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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八爷别院养病 ...

  •   罢了!从早上醒来以后一直在发呆,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谁让我来到了这个时空,又没管好自己的感情,若对这对父母没有感情,现在逃婚倒是可以的。

      子鹃一直在身边安慰我,皇上说多年未见我了,十分想念,只是奉旨进京暂住一段日子。但自己却明白,他如此说不过是怕我一时接受不了,让自己去那边住得适应了才会和我提指婚的事。

      有时候又在想,如若自己不知道这段历史,是否会容易接受一点?不过还是奢望着能走自己的路,要为自己争取,不能放弃。

      额娘找来了礼仪师傅,花了三个月时间培训清宫礼仪。心不在焉的,又有些抗拒,几次踩着花盆底跌倒,爹爹看了心疼,晚上总来我房间替我膝盖敷药。

      好几次冒火,走着走着就把鞋子脱了愤怒地扔掉,然后赤脚走回自己房间,说不练就不练了。那礼仪师傅又不敢得罪于我,每次只能委屈的跪在廊下,不过自己确实不是狠心的人,她一跪,就心软了。

      虽说蒙古格格可以在京穿戴蒙古草原的服饰,但额娘还是坚持让自己着和硕格格的朝服前去觐见皇上,说这是身份问题。一早听说过额娘在京时也是个刁蛮公主,但她的刁蛮和我的任性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形式:她是性格刁蛮,时常耍公主脾气;而自己是由内至外的任性,倔强得有些固执,但胜在没什么坏心眼,身边的人待我都不错。

      临走那天,额娘抱着我哭得伤心欲绝,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她和自己。爹爹进来的时候,额娘却说:“看看我们家格格,也出落得闭月羞花了。”爹爹送了好远好远,望着他和师傅骑着马,立在高处的山坡上,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自己一直没流过一滴眼泪。离开了科尔沁,离开了那些真心待自己的人,眼泪流给谁看呢?

      路上几次不听子鹃劝诫,肆意地骑着马在路上迎风狂奔。车驾刚过长城就病倒了,子鹃说我是心里太多心事,也可能是真的吹了凉风。连日高烧不退,送我进京的将军减慢了行程,准备派两名士兵分头去报信,朦胧中让子鹃去阻止了。

      子鹃回来以后,抱着她痛哭了一场,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往后的路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了。路上,子鹃虽然也担心我不高兴,但见我稍好些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十三爷和十四爷你究竟喜欢谁?”我的答案还是和以往一样:“都不喜欢。”那么多年,在心里他们都只是好朋友,以前之所以两面维护,是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而失和,却并不是想两面讨好。

      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真的不想再想了。子鹃见我仍然那么倔强,只能摇头说:“你要想清楚现在的处境,不然到身不由己的时候,怕你会后悔今日没做出决定。”可这一切又是我自己决定得了的吗?但心里确实有个决定,若皇上真开口赐婚给他那几个儿子,唯有抗旨!

      终于到了京城,出城来迎接的是八爷,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有身份了,所以我也改口了。想是当年进京之时是他接待,所以皇上考虑到我或许和他比较熟悉,才令他来城外相迎。

      城门外,见到八爷,自己未下车,只是隔着马车布帘向他问安。子鹃对他解释说我路上病倒,高烧几日未退,如今刚好了些,请他见谅。八爷还是如往年一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碍事,身子紧要。”遂领了我们至他别院下榻。

      到了目的地之后,子鹃怕我凉了风,取来一件披风,披上后才让我下车。八爷站在府门的台阶上,我上前正式问安。良久没听到他叫我起身,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八爷也正看着我,目光中有几分惊异,竟然忘记招呼我起身。“咳咳”两声,他才回过神儿来,温润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脸上,轻声说:“起了吧,不用客气。”

      八爷领着我们进府,这里结构上没太大变化,只是陈设变了不少,毕竟他已经是贝勒爷了,怎么都要有点排场才衬得起这个身份。平时温婉贤淑的额娘不也总要自己讲究一下吗?这京城里讲究的就是排场和身份。八爷的别院对我来说还是熟悉的,至少当年也没少在这里捣蛋。

      八爷亲自送到厢房,进屋以后,他在屋外说了句:“婉婷格格身体不适,我即刻遣人进宫向皇上禀明,你先修养几日再去面圣,不知意下如何?”淡淡的应了一句:“悉听尊便。”他好似在门外犹疑了一下,才又说:“格格请安心休息,我先回书房了。如若有何需要的,可以随时命人来找我。”对他说了声谢谢。

      晚膳前,正熟睡中,连日的奔波劳累加上之前的一病精神差了些。听到子鹃不知和谁在屋外细语,等她进来才问:“刚才屋外是谁呀?”子鹃一边倒水,一边回了句:“十三爷,他来是想转告你,皇上让你休息几日。待病好之后,再入朝觐见。”轻轻的嗯了一声儿。心想,既然他来了怎的都没见我就走了呢?想多一下,感觉自己真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前烧坏了脑子。

      快十年没见了,人会变这肯定是其中一个缘由。第二个缘由恐怕是都长大了,怎么都要避嫌的了。再不能如以前一般肆意进出我的闺房了。当然也可能真的生分了,早就听说十三爷和十四爷已经娶了嫡福晋,自然对我这个许久以前的朋友会淡薄一些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在他们二人之间左右为难,说不定皇上还真只是让我进京住些日子,只怕是自己之前想多了。若是想多了,倒是最好,最怕就是自己想得太少了,紫禁城不是寻常人家,由不得自己不去多想。

      翌日,休息得很好了,所以想出房间走走。走到那年元宵夜,和八爷饮茶的小亭子,这里似乎没变。走进去坐下,发现其实里面的石桌已经换过了,现在的取材可比当年好上了几倍,再不是从前那番光景,心想也好,大家不都在变吗?有变化总是好的。

      子鹃替我拿了点心和茶水来放着,拿着一本《山海经》在亭子里看了起来,这书以前读过,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当初当小说来看,现在心境又不同了,每读上一遍,领略到的内容和之前又有些变化。

      看得正入迷的时候,忽觉面前好似有人。抬起头,看见八爷那张迷死人的脸正微笑的看着我。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我,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看书呢?”他淡淡的一句话,令平静的心好似被微风吹过。

      点了点头。他在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说:“好久没见了,快十年了吧?好似我们最后一次聊天就是在这个小亭子里,你那时候还在和十四弟闹别扭。”

      微微转身,面对着他,“十四爷可好?”八爷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看着我说:“好,这几日出京替皇阿玛办事去了,没在京中。就是做事经常毛毛躁躁的,毕竟还是年少轻狂了些。”微笑着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该再和他说些什么,毕竟只是镜花水月的缘分,之前也没深交过,因此也没什么话题。

      八爷坐了一会,站起来,以为他要走,但他只是站在亭子的门柱边,背对着我,“还是很喜欢十四弟吗?”不知为何他会觉得我喜欢十四爷,轻笑了两声。“为何笑?”八爷转身凝视着我,目光深邃。

      扬了下头,问他:“为何你觉得我喜欢十四爷呢?”八爷沉默了一会,露出有点释怀的微笑,轻轻哼了一声,“原来倒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你们俩青梅竹马了。”我又想起一人,问他:“十爷可好?”八爷眉头紧锁。“你关心的人还不少,看来你这几年并没真心销声匿迹啊。”

      放下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十爷是个不错的人,心胸挺开阔,没什么城府,值得交往。”听到一串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十爷走了进来,身后是阴沉着脸的九爷,这几位爷的容貌倒没什么变化,毕竟之前见他们时都差不多定型了,只是气质上有了少许的变化。“婉婷,咱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呢?想不到那么多年你还记得呢?”十爷还是那么率真,一点儿都没改变。

      看着十爷微笑着对他说:“你可真会保养。”九爷也走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脸上有些不悦。“怎没听你提起我?”答非所问的自顾自说道:“你们今儿怎么都好似很有空?”十爷笑着解释:“不是你来了吗?八哥叫我们过来和你打声招呼。听说你在路上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我点头,轻轻应道:“好些了,只是偶感风寒而已。”九爷插了句话:“你这一病,可是苦了八哥了,从见到你就一直替你担忧着。”九爷的话令我呆了一下,心里不免有几分涟漪,本就对八爷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没有几分抵抗力。

      十爷又在旁好似在附和:“是啊!八哥还亲自过问了太医,平时对八嫂都未曾这般上心。也不知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八爷此时走到跟前,轻笑了两声。“别听他们胡说,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他们这番话令自己心里很难平静,但九爷若有居心,十爷怕是不会的。

      九爷和十爷是吃过晚膳后才走的,见他们走后,趁着八福晋还在也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房间。回想着九爷说的话,还有十爷。不信九爷,和他虽有交情,但他却并不那么值得自己信任,但反而相信直率的十爷,他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主儿,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来骗我。

      况且刚才十爷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自然,一点都不着痕迹,如他这般单纯之人,恐怕难以做到说谎都不眨一下眼睛,在现代的时候自己怎么也是做刑侦的,察言观色还是会几分的。九爷的话可信度就高了很多,只是没想到八爷会如此而已。拿出怀里的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夜了,将怀表放在床头,听着怀表的滴答声睡了。

      午后,小憩醒来,伸了下筋骨。走到屋外廊下,不见子鹃,又不知她到哪野去了。回到屋里拿起昨日未读完的《山海经》,顺手拿了块子鹃放在桌上的桂花糕,一边吃,一边看着昨日翻到的那一页,往园子里走去。昨日回房之时见到园子边有一处幽静的水榭,喜欢听流水的声音,边看着手里的书,边走向那边。

      冷不丁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看去,又是八爷,还真是随处都能捡到的缘分!发现手里的桂花糕沫弄在了他胸前白色的衣襟上,连忙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帮他拍去身上的粉末。等拍干净了,才想起什么,楞了一下。

      在蒙古时,也时常这样对自己的大哥,习惯了,竟然忘记男女授受不亲。八爷握住我停在半空的手,微笑着低声说:“不碍事。”抽回他握住的手,心似鹿撞一般。八爷伸手托起我的下巴,温暖的微笑淡淡的浮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好似想抚摸我的面颊,不自然的回避了一下,但他的手却在我的嘴角轻轻的擦了一下,“下次吃东西的时候,别又沾在嘴角了。”心里才缓了过来,原来他只是替我擦下嘴,这脑袋最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吧!我承认,是我流氓了。

      八爷放下手,置于身后。“这么急急忙忙去哪呢?”我的目光飘向前面的水榭,和他说话很困难,总是卡在咽喉处,怎么也说不出口。八爷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下,微微一笑,“去吧。”这才逃命似的跑开,长长的舒了口气。真是要人命啊!他额娘怎么就把他生得那么令人窒息呢?

      晚膳后,八爷和八福晋邀我一同饮茶,虽然有些想避开八爷,但人家夫妻二人都一起邀请了,也不好推却想着等会早早的找个借口走了便是。刚坐下,八爷就微笑着问我:“这两日我见你都手拿着一本《山海经》,对里面的故事很有兴趣?”

      轻轻的点了下头。他将一个剥好皮的桔子递给八福晋,福晋很自然的接过去掰开吃了起来。八爷和八福晋的感情好得出了名的,无论他们之间是如何的羁绊,至少是在这个时代少有的。

      八爷见我看着他们,笑了一下问:“里面什么故事令你有所感触呢?”看着八福晋有些失神,“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八福晋不明我为何看着她,手里停了一下,茫然地望着八爷,“婉婷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八爷站起来,走到八福晋的身后,转身面向我的方向,“你真是这样想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他放声笑了起来,对我说:“你不觉得精卫和刑天都是徒劳的吗?”

      自己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即便徒劳,没试过怎知沧海不可填,怎知此志不可达?如若真是一生挣扎,终不能如愿,不是还有下句吗?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徒设在昔心,良辰讵可待。”

      八爷眼中闪过赞叹的神色,“即便如陶元亮般余生种菊南山下,你也不悔?”挑眉看向他,“不悔。”他微笑着点头,连声说了几个“好”。玩味的看了我一眼,“拭目以待!”八福晋只是看着我们,皱着眉,想是不明就里。

      沉默了一会,端起身边的茶,喝了一口,随口地问了八爷一句:“你喜欢纳兰容若?”八福晋猛地抬头看着我,似乎有几分不自然,又看了一眼八爷。八爷微愣,淡淡一笑掩饰了下,“何来此言?”

      想起了当年的情形,“十四爷当年在阿哥所告诉我的。”八福晋好似松了口气,“十四弟几时偷听了我和贝勒爷说话?”心道:原来不是八爷喜欢,他不过是投其所好。八爷没再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起身告辞,八爷温润地应了句:“去吧。”转身离开,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对令人羡慕的伉俪。

      即便是死也要相守在一起吗?即便为了这份真情,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么?如若此生能遇到如此良人,如若他待我亦如八爷待八福晋,如若他也身陷囹圄,自己是否有勇气同生共死?若无勇气,必定是爱得不够。

      次日,差子鹃去同八爷禀报,说我病已好,他可以安排入朝觐见皇上了。子鹃回来时,对我说:“八爷已应允明日向皇上禀报。”点点头,赖着也于事无补,迟早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死早投胎。

      心里想着面圣的事情,子鹃在一边整理着衣物,不时回头看我。仿佛听到她一声叹息,转头看她,“八爷是不错,可惜有嫡福晋了。”嬉笑着问她:“十三爷和十四爷不是也有嫡福晋了吗?为何你只叹八爷?却在我面前总提起十三爷和十四爷?”

      子鹃抱着一堆衣服说:“可是八爷的嫡福晋是出了名的醋坛子,很凶悍。”笑了一下,心想她才是女中豪杰呢。想起八福晋,眼眶却湿润了起来,若她生在现代,定是个女强人,可惜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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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八爷别院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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