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绮梦》蝶香香

37、嫡福晋吃味

　　和十三爷、十四爷的那些破事儿，怕是现在宫里都是人尽皆知的了。这紫禁城里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处都是孔，倒像渔网多点儿。

　　前几天听房里的侍婢说起竟然还有人开设了赌局，赌最后皇上会下旨让我嫁给哪位阿哥，十三爷和十四爷的赔率竟然是一赔五十。

　　十四爷还在十三爷和我的面前愤愤不平地说：“我真的就那么不讨人好吗？”惹得十三爷和我都笑得肚子疼。

　　十三爷倒是看上去好些了，或许也只是装出来的平静。不过我私下里想不用那么早嫁人才是，自己倒觉得其实到我二十五六岁再嫁都不迟。这才确定恋爱关系多久呀？要深入了解了才行，而且自己未成年呢！

　　十四爷经常在我这里也越来越放肆，简直当成他自己家一样的，不过这永和宫的主子也确实是他额娘，他经常没事儿一呆就是一天。

　　有次奚落他是“啃老族”，他倒是有些落寞的说了句：“我也想帮皇阿玛做事儿，可他还是信任十三哥多一些。”

　　那晚十四爷和我说的事情，终是没有勇气去的，觉得见到怪别扭的。所以还是躲在我的听月馆里做鸵鸟吧，毕竟做鸵鸟也比较环保的，只需要几把沙子就可以。

　　这会尚早，十四爷他们都还没退朝，不过也快了。还是象往常一样，披头散发的，穿着前几日叫子鹃给我做的现代版的睡衣坐在屋外的石桌边儿。我是不会裁缝的，但是我大概画了一下，子鹃做惯这些事情的，看了看就知道怎么弄了。还笑我古灵精怪的，嫁给十四爷叫十四爷好生管着我。

　　正吃着子鹃给我的早餐，屋里的疯丫头们也都在院子里玩着。早上比较自由，那些个该去上朝的都去了。宫里都是些女人，而且大部分都不会起来那么早的，也不会没事儿来串我的门子。

　　自己一边吃，一边喂给子鹃，又操了本儿书在那看，我们私下就是姐妹淘。

　　园子门口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贵妇人，我面朝着屋里，没看见。院子里的人都在“不务正业”，也没想到这么早会来人，竟然也没人注意有人进来。

　　“咳嗯。”那贵妇人的近身侍婢故意提高了嗓门咳嗽了一下，“你们主子呢？”说话挺不客气的。自己这副模样是不能见人的，就让子鹃去问下。

　　不过这会儿隐约听到那个近身说了句：“嫡福晋，你说这女人还得了。看把她屋里这些奴才管教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哪，日后她要进了咱爷的门儿，咱们那就头疼了。”估摸着是十三爷还是十四爷的嫡福晋呢？也只能是他们二人的，毕竟现在绯闻男主角就他们二人。

　　趁她们还没看见我，赶紧溜回房了。

　　隐约听见子鹃在外面问：“不知二位是？找我家格格可有什么事儿吗？”

　　刚才那近身答道：“这是十四爷的嫡福晋完颜氏。见到嫡福晋还不行礼？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不知你家主子怎么教导你们的。”心里特反感这完颜氏的近身，好歹人家完颜氏都没出声儿。

　　园子里是安静了下来，听到子鹃和房里的侍婢们行礼。

　　然后那近身很不客气地问：“你家主子呢？”

　　子鹃估计已经见到我不在刚才那坐着了，心里自是明白，所以回到：“格格尚未起身。”

　　那近身居然对子鹃说：“那你叫她起来呗！嫡福晋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总不能这样站着吧？还不去奉茶。”

　　心想自己都从未对子鹃如此说过话，她一个小小的近身居然敢如此对待我的人，想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完颜氏今儿是什么风儿把她给吹来了？皇上又没下旨说我一定就婚配给她家十四爷了，突然意识到估计是前几日进宫听到风言风语，这完颜氏敢情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跑到永和宫来撒野了？如果她没这意思，估计也不会任由她的近身这样说话吧？

　　又听到好像子鹃让他们在外面那张石桌那里坐了下来，听见子鹃的脚步声儿朝房间走来。现在这场面我还真不想出去，但人家既然都乐意等了，那自己也是不好意思不出去的。

　　子鹃进来忙帮我梳洗，嘴里轻声的嘟哝着：“看来这完颜氏是来这捣乱的。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心里想，这点我到是没怕过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了她不成？若好好说话，我就当她是人！”平生最讨厌心计重的女人，而且还敢骂我的人！

　　虽然她是十四爷的嫡福晋，但我好歹也是达尔汗亲王的女儿，身份是高贵很多的，她只是工部侍郎的女儿而已，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就是他家祖宗和正黄旗的身份。

　　自己也不是个爱为难人的人，但是踩上门了，我也不会客气。再说我平日最讨厌就是勾心斗角，不是不会，只是觉得不屑。

　　但又想来她也挺不容易的，十四爷这个年纪天天在书房呆着，确实也不像话。哎，看来还是得牺牲他的色相去帮我搞下人际关系的，不过这想法怎么让自己觉得怪怪的？

　　子鹃弄了好一会儿才弄完，这才出去。见到她们我就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心里的气本就不顺，加上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向她行礼。皇上也都不让我向皇子行礼的，她家十四爷虽然是皇子，但现在还没爵位，自己好歹也是个和硕格格，该她向我行礼才是。我这人就这么点儿傲骨！

　　那近身见到我以后倒是安分了些，向我请安，只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免了。”显然她脸上的神色颇为难看。

　　茶已经奉过了，也一时间找不到话题，冷了一下场。

　　听那完颜氏叫道：“格格，听说你和咱家爷打小就认识是吧？”这完颜氏长得也还水灵，虽然算不上绝色美儿，也还是挺标致的，我见犹怜的样子，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比起自己更象大家闺秀！

　　陪笑着说：“也算不上吧！大概三十六年的冬天进京来过一次。呆了两个月不到就回科尔沁了。”

　　完颜氏柔声问我：“那格格跟爷感情挺好吧？”

　　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想起第二次进京的时候听说当时皇上指婚给十四爷的时候，他闹着不想要，结果愣是被八爷给拦下来了，大婚好几个月把她撂在一边儿。

　　心想着，要是因为我，那人家不待见我，也是情有可原的。谁被人抢了老公还对自己情敌好的？要是在现代，估计性子烈的闹出人命都有可能。

　　笑笑说：“打小儿闹惯了，还行吧。”

　　完颜氏幽怨地看着我说：“格格是不是打算嫁给爷呢？”

　　这个自己也说不准，皇上的御旨才能算数，虽然自己握着皇上的口谕，但也不能说就铁定的了。勉强微笑了下说：“能到我自己做主吗？那也是皇上的一道圣旨而已。”

　　完颜氏犹豫了一下，好似咬了下自己的嘴唇下了很大决心才问道：“格格你喜欢爷吗？”

　　她这问得太露骨了，回答起来也挺难为情，便说了句：“还好吧。”

　　然后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不少话儿，总之都是些皮痒肉不痒的口水话。然后她就要起身告辞了，园子里有几步梯子，见她花盆底儿也挺高的，怕她跌了，就让子鹃去帮忙扶下。

　　这会儿门口就传来十四爷嚷嚷的声音：“婉婷，随我去额娘那儿看看。有人送来些稀罕玩意儿，挑几件你喜欢的可好？”兴匆匆的，就跑进来了，人还没到，声儿就已经到了。

　　心想，我刚把你嫡福晋的火头压下去了，现在出现不是给我添乱吗？

　　从侧面看见完颜氏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又变成了狠劲。故意脚下一闪，就摔在了地上，手上擦破了点皮，直流血。

　　我算是明白了，看我是假，来找我晦气是真。

　　吃醋也要讲艺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