统领，还是因为那个固执到不要命的混帐王子，还是因为作出这个愚蠢决定的自己。
“轰”的一声，全广场一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腾，只是在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里，琉璃居然还是能听到那把奄奄一息的脆弱声音。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琉璃转过身，狠狠地瞪着仍俯在地上的他，“这代表我这辈子都要跟你这个混蛋生活在一起！”
终于，琉璃累积了半天的情绪彻底发作，眼泪像是缺堤一样涌出，整个人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当日檀月的确信，确信慕容辉夜一定会胜出，那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忍心让他被打死。
“为什么？”那把讨人厌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她，继续问着，而且声音比刚才的接近，像是在自己面前发出的。
琉璃把埋在双膝中的脸抬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他的嘴角还在继续渗血，他的眼睛凝视着自己的，没有半分闪烁，他的手像是想要伸过来，却又停在半空犹豫着。
为什么？！琉璃也在问自己，为何会冲动地作出这个完全不理智的决定，这根本不在她所预期之内。
可是，答案只有一个！
“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活活打死吗？！你这个混蛋！”琉璃一边歇斯底里地喊着，一边想要拨开他停在半空的手，却在一瞬间，她的手被慕容辉夜的手紧紧握住，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紧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很大，也很温暖，把自己的小手完全包围住着，‘砰’的一下，琉璃的心莫名其妙的震动了一下。
她惊讶地抬起头，想要询问他为什么要抓住自己的手，可是看到的却是他那张因为晕厥而渐渐靠近的脸。
“慕容辉夜。。。。。。慕容辉夜。。。。。。”琉璃在广场上最后的记忆是她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还有，他依旧包围着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决斗，琉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