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传说》宋*贤

17、决战，琉璃

　　迎鼓祭第一天为四神会武斗，第二天为文斗，均在慰天神坛前的广场举行，神女们会在广场中央跳鼓舞，第三天开始，各个神门的神女会回到各自的神门内，为从全国各地涌来的百姓祈福占卜，最后由大祭司选出当年的扶余神女，在迎鼓祭的五天里，扶余王都会与大祭司一起步上一百零八级楼梯登上祭天台为扶余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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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惯例，四神会的武斗是由狼族之首主持，但是公孙家的铁尺将军在龙城之战牺牲了，继任的鲜于长还留在燕国边境，所以今年的武斗由兵部的助理参事官狼族四大家族之一南宫家的当家南宫剑鸣主持。
　　南宫剑鸣虽然才只有20岁，但是南宫家族连续六代有人入籍狼族，在扶余拥有很高的威望，四年前他代表朱雀门参加四神会武斗的决战虽然输给了玄武门的温流王子，但是，当时昆仑就觉得那一场决战存在着让人存疑的地方，以武功而言，剑鸣绝对更胜一筹。果然在决战之后，剑鸣就成了温流王子的人，即使没有在四神会胜出，也能坐上兵部助理参事官的职位。
　　‘让赛’，看着广场中央的剑鸣与神坛那边的温流，昆仑轻笑一下，心里暗道。当然，即使这样，他也认为温流是个很出色的王兄，在权术的运用上非常了得，现在，朝廷上将近一半都是他的势力。

　　第三席的比赛毫无悬念的结束，允明以三战全胜的成绩带领青龙进入二席战，而朱雀门被淘汰。
　　接着就是二席战了，白虎门的人个个神色凝重，因为这一战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昆仑朝着狠瞪着自己的绯月露出一个似有还无的微笑。这时候，一个淡黄色的身影瞬间进入昆仑的视线，今天早上在吕氏大宅里遇上的少女也出现在白虎门的人群中，她的名字是叫弦月吧，昆仑轻笑一下，想起刚刚嘴唇上的触感，柔软而温暖，而这时候，弦月也发现了正注视着自己的昆仑，露出一丝一闪而过的惊讶神情，但只是一瞬间，很快那张绝色的面孔再度回复平静。
　　昆仑以为弦月一定马上跟绯月报告今天早上吕府里发生的事情，但她却没有，从她坐上白虎门的席位之后，没有跟身旁的绯月讲过任何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眼神交流，除了观看广场上的比赛以及偶尔忍不住偷看正凝视着她的自己以外，并没有异常举动。
　　这弦月，蛮有意思的，昆仑嘴角往上一翘，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
　　二席战也跟鲜于度预期一样，青龙的念徳两战全胜，白虎一胜一负，进入决战。

　　琉璃是第一次列座观看四神会，以前她一直希望百合夫人能带着自己坐在这里观看，可是现在她后悔了，怎么这些贵族门都那么闷啊，除了皇帝叫好的时候大家跟着附和拍掌以外，其它时候都好像死人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木头一样坐着。
　　当吕庆干咳一声暗示自己吵闹没气质的时候，琉璃小声暗骂到，“真是狗屎！”
　　顺道还附上一个大鬼脸，虽然如此，但是琉璃也只能乖乖地从围栏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以前虽然要在人群里拼命垫高脚尖往前挤才能看到一点，但是气氛可好了，大家一起鼓掌、一起喝彩、一起叫骂，非常开心，现在只有自己与檀月两个小毛孩小声的喝彩，还不时被这些贵族大人们瞪眼，多没意思啊。
　　“琉璃，”隔壁的檀月小声地喊着，“决战是我们白虎对你们青龙，你猜谁会赢？”
　　“当然是我们青龙啊！”琉璃好胜地说着，“你看那个鲜于度流里流气的，我们青龙的昆仑王子多帅气啊，一看就知道谁会赢。”
　　“去你的，武斗又不是比帅，是比武功！”檀月笑骂着，“不过你们青龙的首席还真是蛮帅的，怎么平常进宫都没发现有这样一个王子啊。”
　　“啊？”琉璃有点惊讶的望着檀月，她的表情不像说假话。
　　她知道吕氏与王宫关系密切，负责供应王宫大部分用品，仗着杏花太后与晚霞夫人的势力，吕庆经常在王宫里跑动，檀月对王室的人也很熟悉。
　　“那。。。。。。那。。。。。。那个般若。。。。。。般若公主呢？”琉璃的声音越来越小。
　　“般若？”檀月侧着头仔细的想着。
　　“啊！”马上，她就了解了，“你说的是落合夫人的女儿吗？你的。。。。。。姐姐。”
　　琉璃没有回答，只是撇开头，原本快乐的童颜蒙上一层阴影。
　　“宫里的人都不敢提起她，听说，她住在宫里面一个很偏僻的庭院，很少与人接触。”
　　琉璃继续沉默着，心里沉甸甸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般若过着的是公主般的生活，被宫人前呼后拥地包围着，被玄王宠爱着，可是结果却是被人冷落在深宫一个偏僻的庭院里，甚至连名字也不被提起，一想到这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蒙上了水汽。
　　幸好在这时候鼓声响起，决战开始了，檀月的注意力也转回到广场之上，没有看见自己这张狼狈的脸，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琉璃偷偷擦了一下眼睛，把不应该出现的水汽擦掉。

　　该来的终于来了，昆仑轻笑一下，刚才在二席战的时候他还真有点担心白虎的明铮撑不住，要是白虎被淘汰了，那么今天就变得没意思了。
　　“王兄，你的脚没关系吧。”般若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昆仑身后，担心地问着。
　　昆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朝般若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对面的弦月正凝视着自己，突然，昆仑的心里兴起了一个玩味的念头。
　　“王兄，要小心。”般若也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昆仑一手把般若拥进怀里，悄悄在她耳边低声说到，“给我力量。”
　　般若双手抚上昆仑的背，这是她最温暖的依靠，她最爱的地方，用心地拥抱着昆仑，没有注意到身后同时有两个女子都瞪大眼睛望着。

　　昆仑轻轻放开地般若，转过身步入广场之内，他知道弦月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自己，在转身的刹那，他看到了弦月看着自己抱着般若时候的表情，惊讶还有一闪而过的愤怒与难过。
　　琉璃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昆仑移动，他就是般若在宫里唯一能依靠的人吧，她的王兄，就像姑姑对自己一样的重要，那么，决战一定要胜出，你要在世人面前给我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胜出，琉璃心里默默地念着。

　　鲜于度不愧是现任狼族之首的儿子，一上场就来势汹汹的，手上的木剑在他手上舞动着看起来像真剑一样，琉璃几乎能听到剑风的声音，昆仑并没有与他硬碰，刚开始的几十招都是轻巧地避开。但是，接着的数十招鲜于度都是集中攻击昆仑的右脚，昆仑的移动也开始变慢了，有数次都是在剑尖碰到身体之前瞬间开躲开，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鲜于度的剑势很强，一点都没有点到即止的意思，即使是木剑，要是被击中也一定会受重伤。
　　般若紧张地站了起来，走到广场边，琉璃也不由得靠到了围栏的边上，手心也在冒汗，菖蒲说过昆仑王子的右脚被那个叛徒给弄伤了，而那个鲜于度明显是知道的，所以才会集中攻击那里。
　　“你们青龙的首席，好像不怎么样，只有样子好看，不耐打喔，我看撑不过二十招。”檀月一脸骄傲地说着。
　　“你知道什么！”琉璃狠狠的瞪了檀月一眼，“他的右脚受伤了，而且是被你们白虎的人设计弄伤的。”
　　“你说什么？”檀月不悦的反驳，“你不要因为输了就随便乱说。”
　　“什么输了！比赛还没完，谁也不知道结果，不是吗？”琉璃急躁地说着，视线再次集中在昆仑的身上。
　　‘要撑住！要撑住！一定要赢！’琉璃希望她的祈愿昆仑能够听得到。
　　广场中央的比赛还在进行着，鲜于度更加凌厉的进攻，昆仑的右脚的确有伤，所以集中攻击那里是对的，那是最快结束比赛的方法，但是这昆仑还真难缠，不知道有几次了，明明已经快要击中却还是让他避开，而且还是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如果他没有受伤，这场比赛的胜负还真难说。

　　眼看着昆仑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慢慢艰难的移动，即使是不明内情的人都看得出他是带伤上阵，没有发挥出十足的能力。
　　“这昆仑王子，好像真的有伤的样子。”连檀月也忍不住说着。
　　就在这时候，鲜于度的剑碰上了昆仑的前胸，弦月握着椅子边的力度也增大了，深呼吸稳住情绪，虽然是白虎门的人，而且还是吕庆的女儿，但是她对这个吕氏家族并没有多大的感情，那只是改变自己命运的踏脚垫。她知道不应该，但是对于这个突然闯进自己房里的男人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不是讨厌或憎恨，应该是有点在意，不想他输掉，特别是输给那个轻浮又自以为是的鲜于度。
　　“不要！”琉璃低呼着。
　　像是听到琉璃的叫喊一样，剑在快要深入胸口的瞬间，昆仑像鬼魅一样向左一闪，木剑在胸前划过。
　　场边的般若惊讶得喊出声来，眼泪也跟着滑了。
　　看见般若的泪水，琉璃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现在的身份与场地，趁着鲜于度与昆仑都在喘息的瞬间，指着鲜于度大骂着，“你这人怎么那么无耻啊，找人打伤了昆仑王子的右脚，然后故意攻击人家右脚，这样子叫做胜之不武，卑鄙无耻，连十岁的小孩都不耻，你懂不懂啊！”
　　当琉璃一口气骂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回响，这个神坛有着神奇的功能，在神坛上发出的声音能轻易的扩散出去，让整个广场的人都听得到。
　　惨了！琉璃马上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往身旁一看，檀月几乎傻眼地望着自己，发不出声来，回头发现背后的姑姑皱着眉望着自己。最可怕的是数丈以外，玄王的眼神，那不是愤怒或责备的眼神，但却深沉得吓人，好像是连呼吸都屏住了似的，在自己身上找寻着什么。第一次，琉璃感到了害怕、畏惧，不知道该怎么避开玄王的目光，就这样傻傻地站在那里，直到百合夫人挡到自己面前。
　　琉璃紧紧的握住了百合夫人的手，低下了头，没有发现广场中央昆仑望着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