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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风云同谁入帝王冢 ...

  •   谢家书房里一片诡异的安静。谢宜面色苍白地看着云澜,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异常干涩的声音道:“……这么说,四月初,宇文邕将会是下一任的傀儡皇帝?”

      云澜却已经没有了前几日的慌乱,明显已经平定下来了。

      “是的,阿父,是我的错,若是我早些说出来,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谢宜恍惚老了好几岁,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告诉了我,又有什么用?如今天下大乱,去什么地方都不会一帆风顺的。只是,这样一来,你怎么办?虽然如你所说,最后宇文邕抓住了机会扳倒了宇文护,但是,却是十几年后。这十几年,你怎么过?”

      云澜看着父亲,润盈的双眸中闪过坚定:“阿父,既然咱们一家能够走出和前世不一样的路来,将来,为了我自己,未尝不可以尝试改变宇文邕的路。阿父,你和阿娘还将我当孩子,其实,我真的不是孩子。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呢?而且,比之很多人,宇文邕算是一个极好的夫婿了。”

      谢宜起身摸了摸云澜的头,自从她大了后,就很少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了:“话虽如此,你终只是我们的女儿,如何不担心你?而且你也不要太过相信你那些前世的记忆了,晋公宇文护,乃是皇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小觑。在那里,皇帝都如履薄冰,你一个女子,稍有差池,谁能救得了你?幸好还有一年多时间你才嫁,这些日子,书房里有一些和宫廷相关的书,你都看看。咱们谢家祖上出过的皇妃,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

      云澜点了点头,心中却在苦笑,做宇文邕的后妃,可和祖上的女子不一样,面对的不是后宫女子的勾心斗角,而是外面虎视眈眈的权臣,只要宇文护所想,他可以一杯毒酒送自己上路。叹了口气,既然宇文邕将自己和他彻底绑在了一起,为了好好的活下去,她也只能和他一起面对了。

      谢家父女在书房的一番对话,无人知晓。但是事后谢家上下,都觉得大娘子又回复了往日的开朗,随即也放下心来,开始为主家娘子将嫁给皇帝的亲弟而欢欣鼓舞。

      周武成二年(即公元560年)的元宵节,同州城也是一片灯山火海,游人如织。这三日里,难得地没有了宵禁,无论是大富之家还是寒门蓬户,男女老少能出门游玩的,都会出门游玩一番。谢宜和褚氏虽然心中忧虑云澜,但是也闹不过两个儿子,因此带着几个家仆,牵着两个儿子上街了。

      云澜坐在灯下翻着一本书,听到屋中使女阿草和阿曹两人断断续续的哀叹声,抬头道:“你们俩出去逛吧,我这儿没事,用不着你们伺候。记得酉时中前回来就行了。”

      两个女孩子比云澜要年长一两岁,也是好玩好闹的年纪,闻言惊喜得很,却也有些犹豫。

      云澜摆了摆手道:“放心吧,我看会儿书,就去睡了,你们去玩吧。”

      两个女子禁不住外面的诱惑,行了礼匆匆去了。

      云澜却丢开书只看着灯花发呆,因为父亲母亲的原因,自己没有半分平常家小娘子的情态,家中仆从都习以为常了。父亲说得真对,自己真是太过相信前世的记忆了,宇文邕,这个不好女色严谨至极的人,少年时代居然会对自己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动心?

      摇了摇头,现在想不通,也得接受了。只是,想到前世在长安见到宇文赟的荒诞,不由得心生郁闷,自己难不成一嫁过去就要面对庶子不成?还是一个史上无比荒诞胡闹的庶子。再一想四月间宇文毓就会被毒杀,而自己的嫁期是一年之后,只怕宇文护不会让自己做皇后的——皇后的位置大概要替突厥公主留着。

      怎么样,怎么有些憋气,云澜站起了身。虽然安慰自己说宇文邕比大多数男子好了许多,但是,做友人和做夫妻当真不同。

      “笃笃笃——”听到敲门声,云澜回头皱眉道:“什么事?”

      “大娘子,门外孙大夫遣人送了些东西来,说是村民们送的。”说话的是胡嫂。

      云澜脸色变缓,打开门,看着胡嫂道:“胡婆,你怎么没有出去看灯啊?走,随我一起去看看孙大夫送的东西,你也挑几样。”

      胡婆笑得格外温和,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推辞道:“家中上下差不多都出门了,不留下几人那怎么行啊?还有啊,孙大夫遣人送的东西,老奴可不敢挑。”说着就领着云澜去了前厅。

      云澜见胡婆立在门口,也不在意,便推门进去了,就见那送东西的人呆愣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云澜睁大眼睛看着宇文邕,又看了看笑嘻嘻的小虎子。

      “大娘子,这些东西确实是孙大夫让送过来的,说是送给谢家的大郎君。四公子正好遇上了小人,就随小人一起来了。”

      小虎子就是就是当年那个父亲被和尚们杀了的小孩子,本想收进侍卫之中,却因年岁太少而作罢,最终去了孙大夫的医馆。

      宇文邕扫了小虎子一眼道:“好了,你去吧,明日去找周统领,他会带着你的。”
      小虎子闻言喜滋滋的去了。

      云澜坐在了右手小几边,很想抚额,皱眉道:“如今事情都按照你的意思进行着,你又来做什么?”

      宇文邕摇了摇头,心想幸好自己之前做了那样长的梦,若真是十七岁的少年,肯定会被心上人这副样子给气倒。

      “知道你没有出门观灯,便想来带你一起出门看灯。明日我就要启程回长安了。”也许以后十几年都不能和你一起看灯了。

      云澜一怔,抬眼看向宇文邕,没有错漏他眼中的希翼和晦涩,心头一跳,抿着唇点头同意了。回房系上宝蓝色的锻面斗篷,戴着风帽,随着宇文邕缓缓步出了谢府。看见长廊下笑得一脸褶皱的胡嫂,云澜也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随后,在拥挤的人群中,她被挤得只能缩在宇文邕的怀中时,彻底笑不出来了。这到底是出来看灯还是被人挤啊?

      宇文邕紧紧的拥着胸前小小的女子,心中一片温暖,拥挤的人群在他眼中也变得有意思了。他几乎是半抱着云澜从人流中挤过去,直到正大街的九栏桥头边。

      云澜呼出一口气,扯了扯宇文邕的衣袖道:“找个人少的地方,看会灯就离开吧,真是遭罪。”

      宇文邕一笑,四面看了下,便看到桥头上也站满了人,而对着桥头,是一溜的店铺屋檐。宇文邕想了想,抱着云澜在桥头上蹬踏了几下,便跳上了屋顶。

      云澜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桥头另一面的各式灯笼,片刻后,才挣开宇文邕的怀抱,略微好奇道:“想不到不过一年半的时光,你的身手长进了好多。”

      宇文邕笑了笑没有说话,外间的事情太过憋屈后,他能做的,不过是更加努力的看史书读兵法和习武艺了,总不能真的做个百无一用的纨绔吧。

      “这个可是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身手其实不错的。不过,不能上战场,好身手也和花拳绣腿差不多了。”

      云澜抬眼看着宇文邕的侧脸,半响只得道:“你总有上战场的时候的。”

      宇文邕见云澜的神色又回复了平日的恬淡,不觉道:“你刚刚在人群中缩成一团的样子,真是难得,欸,好看。”

      云澜先是一愣,随即恼怒,瞪了他一眼,扭头看向灯海,不再说话。

      宇文邕摸了摸耳边的头发,笑了笑,也看向了那沿着长街桥头蜿蜒的灯海,神色有些恍惚。
      站在屋顶的两人看着灯海,浑然不觉他们也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风景。

      对街的屋檐下,站着豆卢家的兄弟俩,豆卢讃看着屋顶上的两人,脸色苍白无言。

      “好了,既然无缘,便不要在想了,你该看的人,在那里。”豆卢勣淡淡地道,手中已经用力,将豆卢讃的身体扭了半个圆,迎向了和豆卢云、石裳一起走来的怡秋。

      不管是忧伤还是快乐,月落星沉,元宵终究过去了。而宇文邕也要回了长安去了。那里阴风血雨不断,宇文邕回头看了眼同州城低矮的城墙,这才勒紧缰绳,打马疾驰而去。

      三月中,长安城中弥漫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窒息之感,许多人都知道,这是山雨欲来天将变的预兆。而宇文邕却无暇去理会这些变故,他无兵无权,那些事情完全无法插手,他能做的,只是对自己身边事情和人的处理。

      “四公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周虎即便将宇文邕交代的事情圆满的完成了,但是,眉宇间流露出的神色却是不赞成的。

      “周虎,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狠心了?但是我这样做总是有理由的。李氏这个孩子,是不能留下的。”宇文邕淡淡道。他几次说服自己放过将出生的孩子,但是每晚的梦中,那个不肖子的所作所为让他恨不得活活掐死他算了。虎毒不食子,最终也只是想将他远远送走,大概没有在宇文家长大,没有在皇宫中长大,这个孩子会长成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像宇文赟那样的败家玩意。

      周虎看着宇文邕的神态,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领命的份。但是心中却是对还没有进门的云澜起了不满——四公子如此对待庶子,会不会是因为谢家娘子的缘故?

      是的,在宇文邕在同州期间,李娥姿生了一个儿子。宇文邕回到了长安,看到那个只会大哭的婴儿,浮起的不是父爱,而是憎恶。甚至也憎恶自己。若不是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了。

      本来指望宇文邕看在孩子的面上会看重自己的李娥姿,自是体会到了宇文邕的冷淡和厌恶,她不明白,自己明明生了一个儿子,为什么国公还是这样的态度?她知道,自己唯一能靠的就是儿子了,所以对于孩子看得极紧,便是宇文邕想使人做什么,都很难。

      这一日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叱奴夫人要看孩子的缘故,刚回鲁国公府时,孩子已经被调换了。

      宇文邕知道李娥姿会认出孩子的不同,但是那又怎么样?她不敢说,也不敢多做什么。她指望的,只有这个调换了的孩子。可惜的是,这个孩子,不会平安的长大。若干年后,他也不会占着长子的名额,给自己和云澜的孩子占道。

      宇文邕看着窗边摇曳的牡丹,露出了冷冷的笑容,就当是自己将阿澜扯进的这宫廷的补偿,自己不会像梦中的那个宇文邕一样,和几个胆小懦弱的女人生出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来,这一生,只要和云澜的孩子了。

      鲁国公府里的侍妾李氏,某日里突然有些疯癫起来,对着她的儿子忽冷忽热,不知所为。短短时日里,上下仆从都习以为常不再见怪了。

      而在同一时间,晋阳城的辅政大臣杨愔府中,也上演着他人不知的一幕。四十九岁的杨愔听着面前少年的劝说,并没有出声。

      “大人,小子真的以为不该太过逼迫了平秦王高归彦,他也是辅政大臣之一,更是皇室宗亲,若是太过了,兔子也要跳墙的。”少年眉宇间忧虑重重。

      杨愔思考了片刻,才看向少年笑道:“当初思源救了你,让你做了侍从一起读书,确实没有看错人。你能说出这番话确实有见识,但是朝政大事,你是不会明白的。好了,你下去吧,该怎么做,本官心中有数。”

      若是云澜一家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少年分明就是失踪的崔居正,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在晋阳城北齐的重臣驸马杨愔位于晋阳城的府邸之中。

      他听了杨愔拒接了自己的提议,心里非常恼火,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杨愔,又垂下头了,暗想杨愔这样的心慈手软,肯定不会有好结果,自己再在杨家呆下去,只会受到牵连,心中开始盘算着以后的出路了。

      自从当年落水之后,他恰巧被杨愔回乡祭扫的侄儿思源所救,因为他的身世也述说得极为凄苦,加之他多年读书谈吐不同于一般的寒门庶民,故而杨思源颇为器重他,便是回了邺都也带着他一块儿。

      崔居正想到父母双亡,便极度痛恨谢宜一家,每每说起家仇,就双眼狰狞。而杨愔一家,当年被尔朱氏灭族,仅仅外出的杨愔和一幼弟幼妹躲过了毒手,故而杨家上至杨愔对崔居正颇为礼遇。崔居正也抓住机会,在杨家如鱼得水,待遇比一般的幕僚好得多。他此时来给杨愔进言,自然不是为了“报恩”,而是为了能在杨愔面前出彩,若是能得到了杨愔的器重,诛杀了二王,那么他也能在齐国得到官位了。但是此时杨愔的拒绝,自然让他心中失望透顶了,想到云澜一家的冷遇,想到三国之中无数的帝王将相都是出身寒门但位居高位,他就觉得不甘,他虽然不是博陵崔氏的嫡支,但是却也是他支,怎么可能比那些人差?乱世之中,什么忠信仁德,都是狗屁!杀人者如高欢,称雄多年;负义者如宇文萨保,权倾周国;忘恩者如萧梁的诸侯王,何人唾骂?

      崔居正看着春夜寒凉如水的晋阳夜空,再看看自己独居多年的小院,眼中闪过的是贪婪凶狠的目光。他想起了如今继位的皇帝高殷,虽然是高洋之子,但是懦弱无能,上党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的权势极重。若非杨愔等臣子用计驱逐了这两人,只怕齐国如今也和周国一样,皇帝大权旁落了。加之后宫之中太皇太后娄昭君不喜欢太后李祖娥,即便李祖娥出身高门士族赵郡李氏,但正是因为她是汉人,所以鲜卑化的太皇太后才不喜她,加之朝中掌握军权的大多是鲜卑化的大将们,杨愔若不心慈手软还好,如今却心慈手软的放过这两人。现在又打算将曾出力不少的平秦王高归彦的禁军大权夺来,当真是不知死活!

      杨愔以为他是太皇太后的女婿,所以就算两王卷土重来也没关系?当真是天真,娄氏老太婆心痛孙子,只怕更心疼儿子了。而且太皇太后娄氏昭君,作为高欢的老婆,生下了六子二女,又岂是个简单的老太婆?长子高澄,齐文襄帝,次子高洋,齐文宣帝;三子高演,爵封上党王,四子高湛,长广王……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甘心看着鲜卑人失利,看着心爱的儿子失利?想到此处,崔居正心中权衡一二,趁着夜色偷偷出了居住的小屋,绕进了娄昭君之弟娄昭的住处。

      三月里,幼帝高殷自晋阳回到邺都,而杨愔等人依旧按照原先的计划,借此机会将本该属于平秦王高归彦统属的五千禁军精锐全部留在了晋阳。待得皇帝和众大臣抵达了邺都,高归彦才得知了此事,顿时对杨愔等人痛恨非常。遂暗地里又和高演、高湛哥俩联系上了。而这一切,杨愔为首的文臣居然都没有察觉。

      这一年的暮春时节,无论是邺都还是长安,都是暗流涌动,都弥漫这一股不安的气息。

      不过最终先动手划开暗沉天幕的,却是长安的宇文护,他又一次亲手对皇帝堂弟动手,想将宇文毓给毒杀,然后再欲在宇文毓的幼子中选一人为帝。谁知却人算不如天算,宇文毓喝了毒酒后硬是撑了一夜,第二天大朝会之时,当着满朝文武直面,口述了遗诏,着四弟鲁国公宇文邕继位。

      宇文邕听着这份遗诏,即便低垂着头跪在御阶之下,他也感受到满朝文武看来的目光,自然没有错露御阶旁直射下的如针刺骨的目光,他知道,那是宇文护冰冷的视线。

      “陛下,陛下春秋鼎盛,太医一定会让您转危为安的。而且,就算是要立储君,也该是陛下您的皇子才是,如何能立皇弟呢?”宇文护冷冷看了一眼宇文邕,他没有想到宇文毓最后来了这样一手,老四已经十七岁了,让他做皇帝,难不成再过几年,自己又要再弄死他整出一个小皇帝来?

      宇文毓当然知道宇文护的想法,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也只能保全自己幼小的儿子了。至于弥罗突,只望他能够忍得住,不要走到自己及老三一样的结局了。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跪着的四弟宇文邕一眼,捂着嘴咳嗽了数声,张开手掌,却是满掌的红中带黑的血渍。

      “二哥,你看看这样,朕还有活路么?朕的几个孩子,都是奶嘴幼儿。而四弟弥罗突,文王生前就曾夸过他聪敏有惠,他为继君当安天下。二哥,还有诸位卿家,莫非以为先文王有错么?”

      宇文护能有现今的权势,便是托了叔父宇文泰的英勇盖世,他自然不能出言反驳宇文泰说错了话,只得沉默了。所以一向站在宇文护一边的尉迟纲、薛善、侯龙恩、侯万寿、陆逞、王庆、裴鸿、李昶等人也没有反驳,亲皇帝派的苏威(宇文护女婿)、柳庆、郑孝穆、令狐整等人闻言都嚎啕大哭,即便之前他们惧于宇文护的手段,而对其跋扈默不作声没有太多的反对,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皇帝的死因。

      宇文邕听着这些人或真或假的哭声,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将不是在做梦,只要一招不慎,将会如大哥和三哥一样,落得一杯毒酒身死的下场。宽大的黑袍之下,数根手指的指甲因太过用力的扣住地上金砖而断裂,幸好大殿长之中太过噪杂,无人听见。

      宇文邕脸色仓惶地推拒了数次,最终还是所有人包括宇文护假意的劝说中领了遗诏。

      武成二年四月二十日,大周皇帝宇文毓于延寿殿驾崩,谥号明皇帝。遗诏之中除了让皇弟鲁国公宇文邕继位外,还明诏无须国丧,三年之内不禁婚娶宴饮等。次日,宇文邕着丧服在崇业殿即皇帝位,大赦天下。

      “咚——”听到大丧及宇文邕登基的消息,云澜手中的药瓶外倒了。

      “大娘子……”阿草本以为云澜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异常的,毕竟她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啊。那知道她会脸色苍白,真是不明白啊?

      云澜定下心神,她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的。长安的一切还是如前世一般走向,只是不知自己这个突入棋局之人到底会以何种身份入长安宫城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风云同谁入帝王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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