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微澜》怀苡

28、爱而不得

　　满怀心事的加班，根本无法对会议内容投入，心里脑里都是顾淮晗。
　　想着他曾经说过做过的一切，甚至是他的出现。还有将北妤的介绍。原来是一环套一环，自己就是那小丑，不但娱乐了众人，还让这个恶人达成了目的。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谢璟岚啊谢璟岚，你终究是不会好运如此，有个优秀的人对你不弃不离。

　　第二天凌晨会议才结束，浑浑噩噩的走出会议室。不同于大家的斗志昂扬。谢璟岚满腹心事。有一次拨通了顾淮晗的电话。还是传来急促的忙音。
　　谢璟岚心里有一份恨，恨的不是自己被愚弄 ，而是顾淮晗的避而不见。但是又不甘心。
　　真的是不甘心，而不是不舍得。其实她也没有审视过自己的内心，本就对顾淮晗的爱有所怀疑，所以当事情以这样的面目展示在她面前，她没有过多的心痛，而是被欺骗所引起的恼羞成怒。如果说顾淮晗对你动机不纯，那么谢璟岚对顾淮晗又有几分真情投入呢。不过是得过且过，一切就这么顺着顾淮晗的指引走下来。
　　现在想想，一切不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谢璟岚想，自己是不是该感激，感激这么一个大才子，这么一个骨灰级帅哥围着自己转了这么两三个月。是不是也该感激这段时间他的闲情逸致来逗自己玩，甚至自己还感觉到了满满的甜蜜。谢璟岚不争气的想起才过去不久的周末。他细腻的吻。转眼都变成他凉薄的脸。
　　还是不甘心，长这么大，除了蒋霖枫当时提出分手的意外。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恼羞成怒了。
　　一次又一次拨着顾淮晗的电话。一次一次的无法接通，让璟岚更加下定决心要把顾淮晗挖出来说清楚。

　　最后打了将北妤的电话。
　　接到谢璟岚电话，北妤也感到意外：“璟岚？顾淮晗居然没有霸占你，找我有事？”
　　“顾淮晗在哪里，你告诉他我要见他。今天之内。”语气不善，直觉的把北妤当成帮凶，还有愚公那些人，一个个都是。
　　“咦？我也还就没有见过淮晗哥了。”这头的北妤也疑惑。转头问身边的帅笑愚：”你这两天见到淮晗了么？“而身边刚刚下飞机回家，才睡下没多久的人，老大不乐意的回了一句：”死了。“换来的就是北妤的一个手刀。顿时睡意全无。大声对着电话吼：”两天前就从波士顿飞回来了。什么事情都丢给我，现在还敢问我要人。我要是见到就狠狠打他一顿。有多远死多远。“说完就抢过北妤电话，直接挂断。然后抱着美人儿接着酝酿睡意。

　　谢璟岚被最后帅笑愚的怒吼给镇住，也不知道那最后一句骂的是她还是顾淮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顾淮晗真的是HUNTER,传说中的HUNTER不仅仅是一个人，至少还包括帅笑愚。而且顾淮晗两天前那个电话之后就不见了。他是呼风唤雨的HUNTER那他又有什么好躲的呢。现在的失踪是算哪般？璟岚百思不得其解。

　　回家收拾了一下，根本，来不及休息。
　　下午又去了公司。直到下班。虽然可以用公事来麻木自己。但是还是时不时想到顾淮晗，因为文件上总是可以看见HUNTER这样那样的指令与安排。甚至还有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璟岚用手指一遍一遍摸着那个签名，就像是顾淮晗本人过分好看的脸。到底什么才是真。

　　同事们都纷纷离开了公司。作为第一次也是第一个跟HUNTER合作的公司对于一大班年轻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历练与经验，所以也都乐此不疲。可是璟岚真的无法开怀。虽然曾几何时也一直奉HUNTER为业界偶像，可现在这个情况，真的真的很纠结。作为一个被利用的人。心中万千思绪都杂乱的纠缠。谢璟岚甚至对顾淮晗又滋生了几分恨意。

　　到来晚上九点，窗外灯火辉煌，璟岚已经伏在办公桌上睡着。
　　手机响起，手比脑子还快的就接听，“Nora Speaking。”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而手机还在响着。这才发现自己睡蒙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着的名字：顾淮晗，是否接听？
　　顾淮晗，不管是手机还是自己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就像他说的，什么时候才能亲密一点。即使只是称呼。原来自己从来不曾让他有机会靠近自己的心。一个相恋近7年的蒋霖枫都会离去更可况一个出现3个月的顾淮晗。自己又怎么会让他轻易走进自己的心里。
　　顾淮晗，我们是该谈一谈了。谢璟岚深呼吸，接听。
　　”喂。“就一个字，顿时满腔的怒气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宝贝儿。有没有想我。“顾淮晗丝毫没有感觉璟岚的低气压，仿佛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此刻来邀功的。
　　”。。。“璟岚不知道现在是算怎样，宝贝儿？顾淮晗你到底怎么想。
　　”还在办公室么，你们老怪怎么老安排你加班，不做了，我养你啊。下来吧，带你去个地方。“顾淮晗抱怨。不过是真心想要他的宝贝依赖他。
　　”好。“简单的回答，璟岚想。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他还是一样已经到楼下才通知她。之前也不会询问她要不要来接。就像这次的案子也是一样，一切都如他所愿。这就是顾淮晗这就是HUNTER，一步步只会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不久璟岚收拾好心情下楼，任顾淮晗开车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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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驱车，到达郊区的一个渔村。
　　拉着璟岚走上一段石子路。一路上璟岚都很安静，没有反抗，没有说话。顾淮晗也被即将来临的喜悦沾满，完全没有感受到气氛的异样，反正璟岚经常这样冷淡，他都习惯了。谁让他爱。就要爱她的一切。

　　走到路的尽头是临时搭起来的一个平台。下面是水。这个样子有点像璟岚当时在洱海住的民宿。临水而居。简易的竹制桌椅。谢璟岚一头雾水。
　　顾淮晗牵着璟岚坐下，脸上始终洋溢着欢喜。
　　璟岚看着他灿烂的笑脸心里脸上都不好看。顾淮晗你这是在炫耀么。张扬的炫耀你的胜利？
　　”璟岚，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纪念日。我们认识100天了。“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香槟，慢慢打开。末了还听见香槟被打开喷的一声，甚是清脆。
　　100天么。璟岚想。认真回想，其实也不过是不到三个月，又怎么会有100天呢。
　　顾淮晗，慢慢给璟岚倒上香槟。看着满溢的泡沫慢慢消失。就像事实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
　　香槟，一般用来庆功吧，即使不是，也该用于什么喜事。而此刻他们又何喜之有呢。也不尽然，至少顾淮晗还是赢得了这钞战争’。成功的拿下了Morning Star。然后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给他们这些小喽啰一些甜头。此刻他不过是来庆祝他的胜利。彻底将自己踩在脚下。
　　”谢璟岚，璟岚。。。“喃喃的喊着她的名字，仿佛那是他极其重要的事物，怕一大声，会吓到她。拿起香槟杯子。轻轻的在璟岚的杯子上撞了一下，接着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的出现。让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才会有意义。也谢谢你，因为你，我才觉得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又有了色彩。璟岚。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璟岚听着顾淮晗这样说觉得很可笑，而自己更可笑。拿起桌上的杯子，抬眼看了顾淮晗一眼。嘴角抿起嘲讽的笑容。喝了一口香槟。应该是好东西吧，可惜自己喝不出来，也没心思去品。于是又一大口直接喝完了一整杯。
　　顾淮晗看着璟岚的反应，觉得心里毛毛的。还没仔细想，璟岚已然开口：”顾淮晗。“璟岚顿了一下接着说：”不，应该叫你，Mr. HUNTER。你是应该要谢谢我，谢我那么笨被你愚弄这么久，还要谢谢我让你的收购案变得得心应手，哦，对了，还要谢谢我居然会笨到相信你。不过顾淮晗你应该谢谢你自己，真的，谢谢你的聪明才智还有手段心计。“璟岚将手上的空杯子放回桌上，却因为桌子上竹制的不平稳，杯子就倒下。水晶易碎一点不假。
　　听到璟岚这样说，顾淮晗有些惊讶，根本无法做任何反应。只能紧紧抓紧手心。”璟岚。“声音已经是沙哑的。紧张到甚至不敢呼吸。这辈子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失去。

　　”我根本没有打算瞒着你，可是你从来都不关心我做什么的。你从来没有试过哪怕多一点点的在意我。我一直告诉自己，给你时间，等你爱上我。可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你的怀疑。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么。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最后一句已经是颤抖的询问。多么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璟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当顾淮晗这么问的时候，她不能说一点也不心动。璟岚对于感情也是认真的，只是没有投入那么多。“顾淮晗，你就别再演了。有那个必要么，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是你把合作案给Z&C是另有打算，让我们出错，进一步收购我们？”
　　事情完全脱了顾淮晗的意料。本来计划的一切多已经不能实行。现在只求璟岚冷静下来听他说：“璟岚，我对你是认真的，我顾淮晗想要收购一个公司还不至于利用你，我在你心里就有这么不堪，这么卑鄙？”顾淮晗也气，就这样捧着真心给她践踏，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错在不该爱她么。他大少爷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气。
　　“是啊，你不屑。那你现在能放过我了么。我人微言轻，帮不到你。也不想被你利用。如果说因为我的失职，那么我会辞职。也请HUNTER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也放过我那班同事。你知道他们觉得能跟你合作是多么激动的事么。可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也不过时不择手段的人，会很失望吧。顾先生。看着我至少曾经有过利用价值的份上。就当我求你好了。”从此萧郎是路人。相见不如不见。

　　“谢璟岚。”顾淮晗只觉得血气上涌。用力就将水晶酒杯捏碎了。香槟顺着手倾泻而下。”谢璟岚，我看错你了。亏我还想着赚钱养家，让你笑靥如花。我真天真。呵，可笑。“顾淮晗瞬间站起来。
　　璟岚也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注意顾淮晗说的这句话，自己是不是也曾几何时在哪里用过，也跟着站起来。“对。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我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顾淮晗，我们到此为止吧。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转身，经过顾淮晗身边是说，“我认识你根本没有一百天。呵。多可惜。多可笑。“说完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只剩下顾淮晗一个人站在原处。满地心酸。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伤。
　　原来最大的悲哀竟然不是曾经认为的背叛，而是真的爱而不得。
　　离去的璟岚自然不会看到之后，临时水榭边上的水幕喷泉上投放她的照片，其中第一张就是他第一次在朝阳中与她的相遇。
　　一张一张，一百天，整整一百张。
　　璟岚更加不会看到，水榭的底部自动升降设备的顶端有个水晶球，待水幕投影结束会推到水榭栏杆前。犹如破水而出。而水晶球打开后中间那个璀璨的钻戒。
　　顾淮晗消失的这几天就为了准备这个唯美浪漫的求婚。
　　却始料不及变成了分手礼。

　　两人只能到这里了？
　　原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就站在你面前，说爱你。而你却不信任我的爱。
　　只能这样了。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