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字迹可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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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言阁
安远和青钗到了封言阁才知道冯京涵没在，虽然是将军吩咐让青钗搬来的，但好歹也得知会一声主人。现在主人不在，安远便打发人去告知一声，想着他招待客人大概不会过来，安远还有些头疼怎么这一段时间怎么安置青钗。
东西都已经收拾过来了，仆人也都打发了。那个叫玲花的丫头刚才似乎对青钗很是不舍，已经有哭着喊着要跟着的意思。但安远却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跟着，自然是不允的，而青钗也没有阻止，只是温言安慰了那丫头几句。
看着安静坐着的青钗，安远想：也许他也有所察觉？
感觉到安远的目光，青钗回视，眼里清亮带着疑惑，似乎在问：有什么事吗？
安远楞了一下，惊叹于青钗那双似乎能说话的眼睛，然后起身提议道：
“在下想着四公子要招待侯爷，大概暂时不会回来，公子也不能一直坐在这里空等。要不，先选一间屋子收拾着？”
青钗想了想，微欠了欠身，语调缓慢，小心翼翼地回答：
“四公子是封言阁的主人，我要搬来还是需要得到他的许可才好。虽然知道他不会拒绝，可就这么搬进去总是不太好。”
“是在下疏忽了。”
青钗连连摆手：
“你其实是好意，不过我一直等在这儿也没什么。只是得烦你也陪着……就让我一人在这儿也没关系，你因为帮我挪地方已经耽搁不少时间……父亲那儿也还需要你照顾，不如，你先回一园吧？”
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似乎是一边斟酌一边说出来的。
安远自然是拒绝：
“将军交待的事安远还没完成，自然是不能回的，既如此，在下和公子一起再等上一等。”
“可是……
青钗觉得心内不安，想要再劝，却听见冯京涵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他大老远就在那喊着：
“青钗！”
与安远相视而笑，看来是不用等了。
青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微笑看向门口，马上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冯京涵正笑嘻嘻地奔进屋里，而他身后……跟着一袭华服的谢城阳，他正站在门外，长身玉立尊贵非凡，谢城阳也在微笑，但他的表情分明表达着这样的信息：
“想逃？可惜你是逃不掉的。”
他盯着青钗，抬脚走进屋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青钗觉得浑身难受，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再一次出现，身体开始习惯性地出现疼痛。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定是难看到了极点，可他却没有力气来掩饰。
一直注视着他的谢城阳眼里的笑意更深，下颚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对他的表现点头表示嘉许。
青钗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曾经经常听到的调笑声：
这样才可爱、才讨人喜欢呀……
冯京涵奔进屋扬起笑容想对着青钗打招呼，却发现他脸色发白双眼无神怔怔站在那里，唤了一声也没有反应，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钗？”
青钗一激灵，才发现冯京涵和自己离得很近，不由后退两步，却见他的手依旧悬空站在那里。不自然地笑笑：
“你回来了。”
“恩哼！”冯京涵干咳一声，顺势将手叉在腰间，瞟了两眼屋里的另外两人，安远头微垂着眼神似乎没放在自己身上，而自家姐夫好像一直注意着青钗，还好还好……
“书童寻我说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怕你等急了，所以就赶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冯京涵下巴抬得高高的，语调也是淡淡的，但那表情明显是在表达着：快点感谢我吧！我可是特意为了你赶过来的哦！
可惜青钗的反应完全不是他期望的，虽然对着冯京涵说话，但眼神游移。
“可是你不是要招待……侯爷的，怎么就回来了？”
青钗更想问的是，谢城阳怎么也会来这里！
冯京涵见青钗的模样，以为他是心内不安，所以就解释道：
“是姐夫说想看我字，所以就过来了，不过半道上正好遇上书童，其实都是凑巧。本来就要过来的……
“恩哼！对了，安先生，爹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关于青钗的。”
“只说了让青钗公子住在您这儿，两人也算有伴儿，至于其他的……将军大概会亲自告诉您的。”
“哦。好啦，青钗既然现在住在我这里，总得挑间房……哦，对了，姐夫，字可不可以等会儿再看？”
冯京涵不是不懂礼节，他只是非常不想让人来评判自己的字迹，能拖就拖。谢城阳微微一笑，准备点头应允，本来他来的目的就不是瞧字的。但青钗却突然开口：
“京涵你叫一个人陪着我就行，侯爷尊贵，撇下他一人太过无礼。就你的书童吧。”
谢城阳黑沉沉的眼睛盯着青钗，但他根本没瞧他一眼，自顾自地说完，然后就对着门外一个小厮招招手。
那小厮赶紧进屋，但却走到冯京涵跟前儿垂首等待示下。冯京涵搔搔头，也觉得是自己思虑不周，便正正脸色对小厮道：
“你去陪着公子收拾，以后你就伺候他了，知道吗？”
“是。”
小厮应下后马上转身给青钗见礼，磕头道：
“书童见过公子。”
一抬头，是个眉清目秀的，笑容也讨喜。不过青钗疑惑，这书童真是奇怪，一般不是自称‘奴才’就是自个儿名字的，他怎么叫自己‘书童’？
冯京涵笑嘻嘻地解释：
“书童是他的名字，另外我还有三个小厮叫笔童、墨童、砚童。”
青钗这才明白了，想着是取自笔墨纸砚，不过‘纸童’音似‘梓潼’，有犯讳之嫌，所以名‘书童’。
青钗让书童起身，他立刻将放在桌上的两个包袱一背一拎拿到了手上。
青钗对着谢城阳行了一礼，但实在不欲多言，只是道：
“在下告退。”
而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安远也站出来行礼道：
“在下给侯爷、四公子请安，恐将军有什么吩咐，就先行告退了。”
二人自然点头应允，安远便和青钗前后脚离开了客厅。
冯京涵扬起笑脸，对谢城阳道：
“姐夫，咱们去书房？”
“……走吧。”
封言阁不算大，不过比青钗先前住的那个小院强不少。一座院子被一个月洞门隔成两部分，后院就是冯京涵的日常起居，前院是客厅和大书房。而冯京涵的起居卧室旁也有一间书房，只是摆设比较简单。大书房是他平日学习所用，西席没有告假之时就是在这里为他授课，冯夫人对于冯京涵是非常宠爱的，所以对于他的西席也是异常照顾，除了束脩、年礼之类，还专门在书房旁收拾了一间屋子给先生做休息之用。平日授课也专门派一个小丫头端茶递水，可惜冯京涵的表现……在他娘看来实在是不成器。
冯京涵想着青钗在后院收拾，就将谢城阳引到了大书房，然后恭恭敬敬拿出一摞纸张请他‘品鉴’。
冯京涵的字迹飞扬跳脱，但笔力不深，缺乏劲道。只是泛泛而已……
咦！谢城阳停下快速翻动的手指，拿出一张纸仔细打量，这是一篇文章的抄写，字迹没有什么变化，飞扬跳脱却更显恣意。再翻翻，发现同样的纸张共有十份，仔细对比之后，他拿起其中两张翻过面，一手执一张扬起手，让光透过纸张凌空观看。
果然，有区别。
谢城阳看向冯京涵，微微一笑，一言不发。
冯京涵被他瞧得心里发毛，本想着他既然想看自己的字，推脱不得就给他看就好。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么姐夫真能从自己字当中看出什么，然后给出什么好建议。‘靖安侯’在世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有点武艺、长相英俊、体贴娘子的一个人，从没听说他在书法上有什么不俗的造诣。所以他刚才不过是在一推纸中胡乱拿了一摞，只是这么巧正是青钗有帮忙的那一摞。刚才见着谢城阳拿出两张纸认真对比，还照光……他不会真的发现了吧？怎么可能呢？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写的哪些是青钗写的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冯京涵心里虽然有乱七八糟的猜想，但面上还是死撑着：
“小弟的字还能看吗？”
“还算规整……不过……
冯京涵心一紧，内心早已决定如果他真发现了自己也是不会认的！
谢城阳拿起几张纸，扬了扬，道：
“这几页更显笔力，如果不是字迹的拘束当会更妙。”
冯京涵眨眨眼，什么意思？
“没想到京廉也会陪你胡闹，他不是一向对你要求严格的吗？怎么会帮你抄写来糊弄先生，唉！一会儿我得说说他。”
冯京涵明白了，谢城阳还真看出来了！不过他以为这几页是自己三哥帮的忙，这样也好……不对，他要‘说说三哥’？那三哥不就知道了？！
冯京涵心一乱就脱口而出：“不是三哥帮的忙。”
这已经是承认自己的确有找人帮忙，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自个儿算了。
谢城阳面上一片讶异：
“我也觉得京廉不会帮你才对，可府里除了京廉还能有谁能有这样的笔力？总不能是你那几个不顶事的书童吧？是谁？本侯倒想见上一见。”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字迹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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