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52、暴风雨，琉璃

　　扶余的嫁娶风俗并没有中原那么繁复，提亲、下聘、成亲，简单而隆重的礼节就完成。

　　##

　　琉璃第一次领悟到成为大人要承受的烦恼，虽然她还没真正的长大。。。。。。

　　菖蒲所说的暴风雨，在迎鼓祭结束后马上就降临，而且越来越强烈，让身在其中的人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首先，迎鼓祭之后，王宫里传来龙族与凤族祠堂被捣乱的消息，玉莲太后震怒，下令要彻查这件事。
　　琉璃当然知道这是死也不能承认的事情，与以往的恶作剧不同，扶余王城一向太平，特别是王宫，鲜有外人闯入捣乱，这次族谱被羞辱的事件，要是被抓到不知道会有多大惩罚。
　　“听说是发生在迎鼓祭第二天晚上，就是文斗那天，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檀月一边啃着包一边说。
　　“对啊，不知道是谁呢？！”琉璃连忙低下头埋首自己的粥，不让檀月发现自己心虚的表情。
　　“进出皇宫的人都要登记令牌，查起来不难，不过负责调查的是南宫剑鸣那么聪明的人，一定很快抓到凶手。”檀月再次露出兴奋的表情，而琉璃只有担心的份，就因为是南宫剑鸣，她才更加担心。
　　“宫内下人那么多，如果是本身皇宫里的人做的话，也很难查。”琉璃尝试着误导檀月。
　　“那也是。”檀月一笑置之，没有再深究，这让琉璃松了一口气。

　　而扶余王城里的另一场风暴是皇上册封檀月的二姐弦月为妃子，迎鼓祭之后，她就成为了皇上的夫人，虽然男人找女人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特别那个男人是王，但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弦月，所以琉璃很在意。当天，昆仑王子注视弦月的眼神，还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是她太敏感吗？！
　　更加让她不安的是，在这之后不久，昆仑王子就离开了扶余王城，宫内有传闻说是安南地区发生小规模燕人暴动，昆仑王子与仇池奉密旨去平息。
　　琉璃心底却总是觉得他的离开与吕弦月入宫的事情相关，是女人的直觉吗？！但是檀月一直说自己在这方面是一向欠奉。
　　“你们家最近怎么样？”琉璃马上转过话题，随口问候一下，她与檀月自从迎鼓祭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了，但是她也大概听说过吕氏凤族因为吕弦月一登龙门而有再度咸鱼翻身的趋势。
　　“最近我家里也不平静，自从二姐进宫以后，之前跟我们家断绝交往的那些官员与商人又重新找上门了，大家都是见风使舵，觉得我们家可能会咸鱼翻身，所以又来巴结，看着就讨厌。”檀月嘟起嘴巴说着。
　　“你不开心吗？”琉璃好奇地问，“之前你不是也担心你们家的状况吗？！现在算是找到出路了。”
　　“人只要试过跌低就会变得没有安全感，可能是之前被所有人厌弃的感觉太强烈了，所以就算现在大家再次笑着讨好我们，我也很难安心下来，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又会封杀我们，又或者皇上根本从没有放弃封杀我们，我曾经无意中偷听到大姐与爹的谈话，说我们的生意根本没好转。”檀月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最近大姐也怪怪的，老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去哪里，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人担心的。”
　　“官场与商场的事情，我都不懂。”看见檀月皱起眉头的脸，琉璃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知，菖蒲说自己的赤子之心，是不是就是说自己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那是因为百合夫人很疼你，不会让你操心这些事情，让你无忧无虑地成长。”檀月瞪了琉璃一眼，暗示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檀月，你之前说你的二姐有男人了，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琉璃故作轻松地问着。
　　幸好檀月只顾着自己说，没多注意琉璃的神情，扬扬手说，“下人们都是猜的啦，不能作准。”
　　“可是，为什么下人们会这么猜？总有点蛛丝马迹吧！”其实琉璃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万一回答里有涉及昆仑王子的，自己会不会很难过？！
　　“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啊？！”檀月露出了一个狐疑的神情，上下打量着琉璃。
　　“没有啦。”琉璃马上放松原本紧绷的面部神经，面上挤出一丝‘自然’的笑意，随便糊弄几句，“我只是觉得最近菖蒲怪怪的，我怀疑她有男人了，可是找不到证据，想要向你取取经而已。”
　　“菖蒲？！不会吧，现在全扶余都知道她是未来的温流王子妃耶！”檀月狐疑的表情更没有减少。
　　迎鼓祭之后的另外一个风暴就是温流王子的提亲，像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但又让所有人都伤心，王城内的所有贵族女子又伤心又嫉妒。
　　而姬府内却没有一丝该有的喜气，无论是百合夫人还是菖蒲都是一脸凝重，温流王子一向是王城女子的如意郎君，菖蒲屏中雀选理应高兴，但是她的神情反应都很可疑，随着大婚日期的迫近，脸色越来越阴郁。
　　琉璃私下曾经猜想菖蒲会不会另有中意的人，但是以她那么内向的个性，接触的男子少之又少，就只有青龙门的那些门徒，想来想去，比较出色的就只有仇池还有那个他讨厌的慕容辉夜。
　　可是菖蒲说过那个混蛋是般若在意的人，应该也不可能啊，好像越想越复杂。
　　“琉璃，琉璃，你在发什么呆啊，元神出窍一样。”檀月突然的叫喊声音把琉璃拉回现实。

　　“所以要你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怀疑你二姐的，有什么特殊的表现。”琉璃马上回魂，继续刚才与檀月的话题，避开檀月怀疑的眼神。
　　“嗯，首先，二姐每晚入睡前都会把当值侍奉的下人遣去庭院外睡觉，不让人打扰。”檀月沉吟了一下才凑到琉璃耳边小声地道。
　　“这没什么奇怪啊，我有时候也会做这种事情，当我偷看禁书或者想要偷溜出去的时候也会这样。”琉璃想要知道更多，不单单只是这样。
　　“还有。。。。。。，还有啊，下人们见到二姐的床被上有落红，而且不是在她的汛期。”檀月说完后瞪了琉璃一眼示意要保密,可是换来的却是琉璃摸不着头脑的反问。
　　“什么意思？！”琉璃完全不明白这跟有男人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不是凤族的女人啊？！”檀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姑姑从来不教我这些东西，你知道的。”琉璃也生气了，虽然身在凤族，但是姑姑却从来不把凤族女子该懂的那些媚术、房技教她，好几次，自己还因为偷看她传授菖蒲这些而被罚得很惨。
　　“小姐，这些是常识不是什么秘技耶？！”檀月几乎想要笑出来，“女子入月以后每到汛期就会落红。”
　　“这我知道。”琉璃也没好气地应着，她今天本来就心情不好。
　　“然后，女子初夜的时候也会落红。”
　　“喔！”琉璃几乎是惊呼，幸亏檀月及时捂着她的嘴巴阻止音量扩大，“你的意思是说。。。。。。”
　　檀月会意地点点头，并示意琉璃不要说出口。
　　虽然扶余并不在意女子的贞操，但是对象毕竟是现在皇上新宠，而且并不一定是事实。
　　“你们府上的下人们有见过可疑的男子吗？！或者有头绪是谁吗？！”
　　“我也是最近从皇宫里的人那里听说的。”檀月诡秘一笑，再度凑近琉璃，她的唇几乎贴上琉璃的耳朵，“是你未来的夫婿，剑鸣大人。”
　　“什么？！”琉璃再度因为惊讶而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她并不在意南宫剑鸣到底跟那个女子过夜，只是压根儿没有把他与吕弦月连在一起，彩排那天他也只是注视着菖蒲啊，不过后来她知道是因为温流王子有意娶菖蒲为妃的原因，所以他注视菖蒲的眼神才会那么特别。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怎么就老是觉得这组合不协调。
　　“檀月，你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琉璃半眯着眼注视檀月，迫切地追问。
　　“可靠可靠！”檀月点点头，半皱着眉，“听说是我二姐亲口向皇上坦承的，老实说，我二姐还真特别。”
　　“是吗？”琉璃还是不放心，“你们府上的下人有见过他在你们府上出现过吗？”
　　“当然见过啊，只不过以前我们都以为他是来找大姐的，没有在意，想不到是来找二姐的。喂，琉璃，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剑鸣大人，不想嫁给他吗？！所以我才告诉你的，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檀月皱着眉头注视着琉璃，“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他哦。”
　　而最让琉璃莫名其妙的一个暴风就是前天南宫剑鸣的突然提亲，基本上，她跟这个男人是没有交集，私底下也没有接触过，双方也没什么好感，她不明白南宫剑鸣为何突然说要娶自己。
　　但是，更加让她摸不着头脑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与南宫剑鸣的婚事昨天早朝以后就变成了剑鸣与慕容辉夜的决斗，这也是今天她约见檀月的原因之一，吕氏在皇宫耳目多，消息灵通，能打听到朝廷内的事情。

　　“不是啦，”琉璃摇摇手，顺便附带一个白眼，“我。。。。。。只是。。。。。。”
　　她原本想说自己怀疑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但是发现这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只能把话硬生生吞回去。
　　“只是什么？！难道你喜欢的不是他，是辉夜王子？！”檀月暧昧地瞪了琉璃一眼。
　　“诶，吕檀月，拜托，我眼光有没有这么糟啊！”琉璃不悦地瞄了檀月一眼，“我讨厌那个家伙，你不是不知道的。”
　　“诶，琉璃，我搞不懂你耶，剑鸣大人与辉夜王子都是有才有貌的男子，王城内不知道有多少贵族小姐希望嫁给他们，现在这两个男子为了你决斗，你不要还一副不爽的样子，会遭天谴的，知道吗？！”檀月狠狠地再啃了一口包子，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才是真的搞不懂，那个人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这场决斗。”琉璃一边说一边望向楼下的街道，这是从青龙门回质子府必经之路。
　　“而那个他真正喜欢的人，他却没有提出决斗。”最后这句话琉璃几乎是自言自语的，望着街道喃喃地说着，根本没打算让檀月听到。
　　南宫剑鸣的剑术绝对是在鲜于度之上，如果他真的是因为贪生怕死，更加不应该答应这场决斗。
　　“我听说是宰相牵的线，昨天早朝上，宰相先南宫剑鸣一步向皇上提出让辉夜王子在扶余成亲，然后说你跟辉夜王子私下感情要好，经常到他府上玩耍，提议你们两个成亲。”
　　果然，檀月还是把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什么？！”琉璃不敢置信地望着檀月，“我与那混蛋感情好？！”
　　“可是。。。。。。的确很多人亲眼看到你在大街上追着辉夜王子跑，还跟着他进入质子府啊。”檀月呷了一口茶，幸灾乐祸般笑着。
　　“那是。。。。。。”
　　那是因为她想要慕容辉夜跟鲜于度决斗挣回般若啊！琉璃百口莫辩地干瞪着眼望着檀月。
　　“那家伙也不会因为这样子就娶我啊？”琉璃生着闷气。

　　“因为剑鸣大人提出的决斗啊，虽然是他先去你家提亲，但是他在皇上面前却晚宰相一步提出婚事，所以只能提出决斗。”
　　“那么他可以不答应决斗啊。”琉璃迫不及待地追问。
　　“要是他不答应决斗，大家肯定都以为是因为他怕了南宫剑鸣，多没面子啊！他是燕国的太子，代表的是燕国人耶。”檀月白了琉璃一眼，为了她的无知。
　　说到底，原来是为了燕国人的面子，琉璃终于搞明白，她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别的原因，不然他不可能为自己去决斗。
　　不过，他的剑术跟南宫剑鸣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这场决斗还没比就是输定的，到时候他肯定是随便应付一下，然后认输完事。
　　“说真的，琉璃，剑鸣大人与辉夜王子，你到底想要嫁给谁？！”
　　檀月突然的问话让琉璃顿时定住，这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这两个人我都不会嫁！”琉璃定了定神以后，坚决地回答檀月，“两个我都不喜欢，不对，是两个都很讨厌。”
　　“诶，琉璃，他们两个都是王城贵公子，还是美男子耶，不知道多少小姐喜欢他们，他们有什么讨人厌的？！”
　　“一个自命风流，一个自以为是，我还真搞不懂，他们有什么值得女孩子喜欢的。”琉璃摆出一个夸张的作呕表情。
　　“他们长的很好看啊！”檀月理所当然地说，“扶余是崇尚美的国度，别忘了，你也是因为仗着这张脸，所以干了那么多捣蛋的事情还能活命到现在。”
　　“反正我就是不想嫁给他们。”琉璃耍赖般地说着，如果真的要嫁，她宁愿嫁给昆仑王子。
　　“你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琉璃，你一定会有报应的。”檀月扁着嘴，酸溜溜地道。
　　如果到这五天之内都找不到昆仑王子回来为自己去决斗，要嫁给他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那就是自己最大的报应罗，琉璃也没好气地回瞪了檀月一下，不过，反正距离决斗还有好几天，这件事情到时候再想吧，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对了，你今天早上找人来送信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出来，就是因为要打听这件事情吗？”檀月放下茶杯，正经地问着。
　　“不是。”琉璃摇摇头，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我昨天收到的。”
　　檀月一边凝视着琉璃奇怪的表情，一边打开那封信，信里面写的是地点与时间。
　　“是。。。。。。般若公主使下人送来的。”
　　“般若公主约你今天下午在皇宫外见面。”檀月既惊讶又喜悦地望向琉璃。
　　只是，琉璃并没有一点惊喜的表情，反而是一面迷茫地回望着檀月。
　　“怎么了？”檀月不明所以地问着，“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我应该高兴吗？！般若就要嫁给鲜于度那种大坏蛋了，而且她明天就要离开扶余王城，启程前往玄菟，那是鲜于家的属地，真正的狼窝耶！”琉璃越说越激动，整块脸都皱在一起。
　　“琉璃啊，我听说这次皇上让鲜于家与龙族联姻是另有目的，明褒暗贬，实质为削鲜于家的兵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龙城屠城的事情，扶余一向以仁治国，忌杀生，皇上可能觉得鲜于长太嗜血了。”
　　“是吗？！”对于鲜于家的事，琉璃并不关心，就算削去他全部兵权都不能换来般若的自由与幸福。
　　对琉璃来说，般若要嫁给鲜于度是王城内最大的暴风雨，简直是晴天霹雳。迎鼓祭之后，皇上就正式下旨要将般若公主下嫁给鲜于度，原定一个月后大婚，但是因为菖蒲与温流王子的婚事，所以顺延到二个月后。
　　对于皇上为何做这个决定，她不想知道，因为大人们都总有他们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终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是。。。。。。般若公主约你见面，你们两姐妹终于有机会重逢，不是应该小小地高兴一下吗？！”檀月安抚着。
　　“但是，我听说般若公主最近病了。”琉璃抬起头迎上檀月的目光，想要探听宫里的消息。
　　“不用担心，不是真的病了，只是鲜于度一天到晚去纠缠，般若公主索性告病来躲开他而已。”檀月扬扬手示意安心。
　　“我就猜到。”琉璃撅起嘴，手拿着筷子像刀子一样挥动着，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鲜于度那贱人肯定想趁机占便宜，这种人应该抓去阉了。”
　　“你今天下午会去吧。”檀月小心地问着。
　　“不知道。”琉璃的神情瞬间黯然，但是，她能忍心不去吗？！
　　不能，她不能让般若空等，她不忍心。

　　“为什么不知道？！有什么好犹豫的？！”檀月狐疑地盯着琉璃，“般若公主明天就要离开了王城前往玄菟，你们两姐妹应该好好聚聚啊！”
　　“我应该跟她说什么？”琉璃整张脸都沉下来，“这么多年都没真正地相处过，突然就要离别了，我该跟她说些什么，该笑着庆祝姐妹重逢吗？！我笑不出来，还是哭哭啼啼地表现出姐妹情深？！我也哭不出来。”
　　“原来你在烦恼这个啊？”檀月的神情也跟着暗沉了一点，琉璃一向不懂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难题。
　　“你就跟她闲聊几句啊，像你跟我或是跟菖蒲一样。”檀月建议着。

　　“我跟你，或是跟菖蒲都有数年的相处，可是。。。。。。我跟般若，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不单单如此，以前，我们都试着避开对方，尽量不去想起对方的存在，这样的感情，能闲聊吗？！”琉璃的嘴快要扁到成一条直线，“莫说聊天，我连见到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该怎么称呼她都在烦恼。”
　　“人啊，都是这样，越在乎一个人就越容易因为小事而烦恼。”檀月轻笑一下。
　　琉璃没有反驳，因为她心里也知道这是事实。

　　这时候，楼下的街道下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琉璃与檀月都反射性地往下望，是慕容辉夜与他的侍卫经过，琉璃第一次注意到迎鼓祭之后，这个人在扶余王城里已经成了风云人物。
　　‘像你这种王室的野种根本不懂什么是身为王族的责任！你这个连自己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只会学着怎么侍奉男人的凤族女人根本没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看见慕容辉夜面容的瞬间，那天他羞辱自己的话又在脑袋里闪过，这是琉璃这十几年来听过最让她生气的话。
　　“一个外国的王子凭着博学多才赢出四神会的文斗，多帅气啊！”檀月的眼珠一边跟着他转动一边称赞到。
　　琉璃望着由远至近的慕容辉夜，他好像又高大了一点，之前那副讨人厌的自信脸容却憔悴了一点，他应该也在为般若的事情不开心吧。

　　琉璃在脑袋还没完全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手就自动拿起桌面上的一个包子，趁着慕容辉夜的走近，奋力向他头部砸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慕容辉夜以快到让人看不清的速度拔出腰间的剑把离头部不足一尺的包子切开，包子中间的肉碎溅到旁边围观的人群那里去，而身旁的侍卫也立即从腰间拔出剑，神情戒备地摆出作战姿势。
　　在包子被切开的瞬间，琉璃与辉夜的目光相接，大家都流露出一丝惊讶，琉璃惊讶的是因为这个人反应之快，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除了脑袋有点用以外原来剑术也不差。
　　辉夜的眼神从锐利的杀气变成惊讶最后露出淡淡的内疚歉意，剑慢慢收回腰间，并示意侍卫解除戒备状态，但是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琉璃的，两人目光交着着。
　　围观的人都在起哄，但是琉璃并不在意，她的脑袋里还在思索慕容辉夜现在这副神情的意义，是道歉吧，他的目光里藏着的话。

　　檀月的目光从琉璃转到辉夜再转回琉璃面上，想要探索个究竟，这两个人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说是情人吗，眼神里又带着太多的怒意，特别是琉璃的，说是仇人吗，眼神又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暧昧，但是肯定的是，两人的目光里都只看到彼此，他们这些外人都不存在。
　　还是琉璃先收回对视的目光，她转过身在桌面上抓去一个馒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檀月手上拿回般若那封简短的约会函，把它叠起来塞到馒头中央。
　　“接好！”琉璃在还没扔出馒头的时候就已经向楼下的辉夜狠狠地喊着，“要是你再把它砍碎的话，你就死定了！”
　　对于琉璃的话与举动辉夜虽然带点疑惑，但是依旧按着她所说的，用手稳稳地把藏着小纸的馒头接住，目光还是停留在琉璃的脸上，琉璃眼里的怒意似乎稍稍减少了一点。

　　“琉璃，”檀月惊讶地喊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是让辉夜王子去见般若吗？”
　　“嗯。”琉璃收回与辉夜各不相让的对视眼神，低下头应着，“好像是这样。”
　　“什么叫好像是这样，到底是怎样啊？”檀月有点着急地问着。
　　“般若公主。。。。。。应该会想见到这个人。”琉璃低声地回答到。
　　“你的意思是，般若公主喜欢辉夜王子？！”檀月双眼因为惊讶而瞬间放大。
　　“那个人应该很也喜欢般若。”琉璃转过头望向檀月，眼神里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因为她决定让慕容辉夜代替自己去见般若公主。
　　“琉璃，我现在是越看越糊涂了，”檀月捂着自己的额头，摇摇头。
　　“有什么好糊涂的。”琉璃不悦地反问着。
　　“你与辉夜王子啊。”檀月的下巴向楼下的方向点点，“你们两个的关系，你真的讨厌他吗？”
　　“不喜欢。”琉璃扁扁嘴，不顾檀月狐疑的眼神，爽快地结束这个让人恼火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