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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惊喜生辰小宴 ...

  •   清晨,估摸着早朝也该退了,前些天旁敲侧击地才从十三爷那儿知道十四爷每日早朝完了没事就往宫外跑,也没来永和宫给德妃娘娘请安。为了避开我吗?

      闲着无事,拿着一本《诗经》坐在屋外长廊的木栏上。子鹃挽着一件薄薄的披风走过来给我披上,“虽然是初夏了,但偶尔还是有凉风的。”对着她笑了下,总不能自己不开心就连带着让她也跟着自己不开心吧?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十三个年头了,过几日就要到这个时空的寿辰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从一个高校毕业、有些男人头的假小子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少女。

      在那个时空,长到七岁就要上学,之前也都在托儿所、学前班渡过。然后是忙碌的中考,高考,工作,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时间看书。现在倒是时间多了,看的书也不是以前偶尔偷看的言情小说,不过却被那些古代文人的文采折服了。那些精简的诗词居然能在短短的几句字里行间里描绘出美轮美奂的瞬间。

      很喜欢李太白的诗,既豪迈奔放,又清新飘逸,而且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轻快,典型的浪漫主义。如果有再次穿越的机会,又可以自主的话,希望能有幸认识他,去看他眼中的那些景色,也比呆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年代好。

      “格格,十爷来了。”子鹃打断了我的白日梦。目光越过她,见到长廊尽头的十爷,他正微笑地看着我。

      遂起身走过去,“婉婷,你又在发呆了啊?”十爷故意取笑我。

      自我解嘲一下,“是啊,在这里呆着多无聊啊,不发呆打发时间,这日子怎么过啊?”

      “无聊啊?那正好,我要出宫去。你跟我去玩吗?”十爷狡黠的笑了一下。

      说出去就出去吗?要是有那么自由,就不会无聊了,还想去四处旅游下呢。无奈的回他:“那么容易就出去呀?”

      十爷淡淡地笑笑,“你跟我走就是了。皇阿玛那儿我都替你说了,特地过来接你的。”

      原来是早有预谋的,仔细想了想,回他:“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呀?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求到皇阿玛的。”十爷急了。还能为什么啊?难怪人家老笑话他了。

      子鹃在旁边儿解释,“肯定是八爷的主意吧?格格怕是无福消受呢!”瞪了下子鹃,真是大嘴巴,心里虽然是如此想的,但是说出来总是不太好。

      十爷这才明白过来,急忙说:“你放心好了,这次绝对不是八哥的主意,况且我都是瞒着他的。”

      “什么事情连你都要瞒着八爷啊?”倒是好奇了。

      十爷傻傻的抓了下头,微笑着,“很神秘吧?好奇就跟我走呀!”

      想了半天都不明白,十爷这人一向都包不住话的,除非交代给他的人对他很重要,不是八爷还有谁呢?九爷?也不可能,九爷那人平日那么阴沉,况且和我也没什么太大的交集。十四爷?更不是他了,最近连安都不请就为了避我,恼我恼成这样,只怕以后见面都不会和我打招呼了。心里想着他,竟又有一丝心痛。哎!他还真是冤家。

      或许是皇上听德妃娘娘说我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叫他带我出去散心?又不想让我知道是奉旨的,才如此神秘?其实皇上待我都算不错,经常会叫人送点小东西给我乐乐,有什么乐子也都叫上自己一起去看,就是怕我一人在京城无聊吧!毕竟这里不比草原,没那么自由,他又知道我自由惯了,象匹野马,真是难为他那么忙还记挂着。

      也不想为难十爷了,于是让子鹃给他奉茶。说去换件出门的衣服,临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记得换骑装出去,我们骑马去吧!有段日子没见你在马上的英姿了。”好久没骑马了,也挺乐意的,再说出去可不想踩着花盆逛街。

      于是挑了一套粉紫色带暗花刺绣的骑装,比较轻薄的那种,骑在马上看起来衣袂飘飘,就是喜欢飘逸的感觉。这还是上次额娘叫人送来给我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我现在的尺码的,也许这就是母女连心吧。

      早上起来时还未梳妆,便跑去长廊看书了,最近某人不来了,也不会有人那么早来滋扰,没想到十爷今儿却破天荒的那么早踩上门儿了。旗头很笨重,清晨无人我都披头散发地坐在那里。不如……横竖等下都不在宫中。

      平日子鹃替我化妆的瓶瓶罐罐,一样一样地看了个遍,挑了几样和衣服相称的颜色。铜镜前,取两鬓青丝各一屡,于脑后固定地有些松散,余下的发丝直直的垂于后背,精巧珍珠点缀束发位。发及腰长,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人柔美起来。肤如凝脂吹弹皆可破,淡扫娥眉柳叶笼清烟,眉睫低垂轻启香朱唇,面如芙蓉花开正艳时,鱼见深入水,鸟见振翅飞,浓妆淡抹总相宜,一颦一笑动心魂。淡薄妆容,对镜顾盼,不觉流连,挽过身后两屡秀发置于胸前,娇俏可爱,我见犹怜,宛若出尘仙子姗然而来。

      不觉偷笑起来,今儿要做我喜欢的自己。随手拎起白色银丝的披风,把自己整个罩了起来。未免尚未出紫禁城被人发现,如此仪容实在有违宫规。倒腾了半天也花了不少时间,出去见到十爷在那儿已经有些不耐烦。

      捏着披风领口处,对十爷说:“走吧。”

      子鹃着急的叫道:“格格,你还没梳头上妆呢。”

      笑着边跑边说:“我自己弄好啦。今儿又不用去见皇上。”

      十爷跟在我身后向子鹃催促着:“行啦行啦,横竖等下又不在宫里,赶紧启程吧。”

      防止骑马时不被风吹掉披风的帽子,将披风紧紧的束好方才上马,再没规矩也要出了紫禁城才能摘掉。

      子鹃看着自己这般怪怪的模样,直摇头,“格格,你把自己包那么严实干嘛?就说你没梳头了,真是贪玩到连仪容都不理了。”

      转头对她吐了下舌头,“是啊是啊。还不快点,早出去一会我就可以多玩一会。”十爷见我兴致如此高,也开怀笑着。

      他竟然领着自己出了京城,往郊外奔去。不过心里倒是挺舒坦的,好久没真的纵马飞驰了,留下一路银铃般得笑声。子鹃一个劲的在身后提醒自己慢点,虽然在科尔沁时便知自己是个疯丫头,纵马犹如飞天一般,眼下也担忧得紧,十爷也笑我如今可真是脱缰的野马。

      不久到了一处山脚下,十爷勒马停了下来。我见前面有个草棚,就觉得他有古怪。草棚旁边有一条不宽的小道,一直延伸到前方,稍远处小道有处拐角,正好遮挡住前面的视线。

      笑着问十爷:“古道,西风,瘦马?可皇宫的马都肥,不应景啊!你该找几匹克扣了粮草的才是呢。”

      十爷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他走过来,牵我下马,随即道:“我要用黑丝巾把你的眼睛蒙起来,等会你就能见到瘦马了。”

      见他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条黑色丝巾,心下想不是真的要这样玩吧?荒郊野外的捉迷藏?以前在现代看的恐怖片多了有阴影的……

      十爷扬了扬手上的黑丝巾,“过来乖乖地受刑吧。”

      “不用了吧?”真的不愿在这儿玩如此恐怖的游戏。

      十爷笑着安抚我,“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和子鹃的吗?我会牵着你的,不会跌倒的。这条路上的绊脚石均已命人清理掉了。”

      看了下子鹃,她朝自己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点头同意十爷把自己眼睛蒙起来。黑丝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蒙上了一点光都没有,此刻眼前黑暗笼罩。心里不自觉地又害怕了起来。

      把左手放在十爷的右手背上,让他慢慢地领着自己往前走,又仔细地确认过子鹃也跟在我身后。缓缓的走了很长一段路,听十爷在身侧说:“停,转弯了,我换只手领着你。”

      十爷拿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惊觉与适才有些温差,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忙开口叫了两声:“十爷,十爷你在吗?”惶恐中正欲拿掉丝巾,身边的人伸手握住自己抬起的手,听见十爷在耳边说:“我不是领着你在走吗?别怕,不会丢下你的。”这才安下心,怕是自己疑神疑鬼的吓到了自己。

      又走了几步,好像没听见子鹃跟上的声音,确认的叫了几声,子鹃在不远处应了我一声。才又安心的跟着十爷继续走,不过十爷此时比之前要细心多了,偶尔还会伸出另一只手扶着我,但总感觉身边的人散发出的清雅气息如此熟悉,和之前十爷在身边时有些差异,不觉又心生疑惑。

      还好此时十爷在边儿上说:“好了,别动。”心里幻想着他拿开丝巾的时候我会见到什么,心中期盼,难免遐想连篇。这山里面,难道是吃的?山洞探宝?

      十爷在身后轻轻的替自己解开丝巾,适才的黑暗令眼前的一切带着刺眼的朦胧,依稀只见眼前偌大一片黄绿色,却没看仔细了。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有种瞬间被眼前画面洗脑的感觉,已经不能再正常的思维了。竟是一望无垠的向日葵花田……

      花开向阳面朝蓝天,娇艳欲滴似阳光般灿烂,色泽中已充满阳光的味道,蓝天白云下,与日争辉。即使阴雨天,阴暗的苍穹也会因此前的景色瞬间阳光明媚,不抬头也会被日光笼罩,眼前的花田带着太阳的爱恋,深深照进心海之中。

      烂漫的向日葵花蕊仿似天真的笑脸,凝视着眼前那一抹红颜之笑,强忍着泪水,害怕眼中因激动泛起的薄雾阻隔在自己与这片明黄之间。若南飞的候鸟此刻停驻在这儿休憩,只怕也会忘记令它惧怕的严寒,永远飞不到南边儿。微风拂过,传来清香阵阵,花海在清风中轻轻的摇曳。

      眼前的美景令自己忘情起来,好想置身其中,被它们温暖地环抱,解下披风的束缚,随手丢弃在身旁,欢快地朝花田中狭小的空隙飞奔而去。在一片黄绿色的海洋里,尽情地感受着大自然壮观的魅力,或许这就是心中向往的自由。情不自禁的在花丛中旋转,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为何到来。

      疯得累了,忽然想起十爷,欲转头向他大声地说谢谢,却触电般地呆住!适才所站的位置,不止十爷的身影,惊慌中脚下虚空,失去平衡,离我最近的人瞬间奔至身前将自己拦腰抱住。

      定睛一看,竟是十四爷,视线越过他的手臂往之前的方向望去,八爷、九爷、十爷和子鹃……而此时包括子鹃在内的所有人,目光中都透出令自己琢磨不透的神色。搂着自己的十四爷望着我的脸,显然他因凝视而失神,竟忘记了我们之间暧昧的姿态。

      良久,惊慌中逃出他的怀抱,慌乱地掩饰着自己因为刚才的亲密而注入心底的羞涩,“你不是躲着我吗?”

      佯装整理衣衫,心虚地避开他此刻的眼神,他的眼神好似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今儿你真的好特别,很美。象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十四爷的声音充斥着摄魂的沙哑。无视他的答非所问,越过他的身边好想快点逃离他好似收不回的目光,逃离眼前的无措感。

      尚未成功完成路过,十四爷一把捉住我的手臂,在耳边轻声低语:“以后不许你在他们面前这样,只可以给我一个人看。”他梦魇般的细雨声,仿似定身的魔咒。他在宣誓主权吗?微微仰起头,侧脸四十五度角,轻哼一声,向他表达不屑的情绪。

      “你想死是不是?正常的男人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听着!我是认真的!以后不许你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如果你想撩人的话,可以继续尽情地试试,不过后果自负,别说我现在没警告过你。”

      楞了下,心里有些忐忑了,有那么严重吗?望向八爷,就连九爷和十爷此刻看我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饱含赞叹,但远远不止赞叹那么简单,如此形容只是比较含蓄而已。才知道自己确实闯祸了,有些胆怯地低下了头!

      十四爷走回几步,将我扔在地上的披风拾起,抖落附在上面的杂屑,回到身旁替我披上,握住自己因慌乱置于身前不停揉搓的手,领着自己往回走。

      回到最初站的地方,方才发现有个雅致的茅草亭,厅内摆放着桌椅,上面盛放着丰盛的食物,还有几坛美酒。十四爷招呼八爷他们坐下,又请子鹃过来给几位爷斟酒,使唤我的近身侍婢好似使唤自己的一般自然,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他只是淡淡地笑笑。轻轻的哼哼两声,提醒他从先前就一直“忘记”放开的手,此时他才仿佛想起似的,把手拿开。

      十四爷喝了杯酒,转过头含着自信的笑容问我:“喜欢吗?不过我看不用问了,你刚才那一连串发疯似的举动就已经很对得住我这半年来的心血了。”正拿了一块核桃酥往嘴里放,他这一说,差点松手噎了自己,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仪,心里好似轻风拂过花田。

      十爷乐呵呵的笑着,“十四弟可是为了今日煞费苦心哪。这半个多月,每日上完朝就跑来这里查看,就担心着春雨会影响花田。晚上很晚才回府里,每日都在这里指挥下人打理,自己也没闲着。还求了我不少时日去骗你来这里,你可别怪我哦!”他这段日子没去永和宫请安,就是为了给我这个惊喜?

      十四爷见我脸上疑惑的表情,轻笑了几声,“你还以为我是为了御书房那件事啊?未免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点!说过不会问你,你做的每件事情,我都会帮你,哪怕你要帮的那个人是我的劲敌。”心中有些愧疚,一再伤他,甚至看轻他的气量,自己竟从未真的了解过他。眼前的十四爷,也再不能用儿时的认知去诠释他的一切了。

      八爷放下手中的杯子恬淡地说:“前些时候就听说了十四弟在种花,与他聊起才知道是为你。这世上恐怕只有十四弟才会这般待你了,你还在考虑什么?”八爷在施月老之职?心里只是告诫自己不要在十四爷如此强大的攻势下意乱情迷,皇上口谕中的慎重二字不能如此轻率地被他抹去。

      “八哥,你就别说了!再说下去,人家还以为我今儿是来逼婚的。”十四爷拿起酒杯,准备劝酒。

      九爷平时阴冷的脸今日也难得一直真笑着,“我看不是八哥在替你逼婚吧?你这排场,几个女子受得了?我看你就是蓄谋已久的吧?原以为自己已算情场高手了,今日在你面前都要甘拜下风了。”

      十四爷握起我的手在他们面前扬了扬,“我是想她嫁给我,不过今儿绝对不是这个目的。她不是寿辰快到了吗?正日那天肯定是不好带她出宫来这里庆祝的,只是提前给她庆生而已。”一直没敢看他,只是不停吃着东西,但他非要拿话来呛我,抽回自己的手,盯着桌上的核桃酥发呆。

      十爷乐了,“庆生的话,那寿星女是不是该喝一杯啊?”于是给我也满上了一杯酒,却被十四爷抢了去。“十四弟,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婉婷不是还没答应过你的门儿吗?”十爷的意见可大了,不依不挠地又想把杯子抢过去再斟满。

      十四爷揽过我的肩,“她还跑得掉吗?”用力将他推开,狠狠瞪了他一眼,双颊燥热起来,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惊喜生辰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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