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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躲藏,琉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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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余人相信在岁末前,美丽的神女为自己击鼓祈福,会为新的一年赶走厄运,与后来中原人在新年放鞭炮的用意一样。所以在每一年迎鼓祭期间,扶余人都会选自己认为最美丽的神女为他们击鼓祈福,后来慢慢发展成得到最多百胜指定为其击鼓祈福和占算的神女就为扶余当年的扶余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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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年白虎门那个叫弦月的神女像仙女下凡那么漂亮。”
“真的吗?”
“真的!前天我家那孩子偷看了白虎门神女鼓舞的排练,说那个弦月不但样子漂亮,舞也跳得很好。”
“那今年我们去白虎神庙那里敲鼓好了。”
市场面摊里的市井之徒开始讨论今年四个神门的神女,这是每一年迎鼓祭期间除了勇士武斗以外最受关注的话题。
偷走出来的琉璃越听越不甘心,什么嘛?!明明就是般若比较漂亮!
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叫什么弦月的神女,但是不可能有比般若更漂亮的女生了!她非常确定。
“是吗?”琉璃不甘心地说着,“可是我听说青龙门那个般若公主更加漂亮耶。”
“小丫头,你该不会是青龙门的人,所以才在那里卖花赞花香吧!”那个拼命夸赞弦月的大婶眯着眼怀疑地盯着琉璃看,这么漂亮的丫头很可能是今年入册的花族女子。
“你不要乱说,我说的都是实话,”琉璃嘟嘟嘴,瞪着眼与那个大婶对视着,“般若公主可是当年扶余第一美女落合夫人的女儿,而且我看她长得比她母亲还漂亮。”
“真的?”
“落合夫人的女儿?”
“我想起来了。”
“哦,去年好像有个长得非常标致的女孩坐在昆仑王子旁边,那个好像就是般若公主,如果是那个女孩,那真的很漂亮。”
“真的吗?”
“公主总比吕氏凤族的女人好。”
“落合夫人的女儿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今年我去青龙神庙那里敲鼓好了。”
“是啊!顺便看看落合夫人的女儿到底长怎么样也好。”
琉璃得意一笑,在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悄悄地开溜。
现在天色不早了,要是现在进王宫,一不小心迷路的话很可能晚饭前回不到家,到时候姑姑一定抓狂,可是明天就是迎鼓祭开始了,姑姑今年也一定会列席凤族的,自己也要跟在她身边,没有机会开溜啊!
这么辛苦从菖蒲表姐那里偷来了凤族的令牌却不能进宫,好可惜哦!
琉璃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市集里游荡,已经有一年没有这样子了,记得以前她都是这么自由自在的在王城市井里玩耍,多开心!
最近因为鲜于度那个贱人,姑姑又开始罚她禁足了,要不是今天吵着要看四神会前的排练,根本出不了门。
‘琉璃,你真聪明!’琉璃一边想着一边得意地摸着口袋里的令牌。
接下来的几天菖蒲表姐都会穿上神女的衣服在神庙里为百姓敲鼓祈福还有占卜,不可能发现令牌不见的事情啦。
想起菖蒲表姐,还真令人担心,刚才原本跳得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丢了魂似的连鼓槌也掉地上。
明天的四神会上,她千万不要这样才好,因为相信明天那个剑鸣也不会再帮她捡鼓槌了。
说起那个南宫剑鸣,刚刚那副诱惑的样子也有够讨人厌,他与绯月的私情全扶余王城的人都知道好不好,明明已经有妻子有姘头了,刚才捡起鼓槌时那一脸的魅惑笑容想要勾搭谁啊!
琉璃一边想一边走,才发现已经走到大街上了,街道两旁的商铺前面都已经张灯结彩,摆上彩鼓,一片节日的气氛。
突然,远远地感到了一股邪气,是谁?!琉璃不自觉前后左右照看一下,这时候眼睛你投射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五十丈开外鲜于度正一脸奸邪笑容望着自己,琉璃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真的太大意了,居然一个人游荡到大街上。
“糟糕!遇上疯狗了!”琉璃狠狠地瞪了正紧盯着自己的鲜于度一眼,然后转身拔腿往后跑。
“别让她跑掉!“身后传来男人兴奋的声音。
怎么办?!一直在大道上走的话一定会被鲜于度追上,怎么说这人的武功也很高,腿也很长,还是跑进巷子里找一间房子躲起来比较安全。
琉璃在看到的第一条巷子转角处拐了进去。
拜托!赶快出现一间屋子的门是开着的,琉璃一边走心里一边祈求着,已经顾不上看那是什么样的房子,在看到的第一扇半开着门的房子躲了进去,并马上关上了门。
在回过神的时候,琉璃稍稍打量了自己慌乱中闯进的房子,这花园很气派也很大,樱花树、松柏、假石山还有已经结冰的小湖,那应该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后花园,不管是谁的房子,我都先感谢啰,琉璃轻吐一口气,轻轻地、慢慢地往花园里面走进去。
“啪、啪、啪”,在还没看到人就听到重重的木头碰撞声音,琉璃分辨得出那是木剑斩击木桩的声音,只要是扶余的男子,家里都会有这样的木桩与木剑。
那是一个瘦削修长的背影,在寒冬里穿着单薄的衣衫拼命地斩击着人型木桩。
“是你?”
“是你!”
几乎同时,琉璃与听到身后有人接近而转身的男子同时发出轻微的惊呼声。
“谁?”而远处一直守卫着的人则警戒地喊着,并立刻拔刀冲上前。
“退下。”辉夜马上扬起手,示意守卫退会原来的位置。
“真是疯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琉璃晦气地干瞪着眼望着眼前的男子,“外面有一只疯狗,里面却是一个疯子!”
辉夜望着这个突然闯进自己府邸却还首先发难的女孩,有点哭笑不得,最后摇头苦笑一下,决定不理她,继续练剑。
“喂,”被刻意忽略的琉璃更加上火,朝辉夜喊着,“你怎么连问也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进来你的府邸。”
辉夜停下斩击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面向琉璃,一脸嘲弄地望着她,“我想现在应该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你不是该先躲一躲吗?”
辉夜的话让琉璃吓一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躲起来的?!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琉璃才听到自己进来的那个后门那边有人骚动的声音。
“应该是躲进这个房子。”
“不可能走远的。”
“进去搜一搜。”
。。。。。。
惊慌袭来,琉璃双眼瞳孔瞬间放大。
‘怎么办?!’虽然没有惊呼出来,但是凝视着辉夜的双眼像在无言地救助着。
“先去前面的假石山后躲起来。”辉夜面无表情地与琉璃对视着,木剑轻轻指向前头的方向。
顾不上自尊与之前的恩仇,琉璃拔腿就往辉夜所指的方向跑,在那些追赶自己的人接近之前。
“啪、啪、啪”斩击声音还是持续着,伴着数个大男人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躲在假石山后的琉璃下意识地把自己抱紧,生怕自己的一只手或一只脚不小心露出来。
“哦?原来是燕国王子的质子府。”鲜于度轻佻的声音响起,似乎根本不将辉夜放在眼里。
“既然知道是质子府,那就应该马上回去,不是吗?!”辉夜冷冷地说着。与其同时,远处的守卫立马冲上来,与鲜于度的手下对峙着。
“我是来缉拿犯人的,刚才有人亲眼看见那个犯人从后门偷进了质子府,本参事官担心王子的安全,特意带人前捉拿犯人。”虽然都是些漂亮的门面话,但是一听就知道鲜于度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他想要搜这质子府。
即使天气如此寒冷,琉璃还是倒捏一把冷汗,这个没用的燕国王子根本打不过鲜于度,要是正面冲突起来,他也没办法保护自己,真是的!怎么运气那么不济,逃到这个人的府上,要是遇到的是昆仑王子该多好!
“我一直都在这里练剑,没有看到任何犯人进来过,鲜于大人请回吧。”辉夜坚决地回绝鲜于度,没有让步的意思,让躲在后面的琉璃轻吐一口气,看来这个人还算有一点良知。
“本参事官是王城禁卫军的人,要是犯人危及到燕国王子的安全,小将怎能担当得起。”鲜于度冷笑一下,示意身后的人开始搜查。
“大胆!”辉夜的木剑‘咻’的一声挥动,挡住了那些人的去路。
“皇上有命,质子府等同与王子府,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能随意搜查质子府,鲜于大人要是执意要搜查这里,我马上就进宫面圣,问一下皇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辉夜的话字字有力,表明了他的决心,坚定的眼神也让鲜于度稍稍皱眉。
“看来王子是执意要庇护那个犯人了。”鲜于度刻意把‘庇护’两个字语气加重,二人各不相让地对峙着。
“如果真的是‘犯人’的话,本王子定当亲自抓拿并交给鲜于大人。”辉夜也刻意把‘犯人’二字语气加重,冷淡一笑,迎上鲜于度的威胁,“敢问鲜于大人,你要缉拿的那个犯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犯了的是怎么样的罪?竟然要劳驾鲜于大人亲自缉拿?”
“这。。。。。。”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质子的态度会这么嚣张,还敢质问这些事情,鲜于度一时语塞。
“其实禁卫军的事情,本王子也不想过问,所以,如果不牵涉到质子府的话,鲜于大人还是出去继续缉拿你的犯人吧。”辉夜及时给了一个台阶给鲜于度,让语塞的他好下台。
“要本王子亲自送客吗?”辉夜嘲弄一笑,望定鲜于度。
“不用了!”对视一会儿后,鲜于度还是妥协了,向前面的下人吩咐道,“还不向辉夜王子告辞!”
躲在假石山后的琉璃听着他们的对话,一时冷汗一时吐气,一颗心悬在哪里,直到鲜于度离开了,才真正放松下来,一直抱紧自己的手与蜷起来的腿都发麻了,真后悔自己不小心走到大街上,居然碰上鲜于度。
等守卫都退下之后,琉璃才一跳一拐地从假石山后走出来,对上辉夜不解的眼神。
“怎么了?没见过人腿麻吗!”琉璃首先发难。
其实琉璃也知道不该对辉夜发脾气的,毕竟他刚才救了自己,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就觉得讨厌,而且每次都会在他面前出丑,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被人抓起来打耳光,第二次就是被他吓着而差点掉到围场外,现在第三次就被人追着跑,躲起来躲到腿麻,看来自己与这个人是八字不合。
知道她只是因为腿麻不是因为受伤而一拐一拐的,辉夜没好气地轻笑一下,这个丫头顽劣得像只野猫一样,就算受点小伤也不需要自己担心,看来刚才自己的那点担心是多余了。
“笑什么?!”琉璃嘟着嘴,不悦地问,因为自己的窘态,看到辉夜的笑容她反而更火,感觉上他在耻笑自己一样。
“没什么。”明知道琉璃在挑起火头,找人发泄,辉夜刻意忽视她,转过身继续练剑。
“你刚刚明明就在笑我啊!”琉璃还是不放弃,刻意找茬,找到木桩前面,面对着辉夜,“说!你刚刚在笑什么?”
辉夜的视线从木桩转向琉璃,抬起的头皱着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得罪鲜于度。”
“什么?”琉璃不解地望着辉夜,这个人在没头没尾地说什么!突然间说‘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罪鲜于度,全扶余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你这种个性应该会得罪不少人吧,怪不得你身边的人老是为你担心。”辉夜意有所指地说着,说完后再次低下头挥剑斩击。
“你说什么?!”琉璃瞪着眼狠狠地盯着辉夜,几乎把这几天堆积的怨气一次爆发,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讨厌!说话讨厌、语气讨厌、态度讨厌,总之除了这副皮囊以外就一无是处!
“你认识我吗?你了解我吗?凭什么评价我!”琉璃火气瞬间飙升,直接冲到辉夜的面前,挡在他与木桩之间,阻止辉夜的斩击,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着。
“你想死吗?”辉夜被琉璃完全胡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要是自己没注意,可能木剑就会打到她,虽然是木剑,但是如果被正面劈到的话还是会受伤。
琉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刚刚真的是气昏头了,根本没注意,只想他能专心与自己理论,所以才拦到木桩之前。
“你都已经几岁了,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人能见,什么人你根本得罪不起的,难道你都不会分辨吗?!”辉夜也来气了,用力地斥责着,这是他来扶余后第一次这么直率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有点惊讶。
琉璃先是一愣,因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这样子斥责自己,除了姑姑,不会有人这样子跟自己说话,那是关心与担心的口吻,她能分辨的出来,但是,身份不对,这个人的身份是敌国的王子,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你凭什么这样教训我!”琉璃羞怒地反问着,掩饰刚才一刹那的惊呆。
“也对。”辉夜认同地点点头,冷笑一下,“我是害死你祖父、祖母还有舅舅的仇人,的确没什么资格教训你。”
琉璃没想过辉夜会突然提起一年前自己拦着他的马车、砸石头时所说的话,居然会有种羞愧的感觉,是因为姑姑与菖蒲表姐所说的话吗?!还是因为他刚刚不惜与鲜于度扛上来救自己?!
“其实。。。。。。也不是啦。”琉璃低下头,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小声地说着。
“什么?”辉夜不明白这个女人的态度为何瞬间改变那麽多,从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变成一只忸怩的兔子。
“我说。。。。。。不是仇人。”琉璃继续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一瞬间,空气像是凝固一样,气氛变得很诡异,这种沉默感让人觉很尴尬。
“虽然。。。。。。我个人还是很讨厌你,但是,姑姑。。。。。。还有菖蒲表姐都说。。。。。。你不是仇人,真正让我们失去亲人的。。。。。。不是你,是战争本身。”琉璃抬起头有点尴尬地断断续续说着。
凝视着琉璃的辉夜惊呆了一下,没有想过这么粗野的丫头居然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敌视的气氛消失之后,辉夜这才发现两人从刚才开始一直是在相距不到四尺的距离对视着。
“我第一次知道,你会讲道理。”辉夜撇开脸,避开两人的对视。
“我琉璃一向都很讲道理的,好不好!”琉璃也发现了刚刚奇怪的气氛,一边心虚地说着,一边退到木桩后面,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是吗?!”辉夜随口应着,继续刚才的斩击,完全忽视琉璃。
“啪、啪、啪”辉夜用力挥着剑从各个方向斩击,琉璃则坐在不远处的樱花树头下,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的裙摆。
这几天一到旁晚的开始下雪,天空完全暗淡下来,而且越来越冷,因为习惯跑来跑去,琉璃一直不喜欢穿得太厚重,雪穿过树枝飘落到身上的时候,寒意入骨,琉璃不禁再次抱紧自己的身体取暖。
“那里,”突然,一直专心练剑的辉夜用剑指一指前面的树头,“那里不是有衣服吗!”
琉璃顺着剑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件毛皮大衣,看起来像是男式的,该不会是他自己的衣服吧,琉璃这才发现辉夜身上一直穿着非常单薄的衣物。
“冷死你。”琉璃一边穿上辉夜的毛皮大衣,一边诅咒着。
衣服上有一阵淡淡竹叶的味道,与自己身上的花香味道很不同,但不算难闻,而且让人很温暖、很安心。
不再寒冷的她整个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居然有点犯困,一定是刚才精神太紧张,跑的时候太用力了,现在全身才会那么累,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琉璃靠在樱花树下,眼睛半合半张地看着辉夜一下又一下的斩击,好催眠哦。
“你到底想一直待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在琉璃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辉夜不客气的问话,“你不会想在这里过夜吧。”
辉夜在赶她走,她知道,但是琉璃一点都不在意,其实平常自己没有那么厚脸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对这个人太礼貌,也许是他上辈子欠了自己吧。
“鲜于度那个大贱人很可能还在你的府外埋伏着,我现在当然不能出去送死啊!”琉璃耸一耸肩,懒慵慵地说着,附上一个大呵欠。
辉夜无奈地摇摇头,指着前面的房子,“那里面不是有厢房,想睡就去那里睡一下,不要呆在这里了,很容易冷着的。”
“我不要!”琉璃倔强地嘟着嘴拒绝,像是小孩子跟大人怄气一样。
“为什么?”辉夜不明白这个脑袋怪异的家伙又有什么奇特的想法,她脑袋到底正不正常啊,宁愿待在这里挨冻也不愿意去有暖炉的房子里睡。
“你的房子里会有下人吧。”琉璃向那个房子撇一撇嘴。
辉夜皱着眉不解的望向琉璃,像是望着个白痴一样,这丫头在说什么,质子府里怎么可能没有下人!
“是吧!”琉璃像是获胜一样,撅着嘴继续说着,“那房子里一定有很多下人,要是他们见到一个陌生女子大摇大摆地进入厢房里睡觉会怎么想?!要不就是以为我是贼,然后把我撵出去,要不就以为我是你的女人,到处跟别人说。两样我都不想,我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也会担心别人的闲言闲语吗?!”辉夜苦笑一下,这丫头够胆在全扶余子民与皇上面前大骂鲜于度,居然还说自己怕别人闲话,“我还想叫下人去通知你家人派人来领走你,看来是不需要啰。”
“当然不要!”琉璃瞪了辉夜一眼,“要是我姑姑知道我躲鲜于度躲到在你府上出不去,我以后还能出去玩吗!”
辉夜扬一扬眉,没有在意,继续用力挥剑,只剩下琉璃一个人在苦恼。
其实琉璃比辉夜更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要是晚饭前没有回到家里,百合夫人一定到处派人找自己,到时候一样会发现。
跟辉夜说话之后,琉璃睡意全失,无无聊聊地看着辉夜练剑。
其实近距离这么看,这人长得还真的蛮好看的,听说燕国祖先慕容嵬是历代最俊美的开国皇帝,看来不假,最起码他的曾孙子长的就很不赖。
‘辉夜王子是般若公主在意的人’,突然,前两天菖蒲的话轰一声冒进她的脑袋。
般若真的在意这个人吗?!琉璃一边注视着辉夜一边想着。
“再看下去的话,眼睛会掉出来的。”一直在专心练剑的辉夜突然说道,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我有那么好看吗?!”
“去!”琉璃马上心虚地撇过头,真是的,难道这人后脑袋长了眼睛吗?!怎么知道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
“我只是在看,你有哪一点能让人在意。”琉璃噘起小嘴,不屑地说着。
“结论呢?”辉夜冷笑一下,问着。
“老实说,你这人除了皮囊还勉强过得去以外,还真的没有一点能让人在意。”琉璃双手架在胸前,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可是,皮囊好看的人扶余王城里随便抓就一大把,温流王子、昆仑王子都长得很非常好看,就算那个南宫剑鸣也不比你差啊,姚世宰也不错,就是木了一点点,而且在扶余里,女子长相好看还能入册花族甚至当上神女,可是男子长相好看没什么用处啊,所以,你还是一无是处。”
琉璃一个劲咕噜咕噜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辉夜眼角的笑意。
这个丫头虽然呱噪,但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别人问什么,她就真的连心里想的那一句都说出来,跟他以前所遇到的女子都很不同,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算朋友,但也不讨厌。
“我说。。。。。。”再次沉默大概一盏茶时间,琉璃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着,“你这样子一直砍一直砍,到底要砍到什么时候?”
“砍到这木桩裂成两段为止。”辉夜一边斩击一边回答着,这是仇池要求他做的,用木剑将木桩砍成两半,可是砍了那么久,断的只是木剑,木桩还在那里。
“那为什么你总是到处砍啊?!”琉璃不解地问着。
“什么?”辉夜停下手上的动作,回过头望向琉璃,想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什么啊?”突然被辉夜注视,琉璃有点不习惯,撇开头避开他的对视,“你怎么那么笨啊!要是想把木头砍成两段的话,应该一直往同一个地方砍啊,这样子才会容易把木头劈开。”
辉夜瞳孔瞬间放大,眼睛不眨一眼地凝视着琉璃,像是听到很惊人的话一样。
“怎么了?”被辉夜注视得有点双颊潮红,琉璃终于按捺不住,回瞪着他问着,“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有说错,说得很对。”依旧凝视着琉璃的辉夜露出一个难得的温暖笑容,“是我自己一直没有领会到首席的用意。”
“你在说什么?”虽然还是不解,但是不知不觉中琉璃也露出了笑容,连语气也变温柔了一点,两人微笑地相视着。
“没什么。”辉夜低下头苦笑一下,原来是这个意思,仇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练剑的时候脑海里尽是燕国的事情,还有般若公主,这些天,他挥剑砍击的时候就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而不是为了攻击。
“走吧。”突然,辉夜放下木剑,走向琉璃。
“啊?你不是还要把木桩劈开吗?”琉璃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奇怪的男人,突然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暖,又突然不再练剑,还突然叫自己走。
“已经不需要了,”辉夜苦笑一下,“我已经知道怎么劈开了。”
琉璃还是不解,反正这是他的事情,她才不要为他费心。
“我送你去青龙门,然后派人去你府上通知百合夫人派人接你回去吧。”
“啊?!”辉夜已经靠近得琉璃能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琉璃脑袋居然停止了运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
“刚才应该早点说嘛!”过了一会儿,琉璃才小声地埋怨道,虽然这样,但是还是蹦跳地踏着雪,跟在辉夜身后离开这个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