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的裂痕》龙飘雪

29、第二十九章

　　对于肖恩库克提供的线索，加布里埃尔认为这其中虽然有许多疑点，但仍需对此持谨慎态度。在他的建议下，三个人兵分两路，加西尔负责调阅药房、警察局、交通管理中心、急救中心、戒毒中心所有可能与库克兄妹有关的资料进行交叉比对，包括出生证明、学籍、驾照、医疗保险、病历、案底等等等等。加布里埃尔和丹尼尔则分别对乔西库克的同事、朋友进行调查。

　　“维尔森药房的确是丢失了一瓶□□，目前所有的迹像都指向当天值班的乔西库克，她很难洗涮偷窍的嫌疑。可警方并没有在她租住的公寓里找到那瓶丢失的□□。另外，根据交通管理中心的记录以及急救中心的病历，乔西死于车祸这一点毋庸质疑。我这边没什么可以证明是他杀的线索……”加布里埃尔将手里的资料扔到茶几上，失望地摇了摇头，“你那边怎么样，丹？”

　　“嗯哼……”，坐在对面沙发上翻看资料的丹尼尔随声附合。他一边在手里转着笔，一边翻着资料，“警方的笔录上没什么特别之处……乔西出事的地点是斑马线，是司机的全责。但这家伙一直在喊冤，坚称乔西是突然冲到他车子前面的……如果他所说的属实，有可能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乔西是自杀……”

　　加西尔背对着电脑倒骑在椅子上，手指弹琴似的敲着椅背：“我已经对所有能找到的资料进行过交叉对比，包括用工记录、税单、信用卡……只发现一点……乔西的那位男友……叫什么来着？”加西尔偏着脑袋假装想了想，“……路德维西！他就是个迷……” 加西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学校的数据库中没有任何一个，符合‘路德维西”描述的学生……”

　　“看来乔西的死有继续调查的价值。应该去她租住的公寓调查一下……”加布里埃尔站起身，踱到吧台前拿了瓶威士忌，“来一杯？”

　　“不，谢谢。”丹尼尔摇了摇头。

　　加西尔用法语说了句“不”，突然垂下头，然后猛地抬起。他冲着虚空伸出双手，以戏剧般夸张的语气大声叫道：“噢……我的月光女神，我的乔西……我的爱情……那就是一场黑甜绵长的梦……”

　　过于突然的举动吓了另外两个人一跳。丹尼尔的笔在资料上戳了个小洞，加布里埃尔手里的酒洒了出来。两个人同时恶狠狠地瞪了加西尔一眼。加布里埃尔接口道：“如果肖恩的猜测成为现实，对于乔西来说，这的确是个梦……一个噩梦……”

　　“的确……”丹尼尔扔下手里的笔，仰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德瑞克兄弟互相交换了个意料之中的眼神，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丹尼尔坐直身子，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们两个，一丝奇怪的微笑在唇角慢慢旋开。德瑞克兄弟从他的表情而不是话语中愈发肯定了这件事的危险性，丹尼尔眼睛里透出的找到兴趣点的光亮。

　　三个人经过初步讨论，确定了今后行动的大致方向与计划，丹尼尔便起身穿上外衣向门口走。正对着电脑修指甲的加西尔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我亲爱的加布里，我们可爱的儿子好像又离家出走了……要不要让丹尼尔哥哥去找一下？”

　　丹尼尔像根杆子似的杵在了门口，他不解地回转头。加西尔用指甲锉指了指屏幕，代表正直的小红点正停留在卡尔公寓的位置不停地闪动。

　　“他跟那个卡尔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加西尔毫不掩饰地说出了丹尼尔心里的疑问。

　　加布里埃尔双手抱胸：“你最好想个办法了解一下……只是个人建议。”

　　“要不要给他的活动范围设个预警区域……”加西尔放下手里的修甲工具，抬头瞥了眼丹尼尔，“小孩子不能太宠着……”

　　丹尼尔靠着墙，两眼望着天花板，右手在口袋里摸索：“我不想这么监视他。”

　　加布里埃尔扫视房间，从茶几下面捡起丹尼尔的烟盒扔给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是在保护他，丹。”加布里埃尔语气坚定地说。丹尼尔接过烟盒，随手抽出一只香烟点燃。他不喜欢监视正直，真的不喜欢。

　　“没有人愿意这么做，相信我，丹。”加布里埃尔见状唉了口气，“无论是你、我，还是加西，没有人愿意这么做……”就在加布里埃尔说这话的同时，他在余光中看到加西尔高高举起右手，还不停晃动着示意他们，其实他很愿意这么做。下一秒，一个闪着暗红光点儿的东西从加布里埃尔眼前飞过，划着漂亮的抛物线向加西尔飞去。

　　“丹！你想谋杀呀？！”加西尔触电般跳起来，跳着脚去踩落在地板上的香烟，同时杀猪似的尖声叫着。幸亏加西尔躲得快，丹尼尔差点儿将手里的烟扔到他脸上。

　　“你活该。”丹尼尔没好气地回敬他。丹尼尔盯着屏幕上的小红点，表情有点儿凝重。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调侃和戏谑无法掩盖事实的残酷。加西尔的十指以令人眩目的速度敲击着键盘，键入一串又一串字符，由于速度过快听上去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单调而冷酷。加西尔专注地盯着屏幕甚至都顾不上整理略微散乱的发丝。可他却没忘记在百忙之中从屏幕的反光中偷眼看加布里埃尔，当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加西尔快速嘟起嘴唇做亲吻状。虽然加布里埃尔没有回应过加西尔的亲昵，但笑意会从他的眼角溜出来落入加西尔的视线。然后加西尔就像刚投进了钱币的机器似的，愈发高速运转起来。

　　“好了，我弄好了。只要我们漂亮的儿子一走出这个范围，我们的手机上就会收到预警信号……”加西尔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丹尼尔胃疼似的拧着眉头站起身，再次向外走：“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

　　加西尔注视着丹尼尔离开，侧目询问，“丹不会想把他揣进口袋吧？”

　　估计没揣进口袋也差不多了……加布里埃尔没有正面回答，所答非所问地说：“你最好离这个漂亮宝贝远一点儿……”

　　“嗯？”加西尔定定地看着加布里埃尔脸上的神情，假意在空气中嗅了嗅，“好像有种酸酸的味道。”

　　一个纸团击中了加西尔的脑袋。加西尔“哎哟”了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小心地展开，然后用充满了无尽失望的语气说：“不是情诗呀……”加布里埃尔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关上了加西尔的房门。

　　加西尔嗲声嗲气地在房间里叫：“我怕黑……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