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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祸》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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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和吴邪到达戏园的时候,吴邪不禁有些哑然,怎的如今这一个个的武将们都爱上了戏园子?胖子便不说了,只是这大小张二人怎的也到了?大小张,便是两代战场上的战神,小张自不用说,哑巴张张起灵。而这大张,名为张启山,战场上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人称张大佛爷。只是这两人,都是战场上的煞星,如今齐聚这戏园子,倒是有趣。看黑瞎子的表情,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吴邪看了看二楼雅间的张启山和一楼大堂的张起灵不禁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张起灵听着戏园里繁杂的声音,皱了皱眉,若非听胖子说那半面妆之事然后被他拉了来,自己是断不会来这类地方的,如今看来,这人果然是不靠谱。胖子本是想带张起灵上二楼雅间的,只是张起灵便直接在大堂中坐了下来,任胖子如何鼓弹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张起灵也不为所动,只得叹口气,陪他在大堂里寻了个位置。张起灵喝了一口茶,不知为何,自己没缘由的不想同坐在二楼雅间的那人打照面。
张启山自然也看到了大堂的张起灵,只得叹一声:“孩子,是为父对不起你。”
很简单的桥段。彼时战乱,妻子带着尚年幼的孩子为参军自己送行,临行前抚着妻子的发瞩她定要待他功成名就之时衣锦还乡,只是终于功成名就可衣锦还乡了,当年糟糠却只为他留下丈方青石。据邻居说,敌军破城之时,大家都收拾了东西逃命,只余她带了年幼的孩子等在那里,为的只是他一句:“待我归来。”
她道:“若我离去,他归来便寻不到我了。”等的不过是一个不知生死的消息。她守了诺,却给他一世悔恨。
他试过去寻找自己的幼子,一次次传来的消息却都是空费了功夫。久而久之,便也认了命,只道孩子大约也随了母亲去奈何团聚了。
不曾想,在又一次出征在即,新帝三省向他荐了一位年轻将领。当那人背了黑金刀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便愣住了,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跪倒,向自己拜了一拜,抱拳道:“将军,末将张起灵赴任。”
不是没有想过父子相认,只是得了消息似乎张起灵失去过记忆,那么,大约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张启山看着大堂中低着头的张起灵,叹了一口气:“忘了么,也好。”
这边二人的神色都一点不漏的进了黑瞎子的眼,黑瞎子转头对吴邪道:“啧,小三爷,没想到这一趟来得还真是值了。”却听锣鼓再响,今晚的压轴戏开始了,黑瞎子的话头便生生的转了弯:“咯,你看,便是那唱旦角的伶人。”
吴邪顺着黑瞎子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一袭大红戏装,浓墨重彩的脸上蹙了烟眉,挽了袖薄唇传出婉转的音韵。再转头却见黑瞎子正盯着那人,然后不禁笑道:“我还道黑爷的眼光真有多亮。”
黑瞎子收回目光,看向他挑了眉:“哦?小三爷这是何意?”
吴邪却不答,转过头看戏去了,空留黑瞎子一人纠结。
张起灵却看着那人愣了神,若不是胖子拉着他定然已经冲向戏台拉了那人问。胖子看着张起灵的模样不禁偷乐,这煞神何时为任何事情这般心急过,便是战场上敌刀已经近在眼前也能稳坐如山,只是台上那人……想到此处,胖子看向台上的旦角,也不禁疑惑起来:太像了。
一场戏并不久,那旦角下了台没向后台离场,直直的向黑瞎子的方向走来,黑瞎子正在心底盘算自己是不是拨得云开见月明了,却见那人到了二人面前启口道:“小三爷竟有这闲逸来园子里?”黑瞎子有些郁闷,他吴邪不过第一次来此处,难道这小三爷真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
又听吴邪道:“不过是被同僚拉了来,小花啊,算起来,咱们倒是好多年未见了。”
那人手上折扇一展,正要说话,却听身后有人唤他,然后和吴邪道声别便匆匆的过去了。只余下一扇艳丽的海棠开在黑瞎子的眼里晃花了目光。
张起灵本想趁此时寻他,见他步伐的方向,又生生止住了脚步——张启山。
吴邪看黑瞎子尚捧着自己碎了一地的小心肝纠结,转身向他道:“他是我的发小。”
黑瞎子挑眉,这吴小三爷虽然脾性温和,但是身份却是顶顶高的,单说这吴姓,便是国姓,再说当今在位的吴帝三省,当年未登基时大家尊称一声“三爷”,只是这吴小三爷倒不是吴帝的儿子,乃是吴帝大哥之子,但由了多年来吴帝膝下无子,便立了吴邪做太子,所以这吴小三爷的发小……
吴邪抚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再向黑瞎子道:“解姓。”
黑瞎子突然就明了吴邪始时为何说他眼神不亮,解姓又是吴邪的发小,唯一的便是那开国九府之一的解家,那人便应是解家如今的当家解雨臣了。
想到此处,便不难想到为何张大佛爷会在此处了。
解雨臣不仅是九府之一解家的后人,亦是九府第二府红二爷的关门弟子,这红二爷和张大佛爷之间似乎一直有些不明不白的往事,只是二人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便也无人去讨论此事。如今既然解雨臣会在此处上台,那这戏园估计便是属于红二爷的。只是,这哑巴张为何也在此处,便是无解了。
黑瞎子和吴邪对视一眼,纷纷看向那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蓝袍男子,头发简单的束着,细碎的刘海搭在额前,高挺的鼻梁,抿着薄情的唇,啧,细皮嫩肉的还真是个美男子,明明是个武将,皮肚却是白皙,甚至看不出常年在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痕迹。
啧,二人不禁同时感叹一声: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