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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锦绣河山邀卿共临 ...


  •   豆卢云一身浅红绣云纹的朝服,手边牵着一身浅绿色裙子的小姑娘颇为自在的在内廷行走着。

      “大公主知道琼罗公主要来,早就等在皇后陛下的殿中呢。”甘露殿的宫人阿金领着豆卢云母女往甘露殿而去。

      琼罗圆圆的脸颊鼓了鼓,豆卢云想到之前在叱罗太后的含仁殿请安所见,太后居然拒绝了跟着皇帝去云阳宫,看来太后至今还是不大喜欢皇帝,只是难做的却是皇后了。

      “五嫂为何走得这样急?一起去甘露殿去请安正好呢。”女子的声音高亢,丝毫不顾及此处乃是皇宫内苑。

      豆卢云脚步一顿,小小的琼罗也撇了撇嘴。
      只见四位衣着华贵,头上也各是珠翠环绕,只从几人的身上衣裙之上的朱雀云纹,便可知道几人的身份贵重非常。不错,这四位妇人俱都是宇文泰的女儿,宇文邕的姐妹。当头最为张扬之人并非公主中居长的襄阳长公主,而是西河长公主。

      “知道五嫂和皇后陛下交好,但也不必这般急切吧。不知道五哥性子的人,还以为是五哥有什么事了呢。”西河长公主凉凉地道。

      豆卢云心中无奈,目光却是带着诧异,“五妹这话可说不得。若是陛下知道了,还以为你有意挑拨陛下和齐公的兄弟之情呢。”她妙目一转,看向襄阳长公主道:“四姐最是睿智,您说是不是?”

      豆卢云口中的四姐是襄阳长公主,她正是窦毅之妻,若历史无偏差,她就是李渊的岳母,李世民的外祖母。素来沉稳有智。而且她也知道,妹妹西河长公主是个混人,一向贪图财物且目中无人。现在的当权的虽是自家兄弟,但是在襄阳长公主看来,皇帝和晋公,都不是好相与的。而皇帝,比之晋公来,更加心思莫测些。这个妹妹真是不知好歹,当初晋国公主事的时候,可以不将谢氏放在眼中,如今还和从前一样对待谢皇后的话,就等着被皇帝厌弃吧。

      “五妹妹,陛下和皇后的话不是你该说的。若是真有什么想法,你自去和太后说就是了,何必大庭广众之下嚷嚷?”

      西河长公主眼中闪过阴霾,冷哼了一声,却是连襄阳长公主也记恨上了。原因无他,自己的夫婿乃是柱国大将军刘亮之子刘昶,按理其位该在襄阳长公主的夫婿窦毅之上,事情却恰恰相反,窦毅深受皇帝重用。而自己夫妻俩却已经很皇帝斥责了两回。她如何能够不恨呢?

      “这里不过是我们姐妹姑嫂几人,如何就说不得了?再说了,这几年里,陛下的皇子可都是皇后一人所出呢。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皇后到底是贤还是不贤了。”西河长公主冷哼一声道。

      豆卢云突然一笑,眼中闪过讽刺之光道:“这么说四妹很贤惠了?四妹驸马的侍妾,都是您作主纳的?”

      众公主王妃听了这句话,脸色都一僵,她们可称得上是大周最为有权势的贵女了,丈夫们身边或多或少都有几个侍妾。但是却无一人是她们主动纳的。所以她们谁也无法指责皇后如何不贤了。
      尤其是平原长公主,冷笑看着西河长公主道:“四姐也管得太多了,你自家贤惠就是了,还管着别人?怕人说你不贤惠你自去给四驸马广置侍妾就成了,何必将我们都扯进去。”

      平原长公主一噎,心中着恼,她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她的驸马近来格外宠幸一薛姓的汉女侍妾,和她的驸马于翼在家里头大闹了好几场。
      于翼在外虽然是个极为有才能之人,但是和一般男人一样,欣赏性格飒爽的女子,也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平原长公主是皇室贵女,那性格是真真“飒爽”到都有些跋扈了,前日两人大吵之时,于翼气急时怒道:“莫要以为你是公主便可不贤惠!”因此平原长公主这才冷言出声。

      襄阳长公主看了眼豆卢云,垂下了眼睫。若只是西河长公主和豆卢氏的口角,她自不好多说的,略略劝劝也就算了。且也不担心吵起来,因为豆卢云嫁进宇文家数年,终于不再是昔日里懵懂不知世事的贵女了。而平原长公主则不同,她虽然没有西河的跋扈骄横,但是同为宇文家的女儿,谁也怕了谁?
      “两位妹妹少说几句吧,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这样放肆?若真是要吵,出了宫再吵不迟。”襄阳长公主冷声道。

      宇文直的妻子长孙氏不久前才承了云澜的情,且她想着自己丈夫和皇帝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得站出来笑道:“你们也想得太多了,皇后何处不贤了?安国公如今可是好好的,况且宫中尚有数位美人的。”

      豆卢云笑摸了一把女儿,柔声叹道:“若是琼罗嫁人了,我才不要她贤惠呢,只挑那等不会广置妾氏的夫婿。想必四妹你就不是了,哎,真替你们家的娘子担心呢。”

      说完,也不管西河长公主变得青黑的脸,牵着琼罗快步往甘露殿里去了。

      就在豆卢云带着女儿进了偏殿等候时,云澜坐在里间里翻看着宫廷内司送上的册子,耳朵也没漏掉殿中宫人的回报。

      听宫人将几个公主和豆卢云等人的话模仿得惟妙惟肖的,云澜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西河长公主的性子长安城里几个人不知道的?也不是她说我不贤我就真的不贤了。”让宫人下去后,才起身道:“替我更衣。”

      待另换了一件湖水碧色的对襟褙子,翡翠绿罗八幅裙,腰际挂了三环如意玉佩,云澜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镜子的女子的腰肢,虽然没有了少女时的纤细,但是在长安众多以丰满为美的贵妇中,依旧显得纤弱。想到西河长公主说得话,她垂下了眼,这辈子,她可是不会因为贪图一个贤惠的名声而将自己的丈夫推给了别的女人。想到宇文邕也并非贪图女色之人,云兰决定还是要趁着此次离宫出巡再怀一个孩子,只有两个儿子,对于皇帝而言,还是太少了。

      “皇后陛下,您看这个斜垂髻如何?”梳发的宫女很快替云澜梳好了发。
      云澜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反倒是一边的两个刚分进甘露殿执役的小宫女,悄悄看了看皇后的样子,都有些呆愣住了。步摇玉翠轻晃下,娇美的容颜好似生辉般,让人移不开目光。见白鹤的目光扫来,纷纷地下了头。
      云澜并不知道小宫人们心中所想,带装扮完,便轻轻挥了下衣袖,往偏殿去了。

      之前数年间,后宫之中无皇后,虽然有太后,但是一般内外命妇入宫觐见也是极少的,不过是年节以及太后大寿之时方才会进宫的。如今皇帝掌权,云澜得正中宫,这规矩自然是要立起来的。不过她也是不怎么爱见那些贵妇人的,也就依着年节依例而来,大半年下来,外头的公主命妇进宫也不过就三四回而已。
      “皇后陛下,几位国公夫人和长公主都到在偏殿侯驾呢。”殿前的内侍一见云澜,忙跪下请安,还将殿中情况禀明了。

      云澜踏着内侍的唱命入了内,她素来知道,除了豆卢云,几个长公主,不管是有见识的还是没见识的,内心里大概都有些不喜自己的,可是又如何呢?周、齐、陈三国之中,哪怕是皇族之姓,也都不敢轻视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她们的不喜,也不过是因为某些私心罢了。

      “快快免礼,坐。”云澜轻拢衣袖,坐在了当中紫纹鸾凤的靠榻之上,扫过几位公主,好似不知道她们之前说过什么一样,轻声笑道:“今日召你们进宫,是为了十日后陛下巡幸云阳宫之事的。不管国公和驸马们如今领了什么差事,陛下的意思,是走得开的,都一起去。你们怎么看?”

      西河长公主被姐妹和嫂子弟媳们堵得心中起火,也认为云澜是个性子绵软的,挑眉看着云澜轻视道:“咱们鲜卑女子和男子一样上得马射得弓,去云阳宫能够畅快行猎,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皇后您,可要同姐妹们比比?哎呀,妹妹说笑呢,皇后莫要在意。我知道你们汉家女子最讲究贞静贤淑的。”

      平原长公主想到丈夫宠爱的小妾,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向云澜的目光也微微有些不喜了。

      云澜似笑非笑地看了西河长公主一眼,非常漫不经心地用小银勺拨动了小几上的素白莲瓷碟中果浆酪,才道:“四妹大概不知,前些年陛下出长安带着我,没少同陛下一起去行猎呢。虽说比不得姐姐和妹妹们,但也是那等风一吹就倒的。去了云阳宫,咱们妇人家也可拿些彩头来赛马行猎呢。”

      豆卢云笑道:“您说的时,这么多年了,臣妾一直想着再和您一起骑骑马呢。”
      长孙氏也道:“臣妾更是要见识一番您的骑射功夫了。”

      襄阳长公主看了眼西河长公主,暗叹一口气,移开目光和几人说笑起来。一时间西河长公主便无人答话,她满脸尴尬的潮红,心中火气欲涨欲烈,突然高声插话道:“皇后陛下,不知道安国公可要随驾?宫中哪几位美人随驾呢?”
      云澜目光冷冷看着西河长公主,半晌笑道:“公主这么想知道,不如自去问陛下吧。谁随驾可是陛下说得算。”

      云澜对西河长公主这么没有眼色有些生气,却也不好当面发作,几个长公主都是宇文邕的姐妹,虽然不同母,但是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得让宇文邕自己来处理了。
      又转过话题,说了女学之事后,云澜才面带倦色道:“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都是愿意随着夫君一起随驾的。我会禀明陛下,明日便会有旨意下去了。好了,时日也不早了,下次再找你们说话了。”
      豆卢云等人忙起身行礼了,待在外和宇文葭玩耍的琼罗回来了,才出了宫去。

      “母后,刚才琼罗告诉我,五叔和五婶各自有屋子,他们很少住在一起呢,为何你和父皇却常常住在一起?”宇文葭不解地问道。
      云澜脸红了,这怎么解释?想了片刻才道:“咱们家大,但是你父皇最喜欢的是甘露殿,这儿有母后我,也是葭儿你,还有璟儿和琳儿,他自然往这里来得多的。”
      宇文葭大眼一转,有些明白了,确实是这样啊,若是父皇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不说这边母女俩说着悄悄话儿,那边豆卢云和琼罗在马车中也说着话。
      “琼罗,今日和大公主一起玩都说了些什么?”
      琼罗也不隐瞒,将说的话捡大概意思都说了。豆卢云听到女儿说得自己和宇文宪各自起居的事儿,脸上露出些微的怅然,低叹一声,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向街上的各色店铺,目光却落得很远。

      在宇文家的众多兄弟当中,上边已经不在的三位不说,除了皇帝、赵国公宇文照、谯国公宇文俭三人之外,就是自家丈夫宇文宪的侍妾最少了,且他也不会同寡妇或者贵女偷情。所以即便丈夫每月里到自己房中最多十二,豆卢云也是满意的。这年头,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的比较是少数。再说了,自己已经生有嫡子和嫡女,太妃婆婆对自己也相当和善,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西河长公主在云澜面前口不择言的事情,宇文邕很快就知道。听得内侍说话,他就极为生气的,手边的镇纸都丢在了一边。

      “传朕的口谕去乐司,将前些日子江陵献上的乐女挑十个样子不错的给送到西河长公主府上,就说朕听闻皇妹欲效仿贤惠妇人想为驸马广置侍妾,朕体恤皇妹,便赐下十名女子给驸马。”
      木离桥忙应了,心中狠狠嘲笑了一番西河长公主不提。

      这些时日里,宇文邕一直很忙,他初掌大权,处处想行圣主之事,但是他有素知便是帝王也须一步步来。只因大周天下自父亲宇文泰起,就不是一言之堂,不然怎么有八大柱国的?如今当初被宇文泰拉拢的几大柱国,已然全都不在了,他们的后人却坐在父辈挣来的功勋之上。自己要作什么,必须得到他们的支持。
      所喜的时是,宇文邕一向很能忍,他要作的,并非是将阿父所建之政策全部推翻,不过是更加全面的补充而已。加之此时的地方豪族也想更进一步,也没有在明面上减省勋贵们的利益,且此时的朝堂之上还是贤臣良将居多,所以朝政之事虽然纷繁复杂,倒也条理分明。

      听云澜说过江南的风物以及繁华,再想世间之大,大周焉能安于一隅之地?他站起身,在大政殿前高高的台阶之上看着整齐的宫城,露出了微笑。天下终究会被自己握在手中!所以他听云澜的话,很少如父兄一般以肉食为主,即便不喜欢菜蔬,他也坚持每日不断果子菜蔬。

      想到梦中的自己平齐之时曾新生惬意,自除了宇文护后,更是勤练兵马骑射。宇文邕想到自己同武卫中的将官们都认识了,心中生出一股得意来。
      天下总有一天,会成为我宇文氏的天下!宇文邕负手傲然而笑。

      宇文邕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他去向叱罗太后问安时,叱罗太后拒绝了同皇帝皇后一起往云阳宫之行。他心中有气,也懒得多费口舌,和同来问安的云澜以及儿女回了甘露殿。

      “其实太后虽有些偏心,但是较之齐国的胡太后来,不知好上多少了。”云澜亲手取下宇文邕头发上的冠冕,将发辫散下,边低声劝道。
      宇文邕当然知道齐国胡太后的作派,只是自己母亲和胡氏相比?他的脸色更臭了。

      “是我说的不对,咱们太后比胡氏强多了。但是做父母的,五个指头都不是一样长短呢。你敢说你待璟儿和琳儿的心是一摸一样的吗?”云澜手中动作没停,替他脱下黑色龙袍,换上了常服,不以为意地道。
      宇文邕无奈道:“你说得有理,若母后真是胡太后那样,只怕我也忍不得了。”
      云澜抿嘴笑了,“正好将三个孩子都带去云阳宫,让他们看看一路上百姓庶民的日子。尤其是葭儿,也不知道倔强脾气随了谁,她这几日里在女学里也不大消停呢……”

      大周最尊贵的一对夫妻,说起儿女事情来同其他的父母一样,也是满腹忧心呢。

      璟儿知道自己将随父母一起出行,心中欢快,回到殿中就同吩咐大宫女和内侍收拾他平素最喜的东西。
      “对了,我备给弟弟的生辰礼也别忘记带了。”背着手的宇文璟,在自己的殿中已经初具皇子的风仪。
      大宫女素琴笑眯眯地道:“二公子放心,可按照您的吩咐转准备妥当了。”
      璟儿点了点头,对于云阳宫之行很期待,比平日里多用了半个时辰才睡着。而甘露殿中的宇文邕和云澜,此时正说着西河长公主的事情。

      当晚,待宇文邕回了甘露殿,云澜知道他辞了是个女子给西河长公主的驸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人说我贤不贤惠有什么打紧?只要陛下你心中不那样想就行啦。话说,广置美女充实后/宫,可是要恨多钱的。孩子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呢。我是不想陛下你学金陵的陈顼,想来现在南方庶民世家里,心中都有怨言吧。”

      宇文邕忍云澜给自己擦着头发,轻笑道:“好吧,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陈顼,他在长安时,也不见是个好色非常之人呢。如今登基为帝了。居然如此不管不顾起来了。”

      宇文邕实在很不能理解陈顼是怎么想的,按说汉人也重视嫡子,他和柳氏还是患难夫妻,如今却大肆从民间广选妙龄女子入后/宫,听金陵传回的消息,说是选了三百多个女子入宫廷,而且还将成为定制,将隔一年便在人间采买。广置后宫也就罢了,临幸什么女子毫无节制,搞出四十过个儿子三十多个公主来。陈国很大吗?这些儿子的封地,女儿的食邑怎么安排?在他心中,妻子是否会伤心却是其次了。

      云澜见宇文邕眉间的疑惑,轻笑道:“这又什么不好理解的?陈顼和齐国的高纬一样,如今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他们以为自己当真是上天之子,吃的穿的用的以及女人,都要是全天下最多且最好的。再说做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君主不是比明君更容易吗?”

      云澜靠在宇文邕身边轻声道:“可是我和世间大多数的百姓一样,希望我的夫君是个旷古明君,而非时荒唐的昏君呢。”
      宇文邕嗯了一声,捏住云澜软绵的手掌,目光深邃。

      五月二十二日,皇帝宇文邕领重臣以及皇后公主等临云阳宫。一路之上,车旗不绝。盖因皇帝下令不许扰民,因此多花了一个半日功夫才到云阳宫。

      “母后,那是鹅吗?”宇文葭指着白色的肥鸟惊叹道。

      云澜笑着应了,看小儿子也挣扎着爬上姐姐哥哥一块儿,并不阻止。开始葭儿还吵着和宇文邕一起骑马,可惜宇文邕在外一贯是不苟言笑的,故人她便带着孩子们坐在一鸾车之中,也不拘着他们。故而一路上,他们都透过薄纱看着来往景致以及田间地头劳作的百姓们,看到鹅啊牛啊更是惊奇不已。

      云澜想到后面随行的内外命妇们中有母亲褚氏,盘算着何时找母亲说话才好,便听见外面有喧哗之声。
      “白鹤,问问侍卫,后面出了何事?”云澜微微皱了下眉头。

      马车外的白鹤很快回报道:“回皇后陛下的话,本是平原长公主和西河长公主起了点冲突,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将义归长公主也牵扯进去了。”
      云澜脸上的笑容变淡,西河长公主和平原长公主已经有了嫌隙也就罢了,怎么将义归长公主也牵扯进去了?目前七位长公主中,宇文邕对义归长公主最为厚待的,且她并非是跋扈之人。

      “白鹤,你速去看看,试试劝解下来,让长公主们消消气,这大路上的,不可失了皇家的体面。”云澜淡淡道。

      “阿娘,四姑母家的大娘在女学里,最喜欢抢其他娘子和的东西。不过她并不敢来欺负我。她还喜欢和七姑母家的二娘吵嘴。”宇文葭想到学堂里的事情,翘着嘴唇道。

      云澜脸色一沉,西河长公主如此岂不是教坏小孩子?刘家不如于家显赫,刘昶虽没有大才能,但是老实稳重,宇文邕还是很放心他的。但是有了西河长公主这个老婆,就比较拖累了。

      云澜想到前世所见唐朝的那些公主们的行径,不由得脸有点绿,该和宇文邕好好说一说,可不能让宇文家的公主和李家的公主一样,什么事儿都敢参合一脚的。

      “皇后陛下,到云阳宫了。”马车外传来内侍的话一落,宇文葭一得到云澜的同意,也不理衣衫就下了马车,云澜这才和两个孩子下了车,抬头见半山腰上巍峨的云阳宫,心中暗自赞叹,难怪宇文邕喜欢此处胜过醴泉宫呢。

      “璟儿,随母后一起走上去如何?”云澜让人抱着小儿子,笑问大儿子道。
      璟儿看着高高的山,有些为难却还是点头了。
      “皇后陛下,还是乘坐肩舆上去吧,免得累坏了您和二公子。”白灵和几个宫女劝道。

      云澜摇了摇头,牵着孩子在宫人的簇拥下慢慢地步行山上的云阳宫。至于宇文邕,却等在半途之中。看到拾起阶而上的妻子和儿子,在外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璟儿,若是不行了,学你三弟让宫人抱着你吧。”云澜看着一脸潮红的儿子,假意笑道。
      宇文璟瘪瘪嘴,大眼里尽是不服气:“阿娘,璟儿才不要像小弟弟一样被抱上去呢。”
      宇文邕见状,眼中露出微笑来。他带着妻儿入了云阳宫,稍做梳洗就去了前殿同大臣们议政事去了,所以说做个明君确实是个累人的活计,难怪齐国的高纬甩着手做昏君呢。

      云澜先让人安顿好儿子女儿,待一切理清楚了正是上灯十分。洗漱一番换上蜀锦裁剪的常服,同儿女们说笑,若非殿内外们的恭敬,云澜甚至只以为自己一家仅是普通人。

      “白鹤,你带着人去问问,诸位长公主、国夫人郡君等可都安好?可有身体不适者?让御医正那里多费些心了。”
      云澜摇着团扇,想了想对着白鹤道。待白鹤领着几个宫女去了,恰宇文邕回来了。

      “父皇。”宇文葭和宇文璟已经会看脸色,察觉宇文邕身上的低气压,很老实地问安。
      云澜放下团扇让宫人们带着孩子们下去了,又令人去备好温水,这才服侍宇文邕换下龙袍道:“才多大的功夫,生了何事让您如此?”

      宇文邕叹道:“还不是新定改官之事?说来说去,我这个皇帝还要仰仗他们的多。”
      云澜手微微一顿,让替他换上常服道:“陛下且忍它一时便是了,先洗洗心情就好了。”
      宇文邕却也知道心急不得,握了握拳,心中暗自度量三年时间里,定要让这些个臣子们信服起来。门阀世家的势力,该消除了一番了。

      当夜,宇文邕歇着云澜上了云阳宫最高处,南山峰处半悬空的一座亭阁中。夏风轻送,自亭阁之上向西南方看去,星星点点的人间烟火不绝,夜色之中,山川大地连绵一体。便是帝王也要臣服在此苍茫感下。

      “那里正是入夜之后的长安城。”宇文邕抬手摇指道。宇文邕低头,看向昏黄灯光下云澜恍如浅光笼罩的明丽容颜,低头偷了一口香,低声笑道:“这万里锦绣江山,阿澜一定要好好看着我,不要让我辜负了这锦绣河山呢。”
      云澜也轻笑起来,微斜身子,如星光般的眸子只看着宇文邕:“陛下之邀,阿澜岂会拒绝?”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好久没更新了,哈哈啊,桥夕惭愧地尴尬地笑,恩本周起恢复更新,不过这个算是副坑,我慢慢码,一周若是五千多字一章就更新三章,若是七八千字一章就更新两章~~
    然后,桥夕郑重的宣布,本文的上半部分完结了~~下半部分就是周齐相斗已经平定南陈了~~~好了,我去吃饭了,三天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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