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情》蓝*

21、NO.20 天怒

　　我能看到也能听到，意识清晰的很。
　　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似乎‘它’的力量比从前增强，不需要等我失去意识便能轻松控制我的身体！
　　恐惧使我不知所措，害怕得都要哭了。
　　可哭又有什么用？姐姐死的时候没有勇气站出来，躲在角落哭泣，结果有用吗？
　　我没有勇气。勇气是被逼出来的。
　　不管是鬼还是神，控制我身体的家伙为什么出现，到底要干嘛！如果没有所谓的神，如果没有所谓的祭奠，姐姐她……
　　“还是会死。”
　　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突然蹦出。
　　“我只是用手指点一下命运的齿轮，它朝必然的方向滚动，只是比从前快。你的姐姐迟早都会因此而死，我只是加速其间进程。”
　　‘胡说八道！’我忍不住反驳，‘什么迟早都会死，你知道个屁！姐姐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重要！她生命里的每一天比你这种家伙的命都重要！你凭什么说她迟早死，凭什么缩短她的寿命！’
　　“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我说用十万人的命能够换回你姐姐的性命，你也认为无可厚非。”
　　我的确这样认为。
　　“不过，那十万人呢？也有更多的人认为他们比起别人重要。这又怎样算？”
　　我沉默。这个类比令我不舒服，像是在讽刺我的自私自利。
　　自私也罢，只有她不一样，她不该死的。当年的她还那样年轻，正是花季少女。连和大叔的误会都没解除，两人就这样天人永隔，上天多么的不公平！
　　这不是天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我有勇气留下，如果我交出匕首，她是不是能活下来？如果我有勇气回去或许能阻止她，就算终生被她的亲人监禁最低限度她能够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但是死了，什么都没有。
　　“你太勉强自己。你不是全能的，不可能背负一切责任，也没有义务保护谁的生命。就算是我都不是万能，作为一个人，能做到的你都已经做到。”
　　‘你是不会懂得。’我回答。
　　珍重一个人，却连最后一刻陪在她身边都做不到，这种可耻的怯懦没有任何借口搪塞。
　　“没错，我不懂。”声音回答，“花鸟鱼虫，走兽飞石，如何去关注其中的一个而忽略其他所有的方法我很难明白。我不懂得如何偏爱人类一种生命而轻贱风海走石，更没法做到为一个人而忽略其他生物。”
　　‘但是人类对你来说不是特别的吗？否则你怎么没变成鸟变成兽，变成一块大石头，而是跑到我身体里？’
　　“我要找的东西与人有关。况且，我出现在世间正是因为人的缘故。”
　　要找的东西，人的缘故？它要找啥东西，人的缘故是不是指将它召唤到人间的人？我更加迷茫。
　　“我降临在世间，是因为人类失去崇敬之心。”
　　啊？就为这个？突然我想到以前去过一次教会听讲道说如果世上的人失去信仰，上帝就要进行最后审判。我一听就火起，当即再没去过教会。这不是强迫推销嘛！说白了就是不信就死，当时心想就算世上真有神灵也不肯能像老鼠会拉人似的一幅□□嘴脸。如今才知道，果然所谓的神就是混黑的！
　　‘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半天我呛出这样一句。
　　“确切的说，是客观的心态。越来越自以为是，忽略本身的渺小，失去互相崇敬，崇敬自然的心，狂妄自大的后果是自取灭亡。而人类的灭亡将影响生物圈，之后其他生命受到影响，环境也受到影响。我也属于体系中的一部分，很快也将受到牵连。”
　　我琢磨半天，才明白它要表到的意思。人的狂妄有这样严重，甚至会造成其他生命环境毁灭以至于影响到神？它曾说过它是世上唯一真神，那么就是说有其他不是真神的神，这些神为什么不再是真神？难道是已经受到影响，甚至消失？曾听说过信仰消失，神鬼的存在会跟着淡薄消亡，莫非是真的？
　　‘那么你想做什么，制造神迹，让人类都信服你？’
　　它的笑声传来，虽然很好听，但一想到它用我的嘴笑出这种声音又实在恐怖。
　　“有过前车之鉴，就算目睹神迹，敬仰与信仰也将随时间消失。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就连你也应该能想到。”
　　……这话什么意思，过分！最快捷的方法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这个臭屁鬼怪知道怎样让人敬仰自然。
　　敬仰自然？
　　什么时候人类会敬仰自然？
　　只有在面对残酷的自然灾害无能为力的时候！当面对无法控制的自然之力，人类才感觉到敬畏，觉察自己的渺小无能为力！
　　天哪，天啊！这个神，这个自称神的家伙难道——？！
　　“找到了。”它停下脚步，声音显得有点兴奋。
　　我们之前谈话的时候它越过电网进入一栋防守森严的建筑。轻巧潜入后它旁若无人的走进去，知道它最后一句找到了我才注意到我们已经很深入建筑物的内部。说实话它不晓得用什么方法使看守的士兵对它熟视无睹，可现今我们站在一个常在科幻电影里看到的巨大钢铁机械自动安全门前，旁边是N个正对着我们的摄像头。
　　‘你、你可千万别硬闯，算我求求你！’
　　我都快急哭了，如果它再用我身体做什么，在这么严密的地方怎可能逃得走！就算能走脱，录像也都留下，我这下可真要进大牢咯！
　　而且门前需要输入密码，还有指纹虹膜验证；我虽然不是搞科技的，托小馨的福科幻小说看过不少。我就不信它能进去！它肯定要用我的身体施展暴力，然后我的手骨脚骨在还未攻击防御门造成断裂的时候就被激光烧成灰烬，555我还年轻不想死！我还没有泡个帅哥，还没有为姐姐报仇，还没有吃上最新出的那款蛋糕……
　　然而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它在门前站定，微合双眼颈子突然朝前下方一伸，而后一种极为难受震荡几乎失去意志的感受积压穿透我，等着好容易难受消失，我们竟然已经在金属门内侧！
　　瞬间移动？穿墙术？空间跳跃？！？！？！
　　天！它、它、它、它……异形入侵地球……外星人大战铁血战士（汗，什么跟什么）！！！
　　它进入其中。
　　那是个很难以想象的地方。我以为只有在变形金刚的科幻电影里才能看到，围绕着什么的仪器和身穿白衣或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不停报备的数据，闪动着得电子信号，和忙碌着什么的人们。
　　我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巨大到令人摄魂的冰山和通着冷气的管子；巨大的钢筋支架与惊人的——什么东西？好像半透明的物体，有点像巨大的海蜇，又像呼吸着的大蘑菇，透明蛰离状半径超过三米的球体。好像一颗刚从体内取出的心脏，半黏着的缓慢起伏。
　　卵？
　　蘑菇！
　　我不能确认，但是我看不到。
　　这时候我异常讨厌的那该死的直觉又来了，那东西是活的。
　　活的！正在呼吸，跳动的心脏！
　　操纵我身体的‘它’似乎对被包裹着的东西很感兴趣，它竟然毫无掩饰直线走向冰凌！不意外的是我被拦住，询问我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没带身份卡穿防护服。
　　惨了！不要！
　　我吓坏，在我看来眼前最可能发生的是两个选项：1，被抓，痛打一顿踢出门外倒好了，从现在的情景来看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啊！2则是操纵我身体的‘它’突然大打出手，就和卫斯理或黄易小说上一样轻易将一群人摆平还毫发无伤。
　　无论那个我都不要啊！我不要被抓被严刑逼供，也不要变异形怪物的宿主人类的敌人！
　　事实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不是第一也不是第二，出现的是第三个——我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奇幻景象！我想，我果然在做梦，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真实！
　　它，借用我身体的那个家伙，竟然仅仅是抬手打个响指。
　　随着啪滋的杂音和火化，紧接着一连串惊人的爆破声，电子设备和其他产品如同被高压电流窜过全部炸裂烧焦；瞬间整个建筑物变得一片黑暗，可能是保险烧断。
　　？为什么没有人的声音？
　　哪怕是吵闹喧哗，保护资料或者惊叫的声音也好，什么都没有。好像一切都被黑暗吞并一样。
　　我开始害怕，确切的说是恐惧。到底发生什么，在黑暗的那一段……
　　终于，我的眼前出现了火光。
　　开始只有一点，渐渐的变多扩展，原先的巨大冰块被火海包围！接着逐渐升起的光亮，我看清附近的地面上躺倒很多人，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一片寂静。
　　刚才的电压并不仅仅针对仪器……
　　我想，我都快要哭出来。
　　这算什么，这种行为还自称为神吗？残酷，残忍到可怕的地步！
　　寒冰中的东西在蠕动，从蠕动到抖动，最后在震动。然而我已经顾不上确认那是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这里，不需要。”
　　它说，然后抬起手。并拢的手指轻轻向下一挥，好像指挥音乐的指挥家轻松的摆出一个向下的拍子。
　　它要做什么？它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刹那，我竟然看到吕唐和王安正从门口冲来！
　　不——！
　　白光，吞并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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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这到底是……”连资质很老的消防员看到眼前的景象都不由愣住。
　　地面一片焦糊，火仍然在燃烧，然而建筑物已经看不出原型。
　　简直就像大地都被撕裂！
　　像是天神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